雲衝兒不由得大驚起來。
走在前面的是一個長着滿臉腮鬍子,手裡拿着個金色大板斧的人。
那人長的凶神惡煞。
一個光頭上編着幾根小辮子,身上穿着一身金黃色的衣服,腳上卻穿着一雙釘鞋。
他騎的不是馬,胯下竟是一頭大青牛。
那牛邊走邊“哞哞”的叫着。
水天心和梅蘭竹菊看了不禁奇怪起來,心下想道:“哪有人騎着青牛趕路的?真是奇了怪了?”
雲衝兒看了,心裡也不禁大驚道:“這人腦子有問題吧!騎個青牛趕路,你以爲你是太上老君啊?”
那騎青牛的大漢後面跟着三十個穿着黃色衣服的人。
他們個個黃衣黃帽黃鞋子,一雙手也是蛋黃色的。
每個人走路時,腰都是半彎着,低着頭,慢慢的向前行進着。
水天心盯着那些黃衣人。
他們戴着帽子看不見他們的臉,可他們的背上揹着個黃布袋。
那布袋看上去很是沉重。
他們的雙臂垂直向下,卻不彎曲,不甩動一下。
水天心判斷他們的雙袖中至少藏有十種不同的兵器。
而他們背上的黃色袋子中會更多,他們決不是普通人。
黃衣人走過去後,後面又緊接着走過來一羣人。
領頭的是一個身穿灰褐色衣服的中年漢子。
那漢子的臉上戴了半個面具。
他的左肩上掛了個長弓。
那長弓竟有半人多高,弓也是灰褐色的。
他的右肩上背了個箭囊,箭囊裡面插着數十根箭。
他的背上又縛了幾把箭,那箭很大、很粗。
那漢子胯下騎着個毛驢,那毛驢邊走邊“啊啊”的叫着。
那個人至少有一百八九十斤重,再加上他身上的那些行頭,少說也有二百多斤。
二百多斤的重量壓在那毛驢身上,那毛驢竟仍昂着頭,邊走邊叫着。
梅蘭竹菊看了,一陣大驚,心下想道:“一個瘦小的毛驢竟有這般力氣,實在讓人難以置信!”
雲衝兒看着那人騎着毛驢慢慢的行進着,心裡暗道:“得!剛過去個太上老君,這又來了個張果老。”
那騎毛驢的大漢的後面,一羣人慢慢的跟了上來。
那三十人也是身穿灰褐色衣服。
他們個個面如枯槁,手如枯乾,看上去都像是七八十歲的老人般。
可他們又都擡頭挺胸。
雙臂擺動,步伐矯健,沉穩有力,個個都像是年輕大漢般。
他們個個形如死灰,一雙眼睛死死地盯着正前方。
眼睛一眨不眨,好像是睜眼的瞎子般。
待那些人過後,一個騎着駱駝的白衣中年婦女過了來。
她一身白衣如雪般。
她的頭髮也是白的。
皮膚白的如天上的雲朵般。
她的背上縛了一把鉞。
那把鉞很是漂亮,在陽光下閃着白光。
駱駝的後面的駝峰上,一個十一二歲的白衣少女雙腳立起。
腳尖輕輕地點在駝峰上,整個人穩穩地站在上面一動不動。
那女孩修長的頭髮,彎彎的眉毛如柳葉般。
雙手白如雪,指如削蔥根。
駱駝後面跟了三十個白衣少女,個個都只有十八九歲的樣子。
潔白的衣服,雪白的肌膚,美麗的胴體。
那些女子胸前一條條完美的線條顯得是那麼的迷人。
她們腰裡都掛着兩把彎刀,那彎刀像月牙般彎。
白衣女子個個都帶了個面具,遮住了眼部,櫻桃般的小嘴露在外面。
白衣女子中間有一輛大車,車上坐的不是人,是馬。
最前面的是一匹白色的馬。
那馬毛髮如雪,身上不帶一點雜色,骨骼清晰,身體矯健,馬蹄有碗口般大。
那白馬站在車上一動不動,看上去彷彿是白玉雕成的般。
白馬的後面又有三匹馬並排站着。
烏黑色的馬,深紅色的馬,棕紅色的馬。
那三匹馬的毛髮個個發亮,身體肌腱有力。
三十個白衣女子把那輛大車緊緊地包圍着。
拉着那輛大車的竟是六頭大黑騾子。
那騾子吃力的拉着,慢慢向前。
雲衝兒、水天心、小風箏、梅蘭竹菊看見了皆大驚起來,不禁想到:“這些人真是奇怪,人走路,讓馬坐車。”
大車過後。
一羣紅衣人過了來,走在前面的那個人穿着一身紅衣,帽子鞋子也都是紅色的。
那人的頭髮也是血紅色的。
一張紅色的臉上面是一頭蓬亂的頭髮,好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般。
他手上戴着一串火紅色的珠子,胯下竟赫然是一隻麋鹿。
後面緊跟着的三十個人,個個身穿紅衣。
雲衝兒心下暗道:“看他們的衣着打扮和天火族人相似,難道他們是天火族人?”
