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樓之外。
祝風華等一衆天一樓弟子，客卿都緊緊盯着前方的天樓。
透過窗戶，能隱隱看到裡面的白光。
他們知道這是裡面的壁畫被遮掩住纔有的光輝。
雖然沒法進入裡面看李飛和寧青曼如何‘破法’，但通過觀察壁畫的光輝何時熄滅，就能判斷裡面的兩人登樓情況如何。
結果兩人才剛進去，第一層樓的光輝就熄滅了。
這纔多久？十秒有沒有？
“這麼快？”
“是那位劍仙出手了吧？”
衆人大多都覺得這是寧青曼出手在‘破法’，才能這麼快就成功。
祝風華看着緊閉的大門，沉默不語。
他聽師兄講過，‘劍仙’寧青曼在三十多年前就悄然來過天一樓，一氣登上九層樓，和師尊有過一番論劍。
此事一直秘而不宣，所以外界並不知曉。
整個天一樓，只有他們幾位親傳弟子知道這件事。
既然寧青曼多年前就已經登上九層樓，這次來登樓，師尊肯定是讓對方直接去第九層。
所以此時在裡面‘破法’的那個人，應該是李飛。
“自己當初擊敗第一層樓的分身用了多久？”
祝風華回憶了一下自己曾經的登樓經歷。
他在成爲破體期武者後就開始嘗試登樓破法，用了三個多月的時間才成功擊敗第一層樓的分身。
當然，那個時候的他和現在肯定沒法比。
如果換成現在的祝風華進去，有把握在三招之內擊敗分身。
但速度仍然沒李飛此時這麼快。
“所以，他只用了一招？”
祝風華抿了抿嘴脣。
一直以來，他都沒什麼要和別人比較的心思。
直到那天，師尊突然下令讓他去一趟天水之墓。
他一開始以爲師尊是想讓他和李飛交手，比試一場。
後來才知道，師尊是讓他去求敗
雖然他最終沒有敗給李飛，而是被武道大師幽明逼着破了境。
但同樣的對手，他不敵幽明，李飛卻在天水之墓中越境殺死幽明！
兩人已經不必交手，勝負很明顯了。
也就是從那天起，祝風華默默在心中給自己樹立了一個對手。
他想等李飛破境之後，和對方交手一次。
結果
李飛一朝破境，當着天下人的面擋下了啓明一擊！
北蠻大戰，斬殺數名北蠻武道大師。
白豐平原一戰，更是以武道大師之境逆斬大宗師！
只看這一系列戰績，祝風華就知道自己已經沒有去和李飛交手的必要了。
到如今，他只是地榜第五，而李飛已經登上了絕巔榜。
李飛在他心中，已經從想要擊敗的對手，變成了難以追趕的目標。
既然在力量上已經被遠遠甩開，祝風華就想着在技巧和法武合一的掌握上不要落後太多。
他在天樓外站着，就是想通過李飛登樓破法的速度來對比一下，看看自己如今和對方在技巧上的差距有多大？
天樓內。
分身化光消失，周圍壁畫上的光輝也消失，李飛現在可以瀏覽這些壁畫上的內容了。
這纔是他此行最大的目的。
他隨意看向其中一幅壁畫，上面有文字，也有圖畫。
在看到壁畫的第一眼，他的心神爲之一蕩，有一種鐵馬冰河入夢來的錯覺。
那些文字，圖畫，好似化作了刀劍，拳腳、招式，以一種極其生動的形象涌入他的意識。
李飛終於明白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明明江湖上也有不少人來登過天樓，最後全身而退。但林天一刻在天樓內的這些修行之法卻幾乎沒怎麼在江湖上流傳。
忌憚林天一隻是一方面。
最重要的是，這些修行之法最關鍵，最精髓的部分只可意會，無法言傳。
哪怕有人敢大着膽子偷偷外傳天樓內的這些修行法，但寫在紙上的內容拿給別人修煉，最終什麼都練不出來，甚至可能還會練出問題！
李飛以極快的速度掃過一副又一副壁畫。
左半邊的五十副壁畫全都和武道有關。
右半邊的五十副壁畫全都和術法有關。
第一層樓的修行之法中，並沒有直接提任何和法武合一有關的內容。
但如果有人能同時領悟全部的一百副壁畫，就算髮現左右兩邊的修行之法就像是兩個相互齧合的齒輪，只要你能將其‘轉動’起來，法武自然就能合一！
李飛站在原地，閉目思索。
寧青曼很有耐心地站在原地等待。
她當年就已經看過第一層樓左半邊全部的五十副壁畫，現在不需要再看。
所以她在看李飛。
大概只有這個時候，她才能這樣肆無忌憚地盯着對方看。
“我們都還年輕.你不到三十，我已經快一百歲了，這也能算都年輕嗎？”
寧青曼有些幽怨地想道。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未老。”
這句詩是來的路上，李飛說給她聽的。
對擁有三百年壽命的武聖來說，不到一百歲的年齡，確實不能算老。
只是每次看到李飛那張年輕的臉，寧青曼就忍不住會想——
如果我晚生幾十年，或者他早生幾十年.
