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陳暉的臉色很難看，店長儘管很想配合成毅將陳暉鼓搗成凱子，可想到以後得細水長流，她還是忍痛說道：“不過這件‘玉見江山’是我們店裡的非賣品……”
店長的語氣滿是不甘與心疼，就算是個傻子，都能看出她言不由衷。
她真的盡力了。
這可是兩百四十萬啊。
這座玉石山是從緬甸整塊運來的原石，又經過十幾名能工巧匠的雕琢，雖然翡翠的玉質不是很好，但勝在了大。
兩三噸重的翡翠玉石雕琢成的假山，放眼全國又有幾件？
“能理解，這個價位的確是超出陳總的承受能力了。”成毅笑了笑，說道：“給我包起來吧，我個人買單。”
這件‘玉見江山’成毅的確是有點喜歡，這種整塊玉石雕琢成的假山本就罕見，只需要過個兩三年，價格就能翻上十幾倍。
因爲國內馬上就要迎來大地產時代了。
那些房地產大亨別的沒有，就是有錢，他們能將幾百塊的字畫頂到幾千萬，也能將百萬的翡翠頂到上億，就連那些平常只是殺了吃肉的藏獒狗，都讓這幫沒什麼文化的房地產商炒到了上千萬，甚至還評選出了價值幾千萬的狗王。
2005年，是這些東西最爲瘋狂的一年，哪怕是房地產行業的一個普通包工頭，口號都是‘買買買，圈圈圈，大大大’。
其實對於重生者來說，想賺錢真的很簡單，只需要囤狗囤玉就行了。
幾百塊收來藏獒，等上幾年再隨便製造一個什麼血統證書，再搞點文化噱頭，給這些畜生起個白龍天龍的名字，就能賣個上百萬，這不比炒房來的快？
成毅的話，讓陳暉再也受不了了。
這已經不是打臉了，而是啪啪啪的踹臉。
陳暉故意裝出了一副無所謂的姿態，說道：“我既然說了幫成總買單，我怎麼會食言呢？”
陳暉看向了店長，說道：“你這件玉山不是非賣品嗎？”
“是，還是不是呢？”店長也有些凌亂了。
她剛剛纔說了非賣品，要是真被成毅買去了，那豈不是打了陳暉的臉？只是聽到陳暉要買單，她也不知道應該回答是還是不是了。
回答是，那就是堅持不賣這座玉山。
回答不是，那就說明方纔她是擔心陳暉不想買單纔信口胡謅的。
這怎麼回答都不對勁。
頓時間，場面陷入了尷尬之中。
孫高文畢竟在政商兩界摔打了將近二十年，處理這種事還是有些經驗的，他呵呵笑道：“這件既然是非賣品，而陳總又真心想送成總一件禮物，那不如重新選一件差不多的吧，也別讓店長爲難了。”
店長一臉感激的看了孫高文一眼，對成毅說道：“成總，要不您再挑一件？”
成毅感慨道：“哎，你們這家店，買個東西都這麼不爽快。”
店長心裡雖惱，還是賠着笑臉說道：“實在抱歉，給您造成了不好的購物體驗感。”
“你這回復倒是挺淘寶。”成毅笑了笑，又指着一款黃玉雕琢而成的蓮花七星陣說道：“就要那個吧。”
店長面露爲難之色，說道：“成總，實在抱歉，那是我們店裡的鎮宅擺件，不是在售商品。”
“這個可以是。”陳暉沉聲說道。
店長苦笑道：“陳總，這個真不是啊。”
“算了。”成毅抓起了櫃上的一個巴掌大小的玉石貔貅，說道：“這個什麼價位？”
“1800塊，您是陳總的朋友，可以按照店內會員價，1300塊就行。”店長連忙回答。
“嗯。”成毅又點出了1300塊現金遞給店長，將玉石貔貅遞到了陳暉手裡，笑道：“我就不讓陳總破費了，還是我送陳總一件禮物吧。”
“好了，我們還要繼續出去逛逛，就先告辭了。”成毅說完，就帶着林青茵離開了珠寶店。
望着成毅離去的背影，陳暉的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羞辱！這是赤裸裸的羞辱！
成毅送他一隻貔貅，這不就是在暗指他摳門和小氣嗎？
