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153 把皇上吃哭的四丁面
凌鋒嚇的把打人的拳頭塞進嘴裡,不住地狐疑,什麼時候他的拳頭也這麼厲害了?這可是王爺啊,就算心裡有氣也不能往臉上打不是?
瞧那腫起一塊的顴骨,青中透紫,這可怎麼見人呢?
賀樓遠像沒事人似的,直到凌鋒好不容易鎮靜下來,賀樓遠纔開口:“我是真心喜歡大丫,請把大丫嫁給我吧!”
凌鋒原本是氣勢洶洶的,結果人家王爺先低了頭,還很正式地和他請求,他還能說什麼?他當然知道賀樓遠是個值得凌小柔託付一生的好男人。??.w .
可一想到疼在手心裡的妹妹就這樣被拐走了,心裡還是怪酸的,忍不住嘟囔道:“我好不容易養大的妹妹,怎麼就便宜你了?”
賀樓遠‘嘿嘿’一笑,從不怎麼笑的人,這麼一笑還真讓人有點不忍深責的意思,凌鋒只能用黑臉來掩飾自己的心軟。
最後又有老太妃請了媒人正式地跟凌鋒提親,凌鋒即使沒當場答應,也不好一口回絕,畢竟他也看出來,凌小柔那是真心想跟賀樓遠在一起,他真敢回絕了,以她那小脾氣,還不得跟他急?
最後,人家就這麼稀裡糊塗地就把妹妹給騙到手了,讓凌鋒每每想起都懊惱不已,當時怎麼就沒多堅持一會兒呢?萬一被人覺得他迫不及待地想要嫁妹怎麼好?
不過既然答應也答應了,也不可能再反悔,畢竟寧遠王的人品雖然不能說有多好吧,到底是值得信賴的。
凌鋒就想,既然妹妹要嫁進寧遠王府,好歹也算是高嫁,即使家世上比不上,那就在嫁妝上多下下功夫了,至少也要讓妹妹風風光光地出嫁才行。
於是,自小就很會過日子的妹控凌鋒,搖身一變成了黑心商人凌鋒,除了能賺,他也能花,嫁妝可不是將金銀裝滿車子就夠氣派,除了大把大把的銀票,更多的則是各種奇珍異寶,古玩字畫,只有這樣纔夠面子。
近段時間凌鋒就在京城裡忙活開了,一箱一箱的珍寶往回搬,只是他的將軍府要等開春了重新修建了才能住,這些東西就只能先搬進寧遠王府,讓寧遠王也瞧瞧,他別看官職不高,娶他的妹子也是寧遠王府賺到了。
他這點心思人家寧遠王都心知肚明,既然愛折騰就讓他折騰吧,反正嫁妝多少賀樓遠還真不放在心上,真算起來他在薊城的那些家業,怕是比大衍國的國庫都不差,衆所周之戰爭財可是很好發的,除了西夷人會進攻大衍國,大衍國沒事也會去打擾打擾西夷國,掠來的珍寶無數,牛馬更是算不清了,除了供應軍餉,剩下的可都進了寧遠王的腰包。
好歹打了幾輩子的仗,再有轄下州府的稅銀,寧遠王府的家底會薄嗎?
賀樓玉嘴上不說,心裡卻對有妹妹可以疼的凌鋒各種嫉妒,如果他也有個凌小柔那樣香香美美的妹妹可以疼,他一準比凌鋒還要像個哥哥。
可惜,他娘就生了他們兄弟兩個,這輩子他也只能有看別人疼愛妹妹時在旁邊嫉妒的份了。
若是把小柔兒從凌鋒那裡搶過來,做自己的妹妹該有多好呢?當然,他也就是想想,他若真敢把凌小柔當妹妹,賀樓遠就能跟他拼命。
李旬聽着內務府總管向他稟報這次運進宮一車藕,支出兩千兩,雖說兩千兩對於一個皇上來說不能算是很多,可明顯被人宰了一刀還是讓他很不爽。
李旬不爽了,午膳都吃不下了,瞧着一桌子色彩繽紛的美食,坐在那裡生悶氣,也是後宮那些女人不爭氣,沒事吃什麼糯米桂花藕?若不是她們,他至於伸着脖子讓賀樓遠宰嗎?
可又不能對賀樓遠怎樣,就變着法兒地想要折磨折磨凌小柔,將筷子往桌上一放,“福德,你去御膳房傳旨,讓凌小柔爲朕做碗麪來。”
福德領旨,既然是皇上親自吩咐讓他跑一趟,福德也不敢交給別人來做,真就跑到御膳房,尖着嗓子道:“凌小柔,皇上令你做一碗麪,還不速速做來。”
因福德的話而突然變得惶恐的御廚們面面相覷,那一大桌的御膳可都是色香味俱全,皇上咋都不愛吃,非要來碗麪呢?
