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要樣車進行作戰實驗？”謝凱疑惑。“之前不就說了，先提供一批樣車到他們那邊試驗？”
“不，他們要求現在開始交付。”汪貴林說道，“剛纔哈利·莫桑表明的態度。”
大規模交付359坦克，現在不是好事情。
謝凱看着兩人，“小規模交付還行，大規模絕對不行。我們不能砸自己的招牌。這種坦克，本來就是我們用於外貿的，一旦招牌被砸了，以後還有誰買。”
“是啊，這不是愁人嗎！”鄭宇成苦着臉。
之前賣不出去，他們也發愁。
現在客戶催着要求交貨，他們依然發愁。
“小規模提供可以，這事情回去後我跟哈利·莫桑上校交流一下吧。”即使對方給現金，大家都很動心，也沒人願意去砸他們的招牌。
359坦克一開始的定位就是外貿，國內不用，外貿砸了招牌，這個項目就完蛋了。
一路上無話，回到基地後，謝凱就主動找到了哈利·莫桑。
“提克里特師即將擴編，我之所以在這邊，就是爲了等裝備！”哈利·莫桑也不繞圈子，開門見山告訴了謝凱，“我們手中可用的蘇聯T-72主戰坦克數量並不多。”
“上校，359坦克還有很多測試沒做。”謝凱早就知道提克里特師將會擴編。
不僅如此，伊朗的衛隊也將會擴編呢。
“可以一邊交付一邊測試。我們需要培訓士兵……”哈利·莫桑說道。“留在你們國內的坦克，試驗好像也需要提供給波斯人培訓對吧？”
哈利·莫桑平靜地看着謝凱。
這讓謝凱有些尷尬。
把伊朗人跟伊拉克人編制在一支部隊裡面，本來就讓雙方非常不滿。
如果不是雙方都沒有太多的選擇，根本就不可能同意，甚至會影響兩國之間的外交。
“不，伊朗並沒有採購我們的坦克，至少現在沒有。在我們國內培訓，也是我們的實驗人員跟歸國的人員……”謝凱說道。
359坦克，在伊朗沒有下訂單的時候，自然沒有可能提供培訓。
“我們需貴國現在就開始提供，至少提供一個坦克營的數量。”哈利·莫桑不容質疑。“我們的後勤系統等，必須從一開始就建立起來，我們有龐大數量的部隊需要進行培訓。”
“對不起，爲了對你們負責，我們無法現在就開始提供。”謝凱堅決地搖頭，“如果貴方實在迫切需要，我們可以提供用於作戰實驗的樣車，最多一個連。按照貴國的編制，一個坦克連3個排，每個排3輛，加上連部的兩輛，一共11輛。”
11輛樣車，這成本可不低。
謝凱實在不知道伊拉克人爲什麼如此迫切。
他們從中國採購了兩千多輛69式主戰坦克，應該不缺坦克。
“沒法提供更多？”哈利·莫桑不明白謝凱爲什麼會拒絕，“提前提供的，我們全部支付現款。”
“對不起，即使貴方加價，我們也無法提供。畢竟售後服務等都需要我們來做。沒有經過測試定型的坦克，故障率將會非常高……”爲了招牌，謝凱無法同意，“同時，我們國內都沒有進行太多操作人員的培訓，提供數量太多，我們無法提供售後服務。一個連的數量，已經是極限，這需要數十人的技術團隊對貴方的操作人員，駕駛人員以及後勤保障人員進行培訓……”
“價格呢？如果按照我們要求的數量提供，對於價格，我們不會在意！”哈利·莫桑知道整個404都貪錢，拿錢說事兒。
謝凱搖頭，“鑑於現在是試驗樣車，提供給貴方的也是爲了輔助我們的試驗，取得更多試驗數據，每一輛，我可以做主，以250萬美元的價格提供。相當於每輛坦克我們承擔50萬美元的試驗費用！”
“我們在幫助貴方測試，你們還讓我們出這麼多錢？這麼一點數量，不應該免費？”哈利·莫桑不樂意了。
謝凱終於明白了對方打什麼算盤。
誰說伊拉克人錢多人傻的？
顯然，他們是以這個爲藉口，在中方沒有定型的時候就要求大規模交付，等他們用得故障重重，基地爲了保住名聲，肯定會對第一批提供的坦克進行更換。
那樣一來，哪怕五十輛坦克，損失也都是數千萬美元。
無利不起早。
“上校，坦克試驗，我們不需要生產那麼多的樣車，因爲在試驗過程中會進行設計改進……這些只是原型車。沒有任何改進，我們生產那麼多幹什麼？”謝凱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即使貴方幫助我們進行試驗，我們依然得測試，改進……甚至對你們採購的原型車提供升級……”
