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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一干人走後,李夫人的眼角慢慢溢出了淚來,早就知道對於伍家來說所有的人都是棋子,都是爲家庭利益準備的犧牲品,是隨時可以被家族所拋棄的,可是家人這般毫無情義的算計,還是讓李夫人心痛不已。
她死死的咬着脣,恨不得死去,可是想到自己的一雙兒女,又心生不捨,淚更是如泉水般涌了出來。
李侍郎之所以縱容她,不是因爲愛她,而是因爲伍家,如果她死了,李侍郎就與伍家徹底斷了關係,那麼怎麼可能善待自己的一雙兒女呢?
“唉”伍夫人嘆了口氣,看到女兒眼角的淚,心疼不已,可是在這家裡她雖然身爲嫡妻卻沒有一點的發言權。
她拿出絲絹輕輕的掖着李夫人的眼角,勸道:“六兒,你就認命吧,誰讓咱們是伍家的人呢?”
李夫人閉着眼睛不說話,淚卻不停的留。
伍夫人又小心翼翼的處理着李夫人身上的傷痕,越看越是心酸,到最後也失聲痛哭起來。
伍夫人這麼一哭,李夫人倒不再哭了,而是睜開了眼,淡淡道:“娘,別哭了,讓爹知道了又對你不好了。”
伍夫人聽了立刻停止了哭泣,還擔憂的看了眼門外。
李夫人眼中閃過一道譏嘲,這就是她的娘,就算是心疼她,也是建立在不損害自己的利益上。
可是這畢竟是她的娘,是骨肉至親,她都已然這樣了,何不讓娘過得更舒心些?
“好了,娘,我沒事了,你去跟爹說,我會好好侍候皇上的。”
伍夫人臉上露出喜色,連忙道:“好的,我這就跟你爹說去……”
頓了頓又勸慰道:“其實你想通了也好,左右不過是男人,關上燈一閉眼,都不是一樣麼?忍一忍就過去了。反正你跟着四皇子也不清不楚的,就算再跟皇上也沒有什麼的,怎麼說皇上也是朝中最有權勢的人,比跟那個四皇子可是好過了天上去了,你說是不是?”
李夫人猛得看向了伍夫人,自己的這個娘懦弱也就罷了,沒想到自己在孃的心中竟然是這樣的人!
連自己的親生娘也這麼看自己,那別人還會怎麼看?
難道娘不知道她之前是真的喜歡司馬琳,跟皇上怎麼可能是一回事?
她的心疼得要滴血。
想是也知道自己的話不太妥,伍夫人訕然的看了眼李夫人,喃喃道:“不過皇上確實是生猛了點,讓你受了些苦,你這傷……”
“死不了……”李夫人幽幽的說了句,轉過了頭,不再理伍夫人。
伍夫人只見了也尷尬不已,不重不輕地囑咐幾句就走了。
李夫人躺在牀上眼直直的看着帳頂,腦海裡不斷回放着昨夜的屈辱與痛苦,手猛得握緊,握得手指都發白。
可是卻沒有一點的辦法,想活着就得承受着!
之後沒幾日,伍家見李夫人恢復的差不多了,竟然主動讓李夫人送些小禮物給餘巧兒,其寓意是不言而寓了。
第二日李夫人自然又千瘡百孔的送了回來,不過當日在早朝時皇上就宣佈將當年的皇家採購權給了伍家。
伍家當晚就大肆慶祝,整個家族都陷入了狂歡之中,這是自伍貴妃死後伍家再次揚眉吐氣。
那夜李夫人孤伶伶的哭到了天明。
伍家得了甜頭立刻又送了李夫人入宮幾次,每次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賞賜,也就造成了伍家變本加厲的貪婪,之前總是等李夫人養好了傷再送,到後來竟然連傷也不等好透就送進了宮裡,以求謀得更大的利益。
如此過了一個月,李夫人直接瘦得不成模樣了。
這日,她又被伍家送入了宮裡,餘巧兒見了她,又是怨恨又是期盼,怨恨的是同樣服侍皇上,皇上竟然不把她當人,竟把一些傷害大的手段用在她身上,而對待李夫人就明顯溫柔了許多,有時眼裡竟然還有憐惜之意,而這憐惜之意竟然隨着李夫人越來越瘦,更爲明顯。
期盼的是不管怎麼樣,有了李夫人總算是轉移了皇上部分的注意力,要是皇上把所有的那些玩意用在她身上,估計她早就一命歸西了。
所以對於李夫人,她的心情是十分複雜的。
“坐吧。”餘巧兒斜靠在靠墊上,懶懶的道。
李夫人也不說話,而是直愣愣地坐在那裡,彷彿木偶般。
殿中兩個女人就這麼自顧自的坐着,誰也不說一句話。
過了一會,餘巧兒終於耐不住了,她看了眼李夫人譏道:“李夫人倒是左右逢源,昔日與四皇子打得火熱,如今又與皇上有了肌膚之親,不知道李夫人是怎麼回家對李大人交待的?”
