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岑嘴角勾了勾,“我們是琛王的人,相信夫人是聽過的,所以通過琛王進宮見到巫師,是輕而易舉的事情。(s.)夫人覺得呢?”
女子一怔,恍惚道:“你們說的是真的?”
蘇岑頜首:“這是自然。”
女子還是警惕,“那,你們先讓我見到琛王,我纔會告訴你們。”
蘇岑深深看了女子一眼,轉過頭,對上陵雲淵的目光,陵雲淵想了想,頜首:“走吧。”
女子向後退了一步,她方纔就感覺到了,兩人周身的靈力,絕對超過了五重天,比她強悍的多,他們若是要做什麼,她絕對討不到好處。
她歪過頭,看了一眼梟鷹,“你們要帶我去哪兒?”
蘇岑歪過頭,“不是要去找琛王?”
女子驟然擡眼:“你們……”
蘇岑聳了下肩膀:“不願意去?可你方纔不是說……”
“去,我要去。”女子渾身繃緊了,急忙上前。
蘇岑安撫的笑笑:“夫人也不必緊張,我們並無惡意,只是,你肩膀上的,這是靈獸吧?”只是看到了,所以覺得比較親切罷了,而且,女子給她的感覺,太過微妙,她總覺得有什麼地方很奇怪,可再細看,卻又察覺不到。
女子詫異:“是啊,夫人能看得出來?”
蘇岑頜首:“嗯,能,我們先去找琛王吧。”
幾人很快就到了琛王府外,管家一看到蘇岑與陵雲淵,根本沒多問,就把人給帶了進去。
王爺可吩咐了,只要是陵夫人與陵公子來,不管什麼時候,直接帶進來。
琛王這麼多年都沒有把程荊給拿下,而昨夜終於在蘇岑兩人的幫助下,實現了目的,一直忙着審問程荊,與此同時,對蘇岑與陵雲淵的態度也頗爲微妙。
蘇岑與陵雲淵到書房時,琛王正在因爲程荊拒不開口而煩惱,得到消息,連忙站起身,道:“陵公子,陵夫人你們來了就太好了。”
蘇岑與陵雲淵踏進書房,“可是出了什麼事?”
琛王本來想說程荊的事,只是擡頭,對上蘇岑與陵雲淵身後的人,就愣了下:“這位是?”
蘇岑轉過身,道:“這是傅夫人,想見巫師一面,我們就帶她來了。”
琛王仔細瞧了眼傅柔,眉頭深鎖:“見巫師?恐怕這兩日不行。”
女子愣了下:“爲什麼?”
琛王擺擺手:“這是機密,暫時不能與這位夫人道來。”琛王顯然不想多談,巫師的事,炎帝從昨夜就開始發火,自然不是什麼人說見就能見的。
女子雖然遺憾,卻見到了琛王,到底相信了蘇岑,“民婦知曉。”
蘇岑先一步帶着傅柔走出了書房,陵雲淵被琛王留了下來。
蘇岑站在書房外,笑眯眯瞧着傅柔:“傅夫人如今信了吧?”
傅柔連連頜首:“信了。”
蘇岑道:“那夫人要見巫師的原因,可以與我們說嗎?”
傅柔頜首:“可以,只是……夫人能讓我見到巫師嗎?”
蘇岑道:“自然可以。”只是她比較好奇的是,爲什麼她非要見到巫師?可明明,女子提到巫師時,給她的感情太過微妙,既帶了幾分怪異,卻又有幾分傾慕,還摻雜了很多別的情緒。
種種複雜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讓蘇岑極想知道緣由。
蘇岑在書房外等了沒多久,陵雲淵就出來了,三人一起回了客棧後院。
坐在客棧後院的涼亭裡,蘇岑看向女子:“傅夫人,現在可以與我們說說你爲何要找巫師了嗎?”
傅柔垂着眼,瞧不清表情,只是她肩膀上的梟鷹似乎因爲她周身落寞的氣息躁動了起來,不住的繞着她飛來飛去。
蘇岑與陵雲淵對望一眼,半晌,才聽到傅柔道:“我要見巫師,是想讓他幫我救一個人。”
蘇岑一怔,“救誰?”
傅柔擡起頭,眸底盈盈水光,道:“我的夫君。”
蘇岑:“你的夫君怎麼了?”
傅柔又重新垂下了眼,啞着聲音緩緩道:“三年前,我的夫君走火入魔病逝,只是與此同時,過世的封閉房間裡,當時出現了這麼一隻奇怪的梟鷹,我一直覺得夫君沒有真正死亡,而是夫君給我留下的什麼重要信息。所以我就把夫君的屍身冰凍了起來,一直存放着,希望有朝一日,等我破解了,就能把夫君給救出來。只是一連三年,一直毫無頭緒,就在我要放棄的時候,大衍卻傳來一個消息。”
蘇岑心下一跳:“是什麼?”
