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特看着他，一個沒見過的生面孔。
“你是誰？”
“你可以叫我們，自由民。”小斯莫說。
“我們致力於反抗暴政，歸還人民自由和安定。”
“你們是暴民？”
哈特無法接受他們被暴民擊敗，盯着雷恩隊長：“他們給了你多少，菲倫商社出三倍。”
看來他是菲倫商社的親信。
“他們給了你掏不出來的代價。”
“不可能。”
雷恩團長身上的聖光褪去：“給了我們正義，懲戒惡徒的機會！”
哈特無言以對，只能在心裡怒罵一聲該死的聖騎士。
“聖騎士何時跟破壞秩序的人同流合污了？”
法師譏諷說，然後就被沃洛德堵了回去。
“收起你的詭辯吧，你真信他說的僱傭？信不信他們連定金都沒收。”
“你站在哪一邊？”要不是認識了不短的時間，他都懷疑沃洛德是打進來的奸細。
“活命的那一邊。”
沃洛德坦蕩的簡直不像大師，哈特看他的目光也是一副恥辱的模樣。
“我勸你們別耍花樣。”副隊長斯基特警告道：“我們不想進行一場沒必要的戰鬥，你們只要什麼都不做，就不會人受傷或死亡。”
法師撇了撇嘴，被好幾雙眼睛盯着的哈特也冷着臉默認。
畢竟他總不能單槍匹馬打一個聖騎士，一個大劍士，一個大法師和兩個大師遊俠。
三個大師的投降意味着露天煤山正式落入他們之手，用時不到兩個小時。
“結束了？”
以至於消息傳回黑礁石酒館的時候，威爾遜還不敢相信。
他以爲暴動要在黎明時分人最睏倦時開始，這個時候……他們應該剛到纔對。
“情況有變，而且煤山比想象中要弱。”
奧斯庫拉斯傭兵團幫了大忙。要是沒有他們，小斯莫動員再多的苦工也沒用。
“這個世界就是這樣，誰的拳頭最大。此前是貴族們的拳頭最大，所以你不得不依照他們的規則行事。現在是我們。”
“需要我過去嗎？”
“當然，總要讓這些人知道他們在爲什麼而戰。”
“嘔——”
第一次傳送的威爾遜剛落地就轉頭就吐了一地。
“讓你看笑話了……”
“沒什麼，我第一次傳送的反應和你差不多。”
他將威爾遜接來的時候，另一邊的雷恩團長將三名大師關進棚屋。
“起碼我也是主動投降的那個，用不着這樣吧……”沃洛德討價還價。
“你願意背叛菲倫商社？”
“不可能，背叛僱主，我還怎麼在破碎山脈待下去！”
“那就在這裡待着吧。”雷團長不念舊情。
法師在棚屋外佈置了一道警戒陷阱——之前哈特發現他們的同款法術。
陷阱被觸發，會發出尖銳的蜂鳴。陷阱被解除，施術者也會立刻知曉。
這就是爲什麼法師們都是爺。
關起大師，又把外頭的崗哨衛兵抓回來，替換成自己人，計劃的第一部分圓滿完成。
接下來是第二部分：
露天煤山有數千苦工，掀起小規模暴動夠了，但推翻雷蒙德家族的統治遠遠不夠。
所以他們要以露天煤山爲中心吸納活不下去的人和流浪者，擴大數量。
不過在此之前，要先讓苦工們吃飽飯。
他們洗劫了倉庫，把棉衣分給苦工，再在廣場升起十幾堆篝火，暖和的猶如春天。
煤山什麼都缺，唯獨不缺煤礦。
夾在篝火上的大鍋咕嚕嚕煮着肉和粥，
苦工們端着嶄新的碗，亂糟糟地排着隊。
自由民要維持秩序，小斯莫和威爾遜乾脆親自給他們盛食物。
他接過木碗，盛了滿滿一碗肉湯和肉塊，猶豫着遞給第三次來排隊的一名年輕苦工。
小斯莫本想說別吃太多，猶豫了一下，還是改成了別吃太撐。
苦工們已經很久沒有吃過一吃飽飯了。他們身材纖瘦，頭髮乾枯，顯然餓了太久。
年輕苦接過碗，就跑去角落狼吞虎嚥，宛如要把這輩子的飯一頓吃完。
他的同伴也忍不住勸他少吃點，年輕苦工頭也不擡：“你能想象進來後我們還有吃飽的一天？快些吃，接下來也要爲他們賣命。”
吃了半碗，年輕礦工突然面無血色地慘叫一聲，倒在地上打滾。
還是有人撐破了肚子。
還好奧斯庫拉斯傭兵團及時趕了過來。
法師沒想到自己今夜的第一個法術居然是療愈術。
不管怎樣，礦工們吃飽喝足，有了精神，也聽得進去話了。
威爾遜讓他們選擇加入自由民，爲破碎山脈人的自由而戰，還是繼續當一個礦工。
這是小斯莫的要求。
“你不能指望一次救命和一頓飯就能讓他們奮不顧身。比起和貴族一樣強迫他們送死，不如讓他們在後方提供資源。”
威爾遜採納了建議，約八千名苦工有三分之一選擇加入自由民。
威爾遜當即表示將不再追究他們過去的錯誤，至於剩下的人……
“通知安南大人吧。”小斯莫說。
讓工人們站在一起，保持安靜，威爾遜道：“你們想知道我們爲什麼有本事解救你們？因爲一個人。”
“他是史上最年輕，最優秀的領主，帝國公主是他的手下，最美麗的精靈是他的好友，他的領地人人有衣穿，人人有飯吃，人人有房住……”
空地一片寂靜，只有威爾遜的喊聲迴盪。
“沒有他，我們只是一羣縮在酒館裡的膽小鬼！”
傳送門應景的打開，讓所有人看見那個漂亮的不像話的男孩。
“嘶……真冷，我長話短說。”
灌進來的風雪讓安南呼吸一窒。
“你們爲了活下去，做出了許多讓人難以接受的錯事……即使錯的根源不在你們。”
“但犯罪是不可接受的，你們需要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以我會給予你們一些懲罰。”
工人們的忐忑中，安南說道：
“首先。作爲懲罰，你們一天只能吃兩頓飯。而且要足足工作十二個小時，沒有加班費。”
“其次，你們每週只能休息一天，每個月只能離開煤山一次，每年只能漲薪一次。”
“第三，你們的孩子可以和自由民一樣被接到安全的地方，但他們每個人都要做事，充當自由民的後勤。”
“這就是你們應得的懲罰。”
工人們紛紛跪在雪地裡，感謝安南的仁慈。
“站起來，不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