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離開

蘇芊艾很不以爲然地說道:“程亦寧,我腦子一向不靈光,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要是想找腦袋靈光的新娘子,去找你家親愛的小表妹或樓雨陌就行了,又或者外面那麼多覬覦你程家少奶奶的女孩,隨便挑一個都是腦袋靈光的。”

“好像哪家制醋廠的醋罈子打破了。”

“鬼才吃醋呢。”蘇芊艾掙開他的懷抱,跳了起來。

不過才離開他暖暖的懷抱,正好一陣寒風吹過來,讓她又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冷戰。

程亦寧馬上站了起來,想抱住她,只是因爲自己在這石凳上坐久了,腿上一截也被凍得有些失去知覺,雙腿一僵,連忙扶住護欄。

蘇芊艾見狀也嚇了一跳,連忙扶住他,緊張地問道:“怎麼了怎麼了?”

程亦寧定定神,馬上又笑了:“你在緊張我。”

蘇芊艾看他沒什麼事,這才稍稍放心,便別開臉嗔道:“鬼才緊張你呢。”

此時已近晚上十點,湖面上的霧氣也更濃了些,湖對面的房子已經遠全看不清了,近邊的那些小情侶們也差不多走光了。

程亦寧左右看了看,故意用很誇張地聲音嚇唬道:“這大半夜的,附近都沒有什麼人氣,你看到處都濛濛一片,陰氣最盛了,你左一句鬼右一句鬼的,不怕真的將鬼招來嗎?”

說完還裝着電視裡的厲鬼的樣子裝模作樣地比劃了幾下。

蘇芊艾看着他的樣子,又環視了下四周,真覺得有一些陰森起來了,倒真的不由得打了個冷戰,連忙靠近了一步程亦寧,拉了拉他的衣角,低聲說道:“我們回去吧。”

程亦寧馬上抓住了她的手,迅速轉爲了十指相扣,笑着說道:“不怕,有本大帥在這裡鎮着,看哪路鬼神敢來打擾我們最可愛最漂亮的蘇家大小姐!”

蘇芊艾失聲笑了出來,只是這時不知道從哪裡鑽出一個小黑影來,一竄而過,又把她嚇得哇哇直叫。

“程亦寧走了走了,我們回去!”猛拉着程亦寧往家的方向走去。

程亦寧快速換了一隻手與她的手扣着,另一隻手攬着她的肩頭,笑着帶着她往回走。

只是才走幾步,程亦寧又停了下來,仍是不放棄地說道:“小艾,我說的話你記下來了沒?”

蘇芊艾故意抖了抖身體,做出一副很害怕的樣子來:“記下了記下了,以後晚上不說鬼字。”

程亦寧一手就往她頭上拍去,不過只是雷聲大雨點小的動作:“讓你再給我裝糊塗。”

蘇芊艾馬上哇哇大叫起來表示抗議:“你欺負我!”

兩人一邊說鬧着一邊往回走,一路撒下歡快的笑聲,給這本就如夢境般的夜晚增添了許多的暖意。

第二天一大早,程亦寧一家人就起來了,幫着蘇芊艾收拾着那本就不多的隨身物品。

不過別看東西不多,可是他們都幫着收拾得慢慢騰騰地,尤其是餘莉雅,很是不捨得蘇芊艾離開。收拾幾下,又來拉着蘇芊艾的手千叮萬囑,弄得蘇芊艾與程亦寧都有些哭笑不得。

程亦寧將媽媽拉到一邊,笑着說道:“媽,小艾又不是出遠門,她只是回到她自己的家裡去。”

不過蘇芊艾看程亦寧這樣說程媽媽,又有些不滿了,也不理他,也將餘莉雅拉了過來,讓她坐下,安慰她道:“餘伯母,這段時間小艾可打擾你了,小艾迴去以後沒事就會回來看你的。”

餘莉雅卻仍是一臉憂慮地說道:“小艾,我不怕你來打擾啊,我就怕你不來打擾。等你回去以後,我讓你程伯父挑個好日子,把你媽和你哥約出來坐坐,把你們的婚事正式訂下來,這樣我才安心啊。”

蘇芊艾臉一紅,低聲說了句:“誰答應了要嫁給他的!”

程亦寧聽到這句只是抿嘴而笑,不過餘莉雅卻是大驚,馬上站了起來,拉着蘇芊艾的手不放,急急地說道:“怎麼?你們不是談得好好的嗎?現在又鬧了矛盾了嗎?哎呀,怎麼回事?亦寧你過來給我說清楚,是不是你又惹小艾不高興了?”

