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西擡着頭，像是幾百年前第一次來到人類城市一樣，新奇的打量這條街。
這裡到處都透着和其他人類城鎮不一樣的氛圍。
“喂，進來看看吧！”
服裝店門口，美麗少女形象的魔法投影忽然向這邊打招呼。雖然只是重複播放，沒法迴應的投影，但這樣招攬生意的手段仍讓莫西驚訝。
還有那些會動、會發出聲音的魔法報紙，被人類顧客興高采烈捧着手掌大的雕像小人，還有廣場前放映的名爲“全民歌手”的魔法投影，投影裡選手的歌聲讓聽慣了精靈夜曲的她都由衷讚歎。
自己只是在森林裡待了幾年，爲什麼外面像是過了幾百年？
結合路上打探的情報，莫西很快意識到，這一切的關鍵就在自由城，在那個自稱“蛛後聖子”的人類領主。
她先是來到傳送廣場，在售票處前排起隊。
“我想去自由城。”輪到莫西，傭兵裝扮的她平靜地說。
“這兒的人都是要去自由城。”窗口後的售票員笑了笑，“女士，票價2金70銀，身高一米以下減半，兩米以上翻倍，僅限當天使用，使用代金券還有九折優惠。”
艾倫世界顯然沒法簡單粗暴的實行“兒童免費”，不說別的，兩米高的食人魔兒童你收兒童還是成年人？
傳送門是要消耗魔法水晶的。距離越遠，物體質量越大，消耗越高。
雖說自由城法師塔已經能自產魔法水晶，但顯然不足以供應給兩百多條商業街使用，只能從帝國和迪蒙王國處購買——威爾海姆的東西都死貴。
青溪郡在南方聯盟北部，從這裡出發到奧比里斯海峽再坐船到自由城，起碼要花費一兩個月和1金納爾的路費，相比之下，傳送門已經算性價比很高了。
起碼這麼收要十幾年纔可能回本。
英格麗特曾建議安南多收一點，被他神秘兮兮的拒絕，表示來自由城簡單，出自由城就難了。
從各地商業街去自由城排個隊就到了，但擔任樞紐的自由城需要時間輪轉。自由城目前有三道傳送門，就算一小時變換一次，也要三天才能把兩百多條商業街輪轉一遍。
這意味着任何來自由城，無論旅遊還是單純當履行工具的人都要在自由城呆上三天。
安南降低門票，就相當於建了一座花園，不要門票，免費發水，但上廁所一次1銀。
這就是安南的“廁所理論”。
話是糙了點，但很有道理，因爲多待幾天就愛上自由城的外地人數不勝數，連帶剛擴建的地皮又不夠用了，除了買奧術能核，還考慮在原有的三層公館加蓋到五層甚至七層。
莫西邊掏錢袋邊問：“代金券是什麼？”
售票員熱心解答：“您將錢存在儲金所後會得到存單，您可以將存單中的錢兌換成代金券，代金券在任何自由城所屬產業消費都能享受7~9折優惠。”
遞去三枚金幣，售票員說道：“您可以選擇找30銀幣或價值33銀幣的代金券。”
“就……代金券吧。”
很快，莫西拿到三張十面值，三張一面值的代金券。
代金券像布一樣，做工精緻，四角紋着表面是花紋，實則是魔鬼花體的文字，正中間是一個頭戴桂冠，如精靈般美麗的男孩肖像。1塊面值是側臉，到了10塊面值就變成斜面，似乎面值由低到高，人像也會逐漸轉過來。
摸着輕飄飄的代金券，莫西冒出一堆思緒，但沒法形成清溪的脈絡，乾脆不去細想。
把門票和代金券一起收起，沒管艾莉雅，轉身往外走去。
門票隨時能用，她不急着去自由城，在商業街四處閒逛，很耐心地一點一點收集情報。
“愛麗絲，這邊！”富有朝氣的喊聲喚去莫西的注意，不止是她，周圍還有一些路人循聲望向站在馬車旁揮手的青年。
披着法師袍的美麗少女提着行李箱，小跑着與他匯合。
“你遲到了。”
“抱歉，馬修，媽媽趁我不注意往我的行李塞了一大堆用不上的東西，我挑了半天才挑出去。”法師少女臉上帶着健康的紅暈和一絲羞赧。
“沒關係，還來得及，行李給我。”
青年接過行李箱放進馬車，回頭伸出手，扶着少女上車。
“討伐豺狼人要用的藥劑我都採購好了，其他人在城外等我們。”
跳上馬車，牽起繮繩，青年在一衆羨慕與溫和的目光中漸漸駛離。
“怎麼，這些令人作嘔的愛與正義讓你想到了過去？”
耳邊響起的陰冷聲音瞬間將莫西拽回深淵，她斂去眉間的笑意，冰冷道：“我不像你們這些生下來就是黑暗精靈，沒有過去和未來，被慾望摧毀了靈魂的蠢貨。”
莫西覺得自己罵的很髒，但對黑暗精靈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嘻嘻……”
鈴聲般清脆的笑聲響起，倏然充滿惡意：“那我就去殺了他們！”
莫西皺眉：“你瘋了？”
“我沒瘋，是你瘋了！一個黑暗精靈居然還對美好有所向往，還是說……你是精靈的奸細？”
莫西知道，隱藏身形的艾莉雅一定在緊盯着自己，不放過一絲細節，面無表情道：“奸細？你在質疑洛瑟瑪爾大人的儀式？”
“怎麼敢呢？不過既然儀式沒問題，我就去殺了這對互生好感的青澀戀人！”
輕笑和陰冷之風縈繞莫西，就像艾莉雅在圍繞她打轉。
“沒錯，就是這副不甘的表情……”
“再多些吧，我就喜歡把人們喜歡的東西，摧毀給他們看。”
莫西倏然出手，僞裝成被曬成小麥色的手臂穿入陰冷之風，扼住艾莉雅的脖子。
“你真以爲我不敢殺你，艾莉雅？”
艾莉雅的身形頓時顯露，尖叫道：“你殺了我，祭司大人不會原諒你！”
“我會向她證明忠誠和你的拖累。”莫西的語氣染上黑暗精靈的陰冷，五指收緊，“最多，在你的墓誌銘上寫‘我很無辜’。”
被扼住脖子的艾莉雅死死盯着莫西，滿是殺意的眼角閃過一絲色彩。
“這回有一點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