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克發動機都沒工作啊！檢查裡面的各個系統，不是得讓坦克動力系統先運行起來？”謝凱不解地問道。
“剛熄火。”樑強解釋着。
“啪！”坦克頂部的艙蓋被打開，一張謝凱熟悉，滿是皺紋的臉從坦克內部冒了出來。
居然是王醒橋這位火控之父。
“王總，您咋親自進裡面去了？”謝凱笑着問道。
王醒橋見到謝凱，“這不是跟裡面的計算機系統連接有點問題，我剛纔還在跟章總討論呢。”
老爺子從坦克內部鑽出來，跟着章德明也鑽了出來。
“咦，你小子怎麼來了？”章德明見謝凱來了，一臉的詫異，“發瘋發過了？”
“您老聽誰說我壞話了？我要發瘋了，這基地都得被炸了不可！誰這麼過分？居然敢如此埋汰我！”謝凱有些尷尬。
估計基地幾個項目的人，都知道他前段時間的情況。
這事情，根本就不需要去問誰。
“暫時來看，沒有什麼問題了，過兩天可以按照原本的實驗計劃進行實驗。只有測試了才能瞭解具體情況。”章德明說道。
“幾輛樣車？沒有準生證，上面可不會同意我們生產。客戶也盯着這玩意兒呢！”謝凱有些擔憂地說道。
無論是坦克還是裝甲車，或者基地研發的其他武器裝備，必須經過國內多個實驗場，在各種極端惡劣的氣候環境以及各種路況下進行各種測試。
只有測試完全通過，纔會定型生產。
404自己的試驗場，試驗得出來的成果，根本就沒有可能獲得認可。
伊拉克人也不會就這樣接收一批沒有定型的產品，他們可是拿到就要用到戰場上的。
“還有兩輛樣車即將進入裝配階段。只要我們自己的實驗沒有問題，各種測試數據跟原本設計的沒有差異，就可以到其他試驗場進行各種極限環境測試。現在已經六月，只要原型車沒問題，可以先進行高溫環境中的極限測試……”章德明沒有謝凱的擔憂。
其實他們輕鬆是在於，即使國內無法定型，巴基斯坦也會繼續，甚至他們會去尋求更多的買家。
巴基斯坦的定型試驗，比國內可是簡單多了。
即使國內不定型，不是還有吧伊拉克上百輛的訂單？
“不，必須經過國內測試，否者伊拉克方面的訂單我們無法拿下。”汪貴林搖頭告訴章德明，“我們簽訂的是意向合同，而不是採購合同。”
意向合同……
謝凱還真沒想到，基地管理委員會跟伊拉克之間的談判，沒有太大的突破。
意向合同這玩意兒根本就沒有什麼意思。
一方不同意，這合同就完蛋。
何況基地一分錢的預付款都沒有。
“沒問題，明天在我們這邊盡心原型車的各種測試，看結果吧。根據目前獲得的數據，我覺得不是什麼問題……”章德明自信滿滿地說道。
反正他覺得這坦克沒有問題了。
“巴基斯坦人的負責人呢？怎麼不在這邊？”謝凱有些好奇。
“管理委員會扯皮呢。”汪貴林笑着說道，“爲那技術成果的事情。”
“大雁都沒打下來，現在就開始商量怎麼吃？”謝凱沒想到，巴基斯坦人在這上面還是不遺餘力。
原以爲只有基地的人員纔會有那樣的想法呢。
都不怕影響到雙方的合同？
章德明看着謝凱，搖頭，“現在原型車已經完成，可以說大雁已經落下來了。他們自然想要分肉，光啃骨頭肯定不行。”
“這輛坦克明天就開始進行場地測試？”謝凱問道。
章德明等人點了點頭。
謝凱心中有了數，基本上，原型車只要不出問題，就可以投入小批量的生產。
就是不知道伊拉克人對於原型車會不會有更高的要求。
“明天試驗，會約巴基斯坦跟伊拉克人一起吧？”謝凱扭頭問汪貴林。
汪貴林搖頭，“準備測試完成，沒有問題後，再邀請他們觀看。否者會影響到雙方的合同。”
基地管理委員會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
兩人離開車間，一幫子技術負責人並沒有跟着去，而是繼續留在總裝車間裡面。
即使知道沒有問題了，依然需要進一步地檢查，確保在場地試驗過程中不會出現大的故障，雖然使用的都是成熟技術，可這些技術，都是國內前沿的，並沒有太多的應用經驗。
汪貴林帶着謝凱進入辦公室，鄭宇成等人臉上浮現出驚喜，卻也沒有說什麼。
謝凱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沒有再踏入基地總部大樓。
