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人的科技水平。”科斯塔特不由得感慨。
“卻仍然被覆滅了。”賽德里克說道，環視四周，“似乎經歷過大戰，找不到敵人的屍體。”
雷諾茲補充：“不止敵人的屍體，聖靈文明的屍體也找不到，只有一些物品殘骸。”
“即便是泰拉克斯文明不也覆滅了，有什麼好驚奇的。”克勞搖頭，催促道：“別耽誤時間了，你們還沒探索的地方，應該不剩多少。”
米哈伊爾眼神微閃，也不多說，徑直帶着衆人前往某個方向，四周場景飛速掠過。
這地方像是從一顆星球上切下來的，只有最核心的部分嗎？
類似首都？
李銘心中猜測着，這麼慘烈的戰鬥和誰打？淵族嗎？
那些高等淵族，對各類元素能量的運用的確堪稱全能，壓制能量也很合理。
心中思量着，李銘驟然扭頭，迎上幾道意外的目光，還有若無其事移開目光的克勞。
“到了。”
前方，米哈伊爾驟然開口，一行人停下，跟隨着的士兵和機械體率先落下，迅速朝着四周擴散進行初步探索。
而米哈伊爾，則落在一座殘破的豎狀建築物前，像是巨大的晶體，上半截似乎被截去，晦暗殘破，但現在仍然有近萬米高，前方不遠處是閃爍着微光的圓柱形容器。
“這是什麼地方？”科斯塔特擡頭看了眼，問道。
“我也不知道…”米哈伊爾搖頭。
“事已至此，兩位不應該提供更多信息嗎？”賽德里克頗爲不滿。
“我們雖然探索過數次，但知道的未必有幾位多，不過這裡的確有些奇特，還是請幾位自己親自體會吧。”米哈伊爾帶着若有若無的笑，“當然，如果各位不敢的話，我也不會嘲笑各位。”
說罷，便徑直走向那圓柱形容器，剛一踏上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小子，你先去。”雷諾茲提醒李銘，還瞅了眼其他的生命體。
李銘點頭，心中倒也不懼，徑直踏了上去。
雷諾茲緊隨其後，只剩下臉色有些難看的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科斯塔特沉聲道：“走吧。”
雖說猶豫，但也沒有人退卻，一步步踏了進去。
而李銘只覺天旋地轉，像是在穿梭某種通道，四周一片光怪陸離，他心中就感覺古怪：
“怎麼這麼像是溝通聖堡時的感受？”
片刻後，李銘瞳孔驟縮，出現在一片全新的空間中。
他第一時間感覺，像是穿上了緊身衣，大部分力量都被禁錮。
李銘適應着身體，“的確和降臨聖堡的感受差不多，但用的卻是自己的身體，只是被某種力量壓制了。”
“我怎麼變成了一個B級生命體？”
四周傳來驚疑不定的聲音，李銘擡頭看去，四周擺放着各種形態古怪的儀器，正前方則是一座…擂臺？
他像是正在排隊，而排在他前面的人越來越多。
“精神力也被壓制…”狄烏斯皺眉道。
“米哈伊爾，這到底是什麼鬼地方？”岡薩雷斯沉聲問道。
“不清楚，這地方太殘缺，中間少了很多程序，只知道一直在重複運轉。”米哈伊爾低聲說道，微微側頭，似乎在前面的隊伍中尋找着什麼。
“不過，如果在擂臺下面，爆發本身力量，會被直接驅逐出去，這次就進不來了。”
“你什麼意思？”克勞不滿，排在米哈伊爾後面，眉頭緊鎖，下意識便要走出去，而後便迎來一聲暴喝：“誰讓你亂動的！”
這不是星際通用語言，但他們卻聽得明白。
緊跟着，一個身高足有五六米的巨人突然出現，不太像是人類，臉色沉凝，一腳便踹在克勞側肩上。
砰！
克勞直接倒飛出去，跌在地上，只覺臂膀劇痛，冷汗直流。
經過多次進化後的身體強度，似乎也被壓制了，痛得他眼珠驟然充血，擡頭便喝：“誰！？”
“還敢咋呼！”對方大步而來，又是一腳，直把克勞踹的橫飛出去數米遠，五臟六腑劇痛無比。
