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器……”寒黎真尊皺一皺眉，然後微微搖頭，“不太像，他很捨不得動用執念。”
別看他在仙尊裡都是相當強橫，眼中基本沒有小人物，但他還真的特地掃聽過曲澗磊。
開什麼玩笑，不管是異世界探險，還是借出自家的五階靈脈，他可能不去仔細瞭解？
寒黎真尊對禮器的實力有一定判斷，在他看來，想要對付這股詭異氣息，難度不會小。
最起碼，想要降低到“微兇”的程度，那殘破的斧頭，恐怕不太容易做到。
而且小曲被稱作“不多真仙”，明顯是擅長藏拙，如果有其他的底牌，倒也不算意外。
“我也覺得不太像，”金戈真仙更瞭解曲澗磊，也清楚小曲對那縷斬道的執念很不捨。
這一次，小曲進洞府是異常乾脆，都沒有考慮一下，要不要跟己方四名真尊聯手對敵。
而且……這傢伙跑得這麼快，連話都沒說，沒準是知道些什麼。
但是金戈真仙不可能說這些，只是淡淡地表示，“底牌更多不好嗎？咱們探索也更安全。”
然後是憫寧真尊發話了，“好了，都是平等的合作伙伴，誰還能沒點隱私？”
他這就是奉勸他人，不要再過分猜測了，這不，連“平等合作伙伴”都說出來了？
然而，小曲能遭遇如此詭異的鎖定，還可以瞬間將兇險降低，也有資格被平等對待。
寒黎真尊拿過小石頭，擡指輕叩兩下，“喂，差不多就可以出來了，別假裝還沒解決。”
下一刻，人影一閃，可不就是曲澗磊？
他訕訕地一笑，“剛解決完，寒黎大尊，您別總佔算同伴好不好？”
“我沒有佔算，”寒黎真尊輕描淡寫地回答，“只是隨便猜了一下，估計你就是這樣！”
“這……”曲澗磊哭笑不得地搖搖頭，“咱還是多花費點心思，怎麼對待異族吧。”
“又不難猜，”寒黎大尊還是很隨意的樣子，“對了，那胡蜂出竅，爲什麼針對你？”
“別提了！”曲澗磊搖搖頭，然後輕嘆一聲，“那傢伙應該感應到了……我殺過它夥伴。”
“嗯？”其他人聞言，又是齊齊一愣，你才殺過幾個蟲族？
可是四名真尊也能確定，他說的確實是實話。
然而真尊的思維能力，確實不是普通人能比的，問弦真尊發問，“你以前殺過蟲族出竅？”
“不是在這個世界，”曲澗磊很無奈，“倒是香火成神道，但不是我想殺……我沒那麼瘋！”
“在其他世界嗎？”問弦真尊微微頷首，“那倒是不會太棘手。”
香火成神道的戰力，是要有香火加成，否則的話，也未必能強到哪裡去。
“展開講講，我想聽，”寒黎真尊臉上有點期待，“你此前真沒來過這個世界？”
“我不想講，”曲澗磊搖搖頭，“那是我的隱私，仙尊，我們小修者也有尊嚴的！”
寒黎真尊沒生氣，而是擡手一指金戈，“你講了，那機緣我同意給他……個人不反對！”
這位是真的任性，不過好在他也強調，只是自己支持，旁人的態度……跟他無關。
“機緣？”曲澗磊看向金戈真仙手上的黃芒，他還沒來得及瞭解這事。
“嗯，機緣，”憫寧真尊有氣無力地發話，將此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他的心情比較糟糕，問弦肯定不可能爭機緣了，眼下寒黎也放棄了。
小曲八成會支持金戈，而他……方便反對嗎？
那麼，他此前佔據的那一絲絲優先權，真的就太不夠看了——畢竟他也有過“機緣”。
大概是看出了他的情緒，等他講完之後，寒黎真尊又發話了。
“你別那麼垂頭喪氣的，那份機緣，只合適給金戈。”
“只合適給他？”憫寧真尊愣一愣，心裡多少好受了一點，“就像天生道符合適問弦？”
“你以爲我爲什麼放棄？”寒黎真尊活得確實灑脫，“對咱們沒用……你沒佔算一下？”
“我要省着用！”憫寧真尊無奈地回答，合着你也沒有那麼大方，只是先確認了沒用！
不過，強橫就是強橫，人家能頻繁佔算，本身就是實力使然。
總算還好，能確定對自己用處不大，他倒也沒太大的遺憾了。
憫寧放下糾結了，寒黎真尊又看向了曲澗磊，“金戈的機緣……他算你朋友吧？”
“大尊你！”曲澗磊哭笑不得地搖搖頭，“且聽我細細道來！”
他將往日遭遇飛天蜈蚣的事說了一遍，但小湖差點消散以及道碑的存在……一筆帶過。
