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這件是真的不是我做的。”零七擡起頭換上了一副很委屈的表情,極力的顯示自己的真心。
“那你告訴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那裡。”凌老夫人眼睛犀利的掃向零七,迸發出的是蝕骨的寒意。
幾乎所有人的印象中凌老夫人都是和藹可親的,總是笑眯眯的即使曾經有個僕人摔壞了一個清朝的瓷器,老夫人都是樂呵呵的問了一下有沒有劃傷手,然後都沒有再計較,這樣的舉動無疑爲老婦人贏得了美名。
可是剛剛的一番行爲幾乎讓每個人心裡都掂量了掂量,凌家這樣偌大的豪門又怎麼可能有一個如此善良的當家主母,她可能對你和藹,但是在這偌大的後院裡,那個人的手裡不是沾滿了鮮血,又有誰乾淨的了。
“那個藥片是方琪交給我讓我給那個酒吧負責人送過去的。”零七一邊說一邊權衡着奶奶的臉色,方琪雖然已經不再無條件的在自己身邊支持自己了,但是如果有人詢問也應該不會故意不給自己臺階下,而且她的背景又彷彿在身後撐着,黑白兩道素來不互容,這樣頂多責備自己交友不慎,恐怕是萬分不敢查證的。
而且那個叛徒恐怕也沒什麼膽量來顯露身份指證自己吧,零七低垂下眼眸,掩住了眼睛裡的心思,也不多說靜靜地等着老太太的裁斷。
不過顯然這個場合裡還有比老太太還着急的人“那你爲什麼又會受到那麼尊敬的迎進去。”林瑾瑜看凌老夫人似乎有些鬆動的痕跡,更是不甘心,自己怎麼可能放過這個鐵證如山的兇手,就因爲一個簡單的無法查證的託詞。
“那個我就不知道了,大概是小琪他們有什麼約定吧,我好像聽說那個幫派的老大有什麼病,需要藥物治療。”有些困惑的撓撓頭,凌雨瀟一副天真無知的表情看着林夫人。
林瑾瑜只覺得心裡就好像被什麼給堵住了一樣,悶聲不吭,這個時候難道要去無緣無故的給方家詢問到底與沒有這回事嗎?如果本來是什麼秘密交易,那她說出來,是可以證明凌雨瀟不知道了,可是這不是表示自己知道了,以後帶來的麻煩絕對不可估量。
要是人家承認了,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連回轉的餘地可都沒有了。
“所以你竟然身爲凌家大小姐竟然敢隨便出入這種場合。”凌老夫人的神色一下子緩和了不少,這至少說明不是自家妹妹害了親哥哥,這樣要是傳出去,三房一脈還不是毀了。
“下回不敢了,以後就算小琪求我我也不去了。”零七瑟瑟的邊抖邊說,一幅打死也不幹了的樣子。
“誒,媽,我記得那家酒吧好想姐姐常去誒?”凌雨憐看老太太的神色一下子緩和了怎麼甘心,連忙向身邊的母親使了個眼色。
“恩是啊,我實在不想說。”李玉蓮一副沉痛的表情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終於擡眼滿含淚水的看向婆婆。
“媽,是我教女無妨,最近連續幾個月我就常收到那家酒吧寄來的賬單,不過我覺得女兒長大了應該給她留面子,我就沒有跟她挑明瞭說,而是在她的零花錢裡用自己的補貼着多給了一些,希望她懂自己的意思能還上欠債,沒想到她竟然…”
還沒說完李玉蓮就用手絹捂住了臉,低低啜泣。
也就哭了一會兒,又是一副慈母的面貌“媽,孩子還小,肯定是被逼的,那些帳我應該早一點出面的,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李玉蓮這番話無疑是把零七的罪過給坐實了,表面上聽起來像是給自己年幼的女兒找一個好理由開脫,但實際上確實更加引人憎恨,一個十六歲的人難道就沒有足夠的判斷能力嗎?
