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聞瓦口關成爲了北狄人重點照顧的對象,燕王周棣表面不動聲色,可其他關卡都順勢派出了援軍。
只因參謀沈文龍說道:“王爺對瓦口關甚爲重視。”
這位沈參謀的話,在軍中舉足輕重,可以說是燕王的話事人。
其餘諸將,趕快派遣士兵前往瓦口關。
結果卻被文覃義正言辭地拒絕。
“汝等關卡亦要防備北狄蠻子偷襲。我瓦口關只憑這兩萬餘人,便足矣對抗北狄!”
此言一出,倒是讓所有援軍無法逗留。
衆人都覺得瓦口關太過猖狂,若不是燕王看重這地方,他們會派人來?
殊不知文覃也是心裡苦,這可不是他不想接受援軍,而是身後的燕王世子有令,瓦口關容不下其他人!
這些人在周懷安眼中可不是援軍,而是來搶奪功勞的競爭者。
三日後,北狄軍終於再次來到了瓦口關。
一人端坐在野豬身上,大搖大擺地來到瓦口關下。
“守將,可敢出來答話?”
這就是身爲主將的感覺麼?
努爾哈覺得心情大爽,哪個男人沒有幻想過,率領千軍萬馬戰鬥的感覺?
今日,努爾哈已經做到了。
其餘三人,以也信爲主,目光透露出一絲冰冷。
“也信大哥,你看這廝猖狂的沒邊了!”
“若不是仰仗他的鋼鬃步兵,主將的位置根本輪不到他!”
“只要大哥一句話,咱們三家便吃了他的鋼鬃步兵!”
赤老溫和烏術早就看努爾哈不順眼,四人表面上是兄弟,卻有各自的小算盤。
北狄多年拿不下燕州,除了燕王周棣驍勇善戰,部下萬衆一心外。
還有屬於北狄的內部因素,部落衆多的北狄,只是勉強達成了統一。
政令一出,不少強大的部落,都是聽調不聽宣,壓根不鳥。
這也導致了,有些戰役只差臨門一腳,便能破關。
可最後卻因爲某些部落不聽話,以失敗而告終。
也信從小仰慕大夏文化,飽讀詩書兵法,自然比另外兩個兄弟看得更遠。
“不必如此。努爾哈賢弟跟我們一樣,都是爲了破關而戰。”
也信笑道:“且看他如何破城,我等就在此地,隨時準備支援吧。”
話音剛落,文覃已經出現在城樓之上。
看到鋼鬃步兵的時候,文覃的臉色鐵青。
這是其他四關,纔有的待遇。
平日裡,他這小小的瓦口關,豈會遭遇這等精銳來犯?
“鐵馬關纔會面對鋼鬃步兵啊!世子啊,這次可玩大了!”
文覃深吸一口氣,“去把世子請過來!”
如今瓦口關的實際統帥權,已經交給了周懷安。
文覃清楚,以他的能耐,秋收也僅能收穫兩成糧食。
那兩成,恐怕還是北狄人的施捨。
可週懷安不一樣,連斬兩將,降服一將,還讓瓦口關有了軍馬和騎兵。
就憑這份戰績,讓出統帥之位,文覃心服口服。
反正平日裡,世子懶散,練兵的事情還是要交給他來做。
“老文啊,什麼事如此着急?我早膳還沒用完呢。”
周懷安嘴裡叼着饅頭,勉強佩戴好頭盔。
城樓下的努爾哈見狀,猖狂大笑道:“汝等看看,大夏人就是這般對待戰爭!如同兒戲一樣,難怪他們一直被我北狄壓着打!”
鋼鬃步兵們發出陣陣笑聲,就連他們身邊的野豬,也發出咆哮聲,似乎在警告瓦口關趕快投降。
“被你們壓着打?一個國家,打了十幾年,連五處關卡都沒能攻破。”
周懷安笑道:“若是換了我,舉國之力,幹出如此廢物之事,早就找塊豆腐撞死了!”
“你看他還舔個大碧臉,在那逼逼賴賴,小爺我都替他臉紅!”
“你們養野豬,就是因爲這玩意皮厚吧!用野豬皮充當臉皮?”
努爾哈本想開啓嘲諷模式,誰知卻被周懷安噴了個狗血淋頭,整個人已經陷入了腦淤血狀態。
“少主,此獠欺人太甚……讓我們衝過去,活捉此人!”
“我等的鋼鬃,就是攻城利器,這等城牆根本無法阻擋我等!”
“請少主下令,讓我等前去攻城!”
努爾哈冷眼看向周懷安,“你就是燕王世子?你不在上京城乖乖當質子,卻回到此地來戍邊?看來燕王並不看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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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懷安打了個哈欠,顯然對這等離間沒有太大的興趣。
“我們爺倆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還是說說咱們爺倆的事吧!”
“誰跟你爺倆?”
努爾哈只覺得被佔了便宜,周懷安笑道:“你這就不識趣了!自然是我是爹,你是兒了!從來都是老子俯視兒子,兒子仰望老子。你看看咱兩的位置?”