李夫人動也不動,彷彿沒有聽到餘巧兒的譏嘲。
餘巧兒見了不禁怒道:“李夫人,你什麼意思?難道沒聽到本宮跟你說話?”
李夫人慢慢的收回木愣的目光,看向了餘巧兒幽幽道:“娘娘認爲臣婦是叫你王妃娘娘還是餘嬪娘娘的好?”
“你!”餘巧兒氣得臉色鐵青,這李夫人真是嘴毒,她本想嘲笑李夫人,卻沒想反被李夫人嘲笑了,這分明是諷刺她曾是四皇子的妃子卻又成了皇上的妃子,這是原封不動把她剛纔問李夫人的話反擊給她了!
她氣得胸口直疼,手猛得一拍桌子斥道:“姓伍的,別以爲你上了皇上的牀,本宮就不會治你了。”
李夫人冷冷的擡起眼皮,淡淡道:“那就請娘娘不用手下留情的好。”
“……”餘巧兒咬牙切齒,臉都變了形,說實話她還真的不敢把李夫人怎麼着了,從皇上對李夫人越來越迷戀的眼神可以看出皇上對李夫人的重視!
她就奇了怪了,這李夫人雖然長得是挺美的,但畢竟是年紀大了,怎麼也比不上年輕的妃子,怎麼皇上就對李夫人上了心了呢?
昔日是伍貴妃,現在是李夫人,難道皇上真是這麼喜歡伍家的女人?
雖然她恨皇上,可是想到自己受了這麼大的苦竟然只是皇上泄慾的工具,她又十分的不甘。
她惡狠狠的瞪着李夫人,卻無計可施。
半晌她的目光落到李夫人我見猶憐的細腰上,“撲哧”一笑道:“還真別說,雖然李夫人生了兩胎,這小腰還真細得不盈一握,別說是皇上了,就連本宮也見了心癢難搔呢。”
李夫人沉默不語。
見李夫人到這種地步還高傲不已,看不起她的樣子,餘巧兒更是憤怒了,不禁不懷好意道:“哼,可惜啊,就這身子骨也不知道能活多久了,到時死了看皇上去喜歡個鬼去!”
李夫人眼幽幽的看着窗外,眼底浮上了淡淡的霧氣,卻依然不說一句話。
餘巧兒見自己怎麼說都彷彿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心中氣惱不已,暗恨李夫人不識擡舉。
不過她眼睛一轉,卻又計上心頭。
又故作憐憫道:“你要死了倒沒什麼,可是本宮聽說你兩個孩子還小着呢,也不知道會不會受虐待,你也知道晨兮姐弟吧,她的親孃那會可還活着呢,還是嫡妻,可是又怎麼樣?本宮的舅舅不喜,就是寵妾滅妻,差點讓妾害死了嫡妻不說,連兩個嫡子嫡女都差點成了二姨娘的踏腳石!你說你要是不在了,你的一雙兒女該怎麼辦啊?”
李夫人身體一僵,不得不說,餘巧兒說了這麼多話,她就當是放屁,可是這句話卻確確實實的說到了她心坎裡了。
這是餘巧兒又嘆道:“有了後孃就有後爹,這道理相信李夫人是懂的吧?”
李夫人眉頭一皺,不愉道:“你說了這麼半天究竟想說什麼?”
餘巧兒神秘一笑道:“本宮能說什麼?不過是想幫幫你罷了。”
“幫我?你不害我就不錯了!”李夫人冷笑一聲,她落到這地步還不是餘巧兒害的?
