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不是五千萬人民幣，是五千萬美元。”謝凱白了鄭宇成一眼。
三代坦克項目，國家搞出99坦克，前前後後投入十多個億，哪怕獨臂總師把這些經費都給賺回來了，投入進去的，也是消耗的經費。
商量五千萬，居然直接報五千萬，這不是傻子還是啥？
巴基斯坦人難道不會砍價麼？
“這小子比鄭宇成還黑！”龍耀華跟李明山都是倒抽了一口涼氣。
404基地的坦克項目是什麼情況，他們最清楚，之前可能有過研究，絕對不可能投入這麼多，鄭宇成能有多少錢他們能不知道？
五千萬美元，一億多人民幣！
這是宰大戶。
現在的404基地是怎麼了？
一個個鑽進錢眼裡，一代更比一代黑。
“貴方是否覺得我們必須跟你們合作，漫天要價？”卡奇赫德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臉上馬上就烏雲密佈。
對方獅子大開口，一點合作誠意都沒有。
就連羅志宇，也是被這個報價給嚇到了。他們原本的方案多少錢？也就一兩千萬美元。
沒想到，404的人心如此黑，張口就是五千萬美元，而且這還是巴基斯坦人蔘與到項目中的門檻費。
五千萬美元，這得搞多少輛69坦克？
算到成本里去，一輛坦克的技術成本得多少？
鄭宇成同樣沒想到，謝凱會突然漲價。這讓他措手不及，龍耀華跟李明山兩人神色不善地盯着他，他卻沒法解釋。
小子總是如此出人意料。
對於謝凱臨時漲價，鄭宇成不僅沒有生氣，心中反而高興。
運十太耗錢，手中資金越多，他底氣也就越足。
小鬼子坑了他們，軍用挖掘機訂單有可能變成五十臺，損失必須彌補回來。
“將軍，我們的誠意，貴方看到了。從最初雙方達成合作意向開始，我們就在不斷把最新科研成果介紹給你們，沒有任何的隱藏。”鄭宇成開口說道。
具體如何解釋爲什麼要五千萬美元，得由謝凱來，既然這小子提出來了，肯定早就謀劃瞭如何“花費”的。
“就這樣的木頭模型，能消耗五千萬美元？整個項目完成，直到我們拿到樣車，需要多少的經費？每輛成本多少？”穆巴拉的臉色非常難看。
中方突然獅子大開口，是他們沒想到的。
整個項目，只有一億美元預算經費。
三代坦克，都能購買兩百三百輛。
僅僅是門檻費，就得五千萬美元，這種坦克，最終的成本真的會他們說的只要250萬美元一輛？
兩百輛，纔不過五千萬。
“將軍，後續需要投入的經費，遠沒有想象的那麼多。”謝凱開口了，他帶着衆人，走到了那輛完整形態的坦克模型旁邊，對衆人介紹，“這上面，雖然只是模型，大家應該能看到蘊含的先進技術。”
巴基斯坦人不明白謝凱想要說什麼。
鄭宇成一見，偷偷豎起了大拇指。
“125毫米口徑44倍徑身管的坦克炮，在之前WZ-122項目雖然有了樣品，技術性能你們清楚，打幾發炮彈，就報廢，射程不遠，炮口初速度太低。而我們基地在這上面的投入，包括材料，生產工藝，熱處理工藝等的研發，就遠超五千萬美元……”謝凱平靜地說道。
“真不要臉！”羅志宇小聲嘀咕着。
估計這小子就是404推出來忽悠人的，漫天要價，激怒了巴基斯坦人，也還有挽回餘地，說小孩子不懂事。
這些技術404投入個屁，之前工資都發不起，還有錢投入技術。
明知道事實，卻不敢搗亂。
幾千萬美元經費，被他搞黃了，哪怕跟鄭宇成沒交情，龍耀華跟李明山等人都會收拾他。
五千萬美元的經費投入，可以產生多大作用？
“加入稀土元素的PCrNi3MoV高強度炮鋼，僅僅是開發這種材料，我們就不知道投入了多少經費。根據目前我們實驗室得出的數據，以及超級計算機的模擬運算，至少可以保證炮管的使用壽命在600穿甲彈以上。這其中的實驗過程有多漫長，我想大家都清楚……”謝凱說得好像是真的一樣。
難道404基地真的在研究這方面？
龍耀華等人有些拿不準了。
541基地那邊生產的樣炮，材料，加工工藝，都由404提供。
炮管生產要求採用電渣重熔提煉材料純度；要求使用引進英國的炮管自緊工藝……
沒有大量研究，根本不可能如此要求。
“你們真搞了這些工作？爲什麼一直沒聽過？”李明山不相信，要真有這技術，鄭宇成會不得瑟？