待到成毅徹底走遠，陳暉舉起貔貅就要摔在地上，一旁的孫高文趕忙擡手攔住了陳暉，他轉頭望着走上了自動步梯的成毅，緩緩說道：“別衝動，這個成毅不是一般人，你能不和他成爲對手，儘量不要和他成爲對手。”
陳暉沉聲說道：“我還沒受過這種侮辱！”
孫高文笑道：“這點侮辱算什麼？當年你大哥還給別人下過跪呢，再說了，我先冷落了他，你又出言奚落他，他沒有徹底發作已經是很有涵養了，陳總，你要記住，咬人的狗是不會叫的，如果你因爲他一個擺件就變得暴躁憤怒，那你就永遠不可能是他的對手。”
陳暉面沉如水的將舉起貔貅的手慢慢放了下來，很快冷靜了下來。
是啊，他的確有些衝動了。
陳暉望着手裡的貔貅，突然就想開了。
換個思路想，他最起碼收到了成毅一份禮物。
可他大哥呢？不光沒有收到禮物，還被成毅給弄的發配到了東南亞。
像是這種事情，只要有了對比，也就不那麼讓人難以接受了。
他將貔貅遞給了店長，說道：“用黃金幫我打個底座，過幾天我來取。”
“好的。”店長本來還在戰戰兢兢，見到陳暉沒有生氣，她這才暗鬆了一口氣。
陳暉望着那座玉山，說道：“還有這個玉山，也給我打包，然後你給我敲鑼打鼓的送到京州市陌陌集團門口，就說這是中海網苑通信集團董事長陳暉回贈。”
“明白。”店長本就是精明強幹之人，她立即會意道：“我就說您聯繫了我們總部的領導，將這件非賣品變成了在售商品。”
“怎麼說都行。”陳暉語氣平和的說道：“抓緊把孫總的玉石包起來吧。”
“好好好，我馬上弄。”店長這纔想起了方纔是在幫孫高文包裝翡翠吊墜。
只是陳暉和店長都沒有發現孫高文的神色變化。
在沒有這座玉山作對比的時候，孫高文還覺得這個翡翠吊墜就夠牛逼的了，畢竟也是七十多萬的東西。
可現在有了這個兩百多萬的玉山作對比，孫高文就覺得這個翡翠吊墜不香了。
人的貪慾最怕攀比，一旦開始攀比，這貪慾就沒了止境。
來到二樓的服飾層，這裡幾乎包括了世界所有的服裝類奢侈品牌，放眼望去，裝修風格一家比一家奢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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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毅和林青茵逛了一會兒，也沒發現什麼能夠入眼的服裝。
這些奢侈品牌數十年如一日，風格幾乎沒什麼變化，也只能算是賣了一個商標和舒適度。
他們走了一半，就看到前方人頭攢動，十分熱鬧。
恆隆屬於高檔消費區，在這裡消費的顧客大多都喜歡端着，很少會出現那種聚在一起搶打折雞蛋的畫面。
而現在，就有點那種聚在一起搶打折雞蛋的意思了。
“她們在幹什麼？”林青茵自從被江雨汐帶了一段時間以後，社恐程度減少了，好奇心增加了。
“走吧，過去看看。”成毅笑了笑，和林青茵湊了過去。
湊過去一看，成毅差點沒笑出聲來。
竟然是蘇朵。
此時的蘇朵正在朝着一大羣穿戴奢華的女人誇誇而談，她那洋裡洋氣的寶島腔再加上偶爾的幾句英文，可算是拿捏住了這幫有錢大小姐們的命門。
蘇朵背後的店鋪，掛着西子寒煙輕奢店的牌子。
“今天是我們西子寒煙輕奢店的開業儀式，想必大家對我們這個品牌還很陌生。”蘇朵笑道：“但我不謙虛的說，只要你們進來看上幾分鐘，保證會愛上我們的服裝款式。”
“服裝的事咱們先放放，饒瑗她們什麼時候來啊？”
“是啊，我們看報紙說，你們請了饒瑗她們來暖場的呀？”
“快讓饒瑗她們過來，你們店裡的服裝，我一個款式來一套！”
“我也是！”周圍的大小姐們已經開始發表不滿。
