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沒有更多的了？”
謝凱看着眼前這個尚未變成膀大腰圓大媽的燕子，淡然地問着她。
安菲婭看着謝凱，搖頭，“我就找出這麼幾個。其他的，要麼沒有，要麼就是隱藏太深……”
對於謝凱不相信自己，安菲婭很無力。
不過她自己也有心理準備。
“謝，我只想讓孩子快樂成長，不想再去過以前的日子，安安靜靜地過完下半身……”安菲婭這話說得誠懇，“包括伊萬·維克多，他也是如此，所以，他從進入你們基地的時候，就在努力工作，沒有跟馬特維克等人摻和……”
“謝謝你對我的誠實。如同我說的那樣，要想獲得更好的待遇，需要有相對應的付出。”謝凱認可了安菲婭的說法。
名單，柳東盛帶回來了。
名單上的人，都在安菲婭交代給謝凱的名單中，甚至還多了三個人。
馬特維克這個火箭燃料專家，居然是克格勃高級間諜，這都讓謝凱沒想到。
搞技術的，從事間諜活動的，真心不多。
唯獨就是他們被收買什麼的。
安菲婭聽到謝凱這樣說，鬆了一口氣，基地看起來平靜，可隨着大量中國技術人員跟專家進入到原本專門給蘇聯專家技術人員家庭準備的紅旗小區，她就敏銳地意識到，事情不是那麼簡單。
這都是那些不是真心來這邊尋找更好生活的人搞出來的。
送走安菲婭之後，謝凱直接讓人找來了陳安平跟樑志高。
兩人看着謝凱這個比他們還年輕，可以影響到整個基地任何決定的年輕人，侷促不已。
“隨便坐，不用客氣，咱們都是年輕人，沒有必要這樣拘謹。”謝凱看出了兩人的侷促，心中感慨不已，曾幾何時，他面對高層領導也是如此。
雖然謝凱這麼說，兩人也沒輕鬆下來。
謝凱知道他們沒有這麼容易放鬆，基地不是誰都能進來的。
“目前這些蘇聯技術人員跟專家的情況，你們是最爲了解的，我想聽聽你們的看法。”謝凱直接開門見山。
兩人一聽是爲了這事兒，不知道從什麼地方說起。
基地安保部門、保密部門、管理委員會的大佬們都找他們瞭解過。
沒想到謝凱居然也是爲了這個。
“絕大多數技術人員跟專家，都是因爲在蘇聯無法養活家人才選擇來我們這邊。到了這邊，雖然各種供應充足，待遇很好，很多人對未來並不確定……”在謝凱的注視下，樑志高率先開了口。
基地的保密級別有多高，他不知道。
但是從他的瞭解就知道，肯定非常高，不可能放任這樣的事情不處理。
“雖然我知道不該問，還是想知道基地準備怎麼處理他們？”陳安平問謝凱。
謝凱白了他一眼。
明知道不該問，還特麼的問出來了。
“處理意見之前就已經說了，這裡，只留願意爲基地發展努力工作的人。不願意的，送回去，除非已經涉及到了機密……”如果不是瞭解這兩人的情況，謝凱甚至會認爲他們已經叛變了。
樑志高跟制導專家別爾夫什卡的女兒卡婭之間關係親密，基地是知道的。
甚至，基地爲了以後，鼓勵這樣的事情。
要讓蘇聯專家跟家屬融入進來，把這裡當成自己的家，他們纔會真正地爲基地發展而努力。
“烏克蘭來的以安東尼奧以及莫倫斯基爲主，安東尼奧什麼情況我們不清楚，不過莫倫斯基是想要離開基地，之前在烏克蘭，他代理國內產品賺了不少錢，基地裡也沒有了特權……”
“莫斯科那邊過來的，燃料專家馬特維克是第一個站出來的，甚至說動了別爾夫什卡等專家，他們不希望一輩子都在基地裡……”
兩人的彙報，跟謝凱掌握的情況差不多。
其實最大的問題，就在於這些蘇聯專家不是中國人，他們並不願意如同基地的人這樣，爲國家的強大而努力奮鬥終生，不顧個人榮辱。
在蘇聯尚未解體之前就離開的專家，讓他們爲中國的強大而努力，更難。
他們是爲了更好的生活。
“如果你們願意，我可以送你們回去。但是，不是在中國國內生活！”謝凱平靜地看着眼前的莫倫斯基。
莫倫斯基皺起眉頭看着謝凱：“真的？”
“難道你覺得我是開玩笑？我們這裡是科研城，大家都很單純地幹好自己的技術開發工作，不喜歡這種平靜被打破。你要回烏克蘭也沒問題。”
謝凱雖然不喜歡莫倫斯基這樣的人，但是人家幫忙搞了不少技術人員過來。
坦克發動機專家基拉剋夫工作可是非常認真的。
“我希望搞技術，但是我到現在都沒有接觸到核心的……我希望家人有更好的生活，連這個小地方都出不去……”
