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向子榮之後，唐浩澤坐了一會，拿起辦公桌上的電話撥打了一個號碼。
電話接通，他馬上說：“南警官，那個崔赫元還沒開口？”
“唐先生，這個案件已經涉及到外交，審訊方面不得不謹慎。而且那個崔赫元還抱僥倖心理，多次審訊都沒有什麼結果。”
“難道現在查到的東西還沒辦法形成證據鏈？”
“嫌疑沒有開口，我們沒辦法形成真正的證據鏈。”南軒鬆再次重申說。“這是涉外案件！”
“你們總有個嫌疑吧。有沒有查過他那筆錢的來源？”
南軒鬆遲疑了一下，最後說：“最大的嫌疑，是NHN！我只能說這麼多。”
既然對方不想說更多，唐浩澤只能說了一聲謝謝，就掛斷了電話。
南軒鬆只說了一個最大的嫌疑人，既然他敢那麼說，手裡應當已經有了一定的證據。只是還沒確定。
唐浩澤放下電話後，就讓白秘書收集所有關於NHN的信息給他發過來。
白秘書很快就拿着一個文件夾進來。她將文件夾交給唐浩澤：“董事長，這是我們的集團收集的關於NHN的所有資料。”
“這麼快？”
“NHN屬於我們集團主要業務競爭對手，所以一直都有關注。”
唐浩澤也想起NHN在中國的業務，也就釋然了：“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白秘書離開後，唐浩澤仔細查看了文件夾中的內容。這個文件夾內提供的信息不僅有NHN在中國的業務，也有其在南朝國內的情報。不過主要是它在中國的情報。
這家企業在03年入住聯衆。當時看來可謂是強強聯手。一家中國主要的棋牌遊戲平臺，和海外大型網遊企業合作，被視作將市場和經驗結合。
但結果並不如外界期望的那樣樂觀。
雙方的合作並不和睦。
唐浩澤從圈子網集團收集到情報可以看出，聯衆是想借助NHN的資金和技術、經驗來提升聯衆的遊戲研發和推廣能力。
但NHN卻不是那樣想的。他們和聯衆合作，主要是想借助聯衆的用戶基礎進入中國網遊市場。
NHN選擇以投資中國企業的方式進入中國市場，最主要的原因是因爲《傳奇》的前車之鑑。他們不敢以授權的方式打入中國市場，而是希望通過控股的方式，直接在中國推廣南朝公司開發的遊戲。
總之他們絕對不是來支持幫助中國的遊戲開發的。
目的不同，讓聯衆的中方股東和NHN的矛盾越深。在過去三年時間裡，因爲雙方的股份比例相同，雙方的鬥爭中各有勝場。
原班創始人多次獲得原創遊戲開發的機會，但是在推廣方面卻得不到公司的全力支持。
南朝人希望聯衆更多的的資源用以推廣他們的《靈遊記》。但聯衆的創始人們不同意。於是《靈遊記》也處於不溫不火的狀態。
如今的聯衆在中國網絡遊戲行業已經下滑到第四名。第一專業做遊戲的盛大，第二名是圈子網，第三名是QQ。第一、二、三名的差距並不大。去年，盛大最高同時在線是三百一十萬左右。而圈子網遊戲平臺是兩百八十萬出頭。QQ遊戲是兩百四十多萬。至於聯衆，只有六十萬左右。
可以說，聯衆雖然還排在第四名，但實際上已經被排除在第一集團之外。而且還受到諸如刀鋒遊戲等其它遊戲平臺衝擊。連第四名的位次都岌岌可危。
如果是順風順水，再多矛盾都可以被暫時壓下。但是在狀況不太好的情況下，矛盾就會不斷升級。合作幾年來，聯衆的雙方勢力大概都很不爽了。
最突出的表現，是聯衆的原創團隊在全年年底被解散了三個開發組。
唐浩澤在圈子網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聯衆和NHN在中國混的並不怎麼好。但那也不是他們要針對圈子網的動因吧。
圈子網和聯衆的競爭主要集中在網絡遊戲方面，而聯衆的狀況並不好。
就算圈子網的遊戲業務因爲裸【2】聊視頻事件的影響而受到打擊，吞食圈子網讓出來市場的，最有可能是和圈子網遊戲同質化相當明顯的QQ遊戲，而絕對不會是聯衆。
由此可見，聯衆針對圈子網是損人不利己的。
再說圈子網和聯衆在數年前有過糾結。但和NHN可沒有過什麼齷齪。唐浩澤看不出NHN有什麼動機要抹黑圈子網。
不過，唐浩澤心裡也有一個懷疑。
他放下文件夾走到隔壁的董事長特助辦公室。
盧夢眼角餘光看到門開了，擡頭看到是他。擡頭對他笑了一下，問：“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的？”
“你幫我查一下NHN和三星或者LG有沒有什麼關係。”
盧夢想了一下，問：“NHN？三年前對聯衆VC（風投）的那個NHN？”
