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是死衚衕,身前是幾個興奮到嘰喳亂叫的小女生。
江明野這一身白衣太扎眼了,白釉粗暴地把他推到牆角,一個響指,將他烏黑的假髮套變成紫色。
這裡本就是古風影視基地,地上還躺着個紅紗做的斗笠,白釉撿起來,嚴嚴實實地蓋在了他頭上。
踮起腳,將江明野徹底擋在身後,指着越來越逼近的小女生們,怒氣衝衝地喊:
“我的!別……”
“你的,別想了,做夢!”幾個女孩子嘻嘻哈哈地喊着她的臺詞。
上次在喜樂奶茶店裡,也是這樣,白釉這般光明正大宣示主權的行爲,一點都不掉粉,反而得到了小粉絲們的支持。
這幾個人追過來也不是要偷拍,更多的是想和自己粉的愛豆親密接觸一下。
“白釉,我可是和韓斐一起入坑的老粉啊。”
“我有點晚,但是我比他們都瘋狂啊。”
“白釉,跟我們拍個合影好嗎?”
“給我籤個字好嗎?”
呵,這種無數小可愛,圍着她嘰嘰喳喳求翻牌的無理要求……
白釉當然要盡數滿足啦!
江明野頂着個斗笠,給幾個人拍了合影,白釉第一次在公文以外的地方簽上了自己的大名。
幾個人嘰嘰喳喳地聊着,很快《創造青春》的人便找了過來,晚上還有聲樂課,白釉要回去了。
小粉絲們依依不捨,白釉揉着她們的頭髮,寵溺地說,
“好了,好了,等着我的出道舞臺,一定不讓你們失望!”
“好!”幾個小可愛滿意地回去了。
江明野卻像是個大姑娘一樣,頂着斗笠,緊緊牽着她的手,像極了熱戀中的小情侶,
“晚上回來嗎?”
白釉搖了搖頭,剛纔說唱導師gin說要跟她聊聊譜曲,馬上就是最後一次公演了,她也想弄得盡善盡美。
江明野帶着幾分失落,卻也知道若是在一起,她那一身的傷定然是養不好的,於是隔着紅紗點了點自己的嘴脣,意思很明顯了:
親親就可以走。
《創造青春》的工作人員和妹妹們就在不遠處等着她,她纔不想跟他搞什麼“秀恩愛”的戲碼。
白釉擡腿就走。
江明野俏生生地立在原地,不動聲色,一身千斤墜的本事可不是白釉能輕易抗衡的。
手被他緊緊握住,她現在除了斷臂,幾乎寸步難行。
“白釉,走啊走啊,要開車了!”
“沒你們那麼膩乎的,快點啦~”
“鬆、手!”白釉從牙縫裡擠出兩個字。
“休、想!”江明野本就執拗,不達目的誓不罷休,
“誰說的天道無爲,強者生存?有本事你就打倒我,要麼乾脆殺了我呀。”
“殺了你,我找誰大婚去!”白釉氣得跺腳。
“反正我就算死了,化作孤魂野鬼也纏死你!”
江明野臉前的紅紗浮動,小小的縫隙中露出一片白到透明的下巴。
白釉冷哼一聲,閉了閉眼,一臉倔強,視死如歸一般的往前走去,大有“不要這隻手臂了”的氣勢。
江明野立刻就慌了,知她最煩要挾,生怕傷到她,便趕緊往白釉的方向跑了兩步。
白釉一個回身,江明野便撲了個滿懷。
江明野趁機緊緊摟住她的纖纖楚腰,白釉兩隻手將他臉上的斗笠掀開一條縫隙,小腦袋“嗖”地一聲鑽了進去。
江明野沒成想有這樣的驚喜,白釉冶豔的臉在眼前瞬間放大,甚至來不及反應,他便品嚐到了飽滿欲滴的櫻桃脣。
蜻蜓一點,白釉趁着他整個呆住,又利落地從他的懷抱裡鑽了出來,小小的斗笠裡飄蕩着一句:
“做人已經如此絕色,若是做了豔鬼,我這司雷殿也不用處理什麼公務了。”
江明野將這句話細細咂摸着,拆碎了刻進骨縫裡,便也轉身離開了。
*
白釉把《畫押》的歌詞拿給gin看,gin倒是有幾分吃驚,
“看你平日的脾氣,沒想到寫的歌詞這麼……額,細膩?”
“有話就直說,不就是酸嗎?你不覺得現在這種古風其實很流行嗎?”
白釉現在看這首詞,哪句都挺好,每個標點符號都煞是可愛。
“你說的也對,現在這首的韻腳也不錯,出道舞蹈,你不如試試rap!”
“rap?說唱?”
白釉沒太接觸過這種形式,gin不厭其煩地講解着,他是真的覺得白釉可以試試說唱,但是經過幾個小時的練習……
“算了,算了,當我看走眼了,你的說唱有節奏,但是沒有憤怒,得有那種一腔怒氣無處發泄,放到歌詞裡的感覺。”
白釉在人間,可不敢憤怒……
一個炸雷能劈毀一整個城市啊……
gin有些沮喪,舞臺所剩的時間不多了,更多人還是會選擇更爲拿手的風格。
白釉現在的積分和排位都很高,出道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情,想來以後還有機會,
“那還是按照你以往的風格,等什麼時候,咱們好好磨一個說唱的炸裂舞臺!”
“好,一言爲定。”
白釉剛送走了gin,小小訓練室的門口,沫沫卻一臉驚慌,大呼小叫地撲了進來。
沫沫作爲整個《創造青春》裡唯一能光明正大使用手機的用戶,被所有妹妹們追着屁股跑了十八個圈。
最後實在走投無路了,只好投奔了“慣着她”的白釉。
“啊,白釉救我,她們搶我手機!”
一邊說着,沫沫慌張的腳下一個趔趄,整個人重心不穩,直接向着白釉的胸前撲去。
手機在最前面,鏡頭中,白釉的身影越來越近……
【沫沫好樣的!】
【沫沫簡直了,直播鹹豬手,我要在天神的懷裡暢遊啦!】
【神仙啊,活菩薩啊!】
【色色發抖,終於可以艹艹媳婦了。】
【你們這樣不對,天神那麼高冷,那麼尊貴,只能仰望,這樣褻瀆……好變態,但是我喜歡!】
沫沫手機開着直播間,大家全都瘋了似的發彈幕。
白釉也看到了沫沫的鹹豬手,不退反進,一手拎住她的脖頸,一隻腳拽過來一把椅子,把她丟在了椅子上。
不到一秒鐘,動作瀟灑利落。
沫沫雖然坐在了椅子上,但是手機卻拿不穩了,像是暗器一樣,脫了手,直直地飛向白釉。
白釉骨節微曲,在屏幕上彈了一下,手機高高飛起,然後自由落體,最後一道弧線被她輕輕握住。
【她……剛纔彈我腦瓜嘣了……】
【我的鏡頭和心一起顫抖!】
【神魂顛倒,心臟狂跳,呼吸急促,我完了,我病了,我害了相思病,中了她的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