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0章 訴“衷腸”

牆壁上的心型壁燈發出柔柔的光芒,將整個房間映照得溫馨無比。

房間特別安靜,只有落地鍾發出的“滴答”聲與敲打着鍵盤的噼啪聲相互交織着。

方形電腦桌前,穿着睡衣的蘇芊艾正一心一意地盯着筆記本屏幕,屏幕上飛快地現出一行又一行的字來。

突然“當……當……”四聲悠長的鐘聲響起,讓一直潛心碼字的蘇芊艾身子一凜,望了望筆記本右下角顯示的時間,果然已經是凌晨四點了。

她伸了個大大的懶腰,然後隨手摸過放在桌子一角的手機,點了一個號碼撥打過去,幾秒鐘後,手機裡開始響起一首悅耳的歌曲。

當歌曲唱至一半時,一個軟綿綿的男聲傳了過來:“嗯?”

“睡得香嗎?”蘇芊艾慢悠悠地問了句。

“嗯,有什麼事?”男聲的語氣中摻雜着幾分惱意。

“沒什麼事啊,怕你上完廁所睡姿不對,所以特意來提醒你一下。”蘇芊艾隱下自己幾乎就要溢出來的笑聲,用很關切的語氣說着這句話。

“謝謝你的關心,你也應該休息了,女人熬夜傷皮膚,會很容易變老的。”電話裡傳來程亦寧那隱約還帶着哈欠聲的綿綿的聲音。

“反正我們都訂了婚了,以後是要結婚的,不管我皮膚好不好,老得快不快,你都是要娶我的,不是嗎?”蘇芊艾暗自竊笑,這是今天晚上給他打的第四個電話了,聽那邊沒有什麼動靜,她又趕緊提高了點音量,“喂,你沒睡着吧!”

“嗯?”程亦寧的聲音又變得有些含糊起來了。

估計電話那頭的人又快進入夢鄉了,蘇芊艾果斷地將電話掛斷,然後再回撥過去,果然不一會兒電話裡的說話的聲音更響了一些:“你到底要幹什麼?”

“我就是睡不着,想你了,想聽聽你的聲音。”蘇芊艾臉不紅耳不赤地對着電話中說着。

“現在已經聽了。”

“還不夠嘛。反正你現在的瞌睡也醒了,我也睡不着,要不你講笑話給我聽吧。”蘇芊艾躺在牀上,兩條腿交叉着擱在一邊的蠶絲被上,倒是一副愜意之相。

“小姐,現在可是凌晨四點!有幾個人凌晨四點不睡覺來講笑話的?這本身就是個笑話。”那邊程亦寧的語氣明顯不耐煩了。

“既然不講笑話,那我們來猜腦筋急轉彎吧。好,我先來,給你猜一個很簡單的:小明的媽媽生了三個兒子,老大叫大毛……”

“蘇芊艾!”程亦寧突然在電話中重重地喊了一聲她的名字。

“唔,也是,現在都四點多鐘了,那你好好休息吧,明天你還要上班呢。睡覺的時候要記得想我哦。”蘇芊艾假裝很是體貼柔柔出聲,然後還不待程亦寧再說什麼,她便將電話掛斷了,然後將手機扔至一邊,拿蠶絲被將自己的頭蒙起來爆笑出聲。

這幾天晚上,只要拿十二點一過,她便是隔一個小時便給程亦寧打一通電話,有時是喊他起來喝水,有時是喊他起來上廁所,又或者是拉着他陪自己講笑話,或猜腦筋急轉彎,可是把程亦寧折騰得夠嗆。

昨天晚上她發現程亦寧竟然關機睡覺,今天一大早便打通了程國棟的電話,說昨天晚上打了一夜程亦寧的電話打不通,說自己很擔心他,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然後又給程亦寧打電話,告訴他如果以後晚上打不通他的電話,就打他們家的座機,讓他爸爸媽媽來看看他到底怎麼了。

而今天晚上程亦寧果然沒有關機,蘇芊艾不知道是自己帶着威脅氣勢的話起到了作用,還是程國棟給了兒子什麼壓力。不過這些過程她都不管,她在乎的是結果。

這幾天她就一直窩在家裡,哪裡都沒去。每天白天她都要睡到中午吃飯纔起來,吃過飯後便是用心碼字,寫自己的小說,等到了半夜,又開始打這些騷擾電話,她就是想看看程亦寧的耐心到底有多少。

反正他是不喜歡自己的,現在也就不用在他面前裝什麼了。

“哈。”蘇芊艾自己也打了個哈欠,看看已經四點多了,看着自己今晚碼字的成果不錯,她點了關閉窗口,將筆記本關機,然後起身去洗臉,準備睡覺。

睡前將手機調成靜音,帶着一懷好心情,她關燈,睡覺。

太陽已然高掛在天空,英若敏悄悄推開女兒的房門,發現裡面竟然是黑暗一片,只有幾縷細細的陽光從尚未關嚴實的窗簾縫隙中溜進來,彷彿在告訴着人們,天已經大亮了。

藉着這一分光線,英若敏看到女兒還趴在牀上蒙着頭睡得正香,她走至窗前,將窗簾拉開,讓大片的光亮豐滿整個房間,這纔來到牀邊,慢慢坐下,將她蒙着頭的被子輕輕揭開,然後俯下身子對着女兒耳畔柔聲呼喚:“小艾,小艾!”