這一次他也是感受到了類似的威脅，毫不猶豫地躲進了洞府。
胡蜂的神念追進了洞府，他也跟上次一樣，及時請出道碑，鎮殺了對方。
躲進洞府的同時，他還吩咐了高仿，不許任何人進入，以免道碑被發現。
其實曲澗磊心裡有數，胡蜂神念追進來，其他四個同伴……未必會冒險相救。
大家只是結伴探險，對他沒有必救的義務，他也沒必要道德綁架他人。
可能出手相救自己的，他認爲概率最大的是問弦真尊。
跟什麼保幾百年安全的承諾無關，其他三人都能確定，這危機是突發的，沒辦法保證。
最關鍵的是，問弦真尊到現在爲止，還沒有洞府，正好可以等自己掛了，撿來使用。
不是曲澗磊心性陰暗，實在是……這就是修仙界的生存現狀！
站在局外人角度看，問弦真尊沒有積極救助，未嘗沒有這種顧慮——怕被誤會！
修仙真的不止是打打殺殺。
好在最終也沒有人強闖洞府，而那一縷神念，也就那麼回事。
糾纏的勁兒十足，但是論強度，也不過比飛天蜈蚣強那麼一點點，滅殺起來太輕鬆了。
曲澗磊講完上次的遭遇，問弦真尊都忍不住愕然，“當時你元嬰，出竅殘魂進了識海？”
“沒錯，好在有點其他因果，”曲澗磊含糊地回答。
其實那是因爲元武大尊的殘魂，鎮押了飛天蜈蚣太久，他才僥倖逃過一劫。
不過這個因果跟道碑一樣，能不說就別說了，以免對故去的大尊不敬。
“我昏迷了半年，好在有同伴細心照顧，才躲過一劫。”
“才半年，還真夠幸運的，”寒黎真尊快人快語，“那這次的胡蜂神念……什麼修爲？”
“感覺距離分神……還差那麼點兒意思，”曲澗磊沉吟着回答。
其實這次解決胡蜂的神念，速度雖然快，但也相當兇險。
他能感受到，胡蜂神念之所以追着他不放，就是因爲飛天蜈蚣殘魂的因果。
他沒有證據，但是他的直覺告訴他，應該不會差。
直覺是無法言說的，不過曲澗磊很清楚，初遇寒黎真尊的時候，對方爲什麼放過了自己。
那麼，寒黎能發現他的“誅仙”氣息，胡蜂爲什麼不能發現他的“誅同族”氣息？
這一次，他的修爲有了提高，也確實做了不少準備，胡蜂神念沒有侵入到他的識海。
可是面對道碑放出的氣息，對方神念雖然只是一縷，依舊強撐了幾息。
這縷神念在最後逃竄之前，還曾經嘗試繞過道碑攻擊自己，可見兇悍程度。
所以曲澗磊基本上可以斷定，胡蜂的修爲，應該是比飛天蜈蚣還強一點。
依舊是沒有證據，但是他認爲不會錯。
上次武玄大尊就說了，飛天蜈蚣是出竅巔峰，那麼這胡蜂……豈不是半步分神？
而且半步分神，也基本上能對應了“中下兇”的推算。
“半步分神……”衆人聞言，齊齊都默然了，這還真不好應對！
寒黎已經是團隊的戰力天花板了，但他也只是出竅巔峰。
而且他這個巔峰，是不是觸碰到了分神的門檻，都很難說。
寒黎現在不過一千歲出頭，再怎麼驚才絕豔，很多積澱也沒有完成，能窺到門檻嗎？
如果是他遭遇了胡蜂本尊，考慮到這裡是蟲族主場，不缺香火，戰鬥結果基本不問可知。
真遇到這種事，寒黎當場隕落的概率也許不大，可是狼狽逃走，應該是沒什麼疑問的。
區別只在於，逃跑時他帶的傷勢有多重。
這麼算下來，團隊本來要遭遇的“中兇”或者“中下兇”，來源也明明白白了。
衆人沉默之際，曲澗磊看向了金戈真仙手中的黃芒。
端詳了一陣，他出聲發問，“這機緣……需要整理一下的吧？”
金戈真仙回過神來，表情怪異地看他一眼，“你不會也有想法吧？”
寒黎用無妄天珠阻斷因果的細節，他沒有觀察到，但是這縷神唸的詭異處，他感受到了。
所以小曲如果想過問這道機緣，他還真會有點頭疼——哪怕這種可能性很低。
“沒有，”曲澗磊搖搖頭，“就是感覺此物受損有點嚴重。”
“沒事，”金戈真仙不以爲意地一擺手，“你手上破損的寶物那麼多，都不介意……”
你這到底，會不會聊天？曲澗磊無奈地摸一摸額頭。
“處理此物……”寒黎真尊沉吟一下發話，“要不去貘族的地方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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