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剛開始新鮮，偷着吃個沒停，但是哪能真的當飯吃，吃久了也會鹹的，畢竟是海里的東西，沒有添加劑，也有天然的海味。
吃個幾天，到時候頂多嘴饞咬兩口，以後送他們吃都不想吃。
防止夾帶是肯定要的，人心可是無底洞，防範於未然，心有敬畏才能控制自己的貪念。
夫妻走到機房門口，裡頭的機器已經停了，沒聲響了。
葉耀東打開箱門，又是一陣濃郁的魷魚香味，這一回沒有帶着溼氣，魷魚味更濃了。
“應該可以了。”
他撕下來一截，拿在手上都還是熱乎的，撕成小條，裡頭都挺乾燥的。
遞了一小條到林秀清嘴邊，自己也試了一小條嚐了一下，道。
“可以，就這樣，下次烤4個小時唄，咱們也沒有搞什麼添加劑，不用中途拿出來，烤兩次。”
“好，那就這樣，這一回讓他們送進烤爐的量多加一點。”
葉耀東點點頭，“擺密集一點，看看最多一次能烘烤多少斤。新鮮的多少斤進去，一批烤出來能有多少斤，也都算一下。”
“嗯，好，這些收下來先拿乾淨的尼龍袋包裹起來，等明天數量累積的多一點再讓人撕小條，一次出來的量沒有那麼大，也不用那麼多人了。”
“先叫老太太過來幹，正好她閒得慌，省得天天拿着鋤頭收拾那點地。”
正好就坐在那裡撕魷魚絲，他也放心，不用看她柱着柺杖來回。
林秀清有些欲言又止，但是又咽了回去。
只說等擡回去再說，然後就去找乾淨的筐，先裝了晾一晾，通一下風。
不然，還帶着溫度裝到尼龍袋裡面密封，到時候會有水蒸氣。
兩口子裝好了後，就擡去過秤，烤出來多少斤心裡也有個數，然後才又將收下來的兩大筐擡回家。
這玩意畢竟貴的嘞，一斤能賣好幾塊，晚上先擡回去，他打算讓老太太跟幾個孩子慢慢忙活，也省得瞎跑。
騰空的機器立馬也有人擡着新鮮的貨去補上，然後等着林秀清檢查過後沒問題，才關上啓動。
葉耀東在家裡已經使喚老太太乾了。
老太太卻有些猶豫，“讓我弄這個啊？這東西你能拿去賣老多錢……”
他感覺有些莫名其妙，平常不是很樂意幹活的嗎？
“嗯啊，你先撕着，我把幾個小兔崽子抓回來，也給他們找點事幹，省得天黑了還在外面瞎跑。”
“那讓幾個孩子幹就好了，我就不如沾手了，免得給別人看到不好，覺得不乾淨。”
“幹嘛不乾淨啊？洗了手去幹，怎麼就不乾淨了？我還嫌這個味大，讓我滿手都是魷魚味。”
“我都一把年紀，半隻腳踏進棺材的，讓我伸手，別人不敢吃的，到時候講七講八。我還是不沾手，免得給人看到了，影響你口碑。”
這麼一說，他也反應過來了。
也確實如此……
畢竟上了歲數，有點年紀的老人，一般人都覺得有老人味，“派來”，老人沾過的東西都會嫌棄。
他不介意，不代表別人不介意。
難怪阿清剛剛有點欲言又止，但是又沒說什麼，只說等回家再說。
“那也行吧，那你就當監工，監督他們不要偷吃，看着就行。”
老太太笑了，“哎好，都是孩子，哪有不偷吃的，隨便他們吃。”
“那也不能隨便霍霍了，大晚上的吃太多還怎麼睡覺？控制不能讓他們吃太多。”
“那好，那我就幫你看着。”
葉耀東把三個孩子拎回來時，個個都是滿頭大汗，臉蛋紅撲撲的，玩的太瘋了。
清明還沒到，溫度纔剛升溫一些，還穿着毛衣，都能玩得一身汗。
“你們都要餿了，幾天沒洗澡了？那滿頭都是汗，這頭髮都一根一根的……”
他看這幾個還不如老太太乾淨呢。
“我們昨天才洗的，哪裡餿了，還能再堅持兩天。”葉成湖衣服被拎着，只能被動的走在前面。
葉耀東左手一個他，右手一個葉小溪，這兩個是最能跑的，而葉成洋跟在後頭。