“瞧你說的。”餘巧兒皮笑肉不笑道:“其實你要是不願意也不是難事,給皇上重新找個玩具不就得了,男人嘛,總是喜歡新鮮的不是麼?只要讓皇上滿意了,皇上還不很快的就忘了你,放過了你?”
李夫人心頭一動,她倒是曾經想過,讓家族花錢買下一些漂亮的伶人送進宮裡,可是家族卻死活不同意,一來怕皇上以爲伍家不願意侍候皇上纔想出這個辦法來,到時沒有討到皇上的歡心反而引起皇上的厭惡,二來別的女人總是別的女人,要是得了寵而不服伍家管教,那伍家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哪有李夫人好掌握?
所以伍家是打定主意要利用到李夫人一點渣渣都不剩,甚至想着哪天皇上要是不喜歡李夫人了,直接殺了向皇上表忠心。
一來皇上碰過的女人是不可能被別人碰的,二來皇上有這種嗜好肯定也不願意傳了出去。
所以伍家人不可謂不心狠。
李夫人生於伍家怎麼不明白伍家人的狠毒呢?
到了這種地步,侍候皇上不過是慢慢等死,不侍候就等於立刻就死。
她的臉上現出了悲哀之色。
餘巧兒見她的表情以爲被自己說動了,眼珠一轉道:“其實皇上喜歡稚嫩一些的,氣質高雅的大家閨秀,李夫人久在上層社會中活動,應該認識這樣的小姐們吧?”
李夫人冷笑道:“餘娘娘,說你蠢你還真是蠢,你以爲皇上放着這滿宮的娘娘不去寵幸是爲了什麼?”
“爲什麼?”
李夫人鄙夷的看了她一眼道:“當然是因爲那些女人不能用那種方法對待!我認識的都是有權有勢的夫人,她們家的小姐送進宮裡可以,當皇上的玩物是絕對不可能的,難道你想惹出點事非來給皇上添堵麼?別怪我沒提醒你,那些人可不如我這般好控制的。”
餘巧兒臉變了變,恨恨地瞪着李夫人,要不是她要想設計李夫人,怎麼能容得李夫人這般輕賤於她?
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後,訕笑了笑道:“話是這般說,可畢竟也有些沒有後臺的不是麼?比如我的表妹晨兮……”
李夫人猛得擡頭,厲聲道:“餘巧兒,你還是不是人?你不想想當初你流落在街上,遭惡霸強搶時,是誰救助了你?要不是晨兮,你如今怎麼可能在這裡享着天大的富貴?”
“什麼救我?難道這是楊晨兮好心麼?”餘巧兒也厲聲吼叫起來,面目猙獰道:“別以爲我不知道,楊晨兮之所以救我就是爲了讓我當她的刀子,給二姨娘如琳添堵去的!哼,好心?狗屁!她要好心就不會在宴會上陷害我了,讓我在整個大西北丟人!她要好心也不會在三王爺府裡縱容九皇子把我扔出去了!她要好心也不會讓我在楊府過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她要好心也不會設計如琳成了四皇子的妾,讓我沒臉了!她要好心也不會逼得我從正妃成了妾!好心?只要你以爲她是好心,告訴你,她的心狠着呢,黑着呢!”
餘巧兒越罵越激動,連本宮也不稱了,滿臉的怨毒之色。
李夫人冷冷地看着餘巧兒,對於餘巧兒這樣的人李夫人可看多了,明明自己就是白眼狼卻總是覺得別人對不起她,她怎麼不想想要不是她先算計晨兮,晨兮怎麼會反擊?說什麼生不如死,雖然在楊府過得不如小姐般舒適,但據李夫人所知,晨兮也沒有故意虧待她過,也算是正常的對待,最起碼保證了餘巧兒姐弟的生活。
這要是換了李夫人,直接把這個不姐不姨的東西趕出去了事,別以爲李夫人不知道,這餘巧兒說是楊大成的外甥女,其實可能是秦夫人私通生下的種!
怪不得這般下賤!
看到李夫人眼裡的鄙夷與不齒,餘巧兒更是怒火直衝!
爲什麼?爲什麼她說真話就沒有人相信呢?所有的人都說晨兮好,都被楊晨兮這個口蜜腹劍的人所迷惑?
男人如此,女人也如此!
她憤憤不已,哼道:“你假清高什麼?人不爲已天誅地滅,你要是清高就等着被弄死吧!”
