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把埃朗從昏迷中喚醒。
村子,在埃朗身後不遠的地方,他迷茫地看着那個方向,心中似乎有一種奇怪的悲傷在隱隱作痛。
“好像,發生了什麼事情,”埃朗努力回憶着,“大家,可能都去黃金鎮了吧,爲帝國賣命,爲那金礦賣命……”但是伴隨着回憶,埃朗覺得自己的頭,也開始疼了起來,就像快要裂開了似的。
“那裡是我的家園,之前我還那麼不想離開它,但是現在,我卻不願意再會去了。”埃朗忍着頭痛,慢慢站了起來,然後,搖搖晃晃地,向着埋葬着自己母親的地方走去。
但是強烈的頭痛,加上這瓢潑的大雨,使埃朗並沒有支撐多久,便再次倒在了地上。
雨過天晴,陽光再次放出溫柔的力量,並再次將埃朗從昏迷中喚醒。不同的是,埃朗覺得自己現在,就像這陽光一樣充滿活力,先前的頭疼已經蕩然無存。
“再去看一次媽媽,然後……”埃朗一邊想,一邊看着自己手中的劍,“我要活下去,我要變得強大,強大的能保護自己,和自己想保護的一切。”
路過村口的時候,埃朗都沒有再看一眼村子,不過他也似乎看見了,村口堆積着屍體,有帝國軍的,也有村民的。
埃朗把母親生前使用的長劍當作了他母親的墓碑。此刻,他坐在地上,看着那露在外面的半截長劍。
“弱者可以爲了生存,放棄尊嚴任人擺佈,強者可以爲了尊嚴,用生命去戰鬥。您教導我要做一個強者,要做一個寧願死亡也不放棄尊嚴的強者。”埃朗一個人靜靜地說着,“可是您又說,生命是最寶貴的,那是再長也不會嫌多的財富,所有人,都應該要好好去珍惜。”
“如果今天換做是您,您會怎樣?您會在十幾年後,再次舉起長劍,對着那些帝國軍說不嗎?即使,是被殺死……”
“我或許會去一個遙遠的地方,或許會很快就被殺死,一個傭兵的後代,您的孩子。我或許不會像您一般強大,但是絕對不會讓我的劍爲我感到羞恥。”
埃朗站沿着另一個方向,離開了他的家。眼前的是一片未知的道路,身後的風景,在埃朗看來,已經如墳墓一般淒涼。
在太陽快下山的時候,有人中止了埃朗孤獨的旅程。
那個逃走的騎兵已經搬來了救兵,一整個大隊的騎兵隊正在村子的附近四處搜尋埃朗的蹤跡。很快,就有一對騎兵發現了埃朗。
當埃朗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已經被20多個騎兵包圍了起來。
“一個14歲左右的小男孩,使用的武器是一把鐵劍,最明顯的特徵是胸前的衣服已經被刺出了一個大洞。”帶頭的騎兵隊長打量着埃朗,“雖然不願意去相信,但是看來,你就是那個危險的人物了。”
“我不明白你在說些什麼。”
“全力進攻,殺死這個孩子,”那個騎兵隊長果斷地下達了命令,“不許輕敵,這個孩子可能有很大的戰鬥力。”
在發現帝國兵的時候,埃朗就已經做好了戰鬥的準備,他拔出劍,擺好了姿勢。
“如果命運註定了我看不到今天的日落,我將全力應戰直到死亡,你或許是我正在尋找的人。”伴隨着話語,一道紅光閃過,那個騎兵隊長已經倒在了血泊中。在埃朗眼前,又出現了一個男人。
一個人的死亡並沒有影響到整個騎兵隊的進攻,帝國軍還是如狼似虎地撲了過來。但是很快,就都倒在了那個男人的劍下。埃朗甚至連出劍的機會都沒有。
“謝謝。”埃朗收起了劍,對那個男人說,“是你救了我。”
“看你拔劍時的堅定,我還以爲我會多管閒事呢,”那個男人也收起了劍,略微蹲下身,微笑着看着埃朗,“告訴我,如果沒有我,結果會是怎樣?”
“戰鬥到最後,然後我會被殺死。”
“不害怕嗎?”
“害怕,害怕死亡,我想活着,一直活下去。”
“那麼會不會逃跑?”
“不會,”埃朗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劍,“劍,是用來保護的,不是用來破壞的。保護我,保護我的生命。所以我要戰鬥。逃跑或是迴避根本就什麼都保護不了。我要保護我最重要的東西。”
“你的生命嗎?”
“現在是這樣,將來,肯定會有比我生命更重要的東西出現的,母親是這樣對我說的。”
“你的母親嗎?很了不起的母親嗎?”
“她曾經是一個傭兵,我是傭兵的後代。”
“我叫修,是流浪的劍士,”那個***直了身體,伸出了右手,“或許,還會是你的朋友。”
“我叫埃朗,現在,也是一個流浪的劍士了。”埃朗也伸出了右手,“謝謝你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