這個女孩子竟然幹出這麼不知廉恥的事,不光是在場的凌林兩家人臉色變得鐵青,就連易老夫人聽了之後都有那麼一剎那的厭惡閃過,不過再利落的掃過當事人的時候,眼中又換了另一種情緒。
人活到這把年紀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就憑着李玉蓮這兩句話再加上凌雨憐地過去的眼色怎麼也能看出個七八分,擡頭看了看自家孫子那副氣定神閒的表情,老婦人癟了癟嘴,明明擔心的要命,還要裝淡定。
既然你不出手,我也不管,反正這是人家凌林兩家的事,要不是瑾瑜非要拉着自己過來作見證,當然也是藉着易家的勢力讓凌家不得不做個交代。
心裡跟個明鏡似的易老夫人就坐在沙發上繼續看着戲,倒要看看這個小姑娘怎麼度過這個難關。
“母親您在說什麼啊,我怎麼可能去喝酒。”零七連忙搖頭,表示自己的清白。
“說實話吧孩子,你奶奶是世上最仁慈的人,一定會原諒你的。”李玉蓮繼續裝出一副慈母的樣貌,痛哭流涕的表現出自己的悔恨之情,又間接讚美了婆婆。
零七覺得李玉蓮的表演實在是太精彩了,這等演技估計已經可以去奧斯卡直接能拿下小金人了。
“母親事實上我在三個月前已經把您給我的副卡註銷掉了,我想您收到的賬單應該是別人的吧,如果您不相信我想銀行應該是可以查到的。”
零七說完這話就看李玉蓮的臉上那副溫柔善解人意的面具開始龜裂,眼睛裡閃過那麼一剎那的憎惡,這個小賤人就是爲了讓自己出醜的。
“呵,是嗎?那也有可能。”
“不管是誰去這種酒吧喝酒都得嚴懲。”老太太一下子把話題轉到了這上面,逐個看向三房的另外兩個孩子,真是寫不成器的東西。
凌雨憐看到老太太這麼凌厲的目光,不由得被嚇的縮了縮脖子,眼神也不自然的轉開看向了別處。
“我不想知道這個問題,我只想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害我女兒的兇手。”林夫人才懶得管凌家三代裡有誰去酒吧喝酒的問題,女兒低低啜泣的聲音聽得自己心揪得死死的,簡直是心如刀絞。
“就是她,曾經我看到過林淼姐跟姐姐發生過爭執,我只是沒想到她會害我們的哥哥,。”凌雨憐站起來指着凌雨瀟的鼻子,有些憤恨,又想是扼腕,總而言之是一副傷心的樣子。
不得不說這兩母女還真是絕配,一個不成另一個立刻補上,真是噁心。
“視頻就是證據,本來是想看看是誰給哥哥下藥,沒想到會是這個樣子。”凌雨憐說的簡直是痛心疾首,一個妹妹爲了哥哥找到真兇,一個卻給哥哥下了藥,不用多說立刻高下立見了。
衆人剛有好轉的態度一下子又來了一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畢竟鐵證如山吶。
“好啊,那我就來告訴大家這其中的故事。”零七看見易墨冷已經站到了放映機的旁邊,兩個人對視了一下,萬事俱備。
大家看眼前這個小姑娘微勾着脣角,似是嘲諷,明眸善睞,眼中激盪的卻是一股似明似暗的冷意,如若對視更是冰寒刺骨,很是嚇人,連忙錯開眼神。
就連易老夫人這樣的歷經風霜,都有些懼怕這姑娘眼中來路不明的殺氣,就好似修羅場中出來的羅剎,擋我者死。
“回放凌雨琛被下藥那段時間。”零七簡練的下達着指示,對於稱呼的變化讓易墨冷清晰地感受到他對於凌雨琛態度的變化。