雲衝兒轉念一想暗道:“不是,絕不是,天火和火焰兒向西去了,他們又怎麼會在這?再說他們一行也沒這麼多人?”
再仔細看時,雲衝兒發現他們和天火族人不一樣。
紅衣隊伍過去後,一聲奇怪的聲音傳了過來。
衆人看去,見是一頭大象。
那大象的四條腿宛如四根柱子,每走一步都地動山搖。
雲衝兒,水天心、小風箏、梅蘭竹菊兀的大驚起來。
那大象背上坐着一箇中年漢子,一身黑衣。
大象後面跟着三十個黑衣少男少女。
他們的年紀看上去和雲衝兒、小風箏一般大小。
那些少男少女目光呆滯,一頭烏黑的頭髮披散在肩膀上。
一羣人慢慢的向前走動着,等那一支龐大的隊伍過去後。
天已略顯夜色。
水天心,梅蘭竹菊帶着雲衝兒和小風箏急忙騎馬向前趕去。
天黑了。
一行人來到一個破舊的莊園中落腳休息。
幽蘭升了堆柴火,青竹和墨菊拿出乾糧分給大家吃。
水天心則出去找了些水來喝。
吃罷飯後。
一行人取出馬車上的被褥,又找了些柴火,簡單的鋪了一下便躺在那裡睡覺了。
夜半三更。
雲衝兒始終無法入眠。
他想起白天看到的那羣奇怪的人不禁害怕起來,額頭上直冒冷汗。
水天心睡在雲衝兒的旁邊。
她輕輕地拍了一下雲衝兒的肩膀,小聲的說道:“衝兒,你睡着了嗎?”
雲衝兒小聲的說道:“沒有,我睡不着。”
水天心道:“爲什麼睡不着?是不是想你爹孃了?”
雲衝兒道:“不是,我怕,我害怕,睡不着。”
水天心道:“你怕什麼?有姐姐在,沒人敢欺負你的。”
雲衝兒道:“可我還是怕。”
水天心輕輕地站起身來,她招了招手,示意雲衝兒出去。
雲衝兒站起身來和水天心一塊走了出去。
兩個人來到門外。
寒風呼嘯。
雲衝兒和水天心坐在臺階上。
水天心道:“衝兒,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雲衝兒道:“我心裡就是怕,我總感覺白天見到的那些怪人要來害我們。”
水天心道:“沒事的,我們又不認識他們,他們爲什麼會來害我們呢?”
說着,把雲衝兒摟入懷中。
明月高懸。
突然。
一陣狼叫聲傳來,那聲音越來越大。
雲衝兒緊緊地摟着水天心,道:“姐姐,姐姐,我好怕啊!這是什麼聲音?”
水天心道:“沒事的衝兒,只不過是些野狼罷了。”
聽到遠處傳來的狼叫聲。
梅蘭竹菊和小風箏也醒了走到門外。
忽然。
一陣狂奔的聲音傳了過來,衆人望去。
二三十隻野狼狂奔了過來,把他們圍得嚴嚴實實。
梅蘭竹菊拔出劍來圍成一個圓圈把小風箏護在身後。
水天心把雲衝兒拉到身後。
兩匹狼衝上前來。
水天心雙袖揮出打在那兩匹狼的頭顱上,那兩匹狼頓時站立不穩。
接着,一大羣狼齊攻上來。
梅蘭竹菊提劍迎上前去。
只看見一道道白光閃來閃去,一道道鮮血在空中飄灑。
那羣狼倒下了好幾頭,卻仍舊猛撲上前。
水天心、梅蘭竹菊與狼羣戰成一團。
雲衝兒在那傻傻的站着,額頭上滿是冷汗,他身體顫抖着。
突然。
一匹狼向小風箏衝了去。
雲衝兒道:“小風箏,小心!”
那狼已經快到了跟前。
小風箏站在那裡一動不動,雙腿顫抖着,一雙眼睛裡,淚水不停的打着轉。
雲衝兒一個箭步跑了過去,他舉起拳頭,一拳打在那狼的頭顱上。
頓時。
那狼腦間迸裂,死了去。
雲衝兒手上滿是鮮血,又有幾匹狼衝了過來。
雲衝兒握緊拳頭欲上前相迎。
突然。
一支火箭飛了過來,正中那狼的肚子。
那匹狼一下子燃燒了起來。
接着又是數十枝火箭飛來,周圍燃起了熊熊烈火。
一羣狼只剩下了四五匹。
那四五匹狼慢慢的向前,一陣震天動地的聲音傳來。
那四五匹狼轉身跑去。
那聲音響天徹地,竟是四五頭大老虎的叫聲。
那叫聲越來越大。
雪梅道:“此地不宜久留,我們趕緊走。”
一行人騎馬向南離了去。
第二天凌晨。
一行人來到了一片大樹林中。
林中寒風呼嘯着。
隆冬的大樹林,樹木光禿禿的。
樹上面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霜。
遠遠望去,大樹林中好像插有萬兵鋼刀似的,每一把都鋒利無比。
四五匹馬在林中慢慢行進着。
馬車在林中支支扭扭的行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