爲了更快讓359坦克定型，同時也讓伊拉克人承擔試驗經費，謝凱纔不會免費送樣車給他們使用。
伊拉克人急切地想要這種坦克，肯定有着目的。
謝凱隱隱猜到一種可能，卻又不敢肯定，這肯定涉及到伊拉克國內提克里特師跟國防軍之間的一些利益。
這跟他沒有關係。
反正不可能免費給原型車，一輛都不行。
哈利·莫桑對於謝凱的話，無法反駁。
“上校，如果貴方急需，我們可以簽訂合同，簽訂合同後，我們就會開始下料進行生產，11輛原型車，3個月內應該可以交付。”
謝凱丟下這樣一句話就走了。
留下哈利·莫桑暗自心驚，“難道他們知道了我們的目的？”
“如何？”鄭宇成一直都在等謝凱的消息。
“250萬美元一輛，第一批提供11輛，一個連的規模，提克里特師很可能在跟伊拉克國防軍爭搶權利。所以，即使沒有定型，他們也必須拿到一批……”謝凱把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薩達姆對於國防軍不放心，提克里特師將會擴張到十多萬人的規模。
這纔是整個伊拉克人最爲精銳的部隊。
現在的提克里特師，只有一個師。
“不怕砸咱們的招牌？”
“只要不出大的問題。正好，現在伊拉克的沙漠氣溫高，弄過去做極限高溫測試，看看我們坦克在沙漠環境的適應能力，提供這批車，得跟過去一批技術人員。他們會指望着這批技術人員幫忙建立完善的後勤保障。這樣也能給我們守備團的建設提供一些經驗。”謝凱的算盤打得很響。
十來輛359坦克原型車，伊拉克拿到，在一開始的時候應該會用於培訓。
“現在就開始下單生產？”
“不，等他們簽訂合同，資金到賬。這樣一來，我們生產新的原型車的成本也就由他們承擔了！”謝凱搖頭。
“122毫米自行榴彈炮呢？”
“這東西同樣可以利用這批資金生產，到時候他們不訂購，我們可以直接送一兩門的樣炮。實戰數據可不容易獲得。西南邊境那邊的戰爭很難符合我們的測試條件。”謝凱說道。“到時候122毫米自行榴彈炮樣炮測試完成，也先提供幾門給他們。”
122毫米自行榴彈炮，本來就是用於給坦克進行後方支援的。
很多技術，其實也是通用的，比如火控等。
“伊朗那邊……”
“暫時先不管他們，伊拉克得到這些東西，肯定會用於實戰檢驗，伊朗人看到效果了，自然就會找我們。”謝凱清楚，任何武器，要想賣給兩家，就必須得有一家使用。
讓對方看到威力，纔會從中國採購。
伊朗從中國大量採購69式主戰坦克，也就是因爲在戰場上繳獲了伊拉克的坦克，發現這種坦克操作簡單，好用，適合他們國內普遍文化水平不高的軍人操作，才從中國引進。
就連殲-7，也是伊拉克採購後才購買的，最後發現不行，轉讓出去了。
要不然，謝凱也不會如此處心積慮地想要賣各種裝備到兩伊戰場上。
“要是雙方都有了，拿着我們的裝備在戰場上打仗，這……”如果雙方都用來自中國的武器裝備在戰場上衝鋒陷陣，畫面太唯美，鄭宇成有些無法想象。
謝凱咧嘴一笑，“交戰的雙方，如果發現雙方武器裝備等都是勢均力敵的時候，戰爭繼續，只會讓他們雙方都繼續損失，得不償失。最終，雙方會握手言和。”
“你不會說，我們這是在爲世界和平做貢獻吧！像你這樣不要臉的，除了你，也就沒誰了。”汪貴林被謝凱的話給弄得直樂。
鄭宇成也是莞爾。
唯獨謝凱，一本正經，“事實就是如此。”
鄭宇成他們哪裡知道，謝凱往兩伊戰場上送先進武器裝備，這不是爲了別的，而是專門爲美帝準備的。
兩伊戰爭如果提前結束，伊拉克人多休養生息兩年，再爆發海灣戰爭，戰爭結果應該不會被改寫，但是戰爭進程肯定會改變的。
剛好，現在伊拉克人成爲了他們第一個用戶。
359坦克第一個用戶也是伊拉克，到時候只要能撂翻幾輛美女最先進的M1，359坦克的訂單，也就會源源不斷了。
69式坦克就因爲在海灣戰爭被美軍摧毀太多，使得中國在對外軍售的重型裝備幾十年都沒有突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