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老友記》劇組的拍攝出問題了。”
張悅真驚訝地擡起頭。
“什麼問題?”
“顏良離開了劇組,陸嚴河連夜修改劇本。”
張悅真露出疑惑之色。
“顏良爲什麼離開劇組?”
“說是家裡出了點事情,接下來都不能再拍了。”
張悅真微微蹙起眉頭。
“這——”她沉默了一下,說:“所以,後面顏良的戲份都要改?”
“應該是,我也是從《老友記》劇組的朋友那裡聽說的,你不是讓我關注着一點嗎?”
張悅真點頭,說:“這事你幫我再盯着點。”
“行,不過,據說顏良的離開也並沒有讓《老友記》的劇組陷入混亂。”對方似乎是擔心張悅真想要做一些什麼,提醒,“仍然在有條不紊地拍攝。”
張悅真說:“一個主演突然離開,劇組能繼續有條不紊地拍攝,要麼這個主演對於《老友記》劇組不重要,要麼就是其他人爲了兜底做了大量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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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湖臺也第一時間收到了劇本要做修改的消息。
事實上,《老友記》這部劇的出品方、投資方、製作方,現在都是嶽湖臺。
陸嚴河也不可能繞過他們擅作主張。
但相應的,嶽湖臺也非常清楚,《老友記》這部劇的核心人物是陸嚴河。
陸嚴河既然擺出了要給《老友記》兜底的姿態,只要不涉及原則問題,不至於讓《老友記》崩盤,嶽湖臺肯定是尊重陸嚴河的。
陸嚴河親自主動給嶽湖臺的臺領導打電話,解釋了這件事,並承諾不會讓這一季《老友記》出問題。
嶽湖臺的領導得到陸嚴河的保證,甭管心裡面是怎麼想的,他們面上都給出了“支持”的態度。
第二天和第三天的拍攝,陸嚴河都是現場直接在原有劇本基礎上趕飛頁改出來的。
第三天的晚上,李治百給陸嚴河發消息:一個好消息,顏良媽媽乳腺癌的情況不算太糟糕,我們準備帶他媽媽到玉明來做手術。
陸嚴河長吁一口氣。
李治百又說:顏良剛纔說,他準備明天回劇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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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他能回嗎?
李治百:他心裡面急還是急的,但情況相對還好,不是那麼緊急,他爸媽也都勸他不要一直待在這邊,別耽誤拍戲,他自己也不想給劇組造成更大的麻煩。
陸嚴河:他家裡什麼時候過來?
李治百:三天後,我已經安排好了,你別操心這邊了,劇組那邊還好嗎?
陸嚴河:還好,每天趕飛頁,大家都很配合,你跟顏良說,《老友記》這邊真的沒事,我跟嶽湖臺、Maxine以及劇組都溝通好了。
李治百:你是不知道他爸媽,尤其是他媽,醒來以後,一直念道着要他回來,說自己沒事,檢查結果出來之後,就更催着他回來了,確實,從目前情況來看,問題也不大,發現還算早,得虧暈了這一下,不然可能還沒這麼早發現,手術順利,恢復情況好的話,不算什麼事。
陸嚴河:行,那你這幾天一直待在那邊,OK嗎?
