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彥軍看了王成峰一眼，“到時候他自己會提醒你們的，也許就沒有你們什麼事情，他自己一個人就把這個談判搞定。”
白彥軍的話，其他人並不相信。
在蘇聯人的安排下，談判剛開始就暫停了。
他們帶着中方人員到附近的一個空軍駐地觀看蘇-27空中性能展示。
基輔作爲烏克蘭首都，又擁有世界最大飛機的生產工廠，不僅有着數量衆多的民用機場，軍用機場也不少。
謝凱等人下榻的酒店就在安東諾夫設計局旁邊不遠，談判是在酒店進行。
出來後，沒多久就到了一個不是很大的機場。
在這個不大的機場裡，只有少數訓練機，一看就屬於平時不怎麼使用的戰備機場。
兩架藍色塗裝的蘇-27戰機就這樣停在跑道上。
“蘇聯人應該是專門準備的這兩架飛機。”謝凱看着這兩架蘇-27，頓時就明白了蘇聯人的意圖。
難怪對方會主動提出，帶他們現場看蘇-27的性能展示。
蘇聯人就喜歡用這種直接的方式展示他們的肌肉。
巴黎航展上表現不好，那麼就重新飛一次，以此證明這款戰機的優異性能。
切爾瓦科夫對中方一行人介紹着跑道上停留的兩架蘇-27。
“諸位，這是我們部隊列裝的蘇-27戰機，世界上最優秀的雙發重型戰機，沒有之一。”
“切爾瓦科夫同志，之前我們就已經充分了解了蘇-27的性能，與其做介紹，不如先飛一圈，讓我們看看這款戰機的空中性能究竟如何，再討論雙方合作，你看如何？”
謝凱懶得聽對方的介紹，一臉笑意地說道。
蘇-27的性能，他或許比切爾瓦科夫都更瞭解。
上次到蘇聯，就通過各種渠道瞭解到了這款蘇聯最先進戰機的各種性能，何況謝凱還知道這款戰機的缺陷。
謝凱的笑容，完全沒安好心。
機場上停着的兩架蘇-27同樣沒有裝備幾枚導彈，看起來不由讓人有些失望。
切爾瓦科夫跟西蒙諾夫、奧列格等人彙報了後，他們也沒意見，就對一邊等着的飛行員示意，可以準備起飛了。
不過謝凱卻攔住了他。
“等等。”
切爾瓦科夫不知道謝凱又要出什麼幺蛾子，看着他，“謝，你不是提出來先看看空中飛行？”
謝凱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
“切爾瓦科夫同志，我們引進這款戰機，是因爲國內戰機航程不夠，作戰半徑太小，載彈量也差……你們該不會就這樣的狀態展示給我們看吧？”
切爾瓦科夫跟其他蘇聯人一樣，不明白謝凱的意思。
謝凱緩慢地開口，“普通狀態的飛行，兩年前我們就已經瞭解了。蘇-27在滿油滿彈的情況下飛行性能如何，我們還不知道呢。”
他的這話一說出來，蘇聯人神色陡然發生了變化。
中方人員也不解，謝凱是不是太過無理取鬧了？
趙崢想讓謝凱別瞎搗亂，卻被趙玉軍拉扯衣角，搖頭示意他不要插嘴。
白彥軍在之前就提醒過他們，事情不是他們想的這麼簡單。
對蘇-27的性能跟技術狀況，沒有接觸過的他們，並沒有紅旗機械團的人清楚。
謝凱等人在之前就已經跟蘇聯人接觸過。
那時候是空軍林虎將軍在跟蘇聯人談，後來這引進談判，被紅旗機械集團拿到了手。
這樣一來，紅旗機械集團的人就瞭解更多，尤其他們也在設計開發戰機，實力還不差。
謝凱既然這樣提出來，肯定有目的。
“謝凱，你這是什麼意思？”米薩維奇夫斯基黑着臉問謝凱。
他心中卻犯難了，這小子難道知道了什麼？
蘇-27根本無法按照設計指標滿載飛行。
之前謝凱說出RD-93發動機的具體情況時，奧列格等人就開始懷疑米薩維奇夫斯基出賣了國家利益，向中國人提供情報。
這時候要是謝凱再說出蘇-27的一些技術缺陷，米薩維奇夫斯基甚至沒法解釋。
“部長同志，戰鬥機滿載飛行可是關係到作戰航程。蘇-27航程超過3600公里，攜帶9400公斤燃油，載彈量4000公斤，空重只有17450公斤……如果僅僅是50~60%的燃油跟格鬥掛載，看不到我們想要的……”
謝凱臉上依然在微笑，卻讓蘇聯人心涼了半截。
這小子的要求實在太過刁專。
西蒙洛夫看着謝凱，“謝，滿載起飛重量那是西方標準，我們的標準是正常起飛重量。這兩架戰機屬於空軍，不是海軍航空兵，側重點在於制空權……”
謝凱對西蒙諾夫尊敬不假，不代表他就會因爲尊敬做出損害自己這方利益的事情。
問着西蒙洛夫，“總設計師，對於一款你們宣稱具有綜合作戰能力的先進重型戰機，經常滿載執行任務屬於正常情況吧？”