“你讓我們不信任，你覺得能接觸到機密嗎？作爲一名坦克發動機的頂級工藝師，之前我們安排技術人員向你學習，你有認真教過？至於家人過更好的生活，或許你應該清楚，我國現在還很窮，外面同崗位技術人員工資僅僅只有我們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少，而各種福利更沒法比……”謝凱冷哼了一聲。
送他走了的時候，他居然又不願意了。
這些人，都特麼的賤皮子。
“你好好考慮一下吧，如果要離開，我們會把你們送回烏克蘭。”
“可以去其他地方嗎？美國或歐洲，或則我直接作爲外商在中國投資……”莫倫斯基不願意回烏克蘭。
烏克蘭的機會太少了。
而且，他敢肯定，回去了，也沒法再從上家手中拿到任何中國商品。
之所以他能賺不少錢，甚至美元都是從中國人手中換取的。
“哪裡來，回哪裡去。另外，雖然我國在大力吸引外資，但是你那幾萬美元，我們瞧不上……如果你願意，可以從烏克蘭繼續幫我們招聘技術人員。”
莫倫斯基沒有直接回答。
他需要考慮。
或則說需要跟家人商量更合適。
“他會如何選擇？”鄭宇成歎了口氣，“一個頂級的發動機工藝師，掌握的技術跟經驗，根本不是一般技術人員能比的。”
“如果他聰明，就不會離開。他手中只有不到3萬美元，無法支撐他一家人在歐美的生活，這種都是西方國家不缺的。”謝凱歎了口氣。
做技術的，就老實搞技術，多好。
“馬特維克先生，或則說我更應該叫你伊萬同志？你的僞裝很出色，甚至讓那些接觸了幾年的同事都沒發現……”看着眼前的馬特維克，謝凱直接把他的履歷丟到了他面前。
這是真的間諜！
而且這也不在阿芙羅拉提供給柳東盛的名單中，還是安菲婭發現的。
馬特維克，是從莫斯科過來唯一沒有帶家屬的人員，之前的理由是他需要了解這邊的情況，安頓好了才接家人過來。
“你說什麼？”馬特維克看着謝凱，滿臉疑惑。
謝凱看着他，一臉冰冷。
他實在無法理解蘇聯人爲了不泄密而採取的瘋狂行動。
核心技術專家的妻子是燕子，甚至還安排人員冒充專家進入到工作崗位中。
更重要的是這些成爲間諜的專家，技術水品也很高。
估計也就只有蘇聯這種技術專家多的國家才能這樣玩兒。
把寶貴的技術專家培養成間諜，監視整個研究所。
這種，絕對不是一兩個人能完成的。
美國跟歐洲各國，都玩不起這種。
難怪蘇聯很多頂級科技一直都無法讓西方國家瞭解到。
“伊萬·薩里奧維奇·巴克拉諾夫，1948年出生烏克蘭北部切爾尼戈夫農村……”謝凱平靜地看着馬特維克，緩緩地用俄語把馬特維克的真實資料說了出來。
看着謝凱，馬特維克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這資料，只有克格勃高層才能接觸到！
眼前人居然也知道！
“你準備怎麼處理我？”讓謝凱沒想到的是，馬特維克直接就承認了，沒有反駁。
“我們基地歡迎每一位認真努力工作的同志，也不會容許任何一名破壞我們發展的間諜。所以，是當馬特維克，還是當伊萬·薩里奧維奇·巴克拉諾夫，由你自己決定。”謝凱依然一臉平靜。
“也就蘇聯這種人纔多的國家不把寶貝人才當回事。用專家當間諜！”鄭宇成在謝凱挨個跟幾個技術間諜談完後，肉痛不已。
每一個技術專家都是寶貝，可他們在蘇聯，更重要的身份居然是間諜。
“這個沒得比，人家項目多，培養專家的機會多。咱們國內差距本來就大，還沒錢，人才培養自然慢。”汪貴林倒是明白人，“等以後咱們技術發展起來，項目多了，專家同樣會更多。”
沒有項目，研究搞得少，自然培養不出多少頂級技術人員。
“謝凱，你真的打算留下他們？”嶽林羨慕歸羨慕，涉及國防安全，卻不能不謹慎。
“只要他們不搞事，有什麼不能用的？而且這些人跟普通間諜不同，他們同樣承擔技術研發，只不過多了一個保密而已，蘇聯很多頂級科研項目的保密工作一直做得很好，跟這些人也有莫大關係。如果有間諜，接觸他們，你們覺得間諜的後果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