李夫人根本理都不理她。
餘巧兒見李夫人根本不採納她的意見,不願意與她同流合污算計晨兮當皇上的玩偶,眼中射出了陰冷的光。
既然不爲她所用,那麼就留不得了,免得李夫人把她的想法泄漏出去。
這時她的餘光一瞥,計上心來,突然義憤填膺道:“李夫人你這是說什麼話?難道本宮讓你沾了龍恩雨露,你還恨上了本宮不成?還是說在你心裡,你根本就看不上皇上?認爲皇上的寵愛是對你的污辱。”
李夫人怪異的看了眼突然轉變話題的餘巧兒,心裡十分不解,待看到餘巧兒身後銅鏡中一閃而過的黃影時,才明白餘巧兒這番話的用意。
遂冷冷一笑道:“娘娘這是怎麼了?怎麼無端端的說出這話來?能得皇上的恩寵那是天下女人的福份,臣婦感激莫明,臣婦倒是奇怪娘娘怎麼這般的激動,可是娘娘心裡對皇上有怨言不成?”
“你說什麼?你這個人皆可夫的賤人!”
餘巧兒見本來想陷害李夫人的,竟然被李夫人反將一軍,頓時勃然大怒。
李夫人鄙夷的一笑道:“娘娘,臣婦奉勸您一句,您愛四皇子是不錯,可是您現在已然是皇上的人,就該以皇上爲重,事事以皇上爲中心,怎麼還爲了四皇子與臣婦曾經的那些破事而耿耿於懷呢?這吃醋也不是那麼吃法的,你這麼做置皇上於何地?又怎麼對得起皇上對您的這般寵愛?娘娘還是得惜福啊!”
“你說什麼?誰說本宮還喜歡四皇子?”餘巧兒聽了嚇得尖叫起來,騰得跳了三尺高。
殊不知這種神情在有心人眼裡更象是做賊心虛的表現。
李夫人則沉聲道:“沒有是最好了,但請娘娘娘饒過了臣婦,臣婦真的與四皇子沒有任何關係了,甚至連李家也不回了,只是爲了向皇上盡忠,娘娘雖然出身低賤,但也該知道侍候了皇上的女人永遠只能是皇上的人,千萬不要再想別的男人了,知道麼?眼下皇上不在,臣婦感激娘娘替臣婦引見了皇上,纔在這裡說些貼心的話,要是換了別人,就您這私通外男的罪名就夠您死幾百遍的。”
“你……”餘巧兒看到皇上鐵青着臉走了進來,顯然相信了李夫人說得話,頓時嚇得連說話也結巴了,她越急越說不出話來,越說不出話來,就越顯得她心虛。
皇上看在眼裡怒在心裡,這該死的餘巧兒竟然入了他的宮還敢想着別的男人,這明擺着是給他戴綠帽子嘛!哼,幸好今日早些下朝,才聽到了這些,不然他還以爲餘巧兒很安份呢!
不過李夫人竟然願意爲他守貞倒是讓他始料不及的,畢竟李夫人是有家有室的,沒有入得宮來,他沒有權力要求李夫人在李家不盡妻子的義務,但不可否認聽到李夫人這麼說,對李夫人倒是更加的喜歡幾分了。
到底是大家出身,不是餘巧兒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人能比的,哼,要不是看到餘巧兒是鳳女的份上,他恨不得立刻賜死了餘巧兒。
李夫人看着銅鏡中氣呼呼而來的皇上,眼中閃過一道陰冷的譏諷,餘巧兒,你既然敢算計我,就等着生不如死吧!
這幾次服侍皇上後,李夫人深知皇上在牀弟之間的暴戾,那簡直可以說慘無人寰!還好,皇上不知道是顧忌着什麼,還是有別的想法,對她已然手下留情,更多匪夷所思的折磨都是用在了餘巧兒的身上。
怪不得餘巧兒要設計她成了皇上的禁胬呢,換誰也會找人分擔這種痛苦的。
可是身爲受害人,李夫人不同情餘巧兒,甚至是恨之入骨!
