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老黑髮怒,他身後五百士兵,立時再次齊齊舉起手中的刀,只等老黑一聲令下,便要再次衝進臨平鎮士兵羣中。
看對方五百人的氣勢,何寶利心中一緊。說實話,他心中還是害怕的。剛剛黑風軍團那一來一回的衝鋒,足以嚇破何寶利的膽子了。
老黑怒目看着何寶利,道:“你是不是以爲你沒有準備好?是不是以爲你要是率先發動星魂咒,我們就衝不過去了?”
何寶利盯着對方扣在身上金光閃閃的星光寶,沒有說話。率先發動星魂咒,就能給對方帶來傷亡嗎?何寶利一點把握都沒有。
老黑則繼續說道:“我告訴你!用星魂咒對轟我也不怕你!之所以沒有使用星魂咒,是因爲我們鎮長想要給你一條活路,懂不懂?!”
“給我留條活路?”何寶利又看向毛良,毛良點頭道:“確實是他們手下留情。不然,那躺下的兩千士兵,就不會再站起來了。”
何寶利身體一顫。是啊,黑風軍團要是沒有留手的話,那兩千士兵,怎麼會只死了五十個人?他們能夠揮出那麼快的刀,又怎麼可能砍不到致命之處?
老黑指着何寶利道:“你要是不服,我們就再戰。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再戰,黑風軍團就不會再次留情。就算夜風求情也不行,我必當滅你臨平鎮!”
“滅我臨平鎮?”何寶利雙眼大睜的看着夜風,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他沒有敢和老黑來橫的,因爲老黑說的真能做到。滅了眼前這三千士兵,也就是滅了臨平鎮了。
見何寶利不說話,毛良只能站了出來,他沒有和老黑對話,而是看向夜風,道:“既然夜鎮長手下留情,想必是有話要說了?”
“是啊。”夜風向前,徑直走到毛良和何寶利身前,道:“我們都是一個縣的,本應該彼此幫助,在這裡打架成何體統?”
“夜鎮長有什麼話,不妨直說。”何寶利深深吸了一口氣,勉強壓抑住顫抖的聲音。
“何鎮長就此退兵,今天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礦脈我分給你一層,你看如何?”
“什麼?礦脈還要分給我一層?”何寶利懵了,他沒有想到,夜風竟然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他不和自己計較,還要分給自己一層,他明明可以滅了自己這三千人馬,卻還要這麼做,這是什麼道理?
何寶利看不懂,但是毛良卻已聽得明白。
夜風這是給自己封口費啊。他就算是滅了自己方這三千人,也不能保證,臨平鎮還有沒有別人知道礦脈的事情。只要有一個人把消息透露出去,這礦脈白玉鎮就保不住了。
所以,要想繼續佔有這礦脈,夜風就得吐出來一些。但是,他還必須讓黑風軍團把自己震懾住之後才能說這樣的話。不然何寶利根本就不可能同意這個條件。若是沒有之前那一戰,便是夜風要分給何寶利五層,何寶利都未必能同意。
當然,現在的情況已不同。
毛良連忙說道:“我保證,這裡的秘密,除了我們兩個鎮之外,再不會有第三個鎮知道。”毛良當然明白夜風想要聽到什麼,他當然明白,夜風分給他們這一層礦脈的意義。
夜風臉上露出一絲笑容,和聰明人說話就是容易,只要自己一點,對方就透了。
“不過這麼多人知道,要保住這個秘密不泄露出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你能做到嗎?”夜風看着毛良問道。
他沒有問何寶利,他知道,對於這些事情,何寶利遠遠不如毛良。
“能。有了這一層利益,我們臨平鎮和白玉鎮已綁在一條繩子上,我知道接下來應該怎麼做。”頓了頓,毛良又道:“不過,知道這件事情的還有慕容家,你能保證,他們那邊不會泄露出這秘密嗎?”
“慕容家已經沒了。”夜風說道:“我做得要比你簡單的多,也安全的多。”
聽得夜風這句話,毛良臉色一變,他當然明白慕容家沒了是什麼意思。那絕不僅僅是慕容紫和慕容博沒了而已。
好狠的夜風!
