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手擡了起來,撐在臉頰上,蘇岑的臉偏到了墨白站得位置上,狹長的鳳眸一勾,眼底笑意盈盈的:“墨統領,你怎麼沒跟着你家王爺走啊?”
墨白心裡咯噔一下:又……開始了嗎?
輕輕吐出一口氣,恭恭敬敬道:“王爺沒讓屬下離開,屬下就要嚴守崗位。”
蘇岑笑了笑:“這樣啊?那本郡主若是想喝酒,墨統領要替本郡主斟酒嗎?”
墨白渾身一僵:“這個……不好吧?”
蘇岑眼神冷了下來:“怎麼,王爺使喚得,本郡主就不行?”
墨白連忙搖頭:“屬下絕對沒有這個意思!”
蘇岑眼底又笑開了:“那就倒酒!”
墨白硬着頭皮上前,這時候剛好一位官家小姐彈奏了一曲悲傷的曲調,墨白覺得自己的心在默默流淚,他突然後悔了,自己剛纔怎麼就沒想起來離開呢?他現在再走是不是已經來不及了?
不過還是站在了蘇岑身邊,中間隔了一人的距離,探過身,就替蘇岑倒了一杯酒,只是離開的時候,不只是蘇岑有意還是無意,尾指剛好劃過墨白的手背,他渾身更加僵硬了,“騰”地直起腰,差點把手裡的酒壺都甩了出去。
蘇岑捂着嘴“咯咯咯”地笑出聲,墨白一張臉驀地紅了下來。
這一幕清晰地落入對面的齊逸風眼底,一雙鷹眸幾乎快要被怒火給燃燒殆盡了,死死攥緊了手指才能夠阻止自己現在沒有衝過去。
蘇岑調戲墨白調戲夠了,這纔看向臺閣,故意忽略了對面看過來的視線,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心裡無奈地嘆息一聲,只希望齊逸風看到這樣的自己能看開,然後趕緊離開南詔國。
垂下眼遮住了眼底的一道黯然。
宴會一直進行了一個時辰,等散場的時候,蘇岑並不想和那些朝臣一起,所以腳步很慢,墨白臉皮薄,默默離了蘇岑足足有五步遠,不緊不慢地跟着,只覺得頭疼。可這樣的速度走到朱雀門,恐怕宮門早就關了。
墨白想了想,才忍不住道:“側妃娘娘,屬下幫你去找一頂軟轎吧?”
蘇岑回頭,挑眉:“你確定把本郡主一人留下來好?”
墨白:“……”
蘇岑眼底惡意地笑更濃了:“被劫持了怎麼辦?”
墨白垂眼:“娘娘你多想了,這裡是皇宮,沒有人敢亂來的。屬下還是去給娘娘找頂軟轎好了。”說完,這次聰明的沒有再徵詢蘇岑的意見,兔子一樣躥走了。蘇岑搖搖頭,繼續朝前走,頭頂暗黑的蒼穹壓下來,就像是她黑暗的心情,恐怕這一世也得不到解脫。
從前面經過一對侍衛,看到她停下來行禮,然後繼續去巡邏,蘇岑繼續沿着這條青石路開始往前走,只是在經過假山後的時候,突然一隻手捂了過來,蘇岑警惕地眯起眼,擡起袖子就要把袖子裡的小金蛇放出去,可擡眼間對上一雙熟悉的鷹眸時,立刻把小乖收了回來,也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那人彷彿算準了他不會傷害自己似的,抱着她閃身就來到了假山揹着的角落裡,把她按在石壁上,一雙極亮的鷹眸悲痛地盯着她:“爲什麼?”沙啞的聲音彷彿帶了無盡的痛苦。
蘇岑頭疼地垂下眼:“齊將軍,我說過,我不喜歡你。”
齊逸風眼底的黯淡更濃了:“可就算如此,你爲什麼要遠嫁東璃?難道你不知道那九王爺是什麼人?他不會真心對你的?”她竟然趁着他出兵在外的時候說嫁就嫁了,她可知道自己領兵回來聽到的時候,差點瘋了?
蘇岑抿緊了脣沒有說話。
墨修淵有多渣她比他更清楚,可也正是因爲如此,她才更要來這裡,她受過的哭,她心裡的痛也要讓墨修淵千倍百倍的償還回來!
她的沉默看在齊逸風眼底成了無聲的承認,“爲什麼你從三年前就開始變了?你小時候明明說了長大要嫁給我的?這些你都忘記了嗎?”
蘇岑心口一痛,那些帶着另一個“蘇岑”即使死去還殘留的執念讓她的心也開始難過了起來,原本已經脫口要說出的那些絕情的話,不知爲何,丁點兒也說不出來。可當齊逸風寬大的手掌撫上她的臉揭開她臉上的面紗時,蘇岑驀地回過神來,雙手推了推齊逸風:“齊將軍,你也說了,那是小時候,小時候的童言童語怎可當真?”
齊逸風握緊了她的面紗,眸色因爲她的無情變得痛心,指腹摩挲着她的脣,明明當初說過那麼多動聽的聲音,爲何現在一出聲就彷彿一把尖刀在割着他的心呢?看到蘇岑再次開口要吐出更殘忍的話,齊逸風俯身,直接堵住了她的脣……
脣上傳來的柔軟讓蘇岑一愣,反應過來就開始掙扎起來,可偏偏齊逸風是武夫,力氣大得出奇,一手攬着她纖細的腰肢,另一隻手幾乎把她整個人都困在懷裡,力氣大得幾乎要把她整個人都揉進骨血裡。脣瓣上輾轉的力道讓蘇岑臉色蹙變,齊逸風加深了這個文,舌尖探入她的脣縫裡,抵着她的牙齒。
蘇岑繃緊了身體不迴應,可隨即脣上傳來一道不輕不重地力道,像是懲罰一般,蘇岑吃痛,不自覺地張開了口,被齊逸風的舌頭探了進去,脣齒交融,她數次把小金蛇都喚了出來,還是沒忍心讓小金蛇咬下去。
到了最後,蘇岑無奈地放棄了,睜開眼,映入眼底的鷹眸太深,卻帶了難以言喻的絕望與癡心,蘇岑身體裡殘留的執念再次躥了出來,彷彿連帶着剛纔調戲墨白時喝的酒也在這時涌上來。蘇岑覺得自己一定是被迷惑了,所以纔會閉上眼任齊逸風索取……
不知過了多久或者只有一瞬,身後抵着的假山石後突然傳來墨白的聲音:“側妃娘娘!”
蘇岑猛地驚醒過來,腦袋蹙然一偏,終於躲開了齊逸風,皺緊了眉頭盯着齊逸風。
後者眼底卻是涌上了一抹笑意,溫柔繾綣,張開口在蘇岑紅腫的脣瓣上咬了一口,蘇岑徹底惱了,把袖口的小金蛇放到了齊逸風的脖頸間,壓低了聲音道:“齊逸風,你別以爲我真的不敢傷你?”
說完,小金蛇感覺到她的情緒,張嘴貼上了齊逸風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