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打完的很快,鬱廷川掛了電話。
未央看他,“好,好了?”
“嗯。”
“你睡吧,我守着你。”
鬱廷川一愣,“什麼,你要守着我?”
“嗯,我睡了很多,所以我要守着你。”她道。
鬱廷川摁了摁眉心,“我去洗澡,你確定不去看看未濃了嗎?”
未央搖頭,“不去了,爺爺跟康嬸兒去偷偷看過就好了,人多了,未濃也會發現的,一定覺得奇怪,而且她是失憶啊,又不是變成了傻子,所以呢……還是不要了。”
這個時候,未濃想起什麼來,的確不是什麼好事。
有蕭崇深守着她,一切還能好些。
未央也沒多問爺爺跟康嬸兒,關於未濃的事情。
怕惹他們傷心。
鬱廷川去洗了澡,未央就窩在沙發上看書,她喜歡看書,總是會在包裡放着一本書,走到哪兒到哪兒,這個習慣是真的很好。
等着他洗完澡,她就過來,靠在牀頭上,然後小聲道:“我守着你。”
“我多大的人了。”
“無論多麼大的人,都喜歡陪伴的,對不對?”
鬱廷川沒再多說些什麼。
因爲未央剛剛醒來,而且事情在網上鬧了一疼。
第二天回青城,他的時間也不是很着急,儘量的讓未央適應適應。
回到了青城,鬱廷川第二天就消失了。
反而是晨光跟土土都守着她,對她噓寒問暖。
土土小傢伙更是抱着她,“你放心吧,我會守着你的。”
“你哪裡學的呀,我哪裡需要你守着了呢?”
“你需要的,乖……”
晨光這幾天去了學校,也一直往家裡跑。
未央覺得對晨光真的是太抱歉了,本來晨光要好好學習的,因爲自己的意外,造成了這樣的結果。
她一個人在鳳棲灣。
紀如栩也過來了,紅着眼眶,一直都不說話。
“幹嘛呀,哭唧唧的。”
“太危險了。”
“沒事的,都過去了,嚇壞你了吧?”
紀如栩點點頭,“未央,我一定,我一定會護好你的,你放心吧。”
“我知道了,謝謝小姨。”未央開口,對這個小姨,她是無論如何都討厭不起來。
說真的,因爲人與人之間的感情就是這樣的呀,因爲真誠,能夠感覺到真誠的嘛。
紀如栩對她也是真心的。
“ 應該做的,我應該跟你媽媽一樣,小時候護着我一樣,我要護着你。”紀如栩說,眼神很堅定。
其實接觸了這麼長的時間,未央算是看出來了,其實紀如栩其實是個很單純的人。
她的性格也好,待人也是一片赤誠的。
“好的呀,我知道了, 知道你會護着我的。”
未央跟紀如栩又聊了一會兒,紀如栩反而歪在沙發上睡着了。
其實她昏迷的這麼些天,除了她自己睡的好好的,其他的人都在熬着,這讓未央真的是心裡過意不去的。
紀如栩睡了小半天就跟康叔康嬸兒回去了。
晨光跟土土陪着她。
她也不覺得無聊。
而且從鬱家老宅過來,還把她的那條黑狗帶過來了。
未央看着黑狗搖着尾巴,未央摸了摸它的頭,想起了她看不見的時候。
這隻黑狗一直陪伴着她,是她導盲犬。
“這麼些天,事情太多,反而是將你忘了。”其實她都沒時間問問鬱廷川,這條黑狗,他到底是怎麼弄到手的,畢竟這條黑狗,後來跑了嘛。
她嘆了口氣,下午沒事做,她也沒看手機,大概也知道網上的事情,翻來覆去的跟上幾次差不多的。
所以,她就去了樓上,在玩拼圖。
很有耐心。
鬱廷川從回到青城後,就不見蹤影。
晚上,她都吃過晚飯了,也不見人回來。
等着她迷迷糊糊睡着的時候,鬱廷川纔回來,“穿衣服,出門。”
“現在?”
“對,現在,快走吧。”他道,一臉疲倦。
未央一下子就猜到了他去做了什麼事情。
“嗯。”
未央其實是沒這方面的人脈的,畢竟,這件事情,她也不能親自去查,也怕露出端倪,讓對方察覺。
鬱廷川開車,載着未央去了市北監獄。
這裡,關押的都是重刑犯。
監獄有監獄的規定,除非是親屬,否則不能探視。
未央去見了懷大富,她覺得挺麻煩的,可是鬱廷川卻能這麼容易讓她見到,還是在這樣的深夜。她有點了解鬱廷川身後的勢力了。
未央見到懷大富的時候,未央幾乎有些認不出他來了。
她眼睛了之後,是跟媽媽在法庭,看着懷大富宣判的。
記憶中的懷大富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雖然胖些,倒也威風凜凜的。
可如今,他瘦了一整圈不說,佝僂着背像是個小老頭兒。
懷大富看到未央的時候,愣了愣。
未央拿起電話來,隔着那道玻璃,隔離的是兩個不同的人生,懷大富也拿起電話來。
“我是墨未央。”
“我知道,電視新聞上看,而且我們這裡也是能上網的。”懷大富說,“我只是沒想到你會來找我。”
“我就想知道當年的事情。”
懷大富看着未央,臉色平靜,那雙略顯渾濁的眼睛似乎也沒有波瀾,“我沒讓人殺他,我沒有。”他機械的說,可不知怎麼的,未央卻聽出他的聲音裡,帶着一種沒有人相信的絕望。
未央看着懷大富,當時懷大富的案子開庭的時候,她年紀還小,很多細節她都不知道。
“可你讓人綁了我們。”未央沒法同情他,在沒有確鑿的證據前,懷大富就是兇手。
懷大富倏地擡起頭來,“我只讓人綁康琛一個,他是個男孩子,我就是讓人嚇唬嚇唬他,我怕那些人,綁了你們女孩子,做點什麼,我就是嚇唬嚇唬……所以,只綁了他一個,只有他一個,爲什麼……爲什麼就沒有人相信我?!”
他的聲音很激動,激動過後,他嘆了口氣,然後那雙眼睛再次歸於死寂。
他真的不明白,他當時明明讓人只康琛一個,那些人爲什麼不聽話。
時間不對,地點不對。
還想殺人滅口。
他沒想過殺人,真的沒想過,他只是想讓紀董事長跟她合作而已。
他如果做了不好的事情,那就真的沒有餘地了。
他是個商人,不可能做這樣的事情。
可是沒人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