謝凱擺明非得看蘇-27滿載飛行，不僅滿載燃油，還得按最大載彈量來起飛，進行空中機動展示。
他的要求不算過分，畢竟，在戰爭狀態下，戰機爲了執行遠程作戰任務，就必須滿載起飛。
蘇-27的設計，同樣也是考慮了這些方面。
蘇聯人爲難了。
謝凱的要求太苛刻。
對於知道蘇-27真實性能情況的人來說，是絕對苛刻的。
奧列格看謝凱的眼神也變得犀利起來。
難怪美國人非得幹掉這小子，這小子真的不應該活着。
“謝凱，爲什麼非得讓滿載飛行？”
趙玉軍不明白，謝凱爲啥這樣要求。
謝凱見旁邊的白彥軍等人都盯着自己，無奈嘆了一口氣。
“蘇-27性能看似先進，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先進，跟F-15比，還有很大差距。”
聽了他這話，其他人更疑惑。
蘇-27可是針對F-15設計的，會比F-15差很多？
蘇聯人同樣在旁邊商量。
他們現在認爲是米薩維奇夫斯基告訴了中國人蘇-27戰機的缺陷。
米薩維奇夫斯基根本就沒法洗清自己的嫌疑，不解釋又不行，“諸位，在個人交情跟國家利益面前，誰都知道如何抉擇。我跟謝凱父親是同學，那是很多年前的事情，在巴黎之前，從來就沒聯繫過。”
作爲一個航空工業部的部長，被一箇中國小子坑了，米薩維奇夫斯基心中憤怒可想而知。
他本來不需要做解釋的，可這裡還有個軍事工業委員會主席。
是否相信，他管不了。
無奈下，米薩維奇夫斯基只能跟趙謝凱溝通，希望謝凱不要浪費時間。
“謝，你究竟想幹什麼？這樣是在浪費時間。”
謝凱並不知道部長的怒火，一臉無所謂，“斯基叔叔，我們的時間多着呢，就當公費出國旅遊了。這樣的機會可不多……”
米沙維奇夫斯基恨不得一拳把謝凱的臉都砸爛。
這小子笑得太陰險。
“你們時間多，難道不知道我們很忙？”
“確實如此。蘇-27可不僅買給我們空軍，還有海軍航空兵部隊呢。快點讓戰機滿載飛行，看完後直接談啊。”
謝凱指着旁邊的趙玉軍跟王成峰，繼續說道：“司機叔叔，他們可是我國主管航空單位的領導，同樣很忙。作爲談判團隊代表，他們自然希望談判前詳細瞭解即將引進的戰機是什麼性能。”
趙玉軍等人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謝凱這是什麼意思，白彥軍咳嗽了兩聲，見他們還沒反應過來，小聲提醒着他們，“該你們說話了。”
說啥呀！
王成峰一臉矇蔽。
謝凱一臉正經地看着王成峰，“王總，在談判前，希望更詳細瞭解爲空軍引進的最先進戰鬥機性能如何，回去也好向上級交代，你說是不是？”
王成峰等人本來就對蘇-27性能不是很瞭解，謝凱這樣說，自然忙不迭地點頭。
趙崢也反應了過來，“米沙維奇夫斯基部長，我們確實希望更詳細瞭解，要不然，回去不好對空軍交代。”
蘇聯人既然不願意，謝凱又堅持，絕對是有問題的。
這就讓蘇聯人更爲難。
中方代表團要求滿彈滿油飛行，蘇-27沒法這樣操作。
滿彈滿油狀態下飛行沒有問題，中方絕對不會同意蘇-27在天空中隨便飛一飛，機動動作都不做。
“今天沒辦法滿載飛行了，機場油庫裡沒油，畢竟只是荒廢的機場……”
過了一陣後，蘇聯人給出了答覆。
中方所有人都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西蒙諾夫直接問謝凱，“謝，你是否懷疑戰機設計有缺陷？”
謝凱立即搖頭否認。
“總設計師，我們可沒有這樣的想法。引進這款戰機，是爲了提升國防實力，之前沒看過，想了解得更詳細而已。要知道，我們說服空軍採購，就是告訴他們，作戰能力強悍……蘇-27可不是幾百萬美元的戰機，空軍每年經費本來就少，買的這些戰機要是跟之前介紹的不符，到時候空軍領導們殺了我們的。”
他說得很誇張了。
空軍同樣不是很瞭解蘇-27，所以才交給404的人來談蘇-27採購。
爲了拿到RD-33發動機，蘇聯人又要求打包銷售蘇-27戰機，謝凱本身就想要把蘇-27搞回去，所以，自然得想辦法壓價。
空軍需要大航程、大作戰半徑、載彈量強的先進戰機。
“沒油，今天無法滿載飛行了。”
西蒙諾夫強忍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