“反了天了，三番五次的強調紀律，竟然還敢在我眼皮的底下亂動。”這魁梧的巨人盯着克勞，“我可不管你爹或者你爺爺是誰，再敢擾亂紀律，給我滾回家去。”
克勞心中怒火高漲，特別是瞥見站在米哈伊爾身前的雷諾茲，正咧着張大嘴嘲笑他。
他何曾受過這種屈辱，然而身體中的力量卻不足以反抗。
但又想起米哈伊爾所說，如果爆發力量，便只能被迫離開這裡，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對，對不起。”克勞低着頭，咬牙切齒道。
“回去排着！”這巨人沉聲喝道。
克勞勉強起身，無可奈何之下，只能一瘸一拐地走回去。
誰知剛剛站定，便又是一巴掌扇了過來，把克勞抽得眼冒金星，又跌到另一旁。
“誰讓你站在第一位的？自己什麼潛力，不清楚嗎？”巨人神色冷漠，“真是廢物！”
克勞茫然，這不是隨便站的嗎？
站在中位的科斯塔特眼神微動，依照潛力而站？什麼潛力？
這麼說站在前方的，應該會有不少好處。
他謹慎地側身，站在最前面的，是蘭開斯特，聯邦的人。
不是李銘？他有些愕然，李銘呢？
“按照潛力？”李銘茫然，小心翼翼地往後退了退，又往後退了退，又往後退了退…
沒踩到任何人，他是倒數第一？
“倒數第二，回到你的位置上去。”巨人又皺眉，克勞不敢多說，匆匆起身，眉頭緊鎖地看了眼站在他後面的李銘，迅速插回隊伍中。
巨人掃過他們這排隊伍，不由得冷哼一聲，“一羣養尊處優的傢伙，我本來不想培訓你們，要不是…”
說到這裡，巨人臉色有些變幻，而後似乎愈發不爽，“行了，如果你們能通過考覈，就會被授予“聖靈之心”，當然，你們這些廢物，也不可能通過。”
聽到這句話，衆人神色微震，他們似乎捲進了某種運行到了一半的考覈程序中，但這巨人的認知卻沒有刷新。
只要通過就會獲得獎勵，這個他們熟啊。
各自的文明甚至說手底下就有類似的考覈機制，用來挑選人才用的。
就是不知道，這個聖靈之心是什麼？
“給你們幾分鐘時間準備。”巨人留下一句話，又驟然消失了。
“米哈伊爾，這到底怎麼回事！”克勞死死咬着牙，壓低聲音。
“米哈伊爾，別藏了。”其他人也紛紛開口催促，目前搞不清楚狀況，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米哈伊爾也知道，再藏下去就犯了衆怒，低聲道：
“具體情況我們也不清楚，只知道這是某種正在進行，難度極高的考覈機制，因爲聖靈文明破滅，卡在了這裡，是那巨人似乎是泰拉克斯人的擬態投影。”
“在這裡，不要大聲說話，不要隨意走動，那巨人的脾氣，非常之差。”
“泰拉克斯人？”科斯塔特若有所思，“的確很像…”
“鍛錘神匠告訴我們，位置是按照綜合潛力而定，綜合潛力由精神潛力以及身體潛力決定。”
米哈伊爾道，“應該代表着兩條進化路線，精神潛力不用多說，身體潛力其實就是開發潛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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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潛力是開發潛力？”克勞冷笑，“你這是在忽悠我們吧，聖靈文明明明是一個以機械進化爲主的文明，怎麼可能和身體進化產生關係？”
米哈伊爾淡淡道：“我們叫作開發潛力，是因爲基因進化體系佔據主流，在基因進化體系沒有出現之前，你認爲開發潛力不存在嗎？”
“只是換了種叫法罷了，開發潛力的高低，可以影響很多條進化路線，在現今的星際中，便有很多論文論證這件事，聖靈文明以機械進化爲主，不代表沒有其他進化體系。”
