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經停了,天邊顯露出淡淡的星光,還依舊滯留着幾片雲層。 周玉菲本來也是想要陪同王安去的,但是被王安拒絕了。王安的步子很慢,似乎不像是一個去急着救人的人,而是在雨後漫步的賞景人。 不算遠的距離,王安走了足足二十分鐘,才走到了那處空曠的地帶。 在這二十分鐘的時間內,蕭立行也展現出了無與倫比的耐心,沒有任何的催促電話打進來,似乎已經忘記王安本身就在周氏集團,到他在地方只不過需要十分鐘的時間。 沒有了白日正在操練的特殊安保部門,整個場地顯的格外空曠。 遠處,三輛越野車呈弧形圍繞成一個圈,前燈全是遠光,將中間地帶照的雪白亮堂。在這一片雪白中,隔着遠遠的距離,王安就能看到,穿着一件潔白裙子的許詩,站在中央地帶,一身黑色的蕭立行則是站在邊上,負手而立,和周圍的景象格格不入。 王安出現的瞬間,兩個紅色的斑點就照耀過來,落在了他的眉間。 狙擊手! 那兩個斑點照耀過來的瞬間,王安就知道蕭立行終於動用了他的特權,拉來兩個狙擊手給王安點特殊照顧。 “王安,江海王家的弟子,和江海林家的林劍是莫逆之交。”蕭立行看着王安到來,嘴角閃過一絲笑意,仿若一切盡在把握中,“外界傳聞江海林家和王家是死敵,但是卻出了你這樣一個奇葩。不過我很好奇,你爲什麼會跑到東城來?” 江海王家,那是讓很多人都要忌憚的一個龐然大物。就算是江海市,王家依舊是跺跺腳,讓整個江海市都抖三抖的巨鱷。如果說江海市是一條汪洋大流的話,那麼東城就只能算是條略大的小溪。 一條本應該在江河中翻雲覆雨的蛟龍,跑到了小溪興風作浪,蕭立行無論如何都想不通。 “放開她。”王安沒理會蕭立行的話,冷然說道。 蕭立行笑了,因爲他覺的很好笑。 “王安,我想你是不是現在還沒搞清楚狀況?”蕭立行笑着,笑的面容有些古怪,“你的女人在我手裡,你的命也是捏在我手裡,你拿什麼和我囂張!” 王安靜靜地看着蕭立行,一步一步地逼近着。 那兩束匯聚在王安額頭的紅色斑點,始終跟隨着王安的腳步,不斷地更換位置,但是始終未曾脫離王安的眉心位置。只要王安一有異動,兩個根本就不曾隱匿身形的狙擊手就會瞬間開槍。 “停下來!”當兩人之間的距離差不多是十米左右的時候,蕭立行舉手,“你要是再前進,那麼你的小情人馬上就會少掉一隻耳朵。” 隨着蕭立行的話,匯聚在王安眉心的光點,瞬間開始轉移,以一種並不算快的速度,滑過地面,在王安的眼皮地下,慢慢的轉移到了許詩的身後。 王安依言止步。 “你要是從一開始就不反抗,那麼我們之間的相處,就不會變的這樣劍張拔弩。”蕭立行搖了搖頭,似乎並不太情願看到現在這樣的場面。 三輛車圍城一個大約五米左右的圈子,王安站在十米開外,倒也
屬於交叉的光線覆蓋的範偉。 那兩道來自狙擊槍的紅外線光斑,在遠處。 蕭立行帶來的人,顯然還是不少的。 “你的意思是讓我放手,然後你攪亂我們在東城辛苦一個多月的佈局?”王安靜靜地看着蕭立行。從他出現第一時間看了眼許詩後,就在沒有多看過一眼,仿若站在那一片雪白的光亮中的人,只有蕭立行孤零零的一個人。 “聰明!”蕭立行撫掌,“你打傷了蕭飛,我可以不追究。但是作爲對蕭飛傷勢的彌補,我要整個東城的地下勢力爲我所用!” 王安搖頭,“你腦子進水了還是被門夾了?蕭飛先動手打傷我的人,我還手,不過是收回他應該付出的利息。讓你過來,只是讓你帶他走,而不是讓你來東城鬧事。” “我鬧事?”蕭飛眉毛一揚,舉着的手向下猛揮。 尖銳中帶着點沉悶的聲音響起,是消聲器獨有的聲響。王安腳下大約十公分開外的地方,被子彈打的濺起一片塵埃。 “王安,我奉勸你一句。現在無論是你還是你的女人,都在我手裡,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們兩個就會瞬間被送上西天。”蕭立行面色陰沉。 王安點了點頭,臉上露出一絲瞭然的神情。 似乎對王安的態度比較滿意,蕭立行臉上又復帶上一絲笑意,“現在你可以說說你爲什麼會出現在東城這個地方了。” “我來的原因,就是被你抓住的這個女人。”王安擡手,指向了許詩。 “你說你來東城是爲了許詩?”蕭立行仿若聽到天大的笑話,臉上閃過一抹譏諷,“根據我掌握的信息,你來東城之前,根本不認識許詩!