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一定拼命努力。”
雁南沉吟了片刻,道:“你最近在用封暖?”
“是。”方徹道:“封暖是個人才。”
“但封暖這輩子都完了。”
“正因爲如此屬下才用。”
“不錯。但是你要注意反噬。”
“是。這是屬下對封暖最關注的事情。”
雁南對這個話題一掠而過,道:“接下來就要準備回去守護者那邊了。你要做好準備。”
方徹心裡一陣激動:“是。”
“對你接下來回去要做的事情……”
雁南想要說什麼,但卻始終沒說,只是輕聲道:“鎮星訣要抓緊!能提多高,就提多高!”
“是。”
“驚魂掌亮出來我看看。”
雁南吩咐道。
方徹手腕一翻,掌心三色,紫氣瑩瑩。隨着修爲催發,靈力灌注,整個手掌,有紫霧淡淡升騰。
“不錯。”
雁南很滿意:“自己要理出一個章程,什麼功法武技,在那邊可以露,什麼寧可死了也不能用,是要注意的。”
“屬下每天都在心裡分成兩派。”
方徹低頭笑了笑道:“在這一點上,真是不敢有絲毫的馬虎。”
雁南也很放鬆:“你去了那邊,我倒是能輕鬆些……去搞風搞雨吧。在這邊,天天讓人提心吊膽的。”
有雁北寒的事情在中間橫着,雁南天天擔心這倆人的姦情暴露,着實是有點不想看到這貨了。
現在雁副總教主感覺,夜魔這貨趕緊去那邊臥底,反而是比在這邊要安全了。
“屬下到了那邊,恐怕難免還是要做一些對本教不利的事情。”方徹擔心道。
“無妨。”
雁南眼簾半闔:“唯我正教下屬勢力……大多都需要整頓。你放手去做就好。”
“是。”
雁南負手,看着窗外,輕聲說道:“方徹,這個天下,只是一場野心家的遊戲。對武道的追求,纔是永恆的。”
“你不要去考慮最後勝負如何。”
“有些你不懂,你不知道的事情,未來會慢慢的給你答案。”
雁南看着眼前的夜魔,頗有一種‘小鷹養成了’的感覺,除了居然敢惦記自己孫女之外,別的樣樣都是頂尖的。
不過,又是永夜之皇,又是控水之力,又是君臨傳承,都讓雁南極其滿意,現在甚至已經有點‘掏上了’的意思了。
捫心自問,若是沒有夜魔,雁北寒若是將來找婆家,頂上天,也就是封雲之流了吧?
雖說封雲就很難得了,但是在這位置上的雁南能不知道:做到操控全局這個位置上的人,有幾個人將老婆放在心上的?
更不要說常年陪着媳婦,那簡直是荒謬了。
而夜魔這種,就以給孫女找對象的標準來說,那是超綱了啊!
“夯實基礎,拼命砸牢了!此其一。迅速增長儘快到高階位,此其二。”
雁南叮囑。
“是。”
方徹知道,雁南說的這番話在一般人聽來絕對矛盾,但是對於自己來說,卻並不矛盾。
“要琢磨,更多的要琢磨人心。”
雁南教誨道:“要琢磨高層的人,同階的心……但是一般的人心,不要去琢磨。有野心有夢的人,可以琢磨。但是有些蠅營狗苟,不要去仔細想,殺了就算。”
他悠悠的嘆了口氣,道:“你自己不到一定高度,人心不能看的太透,世道不能看的太清……夜魔,那樣就會感覺活的,沒什麼意思。”
“唯我正教其實有一些人,就是看透的太早而成了殺戮狂人。”
“那些可以等你到了雲霄,再去琢磨。等那個時候,就不會覺得人生沒意思,而是如同看戲,而且是看傻子戲。”
方徹心神震動:“是。”
‘自己不到一定高度,人心不能看的太透,世道不能看的太清。’這句話,對方徹的衝擊是巨大的。
而‘有一些人,就是看透的太早而成了殺戮狂人’這句話,讓方徹真心嘆了口氣。
如果這種人在守護者那邊,或許會是個看透世情的隱士;但是在唯我正教這種殺戮教育和環境裡……真如雁南所說。
只有看透人心看透世情後纔會懂一件事:其實世上沒幾個好人。
“到了那邊,要改改這個貪財的毛病。”
雁南瞪他一眼:“你現在還缺啥?居然還貪污……”
方徹憋屈道:“這……這種珠子……實在是沒忍住……”
雁南翻了個白眼。
但仔細想來,還真是,這種寶貝,的確是誰都忍不住的。
“這十顆珠子屬於教主級別,你別想了。”
雁南心累:“你多跟封雲學學,格局大一些。”
“那雲少豈不是要顧慮我篡他大位……”方徹嘀咕一聲。
“就憑你……”
雁南無語:“在武道上,封雲遲早會被你撇下去,但是說心眼智謀格局胸襟……封雲都沒將你看在眼裡好吧……權謀心機這方面你在封雲眼裡也就是個屁!”