傅柔眼底終於帶了幾分笑意:“大衍落日山莊的莊主據聞當年也是死了,可是後來莫名起死回生,是有人用靈力救了他。所以,我也想着,能不能找到一個同樣靈力高強的人,也把我的夫君給救活了,因此,我就想到了國師。”
蘇岑揉了揉眉心,景曄之所以能夠起死回生,不是因爲靈力,而是因爲他的魂魄被引入到了蛇身裡,加上有血石的作用,才能成功的。
傅柔如此,恐怕不……
只是她眉頭鎖了鎖,目光定定地落在那梟鷹的身上,眉峰一擰,“夫人你方纔說,你夫君死的時候,是在封閉的房間裡?”
傅柔頜首:“是啊,所以,我纔會覺得這梟鷹出現的太過莫名,想着有沒有奇蹟出現。”
蘇岑沉思,“夫人你到底是什麼人?”
傅柔一怔:“什麼?”
蘇岑換了個說法:“你夫君祖上,可有一枚這麼大的鼎?”蘇岑比劃了一下,烏眸灼灼。
傅柔的臉色微微變了變,“你、你們怎麼知道?”
蘇岑頜首:“這就對了,也許真的能救回來也說不準。不過,你還是別去找巫師了。”
傅柔一愣:“爲什麼?”
蘇岑:“因爲巫師是假的啊,當然了,你若是不信,那也沒辦法。你若是信我,等解決了手頭上的事,我隨你去看看你夫君。”
傅柔眼睛驟然亮了:“真的?只是,夫人你說的巫師是假的是何意?”
蘇岑擺擺手:“就是那巫師不是真正巫族的人,這件事一句話兩句話也說清楚。你且待兩日就好,等祭祀大典過了,一切也許就能真相大白了。”
傅柔想了想:“那……我就再等兩日好了。”
蘇岑讓蘇七安排傅柔去歇息,等回到房間,蘇岑才忍不住問陵雲淵:“阿淵,你覺得這傅夫人的話,有幾分真幾分假?”
陵雲淵:“她並沒有完全與我們說實話,不過,她說的夫君應該真有其人。”傅柔說到她的夫君時,那眸底的深情與哀傷,是做不了假的,且那時,那梟鷹的神情的確很詭異。
蘇岑點點頭:“是啊,不過她這麼找來,總覺得有什麼地方怪怪的。”
陵雲淵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你若是擔心,就讓蘇七多注意着些,等陵慕端的事情解決了,隨她去瞧瞧她口中的人到底是真是假。”若是她說的是真的,那麼她夫君的屍身旁,應該有一個鷹鼎纔對。
蘇岑這纔想起來:“琛王與你說了什麼?”
陵雲淵道:“程荊的嘴敲不開,他想讓我明日隨他走一趟天牢,想辦法讓程荊交出他手上的三鼎。”
蘇岑:“阿淵,你說後日的祭祀大典,陵慕端會暴露嗎?”
陵雲淵道:“只要不出意外,應是沒問題。他若是想要在祭祀大典上不暴露自己沒有巫力的事,就需要自身有靈力催動黑石血,想要靈力,他就需要去尋找人。”
他們的人以及炎帝的人都守在巫殿的周圍,只要有風吹草動,陵慕端想要狡辯,也是沒辦法的。
蘇岑這才舒出一口氣:“希望這次不要有意外發生。”
入夜,巫殿內,陵慕端坐在軟榻上,死死攥着軟榻的扶手,支撐着自己的身體,才能阻止身體軟下來。他的臉色極爲不好,面具下的另外半張臉,此刻泛着黑青,一催動體內殘餘的丁點兒靈力,就歪過頭吐出了一口黑血。
他猛地一揮手,把手邊的所有東西都揮到了地面上,眸色陰狠至極。
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然真的這麼狠,真的是要把他給逼到絕路。
可他忍不了了,沒有靈力他就沒辦法催動黑石血,後天的祭祀大典他一定會暴露出來。到那時,他不是真正的巫師一旦被發現,他就徹底完了。
他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他絕不能重新被打回去。
他還沒有得到她,怎麼能就此失敗?不甘心……不甘心……
他驀地擡起頭,看向一旁的老人與單膝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去!你們去給本巫找人來,本巫要吸靈力!本巫需要靈力,需要大量的靈力!啊啊啊——快去!”
老人垂着眼,卻沒動:“巫師大人,如今不能出去。”
“爲什麼不能?你們想辦法啊快去想辦法啊。”黑衣人頭垂得極低,卻是不敢出聲,怕萬一惹怒了陵慕端,後果不是他能夠承受的。
老人蹣跚着腳步走過去:“巫師大人,你且稍安勿躁。”
“我怎麼安心?沒有靈力,我後天怎麼上祭臺?難道要讓我直接在所有人面前暴露自己不是巫師嗎?啊,你來告訴本巫,我要怎麼辦?”
老人擡起頭,混沌的眸仁裡,一抹幽幽的光浮掠:“巫師大人,其實,還是有一個辦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