剛剛他們正在玩單腳抓人的遊戲，嬉鬧聲吵翻天了。
他喊一句，葉成洋就老實的過來，另外兩個卻充耳不聞的還在瘋跑，格外的起勁。
他把人拎到家裡後，就把手伸進葉成湖後頸，摸了一下他的後背就一手的汗，又隨便搓了一下，就感覺搓出了一小條不明物體……
“這是啥？你跟我說……”
葉耀東拎着灰黑色的一條東西到葉成湖眼前給他瞧。
葉成湖呵呵的尬笑，“我洗不到後背，呵呵……”
“給你吃！”
葉耀東拿着那一小條作勢就往他嘴巴丟，他趕緊伸手把嘴巴閉上，躲一邊去，悶聲道：“我不要，給你吃咯。”
“你真噁心。”
“哼。”
“趕緊去給我洗手，拿香皂打一遍，洗乾淨點過來幹活。”
葉成洋乖乖的問：“爹，要我們幹什麼活啊？”
葉耀東指了指地上的兩筐烤乾的魷魚，又踢了兩腳，圍着那兩塊筐嗅來嗅去的幾隻狗子。
“這個給我撕成條，這是你們晚上的任務。”
“啊？這麼多。”
“多什麼，才兩筐，你們三個一起幹老太太陪着你們。”
葉成洋討價還價，“那我們可不可以邊看電視邊幹。”
“可以。”
他高興的立即帶着葉小溪去洗手了。
葉成湖還在那裡嘀咕，“我都吃吐了，都不想吃了。”
“我是叫你幹活，不是叫你吃。”
“哦。”
分派好三小隻的活後，葉耀東就又往作坊去了。
林秀清也正讓人擺放好第2批要烘烤的。
“這一回放進去多少斤烘乾？”
“1200斤。”
新鮮魷魚會經歷清洗、去除內臟、煮後水分流失以及乾燥等處理步驟，這會導致其重量顯著減少。
大約2斤的熟魷魚可以製作出1斤的魷魚絲，新鮮到熟魷魚大概也得對半了，這也算不了精準，反正也只能估一個大概。
“那能減少不少晾曬的量，明天就能開始出貨往市裡送了，銜接一上。”
“對，正好能銜接上，不然等曬出來都得一個禮拜後才能往市裡送了，我爹說現在就這個魷魚絲最好賣。”
她邊回答邊開啓機器。
這些溫度跟除溼的功能都已經調好了，就按照上一趟的數據來實行就可以，或者若是這一批數量太多了，到時候頂多再加半小時。
她又說：“下一趟烤出來再看一下，沒有什麼問題，晚上就交給其他人了幹了。”
“嗯，我在這邊看着吧，你回去先給三個洗個澡吧，剛剛吵得都滿頭大汗，我隨便搓了一下葉成湖後背，都搓出好長一條垢垢，天天洗澡夠不着就不用洗了，髒死了。”
“也好，也有兩三天沒洗了，這兩個洗澡都隨便糊弄的。”
“兩三天？葉成湖那小兔崽子還說昨天洗的澡。”
“聽他瞎說，大前天晚上洗的澡，今天都第3天了，晚上吃完晚飯還交代他玩好後要早點洗澡睡覺。”
葉耀東嘴角抽了抽，這個臭小子。
“晚上應該讓他跟狗睡，睡狗窩，還騙我說昨天洗的，一身汗還要過兩天再洗，明明看他袖口黑溜溜的。”
林秀清也無語的搖搖頭，“那我先回去給他們都洗個澡。”
“嗯。”
葉耀東閒着無聊，在機房門口瞎晃着，口袋裡還有一把的魷魚絲，邊啃邊看着大家一筐一筐的擡進來，在空地上面拿繩子掛起來晾。
作坊上空掛了好幾層，上上下下一堆，空氣裡都是海味。
“東哥……”
“嗯。”
“阿東……”
“嗯，你幹你的，不用管我。”
他覺得，或許得安排人專門當守門員，坐在機房門口監督。
這機門口沒人守着，看着也不行，來來往往，進進出出都是工人，隨便把機器損壞一下，都不夠賠的，而且可能還不知道都誰進出了。
這裡得有人守着，看着進出的人，才能放心。
等會就跟阿清說說，讓阿清安排。
現在家裡作坊這些事都是她在管，他就只主管出海跟外面的事，分工明確。
葉耀東在兩個作坊來回的溜達，幾隻狗也跟在他腳邊，也一同跟進跟去。
時不時就被他踩一腳，然後再踹一下，還得罵幾句礙事。