但轉念一想，如果兩人同處一個時代，大概不會有現在這樣的交集。
大概她只能一直仰望着李飛的背影，難以靠近。
這麼一想，寧青曼又忽然覺得有些慶幸。
她沒有在最年輕的時候遇見他。
但兩人至少還可以在頂峰相見。
片刻後，李飛緩緩睜開雙眼，轉頭看向寧青曼：
“我們繼續登樓吧。”
寧青曼：“都領悟了？”
李飛點點頭，傳音道：“之前看過天一樓的修行筆記，還看過林天一親筆寫的筆記，提綱挈領，所以比較快。”
兩份筆記，一份是秦子恆給的，一份是蕭家給的，對李飛的修行都很有幫助。
兩人繼續登樓。
登上第二層樓，看起來和第一層幾乎沒有區別。
第二層的壁畫此時也被白光籠罩，看不清。
一具一模一樣的分身憑空凝聚，出現在兩人面前。
“請。”
李飛同樣先抱拳行了一禮，然後踏步出拳。
這一次，他體內有先天一炁流轉。
他將力量提升到了炁變初期的武師層次，術法的力量則提升至神變期。
如果一直將力量壓制在破體期，他確實有把握能輕鬆登上第九層。
但他這次來登天樓，目的不是爲了人前顯聖，展示自己的厲害。
一直以來，他的戰鬥風格都是以力破巧。
憑藉萬血珠不懼傷害，他可以打得肆無忌憚。
一路走到現在，連造化境道勁都已經自創了好幾招，任誰都不能說他‘不學無術’。
但李飛自己很清楚，他這一路走得實在太快，其實有很多地方都欠缺打磨。
在高處，造化境道勁他都能自創。
但在低處，一些基礎，細微的技巧，感悟，他反而欠缺。
對別人來說，根基如果不穩，幾乎不可能走到高處，更別提自創造化境道勁。
但李飛有飛劍之體，有前無古人的法武合一，得天獨厚的優勢，可以打破常理。
只是他沒有因爲自己的優勢，就忽略自己的劣勢。
接下來登頂的這一步，是修行中最重要的一步。
任何一點根基不穩，都可能影響將來凝聚的道則！
所以李飛這次來登天樓，就是爲了把自己曾經欠缺的東西全都補上！
天下第一人，而且是世間唯一一個走通法武合一之路，以法武合一登上巔頂的人。
他的修行之法，無疑是最好的參考。
而且天樓高九層，從低到高，由淺入深，剛好是越來越深入的修行內容。
這簡直完美適合李飛用來彌補根基！
這也是寧青曼之前建議李飛在破境之前，一定要來一趟天一樓的原因。
現在面對第二層樓的分身，李飛選擇將力量和境界都提高一層。
他提前就想好了——
每上一層，就提高一層力量和境界。
這樣才能儘可能讓林天一的分身完美髮揮出自身的技巧，也能儘可能體悟，感受到更多的東西。
砰！
幾乎和剛纔一樣，李飛踏步出直拳，分身上前半步，擡臂上擋。
雙方出招的同時，也都用上了術法，以術法增強拳意。
身體接觸的瞬間，李飛的右拳就震開了分身的右臂，眼看就要和剛纔一樣，被他順勢化拳爲劍，一下戳破喉嚨。
分身體內的氣血突然沸騰，好似被點燃的火藥，轟然炸開！
突如其來的爆發力讓分身在千鈞一髮之際向後退了半步，剛好躲開李飛致命的一戳。