李治百:還行,反正我搞不定的就給我家裡打電話,讓他們去找人搞定。
陸嚴河:“……”
也行吧,對李治百來說,這也是最高效的解決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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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劇組的統籌忽然來找陸嚴河。
“嚴河,顏良剛纔忽然給我發消息,說他明天下午就會到劇組,他已經在回劇組的路上了。”
顏良都沒有來找陸嚴河,而是直接找了統籌。
陸嚴河也明白,顏良估計是擔心他會勸他不用這麼急着回來。
“嗯,那就正常拍吧,那就明天早上最後一次飛頁了,你先休息,我明天早上六點前把改好的場次發給你,我會直接跟後面的戲份銜接起來,不用你們做額外的安排佈置,放心。”
統籌點點頭,說:“我的手機沒靜音,你發給我以後就給我打個電話,我得提前確認才放心,不然也睡不踏實。”
“好。”陸嚴河說,“你快去休息吧。”
他關上門,打了個哈欠,給自己點了杯深夜咖啡外賣,打開筆記本電腦,開始修改劇本——
這是要把之前已經修改好的劇本,又重新修改回來,讓顏良的角色,重新回到後面的劇情裡來。
所以,很多劇組,尤其是大劇組,往往是有很多個編劇的。
一個大編劇,良心點的,初稿全出,但人家大編劇是沒時間陪你折騰一回又一回的,所以,中間多次的修改,往往是另一個編劇來做,而最折騰人的,則是跟組階段的編劇,跟組編劇。
根據現實拍攝情況,劇本往往要做很多的調整,這個時候,就非常需要跟組編劇來做調整。
但是,《老友記》,全是陸嚴河一個人在做。
一方面,是因爲情景喜劇,體量小,陸嚴河招架得住。另一方面,陸嚴河對整個《老友記》最熟悉,又是一季一季寫過來的,怎麼調整合適,怎麼修改不會影響人設和主線,別人來弄,可能要好幾天,陸嚴河只需要一個小時。
陸嚴河的劇本一直修改到凌晨三點,自己最後又前後讀了一遍,確認沒有劇情前後的BUG,才發給白景年的郵箱,同時抄送一份給統籌。
咖啡已經喝完。
陸嚴河打了好幾個哈欠,起身,活動了一下筋骨,來到酒店房間陽臺。
自從顏良回去,陸嚴河就沒有再回去住,而是一直待在劇組裡,跟大家同吃同住,以備不時之需。
這個點,整個世界都安靜得很。
偶爾有一輛車遠遠地開過去,傳來一些聲音。
陸嚴河已經很久沒有熬過這樣的大夜了。
但是,熬到這個點以後,反而不是那麼困了。
風其實很涼,甚至是冷。
但莫名其妙的,陸嚴河這個時候就想吹吹風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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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還不睡?”陳品河從房間出來,看到客廳亮着一盞落地燈,走過來,見到張悅真還坐在沙發上,拿着手機看。
張悅真已經聽到了腳步聲,知道陳品河過來了。
她擡起頭,笑了笑,說:“你怎麼醒了?我還在處理一點工作。”
陳品河說:“我起來上廁所,沒想到你不在。”
張悅真扣上手機,愉悅地抻了一個懶腰,又打了一個哈欠,說:“我也累了,去睡吧。”
陳品河點點頭。
他們一起回到房間以後,陳品河忽然反應過來,張悅真的手機就一直反扣在客廳的沙發上,也沒有拿進來,也沒有在外面充電。
“你剛纔在忙什麼?”上牀以後,陳品河狀似無意地問了一句,“這麼晚了都沒弄完。”
“一個突發事件,公關嘛,哪裡跟你分什麼白天黑夜地。”張悅真說完,就抱住了陳品河,“好睏,你明天還一大早就要趕飛機,趕緊睡吧。”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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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烈顛簸,這是飛機落地的動靜。
顏良睜開了眼睛。
他乘坐了最早的一班飛機回玉明,抵達的時候,甚至才早上7點半。
晨光都還沒有完全放亮。
他打了個哈欠,幾乎是習慣性動作,戴上口罩、帽子,準備離開。
從VIP通道出來以後,寧駱就在外面等他。
這個剛來到他身邊不到一個月的新助理,並沒有跟他一起回來。
他被留在《老友記》劇組。
“良哥。”寧駱有些擔心地、低聲喊了一下。
顏良衝他點點頭,問:“劇組已經知道我要回來的消息了嗎?”
寧駱點頭,說:“半個小時以前,發了最新的通告單,下午有你出場的戲份。陸老師給了我一份最新的劇本,讓我來接你的時候給你。”
顏良:“……最新的劇本?他昨天晚上不會通宵改劇本了吧?”
“應該是的。”寧駱說,“本來今天下午拍攝的戲是沒有你的,但改動之後的劇本,你的角色回來了。”
上車以後,顏良放下包就開始看劇本。
這一集的主題其實沒有變,很多的笑料、梗也都還是以前的樣子。
但是,因爲加了一段他飾演的角色離開了幾天的戲,所以,這一集的劇本,還有關於他回來的段落,很多細節、尤其是臺詞的部分,都做了相應的調整,沒讓他離開又回來這個插曲顯得突兀。
這麼短的時間,就改出這個樣子,顏良不是不懂行的新人,很清楚這背後的工作量,很清楚,即使是對陸嚴河這樣的天才,也一樣需要時間,不是幾個小時就能搞定的。
顏良心中默嘆一口氣。
無論如何,他這一次都真的是給陸嚴河、給《老友記》造成了很大的麻煩了。
“欸——”坐在副駕駛座位的寧駱忽然出聲,“良哥,網上出現了一些關於你離開《老友記》劇組的報道。”
顏良擡起頭。
“嗯?”