“考覈是什麼樣的？”蘭開斯特問道。
“很簡單，打。”米哈伊爾解釋，“你只需要打贏對手就行了。”
“簡單？”蘭開斯特明顯不信，“如果簡單的話，你們會到現在都沒有任何進展？”
“方法很簡單，又沒說敵人很簡單，敵人是機械體，你需要先後打一，二，四個同層次敵人的圍攻。”
又是這種類型的考覈？
李銘心頭嘀咕，泰拉克斯人怎麼這麼喜歡這種試煉，
“似乎並不困難吧…”塞德里克不解，他們誰沒有過這種經歷？
“敵人的水準之高，強的超乎想象。”雷諾茲幽幽補充，“並且，是以你本身的進化層次衡量，登上那擂臺後，自身也會恢復常規實力。”
那擂臺居然可以承受X級層次的破壞力，衆人心頭微震。
“李銘沒進來嗎？只有x級生命體有這個資格？”科斯塔特開口，對李銘保持着高度關注。
“按理來說，沒這種說法…”米哈伊爾也不解，話還沒說完，便聽後方傳來悠悠的聲音，“我在這裡，倒數第一。”
米哈伊爾臉色一僵，還在我後面？
雷諾茲懵了，“你居然還在米哈伊爾後面？我們兩個可都已經經過機械體改造，只衡量了精神潛力，綜合潛力低得可怕。”
“你竟然比我們還低？”
克勞不由得冷哼一聲，他也在米哈伊爾後面，是倒數第二。
他的開發潛力的確不高，之所以能成爲x級生命體，是因爲一些特殊因素。
科斯塔特遏制回頭的想法，心中也很奇怪。
站在最前面的蘭開斯特，公開發潛力也才五十級，李銘擺明了超過六十級，怎麼會在最後面？
“這檢測機制出問題了？還是你老師給你用了什麼手段，瞞過了檢測機制？”雷諾茲萬分不解。
米哈伊爾眉頭緊鎖，“不應該啊，怎麼會這樣，鍛錘都隱藏不了…”
李銘默然不語，他的掌控欄裡現在全是主戰體系，並非進化體系，現在的開發潛力，不到二十五級，排在倒數第一很正常。
“或者說，他的開發潛力，本身就有問題。”排在中位的岡薩雷斯驟然開口，“之前就奇怪，這麼高的開發潛力，怎麼可能無聲無息的誕生，從他上溯十多代，都找不到一個開發潛力超過十級的人。”
“基因異變也異變不出來這麼恐怖的開發潛力，大概率是青龍的實驗品，通過某種方法強行拉到A級生命體，如同注水的肉。”
“是嗎？”狄烏斯皺眉，她親眼見過，是統御聖象檢測出來的開發潛力。
米哈伊爾下意識想到，如果這麼推測的話，青龍讓李銘前來冒險，也就合理了，其本身其實並沒有外界想象的那麼重要。
但…有這麼簡單嗎？
這些傢伙，對開發潛力方面的知識並不瞭解，說是臆測也差不多。
僞造開發潛力，可不是一句話的事。
科斯塔特也在狐疑，關於對李銘的猜測。
外界也有很多，正是因爲他的開發潛力是如此的突兀且驚人，所以纔會很多陰謀論橫行。
李銘依舊不說話，愛咋猜咋猜，目光落在擂臺上，心裡思索。
“準備好了嗎？”
突兀的聲音傳來，巨人的身影再次毫無徵兆的浮現，面無表情，雖然是詢問，但卻沒給他們回答的機會：“第一個，上去。”
蘭開斯特剛要張嘴，便感覺身體不受控制地飛了上去，落在擂臺上。
身體中那種無形的壓制解開，磅礴的生命氣息沸騰，卻始終被禁錮在擂臺附近。
緊跟着，四周涌出一道道灰色霧氣，將半個擂臺包圍。
李銘眼神愈發驚異，敵人該不會是…
下一刻，一道熟悉的身影果然映入眼簾，瘦削細長，皮膚灰白，正是淵族。
還真是他們，李銘略感無語，對這些老兄，他都已經熟得快能背招了。
要說對方擡手他就知道要放什麼招，有點過分。
但差距也不大，再被多虐幾千遍，估摸着就能達到那種程度。
對於其他人而言，感受卻截然不同，科斯塔特臉色緊繃，神色緊繃，“是永淵之影…”
話沒說完，便感到巨人的目光看了過來，科斯塔特心頭一凜，急忙閉上嘴。
三大文明體對淵族果然不陌生，李銘聽到半句話，心中的一個猜測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