李飛眼神一亮，腳下不停，右腳如趟泥，迅速向前跟上。
落空的右手向下劈，如戰斧劈落，心神之力與術法的精神力量混元如一，先一步化作開山之斧，劈入對方的意識！
分身原本已經鼓盪氣血，激發先天一炁準備爆發，反擊，結果動作一滯，被李飛趁機以右掌劈中胸膛。
咔！
胸骨斷裂，分身重重摔飛出去，砸在地上，化光消失。
第二層的分身，李飛兩招取勝！
他站在原地回憶着剛纔分身的那番變化。
雖然力量和境界壓得很低，但眼界和感知卻仍然在，他能感知到剛纔分身之所以力量暴漲，是用術法激發的。
神變期的術法仍然停留在精神層面，沒法直接影響物質。
不過可以通過刺激自身或者他人的精神，用類似催眠的手段來間接影響物質層面。
剛纔分身就是用術法刺激了自身。
但不同於尋常的增幅類術法，分身剛纔更像是將屬於術法的那部分力量瞬間轉移爲身體力量。
就像是兩座相互連在一起但又涇渭分明的池塘，其中一片池塘裡的水在瞬間倒入另外一片池塘，使其水位上漲！
也只有做到這種程度，剛纔那具分身的力量纔會突然暴漲那麼多。
只是術法的力量被轉爲身體力量，心神層面的防禦力就弱了，從而被李飛抓住了破綻。
分身雖然敗了，但展示的技巧給了李飛很多啓發。
他是飛劍之體，要做到將法武的力量相互轉化，比別人容易太多，所以很快就掌握了其中的技巧。
然後他開始瀏覽第二層的壁畫。
第二層的壁畫數量少了許多，左右兩邊各四十副。
這一次，李飛在右邊那四十副代表術法的壁畫上停留了更長的時間。
其實這個問題他之前就有想過，來了天一樓後，他才更加清晰認知到這一點——
他的法武合一看似平衡，實則術法上的造詣遠遜於武道。
與其說他是法武合一，不如說是以術強武。
在李飛的戰鬥體系中，術法一直處於輔助的地位。
術法神通【無距】，【永定】，也都偏向輔助。
所以現在他彌補根基，術法需要彌補的東西明顯比武道更多。在第二層樓停留了三十多分鐘，李飛才和寧青曼一起登上第三層樓。
這個時候，天樓外等着的衆人也都陸續猜到登樓破法的人應該是李飛而非寧青曼。
因爲那位劍仙肯定不至於在下面幾層樓停留這麼長時間。
並非林天一留下的修行之法沒有價值，而是到了寧青曼這種境界，道則都已經確定了，一些基礎性的東西想改都沒法改。
“你們覺得李飛能登上第九層嗎？”
“肯定沒問題吧，他都能打贏巔頂強者了。”
“那可不好說，不是說他是傳說中的大道之體嗎？能打贏巔頂靠的是體質特殊，天賦異稟，技巧和境界感悟肯定是不如巔頂的。”
“是啊，李飛如果是靠體魄強大才能越境而戰，樓主的分身完全可以模擬出和他一樣強大的體魄，這樣一來李飛就沒有任何優勢了。”
“嘿，你們說，要是這位國公爺被留在哪一層樓，沒法破法，會怎麼樣？”
“他要是被一直留在天一樓，大藍朝豈不是立刻就要崩盤？”
“天下大勢都要改變！”
“那就有意思了。”
“.”