寧駱說:“只是……怎麼他們說得這麼奇怪?”
顏良:“給我看看。”
寧駱轉身把手機遞了過來。
顏良低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個營銷號發的:
——顏良突發離開《老友記》劇組,疑似給劇組“開天窗”了!
顏良的眉頭一瞬間就擰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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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真不一定是我們劇組的人說出去的。”
劇組,他們也第一時間收到了這個消息,胡思維第一時間排查是不是有“內鬼”。
底下的人說:“我們雖然是棚拍,但是攝影棚外面每天都有大量的媒體、粉絲蹲守,顏良好幾天沒有出現,被人猜疑也很正常。”
胡思維卻根本不信。
他仍然讓自己的助理暗中去排查,表面上,他神色嚴峻,一副忙着拍攝、暫時沒有時間細究這件事的樣子。
陸嚴河找到他的時候,他直接說:“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
陸嚴河點頭。
“千萬別讓這件事被深究到了顏良家裡面出事了。”陸嚴河說,“可以安排劇組的人以私下身份迴應,就說這兩天的拍攝,本身就沒有做顏良的安排。”
“行。”陸嚴河給顏良發消息:劇組這邊會處理網上的事情,你跟你的團隊說一下,暫時什麼都不要回應,先來劇組。
顏良回: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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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小時之後,顏良突發離組的消息就在網絡上發酵開來了。
各種各樣的陰謀論。
顏良的粉絲是擔心顏良拍攝的時候受傷了,在休養。
而有一些興風作浪的黑子,則是直接編排各種謠言,比如顏良不滿自己的角色戲份,跟陸嚴河大吵一架,陸嚴河爲此刪掉了顏良更多的戲份,兩個人不歡而散。
當然,像這樣的謠言,幾乎沒有幾個人信。
陸嚴河跟顏良之間的關係,實在是經過太多年的考驗了。這樣的謠言,就跟突然有人造謠胡歌和袁弘因爲一部戲戲份的原因鬧掰了一樣,別人實在覺得瞎扯。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又有一個所謂的“知情人”爆料:顏良確實不在劇組了,陸嚴河連夜修改劇本,演員們這兩天,每天都是拿飛頁在現場拍戲。
最關鍵的是,這個“知情人”還專門拍了一張照片,是兩張照片拼在一起的對比圖,上面是原來的劇本,有顏良那個角色的一句臺詞,下面是修改後的劇本,人物和臺詞都發生了變化。
這張照片一出來,不信這個爆料的人也得信了。
一時間,《老友記》的劇粉以及顏良的粉絲們,瘋狂涌進了《老友記》官微的評論區,以及白景年、陸嚴河等一衆主創的評論區,詢問這事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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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能夠接觸到最新修改的劇本。”
“但是,這個人似乎並不知道顏良馬上就回來了,信誓旦旦地顏良已經離開了劇組,完全是不知道顏良還能回來的語氣,這說明他並沒有拿到昨天陸嚴河連夜修改出來的最新劇本。”
胡思維倒是藉此機會,敏銳地抓住了一個可以揪出“內鬼”的契機。
“馬上去排查一下,哪些人是可以收到修改版劇本、但又沒有今天早上第一時間收到修改版劇本的。”胡思維佈置完,鬆了口氣,他等拍攝間隙,來到陸嚴河身邊,“幸好,不是什麼關鍵性人物,不能第一時間拿到你最新修改的劇本,不然,還真是要面對一個很糟糕的場面了。”
陸嚴河點頭。
“思維哥,你找出這個人以後,先別打草驚蛇,好嗎?”陸嚴河說。
“嗯?爲什麼?”胡思維問。
“我想看看在他背後,是不是還有別的什麼人在跟着一起出手。”陸嚴河說的其實就是張悅真和陳品河。
陸嚴河之所以第一時間懷疑他們倆,還真不是因爲個人恩怨。
是這件事發酵的焦點,竟然聚焦在陸嚴河和顏良發生了爭執上——
這件事看上去是一些黑粉的造謠,卻在“知情人”出現以後,有了一些“貨真價實”的意思,並被大肆鼓吹。
然而,劇組的人其實都知道,顏良爲什麼會離開劇組,頂多是不知道具體是因爲他母親被檢查出乳腺癌。
但現在網絡上發酵出來的這些話題,沒有一個矛頭指向這點,反而是憑空在造他和顏良的謠。
這就很有針對性了。
至少現在陸嚴河和顏良兩個人的粉絲就已經開始吵起來了。
借力打力,還是挑撥離間?-
陸嚴河專門又給顏良發了一條消息,讓他先暫時不要出現在劇組,劇組在抓內鬼。
顏良很快就回復了一個“好”字。
他全程都沒有問陸嚴河爲什麼,也全程都沒有問陸嚴河,劇組到底要怎麼向公衆迴應這件事。
他相信陸嚴河和《老友記》劇組不會做出對他不利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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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劇組裡有人給張悅真和陳品河那邊通風報信,背後是張悅真和陳品河動手,你打算怎麼做?”