“……”
方徹臉黑了。我沒這麼差好吧。 “你連雪長青都不如!”
雁南持續打擊。
方徹:“……”
“你還不如畢鋒!”
雁南嘲笑道:“畢鋒還有當教主的野心你一點都沒有!”
方徹連受三擊,體無完膚,臉都扭曲了:“我……沒野心不是好事嘛?”
“我沒說好與不好,說的是那方面的能力和格局。以及所有人都可以踩在腳底下墊着自己往上爬的那股子狠勁!”
雁南持續打擊:“不是我小瞧你,就只說一個主審殿,以你這等風格下去,以後隨着主審殿權威越重,部門越多,人員越多,若沒有封暖給你操盤,你主審殿都玩不轉。”
“……”
方徹不想聽了。
我已經一無是處了。除了一夫之勇之外,基本已經被鄙視成渣了。
“我總比莫敢雲強點。”
方徹找出來一個對比對象。
“呵呵……”
雁南翻翻眼皮道:“莫敢雲就一根筋的武癡,跟傻子有什麼區別?你跟傻子比智慧?你還真有點尿性。”
“你都淪落到和莫敢雲比了?”
雁南問道。
“……”
方徹垂下頭。我實在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記住了,血靈真經的忌諱。”
雁南扔出來一個玉簡:“自己去摸索吧。”
“是!”
“不要做什麼準備,也無需做什麼安排。”
雁南淡淡道:“你要知道的是,你走了,但是主審官還在。夜魔,也還在!夜魔要在你走之後活動一段時間才能下放。你懂吧?”
“是。懂。”
“準備好帶的東西,保命的東西就好了。無論缺什麼,現在去總部內庫房讓他們立刻給你補足。”
雁南道:“一旦時機成熟,隨時準備走。”
“明白。”
方徹隱隱感覺到,雁南今天的心情,有些過分的好了,甚至有點‘神采飛揚’的感覺了。
小心翼翼道:“屬下能不能夠問一件事?”
“問。”
“雁副總教主今天……心情……咳咳,是否與天蜈山谷的事情……屬下的意思是,這次天蜈山谷的事情……”方徹籌措着措辭。
“你是想說我今天心情不錯?與你們這事兒有關?”
“是,屬下斗膽了,只是對天蜈……心中戒懼,所以……”
“你能察覺到這一點還不算太笨。”
雁南笑了笑,改成傳音道:“唯我正教萬年來五靈蠱的集中供養,才讓天蜈神分身到了這種地步,如今,萬年謀劃化作煙雲,大大延緩了天蜈神到來的時間。此是大好事。”
“原來如此!”
方徹心中狂震。
“這件事,你可以和封雲私下裡說。他身上擔子大,需要心裡有個底兒。”雁南說道。
這事兒,雁南是不好親口跟封雲說的。畢竟他的位置,傳遞太明顯的敏感消息給封雲,並不是好事。
藉助夜魔的嘴巴,正好。
“那屬下……告退?”
“去吧。”
雁南再次提醒道:“還有,辰家的事情,你和封雲不要去過度關注。懂嗎?”
“明白。屬下告辭。”
看着方徹出去,雁南脣角露出笑意。
隨後摩挲着十顆珠子,想到這二逼居然貪污了九顆,又是生氣又是好笑。
“真特麼……”
雁副總教主一臉無語:“怎麼敢的?這尼瑪若是沒有修爲只是當個世俗的官員……全年稅收一萬兩交給朝廷一兩?真是膽大包天!”
“哼哼,貪污了五顆珠子,就是貪污了五具屍體!”
雁南想到封雲說的只有七頭金頭金翅統領級別蜈蚣,夜魔這貨居然一個人就貪了五頭!
“草!”
“幾十萬斤……你吃的完麼?啥心思這都是……”
“這要是個鄉下土財主,恐怕糧倉裡都得發黴!混賬東西!”
思來想去還是感覺這件事太可樂,於是拿起通訊玉給雁北寒發消息:“孫女,你可是找了個好人家。你那寶貝疙瘩男人,一共十顆珠子,他給我貪污了九顆!真特娘是個人才!”
雁北寒不解急忙回訊息問:“怎麼回事?”
雁南將事情很是歡樂的說了一遍,嘆口氣:“這是要把唯我正教掏空了也要泡妞啊!真是個人才!”
“鵝鵝鵝……”
雁北寒在那邊直接笑的滿牀打滾,上不來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