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繼續說道:“然而帝王無愛,父皇很少來她宮中,她抑鬱度日,她在生了暖兒之後,父皇便再未來過。”
後面的事情便同許多後宮中女人的爭鬥大同小異,暖芝城府不深心思不夠,被許多妃嬪和宮女欺負陷害,最後被貶到了冷宮,過起了食不果腹的生活。
“那你是怎麼走到如今這種…”
顧許嘀咕了半天,也沒找到一個好的詞語來形容,權勢滔天?隻手遮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好像都不是什麼好詞。
“我有時會偷些東西給暖兒和母妃吃,有時候會抓些蛇蟲鼠蟻熬湯,也熬過了一年多,後來遇到了我師父。”
師父?突然有什麼在顧許腦中閃過,卻又抓不住。
風絕宣擡手揉了揉她的發頂,然後勾手指颳了下她的鼻尖,說道:“真是忘性大,我師父便是你外公,納勳。”
顧許驚訝地瞪大雙眼,對啊,她想起來了,上次見面的時候,阿宣是管外公叫恩師來着。
“師父教會了我許多,武功、兵法、謀略…後來我才知道,他是受人所託,才進宮收我爲徒的。”
“是你四皇叔。”
“恩。”
他說了這麼多,卻是隻用一句話帶過他所受的苦,顧許知道,肯定不止是這些。只是他不講,就說明那些對他來說,不想回憶,不重要,不需提起。
“卡啦!”
顧許和風絕宣對視了一眼,便知道有人在推御膳房的大門,瞬間便無聲地趴平在房樑上,凝氣屏息,盯着門口的方向。
不多時,御膳房的大門被人從外向內推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一個人鑽了進來。
那人摸摸索索地走着,先是撞到了一根柱子,輕聲痛呼了一下,然後繼續摸索着走,又撞到了竈臺的角,痛得抱腿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
聽着骨節作響的聲音,顧許聽着都覺得痛,何況是那人本人。
等了好一會兒,那人才緩過勁兒來,緩緩站起身繼續摸索,順利地摸到了一個盤色澤很是不錯的菜,便站在旁邊吃了起來。
陸陸續續嚐了幾盤菜,那人好像才滿意,擦了擦嘴,準備摸索着離開。
可沒走幾步,整個人便定在了原地,略圓的耳朵動了動,輕喊了一聲,“誰在上面?誰?”
顧許聽出了聲音的主人是位女子,只是不知爲何,總覺得女子的聲音有些奇怪,但又不知怪在何處。
兩人仍是趴在樑上不動不出聲,那人見沒人出聲,便摸索着離開了。
“阿宣,那人怎麼會…”
“她是個盲的。”
顧許恍然大悟,這天兒雖然是黑了,適應一會兒黑暗,還是能看得到東西的,怪不得那人會把自己撞的那麼慘。
“早些睡吧。”
“好。”
四更天剛過,御膳房便陸陸續續地來了不少小太監,燒水的、劈柴的、洗菜的…
趁着他們不注意,顧許便同風絕宣混了進去,顧許有一下沒一下地切着豬肉,風絕宣則是皺着眉頭颳着魚鱗,眼神中的嫌棄都快溢出來了。
看着他幾欲暴走的樣子,顧許沒良心地輕笑出聲,她覺得她家阿宣越來越接地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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