“嗯?”被強烈光線刺目的蘇芊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望着笑吟吟的媽媽,打了個哈欠問道,“媽媽,有事嗎?”

“該起來吃午飯了,小艾。”英若敏在牀頭坐下,輕輕地拍拍女兒的小臉,笑着說道。

蘇芊艾微微側身,半眯着眼睛望了一眼座鐘,果然已經過了十二點了,她這才懶洋洋地伸了個腰,只是翻了個身,沒忍住,眼睛又閉上了。

“小懶貓,都十二點了還不起來,看看哪裡還能找得出來比我們家小艾更懶的小貓咪哦。”英若敏伸手捏了捏蘇芊艾的臉,讓她再次醒過來,“你爸爸剛剛還打電話來問你起牀了沒有,有沒有按時吃飯呢。可別讓你爸爸太擔心了。”

聽到媽媽這樣說,蘇芊艾在牀上伸了幾個懶腰,打了幾個大大的哈欠,這才慢慢地爬起來,往洗漱間走去,走到門口又回過頭來衝着英若敏展了個不再迷糊的可愛笑容:“媽媽,您先吃吧,我一會兒就下去。”

英若敏笑着點點頭:“好,我到樓下等你。”

匆匆洗漱完,將頭髮一束,換了套簡單的休閒衣,又精神起來的蘇芊艾便樂沖沖地下樓來,才走到樓下便看到媽媽已經將飯盛好,正在等着她一起吃飯呢。

蘇芊艾知道爸爸和哥哥中午都不回來吃飯的,爲了不讓媽媽孤單,她是每天都要陪媽媽一起吃午飯的。

不過這幾天因爲晚上因爲“有事”,搞得她每天晚上都很晚睡,一時也不能按時起牀。

“小艾,一會兒桑太太李太太他們要過來找我打麻將,但媽媽今天身體有點不適,又不想掃了她們的興,要不你今天代媽媽陪她們玩吧。”吃飯的時候,英若敏一邊幫蘇芊艾夾菜,一邊說道。

“啊?我,我現在不記得怎麼打麻將了呀。”蘇芊艾一口飯噎在喉中,連連搖着頭。

“沒事,媽媽可以在邊上教你的。唉,以前你常常和媽媽一起打麻將的,然後還會和媽媽一起探討下關於麻將的各種玩法,現在你對麻將沒有興趣了,媽媽覺得和你的共同話題也少了。唉,小艾,你爸爸和哥哥一起要忙工作,和我也沒有什麼話多講,現在連你也和媽媽之間有距離感了,媽媽感覺自己在這個家裡已是是個可有可無的人了。”英若敏說着微微嘆了口氣。

“不是不是,媽媽不是這樣的。”蘇芊艾慌忙擺手,連忙安慰神色帶着幾分憂傷的媽媽,“我,要麼,要麼媽媽等下教我玩吧。”

蘇芊艾看着眼前的媽媽,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起來。

確實,在這個家裡,爸爸和哥哥每天都很忙,只有自己是最閒的,可是因爲自己要忙着碼自己的小說,幾乎也是吃了就上樓去,都沒有怎麼好好陪陪媽媽,想想媽媽那麼關心自己,可自己卻是這樣對她,蘇芊艾想着倒有些於心不忍起來。

雖然她對於媽媽的這個打麻將的行爲不太能接受。

一吃完飯,蘇芊艾便老老實實地跟着媽媽來到棋牌室來,因爲時間還早,那幾個打麻將的人都還沒有來。

英若敏打開自動麻將機的開關,將一副麻將擺上來,開始細細地與蘇芊艾講麻將規則:“小艾,我們N城的麻將和一般的四川麻將、臺灣麻將的玩法都不一樣。我們打麻將是一百三十六張牌都要,每個人摸十三張牌,莊家要先出牌,所以莊家是十四張牌。摸好牌後,由莊家扔色子,確定精……”

英若敏一邊說還一邊把麻將擺開來,一樣一樣地擺給蘇芊艾看:“小艾,你看,這就是平胡,這樣就是十三幺,這樣就是七對……”

蘇芊艾託着下巴望着那不斷變換着的麻將,眼睛慢慢地發起花了,她真是想不通諸葛亮怎麼會發明出這麼複雜的玩藝,還有這麼多人喜歡來玩!

這哪裡好玩啊?根本就是無聊啊!

只是看着興致勃勃的媽媽,她實在不想掃了她的興。

就在蘇芊艾頭暈,英若敏又講得津津有味的時候,三位牌友相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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