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朋狗友,勾欄聽曲,當的上是人生快意。
三人離開後,默契地用青桔皮氣味,操作絲滑,不漏痕跡。
反正家裡人問起,便說青桔提神,有利於集中精神,埋頭苦幹。
周懷安一路小跑,晚膳只會遲到,但從不會缺席。
見到敗家質子平安無事,歸蝶美目流轉,眼角有着些許淚痕,讓人看了頗爲心動。
“哭什麼?你家世子福大命大,說不定皇帝老兒看我一表人才,封我個大官做做呢!”
歸蝶被自家世子逗笑,嬌羞道:“您是質子,怎麼可能做官呢?”
兩人有說有笑,走進王府。
身爲下人,哪怕是周懷安的婢女,歸蝶也沒有資格上桌吃飯。
周懷安上桌後,起身衝着隔壁老楊行禮,“長卿多謝王叔相救!以後我一定少惹是非!”
先認錯,讓隔壁老楊無氣可撒,我真是個機智boy!
勇親王讚賞道:“少年意氣,本該如此!若你路見不平,卻冷眼相待,本王也不認你這個侄兒!”
嬸嬸則趁機插嘴:“什麼義氣!能讓你倖免於難麼!還不是王爺從中斡旋,說不定還得罪了陛下!”
冰冰默然不語,一雙美目看向父王,等待着答案揭曉。
周懷安與徐二公子對簿公堂,看似以一己之力,刀斬對方。
可若是沒有朝堂上的角力,換了普通人早就在牢獄中屈打成招。
“王爺,都是自家人,說說你是怎麼違逆陛下,救了這個小兔崽子!”
王妃曹妙彤在公堂上,是護崽的老母雞,回到王府,搖身一變,成了嘲諷侄兒的惡嬸嬸。
勇親王不忍愛妻失望,可他從不善於說謊。
“是曹公出手,本王與他一同進言,才讓陛下決定三司會審!”
勇親王此言,無異於重磅炸彈。
嬸嬸更是驚得合不攏嘴,“曹公看上了咱們家長卿?”
呵!之前一口一個小兔崽子!
現在小爺傍上了曹吾鳴這條大腿,就改口長卿了?
勇親王無奈點頭,“愛妃也清楚,皇兄對宗室,既信任,也防範!”
尤其是你這個親弟弟!
如果皇帝老兒修禪死了,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有何用?
王叔纔是最有實力角逐皇位的親王!
周懷安想到此處,巴不得文景帝抓緊駕崩,等到隔壁老楊即位,他在大夏豈不是能橫着走?
當然,這只是YY而已。
“父王的意思是,曹吾鳴主導,您再進言,才能讓陛下改變心意?”
永嘉郡主冰雪聰明,從隻言片語中,就分析出了今日朝堂的局勢。
“不錯!本王也沒想到,曹吾鳴將長卿收到了執金吾中!”
執金吾?能吃麼?
周懷安一臉懵逼,他對大夏的官職一竅不通,你若是問教坊司花魁的名字,他倒是如數家珍。
嬸嬸感覺自己飯還沒吃,就已經氣飽了!
以後敗家侄兒成了執金吾的一員,可就不那麼好欺負了!
萬一拿皇帝的名號壓她,王妃小仙女,豈不是隻有嚶嚶嚶的份兒?
想到此處,嬸嬸就差直接起身離席!
勇親王感慨道:“長卿!成爲執金吾的一員,可謂是莫大的榮耀!以後你定要爲朝廷出力!”
什麼狗屁執金吾,我又沒答應當官!
“咳咳!王叔,小侄能不能辭官退隱?其實小侄淡泊名利,只想陪伴在王叔身邊(當個小透明)!”
上輩子身爲特戰精英,不是在執行任務,就是在執行任務的路上。
周懷安一聽執金吾,就感覺不是什麼好差事。
“對對對!王爺,臣妾覺得長卿說得有理!咱們不求長卿當官,在家裡挺好!”
嬸嬸啊,你想壓我一頭的心思,表現的也太過明顯!
冰冰則是莞爾一笑,母妃是怕周長卿以後不敬她!
王妃的神助攻,卻並未改變勇親王的想法。
“高祖皇帝有言:仕宦當作執金吾,娶妻當得百花羞!這可是長卿的機緣!”
隔壁老楊像極了望子成龍的老父親,欣喜道:“執金吾爲陛下效力,俸祿可不低!就算是最低等的銅吾衛,每月也有五十兩奉銀!”
五十兩!
想想敗家侄兒的飯量,王妃當即反水,櫻脣輕啓:“臣妾是婦道人家,不懂執金吾的重要,幸虧王爺提醒得當!”
嬸嬸!你不是看上五十兩銀子的女人!
你可是王妃啊!
難道你想讓可愛的侄兒,再次迴歸社畜的生活麼?
“長卿啊,好男兒就該歷練!你就去當執金吾吧!記得每個月交飯錢!”
嬸嬸很是滿意,覺得今晚食量大增!
