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過大山,直走七百里,可望見一城,那城名叫銀月城!
這是那位中年大叔的原話,江上雲與他們分開之後,再次施展了斷手之翼,低空飛行,只是轉瞬間,他就飛上了那座山的山頂。
往前望去,白皚皚的一片平原,除了白色,幾乎望不到第二種色彩。
這個世界跟大乾王朝區別很大,大乾王朝再怎麼說,也鳥語花香,至少處處可見靈獸。而這個世界,到處都是冰雪覆蓋,除了剛纔那一隊人,江上雲飛了這麼久,連一隻兔子都沒見到。
寒冷伴着寂寥,給人一種強烈的落寞之感。
下了那座山,進入平原,飛行三百里,來到一村莊。
村莊規模不是很大,村裡的房屋都是以冰石築造,進入其中,倒是溫暖得很。只不過這村裡竟是一個人也沒有,包括那些房屋當中也是空蕩蕩的,顯然這一村莊之人,早已經全部遷徙離開了。
又行百餘里,陡見一羣白鹿拉着一輛流光溢彩的車在雪地上馳騁。所去之方向,似於江上雲相同。
江上雲立即大喊,想叫住那車,一來想搭個順風車,二來也是想借機問問這個世界的情況。
“喂……等等……”
江上雲招手呼喊,冷寂的世界安靜異常,他這一喊立刻打破靜的沉寂,那輛雪車停下來了。
雪車光華流轉,車頂上鑲嵌着巨大寶石,熠熠生輝。車簾子上,亦懸掛着翡翠珠寶,流光溢彩。車前,九隻白鹿身長體狀,極具靈性。隨着雪車停頓,它們紛紛轉頭過來,圓溜溜的眼睛直瞪着江上雲。
江上雲見到車停了,立即奔跑過去,陡見那雪車前坐一車伕,卻是中年歲數。見到江上雲趕來,車伕輕蔑地睨了他一眼,道:“小哥,你有何事?”
江上雲的形象跟這個世界的人,大爲相異,可這位車伕見了他,卻並沒有任何驚疑,似是見慣了大風大浪,已對一切都很鎮定。
江上雲立即對其抱拳一禮,並沒有因爲對方只是車伕的身份而小看他,道:“這位大叔,請問一下,銀月城是往哪邊方向?”江上雲想
要確認一下,以免自己走錯方向。
那車伕眼神雖然輕蔑,但倒也不是個冷漠之人,手指往前一點,道:“就順着此方向,直走就行,走個兩三百里,就差不多能見到了。”
江上雲點點頭,這位車伕跟之前他所遇到的那位大叔所說的一點也不差,又問道:“敢問大叔,你們這是要去哪裡?”
“銀月城。”車伕淡淡地答道。
“銀月城?你們也要去銀月城,卻不知道可否帶我一程?”江上雲搓了搓手,如果有車坐,他纔不想飛,這雪州實在太冷,飛在空中,寒風颳骨,那感覺更不好受。
“這個,我便是做不得主。”車伕聳聳肩,說了一句。
江上雲看向車廂內,只見一層簾子遮掩,也不知道里面坐着什麼人。車伕說他做不得主,顯然是要車裡的人發話,才能作數。
頓時他對着車廂抱拳一禮,道:“閣下你好,你我都是逆旅之人,還請施個方便。”
話說出口,卻不見車內有人答話,只是響起了一串鈴聲。清脆,悅耳。
那車伕聽了,明其理,點點頭道:“主子準了,你上車吧。”
江上雲一笑,道:“多謝了,閣下!”
隨即,就在車前與車伕各坐一邊,九鹿一奔,雪車便是行動了起來。
“瞧小哥模樣,似非雪州之人,卻不知從何而來?”
車動之後,車廂裡鈴鐺又響了一聲,隨即那車伕就對江上雲問出了這話。
江上雲眉毛挑動,回頭向車廂內望了一眼,仍是望不得真切,也不知道里面坐了幾人,更不知道是男還是女。剛纔那鈴鐺一響,是否是車主人示意車伕有此一問?
“大叔多慮了,我乃雪州土生土長之人,只不過自小生活在山裡,從未出世,此番乃是第一次下山,長長見識。”江上雲憨厚地笑了一聲,說道。
經過最開始他跟這一界的人聊天,得知這一界的人多半不知道“大乾王朝”的存在,乾脆他也不說了,就說自己來自山裡,此番是第一次下山。
“哦?雪州土生土長之人?瞧
小哥你服裝怪異,年紀輕輕竟是一頭白髮,從模樣上來看,有幾分像雪族後裔,但雪族後裔個個都是過分的白,小哥你膚色淺黃,卻又不像。”車伕打量着他,幽幽地說道。
江上雲笑道:“我這一頭白髮,倒非天生,只不過是因爲一些頑疾之症,導致頭髮一夜變白而已,卻萬萬不是什麼雪族後裔。”
“原來如此。”車伕點點頭,又問:“卻不知小哥去銀月城作甚?”
江上雲一派悠然地道:“方纔說了,我此番下山,只爲長長見識,聽人說附近銀月城最爲富饒,所以便想去銀月城看看。”
“呵呵,小哥倒是好興致,如今天下戰亂紛飛,民衆皆想着遠離城鎮,躲避戰亂,而你放着悠閒的生活不過,偏要反其道而行之,真是有趣。”車伕淺淺一笑,目光幽深。
“哦?聽大叔的意思,莫非銀月城很亂?”江上雲奇道。
車伕道:“天下無有不亂之地,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的地方就有爭鬥,越是富饒之地,越是甚之,小哥你說呢?”
江上雲頷首:“確是此理。”
說罷,車伕也不再多言,短短几句話,他已經將江上雲的來歷和目的弄了清楚,雖然不知道江上雲說的是真還是假,但這也非他所問,而是車內主子讓他問的而已。
九隻白鹿似是不知疲倦,連奔上百里,大氣也不喘。
江上雲看得驚奇,便喃喃自語道:“這白鹿倒也是奇了,其體力比起獨角馬,似乎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此話說得極是小聲,可那車伕卻聽了個明白,笑道:“獨角馬?小哥你開什麼玩笑,我家主子這凝雪白鹿,又豈是區區獨角馬可以比擬的?獨角馬低等螻蟻,一般只在城鎮做苦力之用,此獸耐不得寒,在雪州作用不大,比起凝雪白鹿可是相差十萬八千里。”
“哦哦!”江上雲暗暗稱奇,自己剛纔說得那麼小聲,這車伕竟然聽了個分明,可見耳力驚人。同時,江上雲也莞爾一笑,想不到這上界,也是有獨角馬這種生物,只不過在這車伕口中聽來,卻是不堪大用的存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