“就是它！南軒鬆說它可能是裸【2】聊視頻幕後主使？有可能是查到那個南朝留學生的錢是來自NHN。”
“你懷疑NHN是三星或者是LG指使的？但他們和我們在業務上並沒有衝突？”
唐浩澤搖頭說：“不是沒有衝突，只是和圈子網沒有衝突。他們和我有衝突。而NHN和圈子網和我都沒有仇，按道理更沒有動機做那樣的事。”
圍魏救趙？盧夢腦子裡閃過這念頭，但她也說出來，點頭說：“我馬上查。”
“也不急，有空就幫我查一下。”
“好！”
唐浩澤說完事並沒有馬上離開。他在她的辦公室內，慢慢喝完一杯茶順便和她說笑一陣。坐了十來分鐘才離開。
幾天下來，圈子網的一個活動讓用戶在圈子網的遊戲平臺活躍度高了不少。
那活動是圈子網全網推廣的活動。就是讓人照着幾篇文章誦讀。只要上傳之後，每篇文章都可以得到五元的代金券。代金券可以在圈子網遊戲平臺當做現金消費。這一共有六篇文章，加起來就有三十元的代金券了。
加上圈子網的遊戲通常會贈送不少的遊戲貨幣，這個活動吸引只是圈子網玩遊戲的原有用戶。本來也也不會引起多大的轟動。
五元一篇文章的收入對很多人來說也沒有多大的用處，況且有很多用戶不怎麼玩遊戲的。所以大部分用戶看到了也不會去卡。
不過這天圈子網公佈了活動開展後一週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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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週時間內，圈子網的一共收到兩億多人次上傳了朗誦音軌文件。圈子網在此次活動中向用戶回饋了價值超過十億元的代金券。
這也難怪圈子網遊戲部門那麼緊張了。
單個人的得到的錢很少，但加起來的總金額就完全不一樣了。十億元就算是一個數字也是一個龐大的數字。
這個龐大的數字，很快見諸報端。圈子網公佈這個消息之後，很快就有人說圈子網浪費錢。
但馬上就有人說，十億隻不過是一個數字。圈子網其實一分錢都沒出。
雙方吵的相當熱鬧。
對此圈子網一聲不吭。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是圈子網在炒作。
不過這樣的炒作也沒人點破。
圈子網在這兩三天時間裡也沒有發起多少的起訴，在這活動的宣傳下，之前圈子網鬧的很大的起訴水軍的事也被慢慢掩蓋了下來。
但在中國轉移了視線的事，在國外，圈子網卻準備繼續大力宣揚。
倫敦，歐洲圈子網集團總部的會議室裡已經開了近一個上午的會，這個會議參加的人員都是來自歐洲各國分公司的總裁。
會議已經到尾聲。歐洲圈子網集團代總裁甄德率看了一眼坐在他身邊文傑克。文傑克對他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已經沒有什麼要說的。
甄德率就輕咳一聲，用英文說：“今天這個會議要討論的議程已經的全部結束的。你們回去後，配合總部的的行動。按照要求有針對性地、有控制性地做好這次營銷推廣行動。另外也要做好下一次的營銷活動的銜接工作。如果沒有問題，就散會吧。”
甄德率和文傑克當先走出會議室，其它各國分公司的總裁也陸續走出辦公室，他們也沒有馬上離開。既然來到總部，大多是有一些工作需要和總部的各個部門進行聯繫的。
甄德率也沒有管他們，一邊想自己的辦工作走去一邊對身邊的文傑克說：“總部這次會不會太冒險了。歐洲和中國之間的關係雖然比較緩和，但種族歧視的氛圍可不輕。”
文傑克休養了幾個月，傷已經好，也行動自如。他這個圈子網歐洲總裁還在休養中，但並不是在休假。如果歐洲圈子網如果有什麼大事，甄德率都會和他商量。
而今天這樣的會議要討論的當然算是大事。所以他邀請文傑克來開會。
那樣做既能讓文傑克在重新接手工作時不會對公司的事務陌生，又不會太勞累影響身體恢復。
文傑克知道中國總部那邊的要求之後，也一直在考慮那樣的方案在歐洲執行會不會水土不服。不過唐浩澤和他們打過招呼，這個推廣活動他們可以隨機應變。
“風險肯定是有的。但是這也是一個機會。”文傑克沉默了一會說。“只要我們控制得當，就不會有問題。”
甄德率搖頭說：“我還是擔心。歐洲的輿論界對中國能保持客觀就不錯了。但寫文字的人，總能對一些事做出扭曲卻看起來有道理的解讀。”
那也是文傑克所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