成毅站在不遠處看着這一幕，只感覺十分有趣。
這種感覺，就像是多子的家長見到最不爭氣的孩子長大成人了一樣。
西子寒煙，一直是陌陌集團裡面最透明的存在，整個公司每個月的營收不過幾百萬，一直以來，他們存在的意義就是培養模特和給陌陌集團訂做工裝。
儘管西子寒煙的發展規模越來越大，光服裝廠就增加了三個，但設計師的開銷同樣巨大，再加上服裝這種門類不存在什麼專利，很多時候都是前腳設計出來剛開售，其他品牌後腳就模仿出來了，所以營收一直跟不上。
此時見到西子寒煙竟然在中海恆隆廣場開設了旗艦店，成毅心裡竟然多了一抹油然而來的驕傲。
掄起設計感，西子寒煙的設計風格足足跨越了十幾年，不少服裝設計圖都經過了成毅的修改，或性感、或溫婉、或純欲。
西子寒煙，從來不會讓任何一個走進來的女孩失望。
“終於打算走高端路線了。”成毅嘴角掛着慈父般的微笑。
2005年的時候，西子寒煙的訂做價格已經完全可以和海外那些服裝奢侈品牌抗衡。
男裝便宜，只需要1000-10000塊。
但女裝的價格就高了，起步就要6000塊，這你還別嫌貴，就這價格，那都需要排隊等工期。
“今天中海市有點堵車，她們已經在路上了，馬上就到。”蘇朵見慣了大風大浪，處理這件小事簡直遊刃有餘，她笑道：“大家可以先進店看看我們的服裝款式，等到饒瑗她們過來，你們正好可以面對面的接觸。”
“有道理。”
“走，進去看看。”這些富家小姐沒等到饒瑗她們，本來就有些無聊，左右都是要等，不如進去看看衣服消磨時間。
不多時，這幾十名富家小姐就走進了西子寒煙的旗艦店。
蘇朵將她們請進去，旗艦店裡，六名身穿不同風格服飾的女售貨員立即在各自的區域介紹起了衣服。
這六個女售貨員的風格共分爲蘿莉風、御姐風、總裁風、治癒風、傲嬌風和人妻風。
旗艦店內的服裝佈局，也是分了六大塊區域，幾乎涵蓋了15歲到45歲之間的女性。
將這些富家小姐請進去之後，一直站在角落處的成毅和林青茵就變得醒目了許多。
看到成毅和林青茵，蘇朵眼神驀然一亮，說道：“矮油齁～這不是我家老闆和老闆娘咩？這是打算做突擊檢查啦？”
蘇朵一邊說着，一邊快步跑了過來。
現在她面對成毅，已經老實本分了許多，再也不復以前的大大咧咧。
畢竟現在的成毅，在漢東省的地位已經超越了她老爸。
隨着陌陌集團成爲了龐然大物，蘇朵自然也變得規矩了很多。
不過，她依舊賊心不死，目光不時看向一旁的林青茵。
“你們這聲勢可以啊。”成毅表揚道：“一聲不吭的就在中海市這邊插旗了？”
蘇朵嘆道：“沒辦法哦，整個集團的分公司，就我們還在吊車尾，我們郗總愁的頭髮都快掉光了。”
“他本來不就是地中海嗎？還有掉的餘地嗎？”成毅打趣了一聲，說道：“你們這是打算走高端路線了？”
“是啊，我們畢竟是純手工製作，不走高端路線財報不好看啊。”蘇朵一臉無奈的看了成毅一眼，說道：“現在集團那麼看重財報，每次開集團會議，我和郗總都是坐在最後一排，我們可不想再坐最後一排了。”
“我們集團會議什麼時候按照財報排座次了？”成毅好奇道。
蘇朵一臉無奈的說道：“這叫自覺，做人一定要自覺啊，我們全集團吊車尾，開會當然要自覺地坐在後排了？”
“你們倒是真的挺自覺。”成毅啞然失笑。
現在陌陌集團各大分公司都是各自爲戰，只需要週一三五提交簡單的工作報告就可以，至於分公司內部的發展規劃和決議，成毅不再發表任何意見。
只有學會放手，分公司才能跑的快。
這是成毅從企鵝集團身上學來的經驗，嚴格說起來，企鵝集團的這個好習慣，也是讓那位紅衣大炮給轟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