陳梓妍問。
陸嚴河:“暫時沒有想好,但是,既然眼線可以把我們不想被他們知道的事情傳回去,反之,也能把我們想讓他們知道的事情傳回去吧?”
陳梓妍:“嗯,這倒不算新鮮的招,但用對了確實管用。”
陸嚴河:“我是在想,這事可能就需要你出馬了。”
“嗯?”
“等揪出那個人是誰,你不來劇組,我演任何戲,人家不一定信,張悅真和陳品河更是會懷疑。”陸嚴河說,“還是需要你打配合。”
陳梓妍:“行,那我等你召喚。”
陸嚴河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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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人其實不難揪。
能拿到劇本飛頁的,人數說少不少,說多不多,《老友記》一個情景喜劇,又不是多大一個劇組,各個部門加起來就那麼些人。
那個“知情人”又因爲沒有收到陸嚴河昨天最新修改的劇本,兩個人羣一比對,有嫌疑的就在數人之間。
胡思維一查他們背後的人際關係、履歷,心裡面就多多少少有數,最後就只需要詐一詐了。
“這是下午最新的劇本,顏良能趕回來,你趕緊拿着最新的劇本去處理一下XXXX。”
對每個人都說上這麼一句話,讓他們知道顏良下午就能趕回來的消息。
這個時候,他們的反應就是一面照妖鏡。
當然,穩妥起見,還需要再安排人偷偷盯着他們,看他們誰第一時間就去打電話,或者是發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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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到吃午飯的時候,胡思維就把最有嫌疑的那個人告訴了陸嚴河。
陸嚴河點頭,只說:“思維哥,那這個人你幫我盯着點兒,咱們就先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好。”胡思維點頭。
“噢,對了,這個人的資料你發我一份,行嗎?”陸嚴河說。
“這有什麼不行的。”胡思維儼然已經猜到了,陸嚴河想要做的事情沒有他之前說的那麼簡單,但他什麼都不問,擡起手,在陸嚴河肩膀上拍了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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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嚴河在收到這個人的資料以後,就發給了陳梓妍。
陳梓妍自有她的渠道去調查這個人跟張悅真和陳品河是不是有什麼私下的關係。
顏良也終於在攝影棚外等了兩個小時以後,回到了劇組。
中午12:48,《老友記》劇組發佈了一張右下角攝影時間爲今日12:42的幕後花絮照片。
是劇組成員坐在一起吃盒飯的照片。
照片裡有差不多二十多個人。
顏良坐在照片左側一個鐵梯子上,抱着盒飯,陸嚴河則坐在一旁的小馬紮上,兩個人似乎正在聊着什麼,整體的氛圍,輕鬆、愜意,沒有一丁點兒網絡上所說的——
鬧崩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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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麼這麼快就回來了?你不是跟我說,他接下來都不會回劇組了嗎?”
張悅真惱火地質問。
“我也不知道啊,陸嚴河的劇本都已經改到三天以後的拍攝場次了,誰知道剛纔突然又說,顏良回來了,可能是家裡的事情解決了吧。”
張悅真怒不可遏。
她是真惱火。
要知道,搞這麼大一場規模的網絡輿論營銷,花銷不低的。
結果,人家輕輕鬆鬆,不到半天工夫就給解決了。
張悅真有那麼一瞬間懷疑是陸嚴河串通了這個人故意噁心她。
但這個念頭倒是很快又放下了。
顏良離開了兩天,是真的離開了,對劇組造成的影響,也是真的造成了,沒有人會幹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情。
“啊——”
張悅真還是氣得用力錘了一下沙發。
怎麼每次陸嚴河那邊都能夠這麼輕鬆地解決?!