他們對面，明顯是巴基斯坦人的打扮，謝凱一看，居然是老熟人——穆沙拉夫！
“這貨難道在國內得罪人了？不然怎麼可能由他在這邊當負責人？這分明就是被流放，被邊緣化了嘛。”謝凱看着穆沙拉夫，一臉笑意，心中則是腹誹不已。
歷史上，他可沒聽說過穆沙拉夫在中國呆了很長時間。
按理，這貨現在不是在指揮他們的裝甲部隊，就是在炮兵部隊吧！
“中校……”謝凱準備開口，卻被鄭宇成告知，“穆沙拉夫先生現在已經是上校。”
升職真夠快的。
“上校，目前359坦克進展喜人，不知還有什麼事情讓您如此愁眉不展。”謝凱雖然知道對方爲什麼，臉上卻一臉笑容。
穆沙拉夫看着謝凱那假得不能再假的笑容，恨不得一巴掌拍過去。
當初就是這小子坑了他們簽了合同。
五千萬美元給了，結果沒有多長時間，原型車就出來了。
巴基斯坦安排過來學習的技術人員，根本就沒有學習到什麼，甚至中國方面研究各種技術如何立項，如何論證，如何下手，都沒接觸到。
五千萬美元，就相當於他們買了中國人的組裝技術。
能不氣憤？
“謝凱，當初的合同，大多數條款可都是你提出的，現在項目成功，卻不按照合同條款執行……”穆沙拉夫冷着臉對謝凱說道。
他甚至是有些後悔，當初爲何沒有竭力阻止跟中方的坦克合作項目。
“成功？現在可只是一個起步！”謝凱認真地說道，“原型車雖然生產出來，是否能達到設計性能指標，都不確定。您說我們違背合同，是因爲貴方投入了五千萬美元，而現在伊拉克跟我們簽訂了上百輛的意向合同，而貴方分不到利潤對吧？”
穆沙拉夫沒說話，臉上的表情顯然是認可謝凱的說辭。
其他巴基斯坦人也是如此，一副你們應該把利潤分給我們是理所當然的。
“諸位，請大家考慮一下，國際上，有什麼項目的合作，利潤會雙方共同所有。之前貴方的五千萬美元，合同註明得非常明確，這是359坦克在貴國生產的技術使用門檻費……甚至，我們給了一些重要的核心基礎技術……按照合同條款，技術歸屬我們雙方，我們使用的裝備，由我們生產；而貴方賣出去的利潤，也歸屬貴方……”謝凱知道，鄭宇成他們肯定不會說這些。
只要359坦克性能表現優越，國內裝甲兵部隊肯定會採用的。
自己國內研究出來的技術，要生產卻得給另外一個國家交技術使用費，這根本就說不過去。
“你們之前可不是這樣說的！技術共同擁有，難道不應該這樣？”穆沙拉夫臉色陰沉地說道。
鄭宇成等人都覺得謝凱太賤。
之前的合同上，只有關於技術共同擁有的條款，謝凱現在這樣解釋，也沒有任何的錯誤。
最多算是巴基斯坦方面理解錯誤。
可怎麼想，都覺得有些過分了。
太不要臉。
“上校，技術雙方共同擁有，這沒錯啊！”謝凱平靜地說道，“咱們換一種思考模式，如果是貴國，大多數技術都是現成的，有其他國家在項目快要完成的時候投入經費……如果貴國自己使用的裝備，都得向另外一個國家繳納一筆技術費用，您覺得我們雙方的合作會被批准嗎？我想，貴方在簽訂合同的時候，也有這方面的考慮吧！”謝凱說得穆沙拉夫根本無言可對。
他們也清楚，中國人不可能分利潤出來。
甚至也知道，他們在巴基斯坦國內生產，都受制於中國方面。
提出這個，就是爲了獲得中方的讓步。
“上校，我知道你們的想法。從一開始，我們就提出，合作是爲了雙贏。貴國的坦克生產線建立起來，貴國的訂單就可以由你們坦克生產線生產，不僅培養技術產業隊伍，積累經驗，也會降低成本……我國的訂單如果無法生產完成，優先分配給貴國的生產廠……”謝凱清楚穆沙拉夫以後會到什麼地位。
沒法把這貨給得罪狠了。
要不然，影響到以後的長遠利益。
穆沙拉夫掌控巴基斯坦的時間可不會短，如果他們新採購的裝備都被404拿下來，那就真的發財了。
隨着蘇聯軍隊入侵阿富汗，巴基斯坦裝備的幻影III跟殲-6無法應對蘇軍裝備的米格-23，米格-25等戰機，從美國搞來了F-16戰機。
只不過，當阿富汗戰爭結束後，中巴蜜月期結束了，龐大的戰機合同，得等到進入二十一世紀好一陣子纔會交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