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8.臨時決定
掛了電話，我愣坐在病牀上，心情也變得忐忑不安起來。
趙子墨看我的臉色不對勁，連忙追問道：“是公司發生了什麼事嗎？”
我點點頭，解釋說：“秦展鵬找了幾個小混混到公司打砸，聽起來挺嚴重的。”
“不是吧？”趙子墨的臉色大變，怒罵道：“秦展鵬怎麼連公司也不放過？”
“也許秦展鵬的心裡極度不平衡，認爲我已經把萬利吞了，非要魚死網破才罷休。”我閉上眼，感覺頭部隱隱作痛。“如此下去，我擔心會對公司造成影響。”
趙子墨沉默不語，咬脣深思。許久，她才問我：“現在你的處境很危險，秦展鵬會不會……”
“我已經吩咐主診醫生對我懷孕的事保守秘密，若然讓他知道，後果將會很嚴重。”我倒抽了一口涼氣，心底開始泛起了慌亂。
現在我懷孕了，絕對不能與秦展鵬硬碰。接下來，還是等於徐成亮見面以後，再商量對策吧。
徐成亮不到半小時就趕到醫院，可是看到他的時候我卻大吃一驚，憂心地問道：“你臉上的傷到底是什麼回事？”
徐成亮在病牀邊坐下來，摸了摸浮腫的臉頰，苦笑着解釋說：“上午那幫小混混在辦公室裡鬧事，不小心捱了一拳。”
“鬧事的人已經抓回去了嗎？”我嘆氣說。
“嗯，不過那些人都是有預謀和案底的，不會輕易說出指使的人。”徐成亮擡頭看着我，皺眉問道：“多少個月了？”
我下意識摸了摸小腹的位置，輕聲說：“八週了，醫生說寶寶的情況挺好的。”
徐成亮垂頭沉思，過了許久才說：“你不能繼續留在海市了，晚點我安排你去新加坡。”
“這麼急？可是我還沒……”我對徐成亮的安排感到意外，即使要離開也用不着這麼急吧。
“秦展鵬在暗處，我們誰也不知道下一步他會怎麼做。”徐成亮的神色凝重，看着我一字一句叮囑說：“你懷孕的事，我們三個人知道就好，絕對不能傳出去。”
我急了，反問道：“詹佑成是孩子的爸爸，他有權知道。”
“可是你現在的身份是秦太太，而不是詹太太。如果讓詹佑成知道了，一定會放下手頭的一切待在你的身邊，那麼你之前的所有努力不都白費了？更何況，你現在的一舉一動如果被秦展鵬知道了，很可能會造成不必要的麻煩。”
我拒絕說：“不行，詹佑成必須要知道！”
“小夢，別任性了。”徐成亮嚴聲教訓說：“詹佑成的性格你也很清楚，私自決定嫁給老秦已經是底線，如果讓他知道你懷孕了，一定會不顧一切把你留在身邊。如果這麼做，秦展鵬奪回萬利就會有更理直氣壯的理由……要知道，孩子在這個時候懷上，真的很尷尬。”
一直站在身旁沉默不語的趙子墨，也開聲幫腔：“徐經理說得沒錯，如果讓有心人知道你懷孕了，孩子是詹總的，一定會被推到浪尖上。那時候，無論對萬利還是詹氏，都沒有半分好處。”
我沉默下來，心情低落地盯着自己的雙手發呆。
“小夢，我馬上安排趙子墨陪你到新加坡避風頭。張欣也在那邊，也算有個照應。至於對外，我會宣稱你在家裡修養，暫時不方便在公司露面。等這場風波過去了，想好對策再告訴詹佑成你懷孕的事，好不好？”徐成亮的態度軟了下來，用商量的口吻說：“放心，我會盡快處理好萬利的事。”
事到如今，我實在找不到任何拒絕的理由。
趙子墨翻出手機開始瀏覽航空公司的網頁，提醒說：“今晚六點飛往新加坡的頭等艙還有兩個位置，我先預定好了。”
“嗯，麻煩你了。”徐成亮頭也不回地應了一句。
病房的氣氛一下子陷入了沉默當中，過了好一會兒，徐成亮才起身走到窗臺前，打電話給張秘書，讓她幫忙準備行李。
想到自己將會有一段時間看不到詹佑成，我的情緒就會變得很低落。我不甘心走得如此倉促，堅決地提議說：“離開海市之前，我想與詹佑成見一面。”
“小夢……”徐成亮看着我，爲難地說：“能保證只是見一面嗎？我就擔心你會忍不住……”
“嗯，這次離開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如果不能與詹佑成再見一面，我走得不會安心。”雖然從大局上考慮，我應該對懷孕的事保守秘密。可是想到詹佑成，我的心就會很痛。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去諮詢主診醫生的意見，然後幫你辦理出院手續。晚點張秘書會在機場匯合，切記這次的事要低調，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你離開海市。”