-
讓陸嚴河完全沒有想到的是,顏良回劇組以後,演戲的狀態,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要知道,他們演的這還是一個情景喜劇。
要輕鬆,要快樂,要能夠讓大家感到舒服。
顏良在拍攝之餘,大部分時間都拿着手機在跟人發消息、打電話,神色也不見得多麼輕鬆,可只要一開機,他就能拋下一切,完全進入狀態。
陸嚴河真的感到震驚。
陳思琦卻說:“你無比相信你朋友們的才華、努力和認真的同時,其實也一直忽略了他們的變化,別說他們了,你都變了很多,顏良演了這麼多年的戲,他對《老友記》又這麼看重,他又這麼有責任感,他怎麼可能不逼着自己成爲一個真正專業的演員,他不是那個剛剛從偶像轉型成爲演員的新演員了。”
陳思琦問:“你之前會因爲要參加頒獎典禮而跟劇組請假嗎?至少在你心理上,你是不想的,對吧?”
陸嚴河馬上就知道她要說什麼了。
“可是現在,比如凌雲獎,還有金球獎,你都會去的,對吧?”陳思琦說,“以前你認爲專業是一心一意地投入到拍攝中,心無旁騖地表演,但這麼多年過去,你對專業的認識也有了變化,你現在知道,專業是不影響最後戲的呈現,你有自信不會因爲自己的請假就耽誤劇組的拍攝,從而耽誤戲的質量,你對專業的觀念就轉變了。”
“以前你還說,每一次離開劇組再回來,都需要重新找狀態,需要找很久,可是現在你很少擔心這個問題,因爲你不需要花很久的時間來找狀態,你對錶演的掌握、理解更進一步了,你的專業能力也變強了。”
陸嚴河點頭。
“你說得沒錯。”
陳思琦說:“顏良母親是明天過來吧?”
“是。”陸嚴河說。
“你準備什麼時候去探望?我跟你一起。”陳思琦說。
“我準備後天晚上去一趟,你方便嗎?”
“可以的,那我們就直接在醫院門口見。”陳思琦忽然又話鋒一轉,“還有,你真的是個傻瓜。”
“啊?”陸嚴河懵了。
怎麼他突然又傻瓜了?
陳思琦:“你以爲顏良在片場能有這個表現是爲什麼?你在他離開之後,每天飛頁改劇本,給他兜住了一切,他只離開了三天就趕回來,他又怎麼會允許自己在現場掉鏈子?都是自己逼出來的。”
“你剛剛不是說他這是專業素養——”
“專業是專業,人品是人品,職業道德是職業道德,不能在朋友力挺兜底之後還掉鏈子,也是有的,傻瓜。”陳思琦說,“你也真是,一邊越來越精明,又一邊越來越傻。”
陸嚴河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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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良那邊拒絕了我們的框架合作。”黃仲景對黃太說。
黃太:“不意外,他背靠陸嚴河,沒有什麼理由要跟我們合作。”
黃仲景:“那你覺得,我們要繼續這樣固守大本營,不去嘗試海外市場嗎?”
黃太:“陸嚴河的路徑,難以複製,其實,即使顏良答應合作,我也不看好這個前景,其實你也知道,這要成功很難,只是嘗試。”
“沒錯。”黃仲景點頭,“可如果不嘗試的話,總有固步自封、被其他公司後來居上的時候。”
“你知道嗎?俞琴的下一個電影項目,很有可能不再自己獨立製作,而是接受北極光電影的投資。”黃太微微一笑,“她不是去靈河,而是跟北極光電影合作了——現在負責北極光電影的,是王霄,陸嚴河在振華的學長。老黃,陸嚴河對整個電影版圖的想法,很大很大,你之前希望龍巖能夠成爲他的合作伙伴,但是,你看,跟他合作了幾部戲以後,劉畢戈不受我們掌控了,而他卻並沒有要繼續跟我們深入合作的意思,他有他的勢力,不需要我們。”
黃仲景:“這是因爲之前的一些事情,先把他推遠了,你現在說這些,沒有意義,我想聽的是,你有沒有什麼建設性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