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的時候，她只是被大伯過來對她瞪過來的眼神給瞪住了，纔不敢過來攙扶住爺爺。
蘇筠攙住蘇姚聖，蘇老爺子看着蘇柏儒又是一個冷笑：“我再病倒了？
那不是正好，正如了你們的意？”
蘇柏儒被蘇老爺子罵得臉上幾乎要掛不住。
悻悻道：“父親，您這說得是什麼氣話？”
蘇老爺子不再理他。
走到蘇柏景和白雲夢的面前。
示意蘇筠鬆開他的攙扶。
蘇筠放開了，在旁邊站着，但是跪着的是父母。
她是做子女的，不能受父母的跪拜。
因爲怕蘇老爺子的身體不好，又不敢離得遠了。
只好側着身子。
於是就沒看到，只震驚的聽到兩聲響亮異常的巴掌聲。
“啪”！
“啪！”
她顧不得其他，轉過頭來就看到爸爸媽媽兩人捂着自己的一邊臉頰。
看着爺爺的眼神有悲憤。
蘇老爺子因爲這兩巴掌用盡了力氣，現在就有些顫巍。
蘇筠趕緊攙住他。
“怎麼，被我打了，心裡很憤慨是吧，我是你們的父親，這兩巴掌我是替筠兒打的！”
“我告訴你們，這兩巴掌不是無緣無故的，而你們！
你們卻是連問都不問是什麼理由，就把責怪都放在了筠兒身上。”
蘇老爺子走近白雲夢：“你纔來京裡幾天？
就認識了什麼李夫人張夫人的？
她罵你了？那你就不會罵她！你就合該這麼卑賤的被她罵？”
白雲夢被蘇老爺子打得，逼問的，在女兒面前顏面盡失得。
臉上的粉纏着淚水一起滾滾而下。
“這巴掌一打你們當年不孝，拋家棄室的私奔！”
“柏景，我知道你怨怪我當年沒能救你媽。
怪我對你管教嚴厲。”
蘇老爺子放下了柺杖，和蘇柏景跪在對面。
蘇筠去拉：“爺爺”。
“筠兒，你放手，你奶奶的死，我是有愧”。
蘇筠捂住嘴，站到了一邊，剛纔忍住沒有哭的眼淚，現在再也忍不住。
看着白髮蒼蒼的爺爺和鬢角已白的爸爸跪在了一起。
“你媽的死，我是有一半錯，這一半錯就是咱們老蘇家家傳的硬骨頭。
我給你這一跪，你媽的死，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蘇柏景泣不成聲。
“父親”。
他欲去和蘇姚聖抱在一起痛哭，蘇姚聖卻已經站了起來。
老目中的淚雖然沒幹，臉上卻已經收起了悲傷的表情。
蘇老爺子繼續道：“怪我管教嚴厲，這一點，我就沒有要和你道歉的地方了。
而是你，你要對我這個父親抱歉。
抱歉我對你投下去的那些教養之恩。
你小的時候，跟着我沒有吃過多少苦，我們就回京裡來了。
你哥哥！
你還記得你哥哥當年爲了給你過生日，從隊裡偷了個雞蛋，被隊裡的人打的半死嗎？
你沒有吃過你哥哥吃過的苦，你在那段歲月裡，唯一記下的是對我的恨，是對你媽|的想念。
這些都是你倔強外表下軟弱的證明。”
蘇老爺子說到這裡，原本這些年因爲身居高位，職務繁忙，和弟弟又是多年沒有聯繫，各自成家的蘇柏儒。
也是忍不住哭了。
想起來，原本他是和弟弟感情很好的。
屋子裡只有徐鳳卿還像個局外人一樣，沒有投入感情。
不過她自然不會變現出來，而是低着頭。
和這屋裡又悲傷又壓抑又痛訴的氣氛融爲一個氣質。
“你想念的是那段悲苦歲月裡，你媽媽爲你撐起了溫暖的家。
你恨的是我，是我把你的溫暖窩拆開了，讓你淋到了些冷雨。
哪怕那些寒冷很快就結束了。
可是你沒有記住寒冷時的堅強，只懷念溫暖時的軟弱。
所以回京後，我對你的要求比你哥哥嚴格很多。
你哥哥在那段歲月裡學會珍惜今天得來的幸福。
你呢，你卻對這些不以爲然，以爲是你天生就該有的？
所以這個女人來了，你就以爲她是你生命的意義？”
“那我呢？我這個作爲父親，那些年對你投入的殷殷拳拳愛子之心，望子成龍之心，你放到何種位置？
難道就因爲這些心意的外面籠罩着嚴厲的外衣，你就可以肆意的丟棄它們。
肆意的嫌棄它們，肆意的以此爲理由來實行你自私軟弱只爲愛而私奔行爲的正義理由？”
“這是我打你巴掌的第一條理由，不孝，自私！
自私的踐踏一個父親對你的愛。”
蘇柏景本來現在年紀大了，有些道理早已經不像年輕時那樣浮躁看不到。
現在被蘇老爺子血淋淋的揭露。
他痛哭流涕：“父親，我錯了”。
蘇姚聖說完兒子，移步到兒媳婦身前。
原本白雲夢就哭的妝都花了。
看到這老爺子走近，害怕的去拉蘇柏景的手。
蘇老爺子看到這，臉上的表情變得想怒又不知道從何而怒。
說起白雲夢連他都有點不想說。
“你吧，身上可能只有一個優點，就像我兒子說的那樣。
你就是一無是處，全身還是有個大優點籠罩全身。
就是你對我兒子的愛。
可是你的愛是多麼自私啊。
你的愛，害得我兒子窩囊憋屈二十年，你的愛讓你自己的女兒差點養成了怯懦的性格。”
“就算你是無知也好，是藝術家不知世事也好，既然你心裡糊塗，看待事情不明確。
那你可以不要把你的不明確強加在你的老公，和你的女兒身上好嗎？”
“我打你這一巴掌，是你生而不養不教！
筠兒在你眼裡是什麼？
是你跟柏景的******|愉，還是你回蘇家的籌碼？
哦，在你眼裡，肯定在想，我這個老人家肯定是喜歡孫兒的，對孫女是不在意的。
所以這些年纔不肯接你們回來。
錯！
大錯！
你要是進過我們蘇家的祠堂。
就該會知道，在蘇家裡從古到今，我們蘇家的孩子，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孩都是一樣嬌貴。
我這些年不肯原諒柏景的原因是他不肯放棄你。
當然他回來後說了，說，既然背上了，你就是他的責任。
這也是我們老蘇家的犟脾氣。
而我現在肯原諒你們留下你們，都是因爲你們生了個好女兒。
她很善良。
善良到，哪怕被你們忽略，依然對你們這對父母抱有濡慕之心。
人之所以爲人。
是因爲對自己的根牢記。
因爲你的不教不養，因爲你的自私自利，只管跟自己的老公的愛情，把女兒忽略在一邊。
她像是一株嬌弱的小花般像着一棵小草一樣長大。
她有很好的天賦，她也很聰明，可是都被你們耽誤了。
在她學着接受這個世界的時候，你們灌輸給她的只有教條，只有卑怯。”
“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你對柏景如此愛，卻對筠兒絲毫不上心。”
“從剛纔我看到你對筠兒的質問才猜想到。
你是不是恨着她？”
白雲夢睜着大眼，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