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鄭宇成臉色更難看，知道老傢伙也清楚這點，就是心中有些接受不了。
“之前跟他們的談判，您老也沒有怎麼插手，這事情又沒法公開幹，他們就覺得來了機會……不敲打一下，真不行，要不然以後的合作將會非常困難……”
謝凱沒有提鄭宇成退休的事情。
要不然，老傢伙將會更失落。
“對，他們就是這樣，欺負老子現在退休了，覺得老子說話不管用……”
“不管用？我說鄭叔，這是你自己的看法吧？要真是這樣，你以爲你什麼消息都能弄到？不說咱們基地，就是其他跟404合作的單位，誰敢不聽？要真這樣，您老開口，我幫你出氣！”謝凱雙眼一瞪，氣憤地說道。
“這種事情不能容忍，別說基地的利益，國家利益也將受到很大損失。雖然359坦克最開始確實是他們投資的……可這些年他們從中獲得的利潤也是不少了。完全是貪得無厭！”
汪貴林也在旁邊表達自己的不滿。
他就是告訴鄭宇成，之所以讓謝凱親自去敲打穆巴拉，就因爲這些年跟404合作，巴基斯坦得了很大好處，依然不知足。
基地提供給巴基斯坦的各種核心零部件，沒漲過價。
哪怕成本上漲了不少，利潤減少很多，爲了維護雙方關係，中方依然按原來價格甚至降價提供給巴基斯坦。
大家都爲了長期合作，謝凱更希望巴基斯坦得到更多好處，從而纔有錢採購更多他們的裝備。
雙贏，才能讓合作更持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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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人家卻開始膨脹了。
當初359坦克項目後，雙方在超-7戰機項目上籤訂了合同，可巴基斯坦一直壓着不打錢，直到超-7A戰機試飛工作快結束，研發算成功了，看到利潤才又跑來找謝凱。
謝凱考慮到雙方友誼跟後續合作，依然同意按照之前談的資金合作。
卻沒想到養出白眼狼了。
鄭宇成何嘗不明白謝凱說的道理，一時間只不過氣不過而已。
“我就是氣不過這些狗曰的，如果不是咱們，什麼都造不出來。從我們手中拿到炮鋼，還想要我們的身管自緊技術及坦克炮等技術……”
一旦有了這些技術，404的技術優勢將會蕩然無存。
“放心吧，他們知道怎麼處理。如果依然這樣要求，以後咱不帶他們玩。鄭叔，爲了讓他們吸取教訓，可以適當少給些利潤。沒有他們，還有蘇聯人呢！”
謝凱也有很長時間沒這樣動過氣了。
巴基斯坦在這事上做得太不厚道。
平時謝凱也沒關注過，還認爲巴基斯坦缺錢，沒多少裝備計劃。
隨着蘇聯越來越不行，尤其蘇聯從阿富汗撤軍後，美軍不再擔心蘇聯打通陸上通道，直接南下印度洋，對巴基斯坦軍事援助減少了很多。
巴基斯坦隔壁的三哥家，從蘇聯採購武器裝備早成定局，巴基斯坦需要先進武器裝備，可卻沒有從404購買。
謝凱爲了讓巴基斯坦跟他們合作更深遠，不惜向巴基斯坦提供不少基地民品公司的基礎零部件生產或原材料供應業務，甚至提供一些製造裝備，以此帶動巴基斯坦發展。
結果沒想到，穆巴拉等人不想當小弟了，反而想要當大哥。
謝凱能忍？
穆巴拉聽了謝凱那番話後，整個人沉思了很久。
“謝凱反應很激烈？”
達斯特拉姆看着穆巴拉的臉色，就猜到了一些。
他不願意見謝凱，就因爲這原因。
穆巴拉點點頭。
“副部長，這事情得就此作罷。一旦404中斷合作，我們很多項目無法持續……現在國內擁有的工業基礎也都會出現變局，沒有404提供的各種核心零部件及原材料，甚至沒有他們的技術指導，我們沒法生產359坦克的零部件，更不要說組裝成品。”
穆巴拉臉色很嚴肅。
“如此龐大的利潤，依然讓他們拿大頭，我們承擔巨大風險……”
達斯特拉姆無法接受。
不僅是他，巴基斯坦很多大佬都無法接受。
“如果當初沒有404的幫助，我們的工業基礎甚至得不到發展。該死的美國人，根本不會允許我們擁有自己的軍事工業。跟404的合作，至少他們在合作中非常真誠，謝凱也提出同意向我們提供需要的所有基礎工業……”
“你不說他反應很激烈？”
達斯特拉姆疑惑地看着穆巴拉。
反應激烈，還說要提供所需要的所有工業基礎，這不是開玩笑？
“既然反應激烈，怎麼會同意向我們提供所需基礎技術？”
