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雙直向自己而來的冰冷的瞳孔,雪魄的手指在窗沿之下輕按了一下,眉頭也在不經意輕微皺起,猶如涼風襲面一般雙肩縮了一下。
詭異的情景讓薛靜感到有些極不自在,此時她未曾注意到長街上的黑影,輕聲對身旁的雪魄問道:“怎麼了?”
雪魄沒有回頭,輕聲地說了着:“來者不善。”說話間,一口長氣從口中輕吐出來。
薛靜的嘴角輕動了下,道:“誰是來者?我們纔是來者吧。”
雪魄微微晃了下頭,用眼神示意了下。
在雪魄的指引之下,薛靜終於看清長街之上的人,然而不知怎麼,在看到黑衣人之時薛靜忍不住向後退了一下,問道:“他是誰?”話剛出口,聲音也有些顫抖起來,頓時感到寒意襲遍全身,忍不住想要打囉嗦。
雪魄搖頭,低聲道:“他好像已經來了很久了,一直隱藏在人羣之中,所以我們就沒有注意到他的存在。”
薛靜聽得身子不寒而慄,連忙向冰封十八騎看去,然而,剛一轉頭,臉色瞬間低沉下來,因爲此時他們身旁再無冰封十八騎的身影。
灰濛濛的天空下,整個風雨鎮真如風雨中飄搖的小鎮一般,有些低沉,有些陰暗,有些讓疑惑是荒山野嶺。站在長街上的黑衣人此時顯得一發的神秘不可琢磨,那一雙冰冷的瞳孔冷冷地凝視着雪魄兩人,似要將兩人看穿一般。
薛靜忍不住向四周看了一眼,眼光所及之處,除了昏暗還是昏暗,心下說不出爲什麼,一陣顫抖起來,頓時一陣涼嗖嗖的寒意由後腦一直蔓延全身,忍不住在窗戶旁邊打了個寒戰,拉了一下雪魄的衣角低聲說道:“關窗吧,這人有古怪,我有些害怕。”
雪魄沒有反對,因爲此時她亦有同感,所以也不想多看此人一眼,突然,在窗戶剛要完全關閉的瞬間,她連忙伸手擋住薛靜正在關閉的窗戶。
薛靜一愣,臉現茫然之色問道:“怎麼了?”
此時雪魄臉色暗淡,感到冰冷而麻木,看着一直站着原地的黑衣人,忍不住心中的疑惑,輕聲問道:“剛纔你看見他有動過嗎?”
薛靜聽得心下有些駭然,縮了下身子說道:“你別嚇我哦,我可是什麼都沒看見的。”
雪魄眉頭悄然皺起,心下疑惑暗道:“剛纔明明看見他飛上了,這?難道是我錯覺?”想着說道:“沒什麼,嚇你的。”說着淺笑一下,似將這冰冷的氣氛緩解。
薛靜長吐了口氣方纔說道:“你別再這樣一
驚一咋的,很嚇人的。”薛靜說着就順手關窗。
突然,就在窗戶正要關閉的瞬間,長街上的黑衣人直向窗戶飛來,這下不但雪魄看到,就連薛靜也看到了,而且還迷迷糊糊瞧到了黑衣人的面孔,是一個女子的面孔。
薛靜一聲驚呼,瞬間一下子降窗戶關緊。身子緊緊地貼在窗戶邊上,擔心黑衣人會破窗而入。
深深地呼吸了幾下,薛靜突然轉身將窗再次打開。因爲此時她感到剛纔的一切都是幻覺,所以想要再一次確認。人很多時候就是這樣,越讓自己害怕的東西,自己越是想要去探索究竟。
黑衣人還是靜靜地站在長街之上,依然還是盯着自己看着,和剛纔一樣。
薛靜用力地呼吸了幾下,又長長地吐納出來,心中暗道還好一切都是幻覺,不過此時還是感到心下不安,開口道:“喂,朋友。”
黑衣人沒有回答,還是保持着那個一直不變的姿勢,靜靜地站在長街之上。
“哎,下面太冷,可否上來一聚?”站在一旁的雪魄終於開口了。
而出乎意料之外的是就在雪魄話剛說完之時,黑衣人突然開口:“跟我來吧。”
黑衣人的話冰冷,如同來自幽靈世界的咒語一般,讓人聽得身上陣陣寒意襲來。