冰冰看着母妃與周懷安的“鬥法”,莞爾一笑,冷豔的俏臉冰雪消融,讓人如沐春風。
周懷安看到那一幕,竟不知不覺有些發癡。
“長卿,明日早點起來,去見曹吾鳴!”
勇親王提醒道:“執金吾負責京城安全,你初來乍到,哪怕是燕王世子,也只能當個銅吾衛!莫要好高騖遠!”
周懷安謙遜不已,“侄兒謹遵王叔教誨!”
過了把教書匠的癮,隔壁老楊宣佈開飯。
“今日之事,甚是兇險!果然打敗魔法的只有魔法!”
“若不是小爺是世子,有隔壁老楊這條粗腿,恐怕早就被徐二玩死了!”
“至於曹國舅突然幫忙,倒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回到房中,周懷安手執毛筆,開始分析整件事的過程。
他這人有個優點,就是善於總結經驗教訓。
救助兩名少女,斬殺徐二,爲上京百姓除害,我問心無愧,必須去做。
倒是當了執金吾,有些出人意料!
這玩意到底是幹什麼的,我都不知道!
執金吾?還特麼中華小當家呢!
算了,反正皇帝老兒的直系部曲,想來也沒什麼活!
不過倒是可以趁機查查曹吾鳴,小爺跟無頭鬼籤的賣身契,還在生效中!
“長卿?”
“王叔,我來了!”
打開房門,隔壁老楊負手而立,修長高大卻不臃腫的身材,宛若獵豹。
冷傲孤清卻又盛氣逼人,孑然獨立間散發的是傲視天地的氣勢,如同第一次叔侄相見。
“尋常煉體鏡武夫,被斬中要害,恐怕難以存活!”
勇親王開門見山道:“你是如何從徐家此子手中活命?”
果然!
隔壁老楊纔不會放過這等細節!
總不能直接告訴老楊,我掌握了禪宗的金剛不壞吧?
皇帝老兒修禪,萬一王叔說漏嘴了,這廝不得把我當做小白鼠?
一個回答不好,很有可能被掃地出門!
“王叔!這是小侄家學!臨別之際,父王教我的功法,名喚鐵布衫!”
周懷安趕緊運功,整個人外表呈現出古銅色。
周棣,你雖然枉爲人父,但還有價值!
小爺只能甩鍋給你了!
勇親王眉頭舒展,他就怕周懷安與別有用心的人接觸。
這是一位長輩,對晚輩的關心。
“原來是周棣所教!看來這些年,匹夫不僅練功,還自創了功法!”
勇親王大喜道:“來日相見,定要討教他這鐵布衫!”
王叔,抱歉啊!
希望你們老哥兩永遠不相見,小侄的謊言纔不會被拆穿!
“既然有了鐵布衫,本王明日便多送你兩拳!助你鞏固煉體鏡!”
“王叔,大可不必……”
“都是一家人,長卿不必客氣!”
說罷,勇親王心中大喜,直接離開,不給周懷安拒絕的機會!
“我特麼這是造的什麼孽!”
周懷安無奈關門,懶得思考盤若寺的事。
隔日。
周懷安不敢怠慢,運功鐵布衫,捱了隔壁老楊五拳後,才前往執金吾的府邸報道。
金烏府。
次輔曹吾鳴不上朝時,並不在內閣,而是在此地處理公務。
“聽說今日有個勳貴,加入咱們執金吾!”
“呵呵!普通人哪能通過考驗?恐怕又是個託關係的廢物!”
“你還真沒說錯!燕王世子周懷安,他就是個廢物!”
“還不知道哪位銀吾位會成爲他的頂頭上司呢!”
執金吾的俸祿豐厚,大傢伙也是教坊司的常客。
周懷安輸掉王府,賒賬PC的壯舉,大家早有耳聞。
若不是十三金吾衛,礙於身份,不便前來,他們也想看看這位敗家質子,如何通過執金吾的考覈。
煉體鏡,是成爲銅吾衛的必要條件,其實大多數銅吾衛,都已經是七品境界,只有周懷安,還處於次等武徒的階段。
“其他官府門庭若市,這裡卻讓人敬而遠之!我怎麼感覺像極了東廠呢?”
周懷安站在執金烏府前,忍不住感慨,三個鑲金大字,龍飛舞鳳地印在楠木牌匾之上。
“有空拆了牌匾,肯定能賣不少銀子!”
菜雞世子還在YY,就見兩名站崗的銅吾衛上前呵斥:“閒雜人等,儘量遠離金烏府!”
“在下週懷安,是來報道的!”
周懷安?
兩名銅吾衛眼前一亮,這不就是新來的勳貴子弟麼?
“咳咳!請進請進!”
“都是同僚,不必客氣!”
媽的,態度轉變這麼大?
你兩確定不是教坊司的龜公?
“周兄,可曾到達武者境界?”
武者?老子現在還是個次等武徒好不好?
“還沒有,尚停留在武徒階段!”
聽聞此話,那銅吾衛面露喜色:“還愣着幹什麼?趕緊去參加考覈吧!”
周懷安走進府邸,隱約聽到兩人談話:“賺大了!賺大了!我就賭那小子通不過考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