“皇上……”餘巧兒臉色瞬白的跪了下去。
李夫人也假裝剛知道般,急急衝衝的轉過身,怯懦懦的跪了下去,恭敬道:“臣婦給皇上請安,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上聽到李夫人的聲音,臉上的怒意稍頓,眼底劃出一道溫柔之色,連忙扶起了李夫人道:“寶貝,快起來,地上涼。”
李夫人站了起來,不着痕跡的離開了皇上的攙扶,柔柔道:“臣婦不敢污了皇上的手。”
皇上倒沒有在意,而是含笑問道:“來了多久了?爲什麼不讓人通知朕?”
李夫人硬逼着自己的臉上泛起了紅暈,羞答答道:“臣婦不敢影響皇上。”
“哈哈,再忙也比不上你重要。”
皇上摸了把李夫人的臉,李夫人假作嬌羞的低下了頭,心裡卻悲哀無比,想到一會要發生的事,又是害怕又是噁心。
還好皇上並沒有再關注她,而是臉突然一板看向了餘巧兒,斥道:“餘嬪,難道你就是這麼招待朕的客人的麼?”
餘巧兒嚇得不敢說一句,只是拼命的磕頭。
見餘巧兒這樣,皇上認定了她是心虛,對司馬琳餘情未了,是啊,換誰也喜歡年青才俊,不會喜歡他這個老頭子的。
想到這裡,皇上的眼裡充滿了狠毒的戾色,居然敢給他帶綠帽子,他今天就弄死她!
“來人,把餘娘娘扶進去!朕要好好的寵幸餘嬪。”
聽到皇上這話,餘巧兒嚇得渾身發抖,痠軟無力的倒在了地上。
如狼似虎的太監立刻將餘巧兒架了進去。
“不,我不要……”
想是已然預見要發生的事,餘巧兒一個激愣,拼命的叫了起來。
“不要?”皇上陰森森的笑,眉宇間透着無比的陰狠之色,厲聲道“小林子,去把羅剎國剛進貢的那些東西拿來,讓餘嬪好好享受享受。”
“是”小林子應了聲。
李夫人低垂着眸子,身體也禁不住的發抖,羅剎國可是野蠻之國,根本不把女人當人,送來的東西能有好麼?
“你怎麼了?怎麼手上這麼冷?”皇上握着李夫人的手,關心的問道。
李夫人的心抖了抖,強笑道:“許是最近身體不好,讓皇上操心了。”
“身體不好?”皇上看了看她瘦削的身體,不禁奇怪道:“是啊,不過才一月,你似乎瘦了不少。可是病了?”
李夫人一陣氣苦,這還用問麼?她這哪是病啊,分明是被折磨的!換誰都得成這樣。
臉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是柔柔弱弱道:“也不知道怎麼滴,這個月來一直這般病懨懨的,本想着皇上乃天上真龍轉世,能得皇上的恩寵那是天大的福份,沒想到臣婦竟然這般沒福,竟然受不住皇上的龍恩雨露,真是愧煞臣婦了。”
握着她冰涼的小手,皇上難得道:“既然這樣,你好好休息吧,要想服侍朕來日方長。”
李夫人大喜,沒想到今日這麼容易就過關了,嘴裡卻道:“可是臣婦捨不得跟皇上來這不易的相處嘛。”
見李夫人嬌滴滴的樣子,自有一番與衆不同的風韻,皇上的心沒來由的一蕩,看着李夫人的眼變得灼熱起來。
那兩道熱火讓李夫人如坐鍼氈,心裡懊悔不已,自己爲什麼要多這嘴呢?
她輕咬了咬脣,撲到了皇上的懷裡,嗲嗲道:“皇上,今兒個讓臣妾服侍您吧……”
皇上心癢難騷,正要答應,這時李夫人身體一軟竟然滑了下去。
皇上大驚,連忙道:“小林子,快,快傳御醫。”
李夫人連忙道:“皇上,不要,不能請御醫。”
皇上這時才反應過來,李夫人這虛弱的樣子,身上又帶着暖昧的傷痕,要是御醫來了看出什麼端倪來於他不利啊。
心裡不禁暗誇還是李夫人懂事,事事以他爲先。
當下龍心大悅,和顏悅色道:“好,那你回伍府好好休息吧。”
“臣婦……”李夫人露出了依依不捨的模樣。
“來日方長。”皇上摸了把李夫人的臉,看着她瘦得一足一掌的小臉,眼中閃過一道癡迷之色。
李夫人這才隨着宮人回去了,還帶了皇上藉着餘巧兒名譽賞下的許多東西。
坐在轎中,李夫人如釋重負的籲出了一口氣,今日總算是逃過一劫了。
可是以後呢?這何時是一個頭啊……
那一夜,餘巧兒悽慘的叫了一夜,叫得宮裡的婢女心驚膽戰。
而別的宮聽到這聲音後卻是嫉妒不已,暗罵餘巧兒太風騷,不過侍候了皇上,至於叫得這麼想麼?生怕人不知道她服侍皇上似的。
當皇上終於盡興了,把手中的東西一扔,嫌惡的看了眼已然不成人樣的餘巧兒,對小林子道:“小林子,着人好好醫治。”
“是。”小林子麻俐的指揮着,然後小心翼翼道:“皇上,要不是翻個牌子去別的宮裡?”