鄭宇成嘆了一口氣，“從122項目資料到我們這邊開始，就在搞了。那時候經費充足，這幾年沒經費，研究進度慢了，直到三個月前才搞出來……”
“你爲什麼之前沒有提？”李明山顯然不相信。
鄭宇成要經費，都是使用耍無賴的方式。
有這樣先進的材料技術，就足夠養活404廠，怎麼可能不拿出來得瑟。
“我提有用？”鄭宇成撇嘴說道，“當初研究出來，本來準備拿來找你們換點經費過日子，不是搞出了數控系統嘛，也就懶得找你們。費力不說，以你們的摳門，頂天給個幾百萬……”
龍耀華更不相信鄭宇成的話。
沒有理會兩人扯淡，聽謝凱如何繼續忽悠巴基斯坦人，這一刻，他又動了要特招謝凱入大學的想法。
“……喬巴姆裝甲，英國人從六十年代就開始研究。原理大家都知道，用什麼材料，如何組合，才能達到更好效果？每一層用不同材料，不同厚度，產生的作用，都是不同……”謝凱對着衆人說道。
巴基斯坦人忙不迭地點頭。
他們連均質裝甲的技術都還沒整明白，更不要說複合裝甲。
“具體技術細節，這裡就不講述，大家去裝甲研究所時會有專業人員向大家介紹……爲了讓複合裝甲防禦性能更好，甚至專門開發了一款鎢鉬合金材料用於裝甲……”謝凱完全是吹牛不交稅。
隨着這些日子想明白了自己要幹什麼，膽子也就大了起來，跟之前那個混日子的技術員完全不同，充滿了鬥志與自信。
在巴基斯坦人面前吹牛，一點壓力都沒有。
反正巴基斯坦人拿不出來這些先進的東西，國外擁有這些技術的國家，都不可能把技術給他們使用。
“我們投入五千萬美元的費用，也包括得到這些材料的技術？”明知道沒有可能，卡奇赫德依然問了出來。
如果中國真的給了這技術，那就發財了。
僅僅生產材料賣，都能把五千萬美元賺回來。
“將軍，您應該清楚，這些技術的價值。”謝凱心中怒罵對方貪心，臉上卻平靜無比。
車間的工作人員在一邊，見謝凱流利地用英語向一大羣老外介紹他們的模型坦克，根本聽不明白說的什麼。見到老外們不時地點頭，不由也是自豪無比。
雖然只是模型，足夠讓他們自豪了。
特別是手藝精湛的木匠莫盈，看着謝凱雙眼發光，這個跟閨女一個班的孩子，要是當自己女婿多好。
閨女跟這小子好上了，不說前途，一輩子生活都不曾問題了，要不要回去給閨女唸叨唸叨？
他來這個車間有些莫名奇妙，樑小龍對他態度好的出奇，這是他工作了二十多年都沒遇到的事。
“五千萬美元的費用，如能獲得這些技術，我想任何國家都會瘋狂引進。”謝凱見到卡奇赫德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並沒給他面子。
現在他唱紅臉，其餘事情交給鄭宇成跟基地領導們。“不過，這些費用雖然沒法讓你們得到技術，卻可以讓你們獲得先進材料的使用權利。”
“就是說，貴方願意向我們出售這些先進材料？”穆巴拉有些驚喜地問道。
他們自己擁有坦克生產廠，說是坦克生產廠，還不如說組裝廠。
很多的核心部件都從國外引進。
能夠獲得先進材料，可以從中國或其他國家引進加工設備，讓國內坦克廠的技術能力逐漸升級。
龍耀華完全沒有想到，謝凱會提出這樣的條件。
巴基斯坦人能拒絕？
根本就無法拒絕。
引進成品跟進口材料自己生產，在民用領域，不划算。
軍工方面完全不同，能夠提高軍工廠的製造技術跟生產能力，這是關係到國防安全問題的。
謝凱把對方的心理掌握得太清楚了。
“包括喬巴姆符合裝甲的生產技術？”卡奇赫德也開口問道。
“對，既然我們雙方合作，要達到雙贏，技術共同擁有就是基礎。合作項目需要的所有材料，我們都可以出口給貴國！”謝凱笑着說道。
巴基斯坦人並沒有說什麼，也沒有迫切表現馬上就籤合同。
漫天要價，落地還錢。
國際合作過程的談判，都是漫長而又艱難的。表現得越急切，也就越容易挨宰。
“整個項目，後面需要做的工作，就是繼續完善設計。貴方的投資，不用於基礎材料繼續開發中，只用於樣車生產，設計改型，試驗經費。所以，後續投資甚至不一定達到五千萬美元。”謝凱趁熱打鐵，既然他們動心了，就必須讓他們徹底無法拒絕。
看着衆人的反應，謝凱問道，“將軍，在這樣的情況下，五千萬美元，貴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