“這段視頻連貫,可是大家看他身邊正在喝酒的男人,放大一點,這個男人在下藥之前酒杯裡是空的但是杯壁上是掛着啤酒沫的,這就說明他剛和完整杯酒,但是在被下藥之後卻變成了半杯啤酒。”
“哪有說明什麼?”零七本來以爲自己說得夠清楚了,沒想到凌雨憐這麼笨竟然還不明白,幾乎除了凌雨憐在場的衆人臉色都發生了微微的變化,沉思着。
“好吧,我說的再明白一些,視頻裡沒有試着來給他倒酒,酒又不會自己跑到他的杯子裡,這說明有人把視頻的前後順序顛倒了,而且還是一位剪輯高手。”
零七清了清嗓子接着下了結論“也就是說,我送藥在後和凌雨琛被下藥在先,我想這完全可以證明我是無辜的了。”
“你怎麼這麼稱呼你哥哥呢,這孩子,不是你就好,坐下來吧。”凌老夫人眼神晦暗不清,難以辯駁這是什麼意圖,不過這樣說應該算是放過凌雨瀟了。
剛剛還說不認我這個妹妹,現在又開始讓我叫哥哥了,你們打的算盤夠響的啊,何況剛剛的一棍子又怎麼算,零七可是不會忘記,不過眼前不是機會,這筆賬早晚要跟你們一個一個的算。
“奶奶孫女真的太傷心了,我知道您是被賤人矇蔽了才誤會了孫女,可是我沒想到這個證據竟是我的親親妹子親手遞出來害我的。”零七一幅淚水連連的樣子,哭的叫一個梨花帶雨,那兩、三滴眼淚左右兩邊各劃出了一道淚痕,剩下的則是盈滿眼眶,這纔是水準啊。
這樣突然的轉變看的易墨冷眼底一抽一抽,做作的痕跡未免也太明顯了吧,剛剛其實自己也發現了,如果凌雨瀟不說自己也會爲她解圍的,不過剛剛那個遇事不慌,開始示弱之後又來了一個漂亮反擊的人,如此的自信,風華絕代都鮮少有如此身姿。
當然凌老夫人也看出了這樣做作的真實意圖,本來零七也沒有打算掩蓋,“那你說如何?”很無奈,不過能推出凌雨憐受過,自己這個老夫人的威名自然不會受到損毀。
“其實我也不想怎樣,雨憐畢竟是我的親妹子啊,我怎麼捨得啊,要不就罰她把她最寶貝的那套白玉首飾給我吧,畢竟她是一個嬌弱的女孩子,失去心愛之物也能牢牢記住的。”衆人見原來她是要錢不由得也投過去一個鄙夷的眼神。
“不過我也不是真要,我會把它進行拍賣然後捐些錢給希望工程做慈善爲咱們凌家積德欺負。”凌雨瀟一番話說得道德崇高,就連易老夫人都對這丫頭另眼相看。
“好吧,這件事就這麼定了。”凌老夫人爲了趕快脫責一錘定音,這事就算是定了。
不過捐多少就不知道了,看着凌雨憐咬碎一地銀牙往肚子裡咽的表情還真是精彩啊。
只見凌雨憐的臉色開始是青一陣紅一陣,然後就面色全黑了,那套首飾是自己死活求來的生日禮物,也是媽媽提前給自己的嫁妝,平時自己都寶貝的要死不敢帶,竟然要拿去拍賣真是恨得咬牙切齒。
“我想這件事恐怕得從長計議了,幸好林小姐也沒有受到什麼實際傷害。”易墨冷在這個時候出來打了個圓場,要知道挑起幾家的爭端是極其有可能讓漁翁得利的,而這明顯是別人設下的圈套。
“恩那這件事也只能這樣了,改天我們會登門致歉的。”凌霖山只在這個時候才說了正常唯一的一句話,然後時間踹了自己這個廢物兒子一腳。
林家人雖然不是很樂意,但是事情也實在是解決不了只能暗地裡找到證據,倒要看看是誰敢惹我們林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