穆巴拉苦澀地笑了笑，“謝凱把整個坦克製造所需要的所有技術跟相關領域基礎技術跟設備都報出來了，僅僅是製造359坦克需要的工業配套，他報出的價格大約要200億美元。”
“什麼！”達斯特拉姆懵了，不可思議地看着穆巴拉，“怎麼可能！我們只要坦克生產的能力啊……”
雖然自己只是國防部副部長，可也是知道生產坦克需要什麼配套的。
穆巴拉歎了口氣，看着達斯特拉姆，“副部長，這事情是我們欠考慮了。任何一個國家，在沒有完善工業體系的情況下，想自己生產先進裝備，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就算是歐洲那些國家，他們自己國家工業基礎不完善卻可以聯合幾個國家互補，從而解決這問題。我們跟404屬於合作方，一旦我們擁有了自己的製造實力，對方將會把我們當成競爭對手，那樣一來我們之間的技術合作自然無法繼續下去。”
看着達斯特拉姆，穆巴拉苦口婆心地勸說着。
巴基斯坦國內沒有完善的工業體系，甚至在之前根本沒有什麼工業公司。
跟404合作這些年後慢慢地建立了很多軍工廠，從坦克組裝廠到前衛飛彈的生產、組裝廠，甚至還有戰機組裝工廠。
404按照合作協議，不斷地根據他們掌握的技術基礎向周邊領域延伸。
有些巴基斯坦國內無法加工生產的，404提供了很多代加工業務或一些民品業務，甚至404甚至開始謀劃着在巴基斯坦建廠以此來降低生產成本。
“如果我們真想那樣，就只能從頭到尾建立全套完善的工業體系和各種電子產業。副部長，你覺得我們需要的投資是多少？”
面對穆巴拉的問話，達斯特拉姆整個人懵了，想都沒想過這問題，更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他們根本沒有辦法。
巴基斯坦人口數量是不少，可國內經濟卻並不發達，也沒有豐富的資源。
怎麼去建立完善的工業基礎？
“即使我們建立比較完善的工業體系，也會因爲資源不充足，諸如稀土等戰略資源，甚至一些基礎礦產都沒法解決……一旦跟404關係搞得太差，我們也不無法獲得廉價的供應……”
穆巴拉這話說得很現實。
達斯特拉姆臉色變得更難看。
當初他們看到隔壁三哥家在準備從蘇聯採購全套戰機生產線什麼的，國防部副部長認爲從外採購成本太高，就提出建立巴基斯坦自己的軍事工業。
正好404的人找他們談由404提供基礎核心零部件，巴基斯坦組裝，通過阿富汗或其它渠道向傻大木提供359坦克。
這樣的交易，中間利潤有多大，誰都清楚。
頂配359坦克，國際市場價格才280萬美元，在海灣戰爭中展現出強大的作戰能力，不漲價都沒天理。
通過非正常渠道獲取，那價格更高。
伊拉克缺口數量高達上千輛。
完全是一塊肥肉。
達斯特拉姆完全不希望這麼豐厚的利潤全被404的人拿走。
一旦巴基斯坦擁有全套生產能力，哪還至於讓謝凱把大部分利潤拿走？
穆巴拉見達斯特拉姆不吭聲了，知道他這已經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等他消化了一陣，纔開口繼續說道：“副部長，我覺得我們現在跟404的合作，他們已經非常厚道了，他們吃肉，咱們也有湯喝，一直的合作，林潤分給我們不少……雖然讓我們承擔了一些風險，但是給我們提供的利潤也非常可觀。全世界，跟我們關係好的國家，也就只有他們是真心實意願意帶我們一起發展，共同發財的。”
跟404的技術合作中，巴基斯坦方面可以說得到了非常不錯的待遇。
一些技術，404並沒有以國防安全爲由，拒絕向他們提供。
合作出口的裝備，404只要有投資的，同樣也能分錢。
巴基斯坦裝備的359坦克，成本遠比其他國家採購的廉價很多。
達斯特拉姆何嘗不知道穆巴拉說的這些，大筆利潤被人分走，怎麼能不肉疼？
“我們可以跟他們談判，要求得到更多一些的利潤，同時我們也可以到外面去尋求更多的訂單，只有雙贏對合作纔有益。”
穆巴拉看着達斯特拉姆，心中甚至恨上了他。
他跟謝凱之間的私人關係本來就友好，可因爲達斯特拉姆想要給自己撈政績，爲巴基斯坦軍方爭取更多好處，從而才導致這樣的事情發生。
如果達斯特拉姆不放棄想法，穆巴拉甚至在琢磨是不是讓他干涉不了這事兒。
“也只能如此，可我還是不甘心……”
最終，達斯特拉姆還是放棄了他自己原來的述求，不再以這次合作作爲條件要挾404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