衆人七嘴八舌地議論着。
不少人都懷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心態，想看到李飛被困在哪一層——
第三層樓，李飛將修爲提升至炁變後期和神變後期。
五招擊敗分身。
第四層樓，修爲提升至2檔道基期和附體期。
這次用了接近一百招，李飛才戰勝分身。
第五層樓，修爲提升至道基期巔峰和附體期巔峰。
雙方打了近一個小時，交手近千招，李飛艱難取勝。
第六層樓，修爲提升至武道大師之境和真人境，各有一道神通。
李飛和分身纏鬥了上千招，最終以一招險勝。
天樓外，天色已經從清晨到日暮。
樓下的衆人依然等在這裡，想等個結果出來。
看到第六層的輝光熄滅後，有人已經笑了：
“我還以爲他能一口氣殺上九層，看樣子是不太可能了。”
不到巔頂之境就能戰勝巔頂強者，剛纔第一層破法速度又如此之快。
讓很多人都以爲李飛會一鼓作氣，摧古拉朽地直上九層樓！
結果從第五層樓開始，贏得就已經如此艱難。
雖然一口氣破法六層樓，這個戰績已經比過去所有前來登樓的江湖人都厲害。
但畢竟那是李飛啊。
其實這些年來關於登天樓一事，天一樓內部早就有了定論——
當世任何一位巔頂強者前來登樓，至少都能直上七層樓，不會遇到什麼困難。
結果李飛從第五層樓開始就已經贏得很艱難。
“我覺得這位國公爺應該考慮一下了，從第七層樓開始，哪怕巔頂強者來破法都有難度，他如果繼續登樓，說不定真有可能被困住。”
有人大聲說道，說完故意看了一眼祝風華。
祝風華前不久剛擊敗第七層的分身，登上第八層樓。此人這樣說，無疑是想討好祝風華。
只是祝風華臉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看不出情緒。
“風華，你覺得他能登上第九層嗎？”
天一樓最強的客卿趙鑫就站在祝風華身旁，突然開口問道。
他一開口，在場衆人都安靜下來，紛紛看了過來。
祝風華點頭，很肯定地說道：“可以。”
趙鑫笑着搖搖頭：“我倒是覺得這位靖安國公目前是空有戰力，境界沒能跟上。他這一路走得太快了，根基未必比得上你。”
他的話得到在場許多人的認同。
趙鑫繼續說道：“如果他繼續登第七層，我覺得大家今晚可以先散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有結果。”
他身爲立道境大宗師，位列天榜，目前也仍然停留在第七層，沒能擊敗第七層的分身。
所以他自然比在場很多人都懂第七層的難度。
在趙鑫看來，要麼你是巔頂強者，憑藉境界優勢突破第七層。
要麼你就得是祝風華這樣被林天一親自教出來的親傳弟子，不僅法武合一的造詣極高，且無比熟悉和了解分身的各種手段。
否則換當世任何一位大宗師或者頂級真人來，都不可能擊敗第七層的分身。
聽趙鑫這麼說，不少人都決定只要李飛登上第七層，他們就先撤了，明天再來看。
天樓內，李飛這次用了三個多小時的時間纔看完第六層的壁畫。
“要不要歇一下？”
一旁的寧青曼問道。
她並不擔心李飛會被困在天樓內，只要李飛選擇將力量降低到破體期，打哪個分身都不會超過十招！
李飛轉頭看向寧青曼，笑道：
“你當年一口氣登上九層樓，我雖然比你慢一些，但也不好落後太多。”
說完，他邁步朝樓梯走去。
斗篷下，寧青曼臉上也浮現出一抹笑意，跟着李飛一起登上第七層。
“上了上了！”
“上第七層。”
“那可以散了。”
“走吧走吧，洗洗睡了。”
“.”
樓下，人羣一陣騷動。
判斷李飛登上第七層的標誌就是第六層的輝光重新亮起。
這意味着他已經看完了壁畫，離開第六層。
於是有一半的人都轉身離去。
祝風華依然站在原地沒動。
“風華，打算一直等着？”
趙鑫詢問祝風華。
祝風華點點頭。
趙鑫搖搖頭，不打算再勸。
就當他也轉身準備離去時，突然聽到有人大喊：
“艹！滅了！光滅了！”
趙鑫聞言猛地轉身，擡頭看去，然後愣在原地。
第七層樓的輝光已經熄滅！
從第六層樓的輝光熄滅，到第七層樓的輝光熄滅，間隔不到三十秒！
“怎麼可能？”
趙鑫難以置信。
他用了這麼多年都沒能破掉的第七層，別人三十秒就破掉了？
如果這麼厲害，爲什麼前面幾層樓會那麼艱難？
和趙鑫一樣陷入震撼和不解的還有很多人。
那些提前離去，走到一半，聽到身後動靜又轉身看過來的人，在看到第七層的輝光熄滅後，也同樣呆立在原地。