如今周懷安站在城樓之上,努爾哈可不是要仰望?
“混賬!給我攻城!”
被激怒的努爾哈,直接下令進攻,鋼鬃步兵直接衝向城池!
砰!砰!砰!
野豬依靠自身肥碩的身軀,以及尖銳的獠牙,對瓦口關進行一次又一次的撞擊。
文覃在城樓之上,都能感受到顫動。
“世子!咱們的城牆雖然雄厚,但也扛不住這些畜生如此撞擊啊!”
周懷安穩如老狗,點了點頭,示意文覃繼續。
“咱們當務之急,誓要解決掉這些能撞城牆的畜生啊!還請世子快做決斷!”
文覃臉上焦急,周懷安瞪了對方一樣。
“老文啊,我還以爲你有解決它們的辦法呢!弄了半天,你是讓小爺我自己解決!”
文覃老臉一紅,“屬下愚鈍,也曾聽聞過鋼鬃步兵的厲害。”
“這些野豬皮糙肉厚,尋常箭矢根本無法洞穿……”
文覃覺得奇怪不已,只因燕王世子看向野豬,第一反應竟然是在流口水。
“老文啊,咱們這幾個月,滿打滿算,都沒吃上幾回肉吧?”
世子,您在開玩笑?
人家都兵臨城下了,您還在想着吃肉的事兒?
“是啊,上次吃肉還是一個月前!世子,吃肉的事情咱們放放,退敵要緊啊!”
文覃一邊勸說,一邊指揮:“還愣着幹什麼,放箭啊!別讓這些野豬撞得那麼舒服!”
且慢!
周懷安喝止道:“讓它們多撞一會,對瓦口關有點信心,對本世子也有些信心。”
關卡之下努爾哈滿臉都是嘲弄之意。
“任你嘴皮子如何厲害,遇到老子的鋼鬃步兵,還不是要當縮頭烏龜?”
“三位賢兄,我要破關了!到時候你們也能分到一些功勞!”
“兄弟我,絕對不是吝嗇的人,哈哈哈!”
也信還能保持不動聲色,吃老狠和烏術卻已經滿臉怒容。
他們甚至希望瓦口關的燕州軍能夠取勝。
相對於破關,他們更想看到努爾哈吃癟!
嘩啦啦!
瓦口關的士兵終於行動了,他們將無數菜油開始對着野豬潑灑。
正在一心撞擊城牆的野豬,顯然不必理會此舉。
周懷安笑道:“準備火矢!晚上小爺請大家吃肉!”
諾!
瓦口關衆將大喝一聲,開始紛紛將火矢射向城樓下的野豬。
火矢遇到菜油,當真是火上澆油!
很快野豬們的身體,便被大火包裹!
不少野豬開始在地上打滾,企圖撲滅火焰!
鋼鬃步兵亂了方寸,他們趕緊上前查看野豬的傷勢。
“給我放箭,沒有了這些人才,那些豬的智商瞬間歸零!”
正如周懷安所說,如今這些野豬能夠攻城,全都依仗着鋼鬃步兵。
瓦口關守軍們,將箭矢瞄準了步兵!
瞬間箭如雨下,野豬還能憑藉毛皮來抵禦傷害,可鋼鬃步兵就沒有了那麼好的運氣!
唰!唰!
不少人直接被射成了刺蝟!
精彩!
也信心中稱讚,“此子簡直是環環相扣!火矢本就不致命,只是來引誘鋼鬃步兵的手段!”
“待到他們靠近,再集中火力幹掉步兵!野豬便成了無主之物!”
果然,鋼鬃步兵死去,野豬就像沒頭蒼蠅般,想要臨陣脫逃。
“努爾哈賢弟,你們的鋼鬃步兵,看來是虛有其表啊!”
“我還以爲多厲害,不過如此,呵呵!”
赤老溫和烏術自然不會放過嘲諷的機會。
努爾哈面色凝重,他承認自己一開始就小看了瓦口關!
更沒有想到,那個看似只會逞口舌之力的傢伙,竟然算計的如此之深。
“汝等以爲,指揮野豬的人,只有一個?”
努爾哈口中發出衆人聽不懂的音節,野豬們聽到後,由一開始的四散逃竄,再次匯聚在一起,對着瓦口關的城牆發起了衝擊!
“世子!不好,那些野豬沒有散開!它們還要衝過來!”
文覃大驚失色,“幹掉了鋼鬃步兵,它們理應做鳥獸散纔是!”
周懷安伸了個懶腰,彷彿之前做的只是熱身運動。
“你看那小子,肯定是他在控制野豬。”
“多虧了他,否則小爺還不知道如何讓這些野豬匯聚在一起呢!”
“感謝北狄老鐵們送來的純天然,無污染的野豬肉!”
周懷安大喝道:“連弩兵呢,到你們展現威力的時候了!”
諾!
連弩兵已經匯聚在城樓之上,文覃直言道:“世子!哪怕連弩威力巨大,能夠射穿野豬皮,但也無法造成致命傷啊!此舉乃徒勞之舉也!”
周懷安笑道:“來來來,給老文小刀拉屁股,開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