程亦寧鬆開餘莉雅拉着蘇芊艾的手,又把她的手放到那一堆衣服上,笑着說道:“媽,你就別操這份心了,快點去幫小艾收拾東西吧。”

餘莉雅看看程亦寧,又看看蘇芊艾,好像明白了什麼似的,拍了拍腦袋,也不再問話了,只是一臉笑意地將疊好的衣服放進行李箱裡。

這時程國棟與蘇寒一起從外面走了進來,蘇寒與程亦寧點點頭,又微笑着與餘莉雅打招呼:“餘伯母您好,這些時間小艾給您添好多麻煩了。”

餘莉雅擺擺手道:“哪裡添什麼麻煩,小艾可乖着呢,我很喜歡小艾。我巴不得小艾一直在這裡住下去纔好呢,我也省了一份心了。”

蘇寒知道餘莉雅的話是什麼意思,卻並沒有接話,只是微微側頭問蘇芊艾:“小艾,東西收拾好了沒有呢?不早了,媽媽還在家裡盼着呢。”

蘇芊艾點點頭。

餘莉雅還要再說什麼,程國棟卻先說了:“莉雅,我剛剛和蘇寒也說過這些件呢,他說等他回去挑個時間和他媽媽好好商量商量。好了時間真是不早了,就讓小艾和蘇寒先回去吧,反正這路近着呢,你哪天想小艾了,就讓亦寧去接她過來玩就是了。”

蘇芊艾也連忙點點頭,安慰道:“是是,餘伯母,我想您了,我就會過來看您的。”

雖然蘇芊艾一直不喜歡餘蓓蓓,可是對於餘莉雅的善良實在,她可是從來沒有否定過的。

蘇寒上前去要幫蘇芊艾提行李箱,不過程亦寧已經先一手提起了行李箱,一手提起了給蘇芊艾新買的筆記本。

幾個人一起下樓,來到院子裡的車邊,程亦寧幫着將東西放進了後備箱,然後又走到蘇芊艾面前,微笑着看着她。

程國棟還在和蘇寒低聲說着什麼,蘇芊艾也沒有去細聽,只是看到程亦寧雖然帶着很簡單的笑容,不過卻能明顯地感覺到他眼中的不捨,心裡不禁有些動容,倒真有那種要出遠門的感覺,想說點什麼,卻又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纔好。

程亦寧伸手撫撫她的臉頰,輕輕將車門拉開,示意她坐進去。

蘇芊艾低頭,坐進了車裡,擡眼掃視着程家,也開始有了一種莫名的傷感之意,只是突然發現餘蓓蓓正在二樓的陽臺上往樓下看,那目光分明就帶着幾分開心。

她一定是看到自己離開程家,離開程亦寧身邊,以後她就有更多的機會和程亦寧在一起,所以開心。蘇芊艾在心裡這樣想,想的同時也不禁冷冷地掃了一眼餘蓓蓓。

程亦寧也發現了她的目光有異,順着她的視線瞧過去,便停在了餘蓓蓓身上,看着兩個女孩都有敵意的目光,他又不禁輕笑出聲,輕輕捏了下她的鼻子,低下頭,湊近窗口低聲說道:“別理她。”

看着還對自己眨了眨眼睛的程亦寧,蘇芊艾突然發現他的動作好可愛,也忍不住咧嘴一笑。

這時蘇寒也坐進車裡來了,正在與程國棟他們揮手示別。

程亦寧也正要站直了身子,蘇芊艾卻突然想起了件事,急急地對程亦寧問道:“昨天晚上你要給我的東西呢?還在身上嗎?”

程亦寧一愣,手便伸進了口袋,只是沒說話,因爲他不能確定蘇芊艾問的是不是他口袋裡的東西。

蘇芊艾看哥哥已經在啓動車子,有些急了,從窗戶裡微微探出身子,伸手往程亦寧那隻放着手的口袋裡一掏,果然就掏到了一個小盒子,然後握住迅速坐回車裡,很是得意地衝着程亦寧昂了昂頭,卻不動聲色地將小盒子塞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裡。

程亦寧會心一笑,將手伸出來,與蘇芊艾揮手。

車子慢慢駛出程家,蘇芊艾從窗口裡伸出頭來,一直衝着站在門口的三個人揮手,直到車子拐了彎,再也看不到他們,才縮回車裡,慢慢坐好,情緒一下子變得有些低落起來。

先從早上起來收拾東西的時候,這種感覺都不明顯,那個時候她有一種錯覺,好像自己這次出去就像之前去冷曉宇公司上班一樣,早上去了,晚上又要回來,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

只是現在拿着東西出來了,看着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遠,心裡這種惆悵感便開始飽漲起來了。

“小艾,今天回家,開心嗎?”蘇寒一邊開車一邊輕笑着問蘇芊艾。

發着呆的蘇芊艾直到蘇寒問第二遍,她才聽到,連忙嗯啊着點頭:“開心,開心。”

“真開心嗎?怎麼我看你臉上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是不是還在心裡生着哥哥和媽媽的氣呢?”正好紅燈,蘇寒將車子停在白色線內,趁着這瞬間側頭看着妹妹問道。

蘇芊艾搖搖頭。

“既然不是生我們的氣,那怎麼還不開心呢?捨不得程亦寧?”蘇寒打趣道。

蘇芊艾臉一紅,但也沒有表示反對,只是別過頭看窗外。

紅燈變綠燈了,蘇寒便也沒有再多問,啓動車子慢慢開去。

蘇芊艾靜靜地看着窗外,只是那顆心卻越發地忐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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