毛良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夜風說道:“雖然你只用了一個星期的時間,就統一了白玉鎮,但是我毛良一直也沒有當成一回事情。因爲我覺得,相同的事情,我也能夠做到。可是現在我終於明白,你這個人有多可怕了。”
“不是我可怕,是黑風軍團可怕。”夜風說道:“要是沒有黑風軍團,今天什麼事情我都做不了。”
“黑風軍團也是你的。”毛良苦笑一聲,道:“在看見你們來的時候,我就已經打算好,這礦脈分給你們一層,沒想到結果卻恰恰相反。”
“看來我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區別只在於,黑風軍團強得超過了你的想象。”
“是啊。”毛良嘆息一聲,道:“我們臨平鎮也該有一個精英軍團了。我從來也沒有想到過,戰鬥還可以這個樣子的。”
”夜風,告辭!”毛良對着夜風抱了抱拳,突然轉身就走,帶着三千士兵直接就出了山拗口,只是一會兒的功夫,便消失在夜風等人的面前。
“這毛良比何寶利有氣勢啊。”老黑說道。
“嗯,臨平鎮的鎮長,早晚是他的。何寶利和他差的實在是太多了。”夜風道:“好了,你還是和你的黑風軍團繼續留在這裡吧,我和袁飛也該走了。”
“直接走?不回白玉鎮了嗎?”老黑問道。
“不回去了,天威學院距離不近,再耽擱,怕趕不上報名了。”夜風道:“我和福伯已經說過不回去了,你讓伍鵬回去報個平安就可以了。”
和老黑告辭,夜風和袁飛直接離開山脈,便按着地圖向着天威學院而去。
本來,他們應該邀上謝蘭一起走的,可是因爲慕容博的事情,也不知道會耽擱幾天,所以就讓謝蘭先走了。
一路上翻山涉水,倒也輕鬆。兩個月後,距離天威學院已不遠。
天當正午,夜風和袁飛來到了一個小鎮上。小鎮很小,整個鎮就只有一條街。這條街上,就只有一間飯館。
飯館內人卻不多。
這是一個偏僻的小鎮,路過的人很少,鎮上的居民來飯館吃飯的也很少。
夜風和袁飛走進來的時候,屋裡就只有兩個人在吃飯。兩個人佔了兩張桌子。
夜風也不在意,和袁飛點了幾個菜,要了壺酒,打算吃完飯就繼續趕路。
而在菜還沒有端上來的時候,其中一張桌子上的老人,卻顫巍巍的來到了夜風面前。
這老人很老,他的腰彎得厲害,他的頭髮雪白。他的身子一直在抖,他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死去。
但是老人的雙眼卻很亮,亮如星辰。
他來到夜風面前,他看着夜風,他顫抖着說出一句話:“夜風?”
“嗯?你認識我?”夜風奇怪的看着老人,他實在想不出,自己在哪裡見到過這個老人。這裡也不應該有人認識他。一個半月,要走出多遠距離?就算夜風在白玉鎮再有名,那名氣也不會傳到這裡。
“我認識你!”老人激動的說道:“我是清風寨的張叔啊!”
“張叔?和錢通錢亮兩兄弟走的那個張叔?”清風寨的張叔,夜風自然還記得。
當初,錢通爲了救錢亮的性命,把清風寨讓給了夜風,就只有張叔和他們兄弟倆一起離開了。
只是,那個時候的張叔,雖然也是一個老人,卻絕沒有現在這般蒼老。那個時候,張叔的頭髮還沒有全白,臉上的皺紋也沒有這般深刻。雖然那個時候他也很瘦,但是卻遠不像現在這般瘦骨嶙峋。
無論誰,都不會把眼前的老人,和那清風寨的張叔聯繫到一起。
別說是夜風了,便是清風寨任何人來到這裡,都不可能認出這個張叔來。
“你變了。”夜風道:“錢通和錢亮爲什麼沒有和你在一起?”
“他們……”張叔顫抖着說道:“錢亮那個畜生,害死了他的哥哥!”
“害死他哥哥?”夜風疑惑的看向張叔。
“我們從清風寨下來,爲了不再遇見你,就一直趕路,直到來到這裡後……”
“來到這裡後怎麼了?”
“錢亮忍不住一路上的辛苦,他偷走了所有錢財,想要一個人走。結果被他哥哥發現,抓到後狠揍了他一頓。然後錢亮就懷恨在心,竟然在飯菜中下毒,把錢通給毒死了。”
“既然是在飯菜中下毒,那你爲什麼沒事?”夜風疑惑的看向張叔。他知道,張叔不是一個普通人,張叔也很有心計。要想害他,絕對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因爲那日我正好不在,我們打算住在這裡,我去找房子了。”
“也就是說,你並沒有看見錢亮把錢通害死?”
“我沒有看見,但是事情卻是真的。因爲錢亮已親口承認。”張叔說道:“錢亮現在是這個小鎮的鎮長,夜風,你要爲錢通報仇啊!”
“我和錢通並不是朋友,我沒有爲他報仇的義務。”夜風說道。
“可是錢亮是你的仇人。”張叔大聲道:“你說過,只要再遇到錢亮,就絕對不會放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