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沒有拒絕的餘地，時予初就被莫璟川帶到鋼琴前。
他先掀開了鋼琴蓋，另隻手拉着她一起坐下。
見她盯着琴發呆，莫璟川揪了揪她柔嫩的臉頰，“連鋼琴都忘了彈了？”
聞言，時予初立即擡眸，一時也沒在意他手裡的動作：“怎麼會！”
忘了什麼都不可能忘記她彈鋼琴這件事，那可是上輩子她視作生命的夥伴。
“嗯，那試試。”
似是想到了什麼，莫璟川突然站起身“你先坐着。”
時予初沒多問，注意力一心只在鋼琴上。
她試了幾個音，悅耳流暢的音節短促迴響。
時予初嘴裡不自覺發出一聲感慨，價值不同的鋼琴，彈出來的琴聲也是不一樣。
於是，她指尖靈活的在琴鍵上跳動，循着印象中的感覺彈奏出了一首靈動愉悅的曲子。
莫璟川不知何時走了回來，手裡還握着本時予初的曲譜。
見她勾着笑意彈琴，莫璟川沒有立即走去打擾，只是遠遠站着，幾乎藏不出眼底流露出來的寵溺。
還是時予初先發現他。
時予初頓住動作，疑惑地望着杵在那裡動也不動的他：“你怎麼了？”
莫璟川斂起神色，慢條斯理走過去，將手裡的曲譜放在她眼前。
“這是……？”時予初拿過曲譜，大約翻看了下。
“是你自己的，之前掉在我這裡了。”莫璟川淡淡道，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每一個神情變化，試圖捕捉一些異樣。
時予初難以置信的翻着曲譜，“我……”
難道這具身體的主人也愛好音樂？？
那也太巧了一些吧。
莫璟川將她臉上的驚愕收入眼底，大概能猜到她心裡想什麼。
隨後，他伸手往前翻了幾頁，停在了那首還沒有填好曲名的曲子。
“試試？”他提議了句。
時予初大約看了遍，瞥見最後一頁的幾行歌詞，總覺得有什麼要從她的記憶裡衝出來，但卻轉眼消逝不見。
她沉默了幾秒，隨即又翻回曲子開頭的那一頁。
察覺身旁人的目光，她先行說：“我就試試看吧，不好聽的話……你也別說話了。”
莫璟川嘴角揚起道淺淺的弧度，沒回答。
時予初深深吸了口氣，手指飛躍在琴鍵那一刻，便迅速的融入自己渾身的情感。
琴聲響起，莫璟川嘴角邊的弧度漸漸消失，薄脣輕抿，漆黑的眸子裡清晰的倒映着彈琴的她。
她是他的蕊蕊，也是他的初初。
她還是那樣，依舊喜歡彈鋼琴，依舊喜歡着有關於音樂的一切，整整兩輩子都沒變，一如他兩輩子都只愛她一人。
如今這輩子，她的模樣雖已改變，但好在，她骨子深處的靈魂，依舊是他的蘇蕊。
他也依然獨愛她。
漸漸地，莫璟川黑眸裡浮起一陣水霧，彷彿有什麼隨時都會傾瀉下來。
直到琴聲漸漸進入尾聲，莫璟川迅速斂去眸子裡的情緒，再擡起眼來已恢復如常。
由於莫璟川沒及時給她翻曲譜，後半段都是時予初憑感覺彈下去的。
奇怪的是，她接得還挺自然流暢的。
一曲完畢，時予初立刻將曲譜往後翻了一頁。
她震驚地盯着紙面，還真得被她完整地彈下來了，並且一個音節也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