凌小柔也不敢耽擱,她多少猜出來,皇上這是銀子花的不爽,找她的彆扭呢,反正也就是鬧鬧彆扭,有賀樓遠的保證,她也知道皇上就是個紙糊的老虎,既然愛使性子就讓他使吧,反正食材也不用自家的。
凌小柔快速的剁了肉餡,又切了食材,那邊已有御廚忙着擀麪條了,很快,鍋裡的水燒開,御廚將麪條下到鍋裡煮上。
凌小柔也用另一口鍋加底油倒入蔥花將肉餡炒熟,倒入黃醬,炒成炸醬,只要往麪條上一蓋再鋪上黃瓜絲、萵筍絲就是很香的炸醬麪了。
福德將炸醬麪用食盒帶到李旬面前時,李旬只看了一眼,冷聲道:“不對,再去做來!”
福德只好將炸醬麪帶回,爲難地對凌小柔道:“淩小姐,您再受受累,皇上要的不是這種面。”
凌小柔無奈,只好再做,心裡卻把李旬罵了狗血淋頭,等她出宮以後,他再想買那些南方來的食材,都給他提價兩倍!
這次凌小柔親自動手做了抻面,煮熟撈在碗裡,又用老湯煮了湯汁澆上,上面灑上一層肉丁和鹹菜炒出的滷汁和香菜。
福德再次端給李旬,李旬又是隻看一眼,“不對!”
福德抹了把頭上的汗,也不知皇上是真心難爲凌小柔呢?還是本意是爲了懲罰他了。
連着跑了五趟,凌小柔做了五碗麪,愣是沒有一碗是李旬看上眼的,最後凌小柔也知道李旬就是爲了找她的麻煩,這邊送走福德,直接就將鍋燒好,番茄面、陽春麪、炒麪、花生醬面、肉沫面……甚至還做了一種從王嬸那裡學來的一種四丁面,做好了擺成一排,就等福德再來都拿走。
果然,不多時跑得滿頭大汗的福德再次出現,還沒等他開口,凌小柔指着桌上擺着的八碗麪,話都懶得再說了。
福德苦着臉將面都裝進兩個食盒裡,好在拎食盒這活不用他幹,身後兩個小太監都身強體壯的。
凌小柔也沒在御膳房等了,直接跟了福德去見李旬,若是這次李旬還不滿意,再敢說一句什麼回來重做的話,她一準把那面扣到他頭上。
來到李旬的雍和殿,凌小柔雄赳赳、氣昂昂地跟在福德身後進到內殿,福德攔了一下,見凌小柔完全是鐵了心,也只能爲難地咂巴咂巴嘴,誰讓他都得罪不起呢。
李旬見到凌小柔眼中有光彩閃過,果然還是沉不住氣了嘛,這樣正好,他還可以給她安個不大不小的罪名,讓賀樓遠爲難那麼一下下。
福德讓人再次將面擺在李旬面前,一溜八碗都是色香味俱全,李旬目光在面上輕輕掃過,原想着找個藉口,小小地給凌小柔一個難堪,結果目光落在那碗四丁面上時,就再也挪不開眼了,整個身子一僵,雙眼狠狠地瞪着,眼圈也微微發紅,那模樣怎麼也不像是在看一碗麪,倒像是看殺父的仇人。
李旬看了半晌,才聲音顫抖地對福德道:“將那碗四丁面與朕端來。”
凌小柔心裡‘咯噔’一下,想不到李旬竟然認得這碗四丁面,王嬸不是說這面是她獨創的嗎?
李旬端着四丁面,輕輕將面上面炒熟的肉丁、胡蘿蔔丁、香菇丁和土豆丁與面攪拌開,挑起一筷頭,在眼前看了又看,那目光比看陳淑儀還溫柔,許久之後才輕輕一口咬下,閉上眼慢慢地嚼着,嚼着嚼着,眼淚就下來了。
凌小柔下意識就想跑,她怎麼也沒想到一碗麪就把李旬給吃哭了,這要是傳出去,會不會有人想殺她的頭呢?
腳步向後退,退至殿門前時,李旬突然睜開雙眼,眼中含着喜意,對凌小柔問道:“這面……是誰教你做的?”
凌小柔也不知李旬問這話是何意,生怕說是王嬸教的再爲王嬸惹來麻煩,乾脆就自己把事抗下來,胸膛一挺,“沒誰教,我自己做的。”
李旬的目光就更能柔的化出水了,眼神中還有那麼一點點的依戀。
揮手讓人將午膳撤下,李旬起身朝凌小柔走來,走到凌小柔身前時道了句:“跟我來!”
說完,邁步出了大殿,凌小柔萬般無奈,只能隨後跟着,一直跟到御書房,李旬讓人都在外守着,徑直走進去,走到門前停下,朝凌小柔招招手。
凌小柔腳步沉重地跟了進去,李旬輕輕將門關上,轉過身就那樣一眼不眨地盯着凌小柔,盯的凌小柔緊抿着脣,想他若是敢亂來,不管他是不是皇上,也得先打暈了他逃出去才行。
結果,李旬看了一會兒,鼻子動了動,嘴一扁,眼淚就流了下來,倒是把凌小柔嚇壞了,怎麼好好的又哭了呢?
李旬問:“你今年十五歲?”
凌小柔點頭,李旬又問:“那十六年前的事你可還記得?”
凌小柔無語,“皇上,十六年前還沒有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