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南領主，蘑菇屋正式鍊金術師已經超過一百名，我認爲可以按照他們的等級制定待遇。”
議會廳，趁着今天的發明家還沒到的間隙，鄧不利少請示安南。
“什麼制度？”
“鄧不利少先生說的是那種級別制度嗎？”伊蒂莉婭知道一些。
鍊金術師不是職業者，畢竟職業者的一大特徵就是“能夠通過晉級從該體系獲得好處”，但也有着自己的一套體系。
最基礎的鍊金學徒只能幹一些雜活。他們和初級鍊金術師的分界線就是能否穩定、連續地煉製出十瓶魔藥。
初級鍊金術師也不難，基本上有點閒的法師都能兼職一下，不過從中級開始，就要投入大量時間和精力了。
而且中級鍊金術師有資格開一間鍊金坊——要說初級鍊金術師開也不是不行，但以初級的水平，煉製十瓶魔藥成功六瓶，還都是低級魔藥，別說賺錢，連房租錢都賺不回來。
高級鍊金術師就是那些閉着眼睛都能煉製出高等藥劑，到哪都是座上賓，地位比大法師還高一籌，在一些地方甚至能和史詩職業者平起平坐的存在了。
他們是真的有能力發明出新藥劑——不是《安南圓夢基金》吸引來的這堆歪瓜裂棗“發明”的藥劑，而是真正派得上用場的。
高級鍊金術師之所以這麼少，除了鍊金師協會在控制數量，還因爲先決條件是能獨自煉製大部分高等序列魔藥。
再往上就是和傳說平起平坐的大鍊金師了，說也沒用。安南亂跑這麼多年，連個大鍊金師的毛都沒見着。最多是間接見過——奧術能核就是出自大鍊金師之手。
自由城這些天招攬的都是初級鍊金術師，鍊金學徒和中級鍊金術師都少之又少，畢竟越厲害的鍊金術師，越有穩定的身份，除非被排擠，不然誰會放棄幹得好好的事業跑來自由城？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自由城鍊金學扛把子，蘑菇屋兩大院長，安南的左膀右臂：鄧不利少和麥可爾，都不是鍊金術師。
沒辦法，安南雖然重視鍊金，但自由城過於特立獨行，很難吸引來厲害的鍊金術師。
鄧不利少介紹完，安南若有所思地道：“我有個想法。”
“鍊金師協會的規則我們沿用，但不影響待遇。在此之外新加一條序列，分別是黑鐵，青銅，白銀，黃金，秘銀，山銅……暫定爲這六個級別。黑鐵對應鍊金學徒，只能打打雜，幫工。青銅和白銀可以選擇檔案室的課題，黃金開始可以自選課題。級別越高，權利越高。”
“至於待遇……除了和官員享有同等待遇，前往法師塔進修、參悟神殿碎片都可以算進待遇裡。”
說完，怕鄧不利少誤解，安南又解釋說：“說到底，鍊金師協會的序列指的是魔藥、調配這些傳統鍊金，我們的發明哪個也不和傳統鍊金沾邊。”
“就算把大鍊金師和馬丁放在一起，也沒馬丁表現好。”
大鍊金師罪不至此……不過道理沒錯。伊蒂莉婭想了想：“我覺得可以。”
姐弟二人同時望向鄧不利少。
“這樣的話，鍊金術師會對您又愛又恨的。”鄧不利少深深凝視安南一眼。
“哪來的恨？”安南不懂。
鄧不利少說，鍊金術師的自主性很高，所以他們從來都是慢悠悠的，貴族委託的課題拖數年不是問題，將委託人拖破產也屢見不鮮，能逼迫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而安南這麼幹，跟“演員想要拍戲就要給安南錢”一樣，相當於打破了之前的隱形規則，揮舞着鞭子逼鍊金術師幹活。
“那該怎麼辦？”
安南已經得罪精靈王庭和奧爾帝國了，再加上鍊金師協會就繃不住了……“正如我剛纔所說，他們對你又愛又恨，只要您給夠了錢……”鄧不利少稍作停頓，“他們會像集市買菜大嬸一樣搶破頭的。”
“那就好。”
安南安心了，可以放心大膽驅使鍊金術師了。
都給我狠狠地幹活，自由城不養閒人！
想着如何剝削他們的時候，洛西拿着今天的名單進來，分給安南三人。
鄧不利少先打開，掃了一眼，發出一聲輕咦。
“怎麼了？”
鄧不利少遞來名單，剛纔還說沒有高級鍊金術師，就來了一位能煉製高等冥想藥劑的鍊金術師。
“先讓他進來。”安南果斷道。
……
格里芬走進議會廳，平靜地掃過面前三人，最終落在安南身上。
“安南·裡維斯領主，我想問您一個問題。”
剛進來的格里芬反客爲主，安南不介意，饒有興趣的道：“你要問什麼？”
“發明空艇時，您在想什麼？”
“空艇不是我發明的，是馬丁。”
格里芬微微俯身：“但它只能誕生在自由城，誕生在您的治下。自由城的這些造物都和您的引導脫不開干係。”
不經意的馬屁最讓人膨脹，尤其拍馬屁的還是個半步先天大圓滿準高級鍊金術師。
安南的嘴快咧到伊蒂莉婭身上，努力抿起嘴說：“我沒做太多，只是給大家一個開放自由的環境，至於我在想什麼……也很簡單，我認爲這個世界太慢了，想推它一把。”
伊蒂莉婭和鄧布利多的目光聚集在安南身上，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安南親口說這樣的話。
格里芬肉眼可見的激動起來，寬大的法師袍下浮現層層雞皮疙瘩，深吸口氣：“那什麼又是科學？”
“這可不止一個問題了。”安南玩笑道，但還是沉吟着回答：“在我看來，需要人們去掌握它，學習它的是魔法。需要人們研究它，讓它成爲價值更高的東西的是鍊金。”
“而將這些發展記錄在冊，形成樹一樣清晰的枝幹、脈絡，再向四周延伸，生長的……就是科學。”
規範量詞、創辦學校就是種下樹苗。
“樹一樣的枝幹……”
格里芬低聲呢喃，低下他驕傲的頭顱，屈膝跪在安南面前，“看來您就是我要找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