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是呢？
舒茜的目光一秒就複雜了起來，不知道莫韶安的這個話題她要怎麼接下去，而且，說了以後呢？
她現在有種強烈的感覺，就是不管她怎麼動之以情曉之以理，莫韶安根本就不會同意她離開。
“舒茜？”
舒茜好半天都沒有開口，纖細的身子微微側着，又看向了窗外，莫韶安任由她靜默和走神了半天，才又喚了一聲她的名字。
舒茜幡然醒悟，轉身看向莫韶安平靜的深眸，突然問他：“莫韶安，你爲什麼想留下我在這裡，我想知道原因。”
果然。
眉目英俊的男人，深邃的輪廓透出幾分桀驁，“你想知道？”
這個話題始終都是要打開的。
舒茜點頭，很誠懇的看着他，“我想知道。”
“你是我的太太。”
氣氛有些不太一樣的嚴肅，莫韶安瞅着舒茜認真又專注的看着自己，他好像都不太記得自從認識後，舒茜這樣看過他的機會到底有多少。
但這樣的專注，彷彿整個世界裡面只有他一個人，這的確是一件令人愉悅的事情，他繼續扯着脣瓣開口，“舒茜，你不要想着離開我，我不會答應。”
“僅僅因爲我是你的太太，所以就算只是一個名義上的太太，你也不會放手。”舒茜道，眸光灼灼。
莫韶安眸光一沉，“名義上的，舒茜，你就這麼認爲？”
什麼名義上的，如果真是名義上，他會捨棄這麼多忙碌的時間，每天除非有真的很要緊的事情纔出門，就爲了讓她待在他身邊，他纔會安心？
舒茜咬住下脣瓣，“我已經想了足足兩天，現在我承認，前天我跟你回來，的確是當時沒有理智，莽撞了。”
氣氛有點低冷，尤其是舒茜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出口，就好像冷空氣一樣飄到了兩個人之間，將原本雖然也緊繃，但好歹不會這麼難堪的空氣，一下子拉到了極點的冰冷。
“莫韶安，這兩天我真的想得很清楚，我們真的不要再這樣繼續下去了好不好？這樣不管是對你，還是對我，真的都沒有一丁點好處，你也不想看見爺爺的年紀越來越大，還要爲我們的事情操心吧？”
要分開，就趁着現在，時間拖得越久，這事兒就越來越沒譜了。
舒茜性子溫和，但亦是懂得快刀斬亂麻的女人，說完這話，她舔了舔嘴脣，又加了一句，“之前我跟你說過這句話的時候不少，但我這一次真的是很認真的在跟你說，我不希望這件事再繼續拖下去了，你是聰明人……”
“聰明人……”
舒茜話還沒說完，莫韶安慢慢重複了從她嘴裡出來的字眼，頓了頓，又笑了。
“你不要這樣，大家好聚好散……”
莫韶安突然特別專注的看着舒茜，問她：“你還記得當初你說，你要跟我在一起的時候，當時對我說過什麼嗎？”
好聚好散，說起來容易。
莫韶安嘴角被瀰漫在濃濃的笑意當中，可只有舒茜知道，他這個人越是憤怒的時候，表情反倒輕鬆和柔和起來了，但那雙眼……
她擡眸，很輕易就撞入了那一雙漆黑得嚇人的深潭裡面。
她四肢好像都跟着變得麻木起來，一時之間，被莫韶安這麼一問，竟然有點說不出話來了。
“你說，這輩子，非我不嫁。”
舒茜彷彿難以啓齒，莫韶安倒不介意，簡簡單單，平平淡淡的，好像無關痛癢的一句話，轉眼間就被他吐了出來。
一邊說，還一邊微笑着看着她，“舒茜，我沒有記錯吧？”
兩年前的她，還不如現在這麼淡定沉着，不管什麼樣的情緒，似乎只要人稍稍看上一眼，就能讀懂，讀明白。
所以，儘管當時他對她急於擺脫困境一樣的誓言壓根是不相信的，但她那麼執着的跟他說，他最終還是點了頭。
既然大家都需要的是各自的跳板，又有什麼，是不能一起努力的呢？
可惜現在，他將她的一切假戲真做，她卻清清冷冷的，這麼容易就堅決的要抽身而出！
“莫韶安，我……”
舒茜皺着眉頭，屋內的空氣好像一下子就伴隨着莫韶安那微微沙啞的嗓音而變得不太一樣了，溫度慢慢升高，薰得她竟然有點說不出話來。
猶豫了一下，她咬了咬下脣，“那只是當時……”
“所以你說過的話，只是一句戲言。”
“我不是這個意思。”心臟，好像被那一句戲言給狠狠刺了一下，尖銳的疼痛蔓延到了心臟深處。
她怎麼可能？
可短短剎那，在莫韶安低沉的嗓音下，她好像都快要弄不清楚她自己到底想要幹什麼了。
明明，事情根本不是現在這個樣子，是誰將他們變成了現在這樣？
“那你是什麼意思？”男人的嗓音一點空隙也沒有給她留下，步步相逼。
舒茜呼吸收緊，好像被面前的這個男人逼得都快不能呼吸了，她艱難的徹底轉過身子，一臉茫然的看向落地窗外。
很美好的風景，就算在市中心這寸土寸金的位置，但那綠化面積仍舊大片大片的，看得人滿眼的舒適。
可她現在……
身後的腳步聲在靠近，舒茜捏緊了拳頭，舔着乾燥的脣瓣，剛想轉身，一抹溫熱又堅硬的胸膛，突然就朝她靠在欄杆的後背貼了上來。
舒茜渾身都不由自主的狠狠顫抖了一下，不敢置信的僵硬了身體，在短短剎那，似乎連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一樣。
有了剛纔將她圈在懷裡的試探，莫韶安這一次更加沒有客氣，舒茜剛準備轉身，他已經從後面徹底將她的腰身摟得緊緊地，讓她徹底背對着他待在他懷裡，連動彈一下都艱難。
“莫韶安！”心臟再度加速了跳動，舒茜一張俏臉映在面前的玻璃上，雖然玻璃看不出清晰地顏色，但燒灼的感覺卻令她難堪又羞恥，“你放開我！”
“那些照片，並不能說明什麼！”
舒茜在掙扎，莫韶安也不知道怎麼的，突然開口。
在舒茜驚覺和醒悟過來他說的是和孫嘉瑜前些天被曝光的那些照片之後，心臟的鈍痛，也一點點變得強烈無比。
這麼多天，他們沒有再涉及彼此的私事，舒茜不問，也不想問，莫韶安就更別提主動說起來了。
可此刻，他將她緊緊纏在自己懷裡，卻破天荒的主動提及了這件事，他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嘶啞：“舒茜，我跟她，從來就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