你們兩個,是在東城的火車站認識,雖然具體的情況沒人知道,但是絕對可以說那是你們第一次見面。” 王安跟着蕭立行的話呵呵笑了下,“你打探的還真夠仔細的。” 蕭立行笑的有些難看,他已經警告過了一次王安,但是似乎這個王安依舊不怎麼合作。 “你信不信,只要我一聲令下,你就會死在這!”蕭立行依舊在笑,但是笑的面色有些猙獰。這次抓了許詩,帶來兩名狙擊手,本來是要找回場子。 從蕭立行離開蕭家開始,還從來沒有人敢用這樣的方式和口氣和他說話。 “你要是敢殺我,早就動手了。”王安看了眼蕭立行,冷哼了聲,“收起你的狐假虎威吧!既然你知道我是江海王家的人,就應該知道葛二炮爲什麼會把他的兩個手下留下。” 在來到東城後接觸認識的人裡面,知道王安是江海王家的身份的,屈指可數。 這些人裡面,能和蕭立行對話的,也就是一個葛炮而已。 “不錯,我是不敢殺你!”蕭立行嘿嘿笑了下,“江海王家,好大的派頭!但是你的身份,撐死不錯是一個王家的外門弟子,就算我殺了你,估計你們王家的人也不會說什麼。” “你是給自己壯膽麼?”王安依舊在冷笑。 蕭立行沉默不語了。 過了半晌,蕭立行才緩緩擡起頭,對王安說道:“我說我這樣做是被人逼迫的,你信麼?”
王安冷笑。 整個東城,有誰能逼迫蕭立行! “你應該能看的出來,我根本就沒有綁架你的小情人。”蕭立行臉上浮現一絲枯澀,站在他身邊的許詩的身上,沒有絲毫的傷勢,也沒有被捆綁的痕跡。 看到王安不爲所動,蕭立行只得繼續說道:“你和許文聯手把我打敗後,不聞不問將我丟在郊外。是沈毅去接我回來後,送我回到了醫院。” 這些,王安都是知道的。 “我回到醫院後,蕭飛不見了。”蕭立行深深吸了口氣,眼中顯露出被竭力壓抑的憤怒。 “不是我的人做的。”王安說道。 蕭立行點頭,“我知道不是你的人做的。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忙。” 有重傷在身的蕭飛,根本不會自動離開。加上蕭立行現在的權力,要比沈毅還大,自然也不會是沈毅找人搬走蕭飛的。至於王安和許文,根本不屑做這樣的事,也不需要。 “你請我幫你的方式,就是這樣請?”王安目光一凝,遙遙望着蕭立行。 “我不這樣做,你是不會相信我說的話。”蕭立行臉上的苦笑又多了一絲,“我發現蕭飛不再後,馬上就想到是你和許文做的。但是直覺告訴我,這不是你們兩人的作風。那麼唯一有可能的,就是在東城,出現了第三股勢力。” 現在說東城的派系劃分,自然是王安和周天明他們這邊算是本土實力,蕭立行連帶着他的那些小夥伴們是第一批的外來勢力。但是蕭飛的神秘失蹤,又則是另外一勢力所爲。 王安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 “我們之間有矛盾,而且很難調和。”蕭立行思索了下後,繼續說道:“新來的這股勢力,很清楚我們之間的矛盾,而且知道我們起的矛盾的衝突點,就是蕭飛。” “這不是你用槍指着我的理由。”王安順着紅外線斑點的來源望了一眼。 蕭立行馬上擡手打了個手勢,那兩道紅外線斑點消失不見。 “我只是用這樣的態度,來表示我和你合作的誠意。”蕭立行站在原地,“許詩是我請來的。確切的說,是我當想到需要你幫助我的時候,我第一個想到能說服的人就是許詩。” 於是,許詩就被拉到了這邊? “他們給你開了什麼條件?”王安擡頭問道。 這句話,是給許詩說的。 “他說你打傷了人,打的很重……會被抓進去判刑,要是我能跟他來一趟這邊,他會說努力嘗試着讓你平安無事……”許詩頭低垂,沒敢擡起來。 現在她豈能看不出來,蕭立行根本奈何不了王安。 “笨蛋!”王安低聲罵了句。但是卻也不能怪許詩,畢竟對他們這個圈子,許詩並沒有什麼瞭解,被蕭立行騙了也是情有可原。 看着王安的一聲溺愛多過訓斥的問責,蕭立行懸着的一顆心終於鬆了下來。 “我們的這筆帳,後面慢慢算。”王安收回目光,再度看向蕭立行,“你可以說你的事了。關於你的猜測,你的想法,都原原本本的告訴我,我們從一切能入手的地方來猜測第三方的勢力到底是哪路菩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