天樓內，同樣被震撼到的還有一位‘劍仙’。
寧青曼當年自己登上第七層，和這層的分身交手，雙方比拼劍法，她用了兩百多招才勝過分身。
贏得並不算輕鬆。
而李飛呢？
只用了五招！
李飛一臉平靜地站在原地，對自己的戰績絲毫不意外。
在第六層，他只動用了【混天金闕】和【無距】這兩種神通。
到了第七層，他用上了全部的七種神通！
在這個過程中，【靖安】神通只用來增強其餘神通，並沒有加持國力。
且沒有動用萬血珠，沒有施展任何血魂技。
饒是如此，李飛也只用五招就徹底擊潰第七層的分身！
在之前和分身交手的過程中，他也沒有用萬血珠轉移過傷害，沒動用過任何一門血魂技。
這就是之前的登樓顯得艱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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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不依靠萬血珠的情況下，李飛哪怕有飛劍之體帶來的優勢，和林天一在炁變期，道基期和武道大師初期的差距其實是越來越大的。
但從他有了【煉物】神通，能夠將血魂轉化爲各種力量，徹底發揮出自己生命力雄厚的優勢後，他和林天一之間的差距就開始縮小了。
等到練成【龍象】神通和【永定】神通，凝成【混元劍界】，他就完成了反超。
最後擁有【靖安】神通，以法武合一的姿態練成前無古人的七神通，他在武道大師和真人境已經是徹底的無敵之姿！
林天一當年也沒能做到在武道大師之境就提前擁有武道之域。
更做不到在武道大師之境逆斬大宗師！
“其實從我憑藉飛劍之體凝聚出【混元劍界】開始，在法武合一這條道路上就已經超過林天一當時的造詣了。”
李飛一邊瀏覽第七層的壁畫，一邊在心中暗自想道。
林天一在大宗師和頂級真人之境才做到的事，他提前一個大境界就做到了，這當然是一種領先！
林天一也只能以三門武道神通和三門術法神通破境，而李飛能以七神通達成法武合一，這又是一層領先！
“我們繼續吧。”
李飛僅僅觀摩了第七層壁畫不到三十分鐘，就對寧青曼說道。
“這麼快？”
寧青曼有些意外。
之前第六層的壁畫，李飛可是看了三個多小時。
別的巔頂強者若來登樓，前面六層壁畫肯定都是隨意看一看，從第七層開始纔會細看。
李飛剛好反過來了。
“嗯，從這層樓開始，我和林前輩的道路已經不同了。”
李飛笑着解釋了一句。
所以前面六層樓的修行之法，他需要認真學習，補足根基。
從第七層開始，他只需要參考。
寧青曼眼中閃過一抹異彩，點點頭：
“那走吧。”
於是兩人一起登上第八層樓。
又一具分身憑空出現。
李飛依然朝對方抱拳行了一禮，然後邁步上前，右拳擊出。
這一次是——
【不知天高】！
混元劍體的力量爆發，依然沒有動用血魂技，用【劍祭】神通消耗血魂來增強身體力量，再用【龍象】神通給力量加倍，同時用【煉物】神通消耗血魂增強【龍象】神通，使龍象之力瞬間達到‘十龍十象’的程度！
一線璀璨天光籠罩向分身，其中隱隱有一把血色巨劍在快速翻轉。
血威七殺·月相！
這招法武合一的殺招被李飛完美融入【不知天高】，這是他登樓的收穫！
前方的分身同樣爆發出立道境大宗師和天罡地煞大圓滿頂級真人的力量，武道之域和陣式完美合一，化作黑白二色相間的戰甲與長劍。
戰甲聳立，如撐起天穹的高山。
長劍一橫，如九天星河落地！
無垠的劍氣與劍意中同樣包羅萬象，四季變換、雷霆炸響、烈焰焚天、洪水濤濤.
分身施展出一式和李飛自創的【不知天高】很相似的造化道勁，且蘊含的意境比【不知天高】更加豐富！
長劍前刺，銀河倒卷，撞向那一線璀璨天光。
下一瞬，天光以摧古拉朽之勢擊碎銀河，緊接着沖垮如撐天之山的戰甲，最後吞沒分身！
一招之後，李飛平靜地收拳。
面前再無一人！
武道大師和真人境的林天一分身，在他手裡能撐五招。
境界提升至大宗師和頂級真人後，卻連一招都接不住！
第八層壁畫的輝光消失，李飛大致看了一遍，心中有數。
他擡頭看向前方的樓梯，朗聲道：
“林前輩，無意冒犯。只是晚輩覺得你定下的規矩可能需要改一改——”
“接下來，希望前輩不要再與我同境相爭。”
只因同境相爭，天下無人是我一合之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