一個小時以後，我和趙子墨已經在去機場的路上。看着路邊飛速而過的街景，我的思緒又回到當年離開海市前往新加坡的情景。
可是這一次，我的心情亂糟糟，未離開已經生出了對詹佑成的思念。
前幾天見面時，詹佑成對我說過的話，還言猶在耳。他說會努力在詹氏站穩陣腳，爭取利用兩年的時間接管詹明博的職位。待萬利的事情也得到解決以後，他就會想辦法讓我脫離秦太太的身份。
他還說：“其實你說得沒錯，如其偷偷摸摸一輩子，還不如徹底把詹氏拿在手裡。只要讓自己變得足夠強，才能好好保護你。”
辦好登記手續，來到機場的貴賓休息室裡，趙子墨替我點了一杯熱牛奶和三文治，勸說：“先吃點東西，等會兒上飛機就睡覺。徐經理已經安排分公司的人接機，住的地方也安排好了。”
對於徐成亮的安排，我是一萬個放心。只是離別在即，心底卻不由自主浮起了絲絲傷感。
就在登機前半個小時，詹佑成匆匆趕到休息室來。
趙子墨見狀，連忙起身離開，把空間留給我們。
才幾天沒見，怎麼我會覺得詹佑成瘦了一圈。他只穿着一件單薄的襯衣，大概因爲匆忙的緣故一路跑來，胸口處也被汗水打溼了。
我從椅子上站起來，還沒開口詹佑成已經大步走了過來，輕輕抱住了我的腰問道。
“怎麼走得這麼突然？”詹佑成的身上帶着淡淡的菸草味，我的頭擱放在他的懷中，雙眼一片溼潤。
“是公司臨時的決定。”我貪婪地嗅着詹佑成身上的味道，希望能把他身體的每一部分都清晰地刻畫在腦袋裡。
我並不清楚接下來將會在新加坡待多久，雖然兩個城市之間只隔着三個多小時的航程，可是要見面也不容易。
“什麼時候回來？”詹佑成低頭吻上我的眉心，小聲問道：“其實換個地方也好，秦展鵬這個人太陰險。”
我大吃一驚，擡頭看着詹佑成問道：“你知道了？”
“好事不出門，醜事傳千里。不過張秘書說你這幾天在醫院進行例行體檢，剛好不在公司裡。”詹佑成捏了捏我的臉頰，取笑說：“體檢結果怎樣？我看你的精神不太好，是不是這段時間太操勞了？”
我強忍淚水，心裡卻痠痛難受。我的手掌輕輕按在小腹處，有那麼一瞬間真的想不顧後果地把懷孕的消息告訴詹佑成。
可是，我最終還是忍住了。
“很好，醫生說只要注意休息，適當補充營養就行。”我貼住詹佑成的胸口，把眼淚蹭掉然後擡起頭對詹佑成笑說：“我去了新加坡後，你要注意休息，別老是抽菸。”
詹佑成笑了，附和說：“好，我從今天開始戒菸。你也是，到了新加坡自己小心點，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
“你放心，趙子墨也會陪我過去。更何況張欣也在新加坡，我還要去探望我的乾兒子呢。”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緊緊抱住詹佑成的腰，一刻也不願意鬆手。
詹佑成低頭看着我，幽黑的雙眸充滿柔情。他的語氣寵溺又溫柔，耐着性子吩咐說：“我不在你的身邊，不可以跟陌生的男人搭訕。每天都要給我發信息彙報自己的情況，有空多視頻聊天，我會想你的。”
這句“想你”，讓我的心尖微微一顫，眼淚忍不住涌出。
“傻瓜，別哭了。”詹佑成捧住我的臉頰，輕柔地吻去我眼角的淚水。他的動作是那麼的溫柔，那麼的小心翼翼，讓我的情緒崩潰。
我哭着蹭在詹佑成的懷中，哽咽地說：“我不要走，我想要留下來……”
“乖，張秘書說秦展鵬最近的小動作不斷，你還是先到新加坡待一段時間。等一切穩定下來，我再親自過去接你，好不好？”詹佑成耐心地勸說，指尖輕輕劃過我的鬢髮，安撫說：“海市距離新加坡也不遠，我有空或者出差過，也可以過去探望你。”
我重重點頭，推開詹佑成認真地說：“嗯，記得我不在你的身邊，不可以讓陌生女人接近，我會吃醋的。” ，
“放心，秘書我都換成男的。”詹佑成苦笑着說。
趙子墨匆匆走了進來，尷尬地提醒我說：“準備登機了。”
我擦乾淨眼角的淚水，鬆開環抱住詹佑成的雙手，依依不捨地說：“我要走了。”
“嗯，一路順風！”
我跟在趙子墨的身後往登機口走去，三步一回頭，遠遠看着詹佑成站在閘口處朝我招手，眼淚就會忍不住再次涌出。
“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不是嗎？”趙子墨扶住我，提醒說：“你要相信徐經理，還有詹總。”
嗯，很快我就會回來，一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