就這樣，那幾只狗還跟前跟後，不離不棄。
等林秀清收拾完三個孩子，他才替換着回家休息。
來回奔波了一整天，要不是看着作坊的機器今天剛開工，他想看看烘烤情況，早就吃飽飽休息了。
家裡三小隻此時都洗過澡，頭髮半乾的坐在電視機前，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盯着電視，邊看邊幹活。
葉小溪是邊看邊往嘴巴塞，腮幫子鼓鼓的。
他都進來坐在桌邊看了一會兒，就沒見這小妮子有撕了放到竹餅裡。
“還沒吃夠？”
“不好吃。”
“不好吃，你還一直吃？”
“嘴巴癢。”
老太太呵呵笑，“她都沒吃多少，給她吃吧，吃飽了好睡覺。”
“晚上跟你阿太睡？”
葉小溪頭搖成了撥浪鼓，“表……你跟阿太睡，我跟娘睡。”
“我小時候就是跟你阿太睡的。”
“表……”
“我給你2分錢，你跟阿太睡？”
葉小溪猶豫了一下。
葉成湖趕緊道：“爹，我跟阿太睡，你給我兩分錢？”
葉小溪趕緊搶着說：“不行，是給我的，我跟阿太睡！”
“我也可以。”
“不行，我跟阿太睡，你走開。”她還站起來，雙手叉腰，喊的很大聲。
“你剛剛還說不要的。”
“要，我要跟阿太睡，阿太是我的，壞哥哥。”
葉耀東滿意了，拍拍她的腦袋，“嗯，阿太是你的，那就你跟阿太睡。”
她高興的連忙將手攤開，“爹。”
葉耀東摸摸口袋，掏出了一個兩分錢的硬幣放在她手心。
“你每天晚上跟阿太睡，我就每天晚上獎勵你兩分錢，可以買糖吃。”
“好啊，好啊。”
她笑的見牙不見眼，高興極了，自己又賺錢了。
等收了錢，她就立馬跑回房間拿她自己的儲蓄罐，然後把錢放進去，不停的搖晃聽聲響，一臉的滿足。
“好多錢錢。”
“趕緊幹活，幹夠了就跟阿太去房間睡覺。”
她重重的點頭。
葉耀東摸摸她腦袋，自己也起身回屋睡覺了。
這下子房間就歸他們兩夫妻了。
都這麼大了，馬上就要4週歲了，可以分出去睡了。
他回房間時都還聽到背後葉成湖的說話。
“笨蛋，爹就是不想你跟他們一起睡，不要你了……”
“葉成湖！”
“啊！我閉嘴！”
“扣你明天的零花錢。”
“不要……”
葉耀東把門關上。
林秀清等第二批魷魚乾成功烤出來，才放心的把後續的活交給其他工人，並且挑了兩個教他們要怎麼操作。
夜裡她不在，回家睡覺了，自然就交給工人去接班幹了。
今天貨剛好回來，機器也剛到手，肯定24小時不能停歇，抓緊出貨。
等她分配好活，忙完後，又檢查過，纔回家，此時都已經12點多了，她哈欠連連。
回到家裡也沒有立即睡覺，而是又檢查了一下晚上孩子們撕的魷魚絲。
然後才洗乾淨手，關好門窗回屋睡覺。
等她上牀摸孩子的時候，才發現沒東西摸到，而葉耀東也被她回屋的動靜吵醒了。
“我哄着她去跟老太太睡，以後也都跟老太太睡。”
“她肯？”
“當然，沒有錢收買不了的。”
“我就說她怎麼肯。”林秀清也放心的躺下。
“那麼大了，整天跟我們睡像什麼？讓她跟老太太睡一段時間，然後習慣了沒你後，到時候也能自己一個人睡了。”
“再說吧，還小呢。”
“那也礙事，天天晚上睡覺不老實。”
林秀清笑道：“那不是你最喜歡的小寶貝？還覺得她礙事……”
“那沒有，大寶貝纔是最喜歡的。”葉耀東抱着她說道。
“老夫老妻的還油嘴滑舌，就會哄我，睡覺了很晚了，好累。”
葉耀東給她揉了揉腰，“幾點了？”
“12點多了吧，可能快1點了。”
“嗯，睡吧，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