突然,雪魄兩人都發覺無法拒絕黑衣人的邀請,所有事情都好像不再由她們個人意志而決定,好像黑衣人本身有着磁鐵一般的引力,她們卻正好是被磁鐵所吸引的鐵屑。
兩人似中了邪,在黑衣人的牽引之下,走出了客棧,直向鎮外走去。穿過一個松林,來到一灣碧灘處,轉角的瞬間,黑衣人突然消失無蹤。
似正在睡夢中的人被突如其來的電擊一樣,雪魄兩人的身子一陣劇烈的顫抖,低沉的眼睛瞬間眨動了幾下,相互對視一下,都心下一陣駭然,然後各自無語。
突然,雪魄眼睛一亮,在腳尖之處看見一個身着黑色衣服的茅草所作之人。
雪魄用手指了一下,低沉着聲音說道道:“看到了嗎?我們好像有麻煩了。”
此時,薛靜只感到全身都在發冷,眼睛直直地看着身着黑色衣服的茅人,心裡一陣梗塞,愣了半晌方纔說道:“我最怕這東西了。”
雪魄輕按了一下薛靜的肩頭,說道:“不就是茅山妖術嗎?扶桑禁術我們都領教過,還怕這些嗎?”
薛靜還是無法讓自己平靜下來,說道:“我從小就特怕這東西,在家的時候晚上我一個人都是不會出
門的,我看我們還是回去吧。”
雪魄向薛靜靠近了一步,想要給她更多的安全感,但是她又不得不去面對這個現實,所以在緊握了下薛靜的手後低聲說道:“只怕想要回去已經不容易了。”
薛靜睜大了眼睛問道:“爲什麼啊?”
雪魄道:“別人既然讓我們來到這裡,又怎麼能夠輕易讓我們離開呢?”
薛靜有些着急起來,看着鎮定自若的雪魄問道:“那,我們,我們怎麼辦?”
雪魄搖頭,輕吐了口氣說道:“以現在的形勢來看,想要回去已經是不可能的了,我們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聽着雪魄的話,薛靜瞬間回頭,此時再已找不到來時的路,身後只見荊棘滿地,雜草叢生,再看看自己的身上,此時已是衣衫襤褸,身上好多部位還隱隱作痛,咋看之下,被荊棘劃破的傷痕還在淡淡冒着血珠。這不見還好,看見身上在流血,疼痛更是一發不可收拾。
看得痛得猙獰的薛靜,雪魄嘴角動了下說道:“就這點小傷也痛成這樣?你看你什麼樣了?真不知道就這樣子怎麼追上西門的。”
提到西門,薛靜瞬間似變了一個人,所有的痛苦都被拋到九宵雲外,嘿嘿一笑,說道:“如果在我們面前掛一張韓山的畫像,我保證沒人能夠追得上我。”
雪魄笑了起來,說道:“還真看不出愛情的力量竟有如此之大,讓你這個千金大小姐不遠千里的也要追逐一個以劍爲生的男子,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啊。”
受到誇讚的薛靜信心一下子膨脹起來,說道:“我薛靜想要做的事還沒有辦不到的,別說是一個韓山,就算是兩個韓山,也一樣手到擒來。”
雪魄說道:“你看你說到哪兒都不知道了,如果要是真有兩個西門,你不會還真兩個都追吧,你以爲你能分身嗎?”
“我。”薛靜眼睛眨了下說道:“要是真有,我還真鐵了心全部追來。”
雪魄搖頭道:“見過不知足的人還沒見過你這麼不知足的。”說完兩人都笑了起來。
就在雪魄淺笑的瞬間,眼光之下,閃過一道靚麗的背影,隱隱約約,忽隱忽現似鏡中月水中花,想要撲獲卻又毫無蹤跡,不去在意,卻又眼前晃過不停。
背影緩緩地向前移動着,好像有着某種神秘的力量,在牽引着她們,兩人的笑在冰冷的晨曦中僵硬,在臉上凝固,然後兩人的腳步都在不知不覺中向前踏出,追逐着那一道看不清的背影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