“不了。”皇上喘了口氣搖頭道:“今兒個朕累了,不去了。”
“是。”
小林子扶着臉色有些蒼白的皇上道:“奴才扶着您回寢宮吧。”
皇上想了想道:“去那裡看看吧。”
小林子聽了一驚道:“皇上您剛泄了陽氣,那裡太涼了,恐怕傷了龍體,不如等改日再……”
“無妨。”
一行人擡着龍輦往皇宮裡偏僻之處而去。
直到到了一座看似廢舊的宮殿時,才停了下來。
“就留小林子侍候,你們都在外面等着。”皇上冷冷的吩咐道。
“是。”
衆太監宮女齊齊的應了聲。
小林子立刻扶着皇上進了殿內,門在皇上進去後就關上了,將兩人與外面隔絕。
就算是夏季,這裡不知道因爲人跡稀少還是夜裡,竟然泛着絲絲的冷氣。
“皇上,披件衣服吧。”小林子拿了件衣服披在了皇上的身上。
皇上緊抿着脣,雙目緊緊地盯着室內,彷彿沒有聽到小林子的話。
他邁着虛弱的步伐走入了內殿。
內殿雖然乾乾淨淨的,但能看出時間的久遠和從來無人居住的痕跡。
皇上並不停留,而且直接走到了一堵牆前,看了眼小林子。
小林子立刻走到牆前,在上面左推右推的推了幾下,只聽咯咯數聲。
那道磚牆竟然慢慢的打開了,露出一個黑漆漆的洞來。
“譁……”
隨着外部空氣的涌入,中突然亮起了無數的燈盞,從外向內彷彿游龍般蜿蜒而去,露出了青磚臺階。
“皇上小心些,讓奴才扶着您。”
小林子小心的扶着皇上往下走去,剛走了幾步,身後聽磚牆就慢慢合上了,彷彿從來沒有打開過般。
空中傳來兩人此起彼彼的腳步聲,顯得詭異而陰森。
終於兩人走到了最深處,陰冷的氣息把小林子凍得忍不住打了個擺子,他看向了皇上,卻發現皇上雖然臉上更加蒼白了,可是眼底卻閃着赤紅的光芒。
“吱”一道門在兩人走近時自動的打開了……
隨着門的開啓,慢慢地露出了一張泛着寒氣的玉牀,那玉牀上全是升騰着絲絲嫋嫋的冷氣,霧氣緋紅,要不是環境太過陰森,彷彿仙境,只是在這裡看來倒更象是地獄。
看到了寒玉牀後,皇上的神情變得激動了,他推開了小林子的手,衝向了寒玉牀。
隨着明晃晃的衣服隱入了白霧之中,小林子聽到皇上深情的聲音:“小惜,朕來看你了,你可想朕了?”
小林子只覺身體又情不自禁的發抖。
這時耳邊傳來嘖嘖的親吻聲,還有皇上粗喘的聲音。
小林子更冷了,這時只聽皇上心疼道:
“小惜,你的身子怎麼還是這麼冷?冷得讓朕心疼啊,知道麼?今日的李夫人小手也這麼冷,當時朕就想到了你,要是你跟李夫人一樣能跟朕說說話該多好啊……”
迴應他的是讓人窒息的安靜。
皇上的聲音更加輕柔了,輕柔的彷彿在呵護一碰就碎的瓷器:“小惜,朕讓你快熱起來好麼?”
之後,小林子就聽到了衣服撕裂的聲音,瘋狂的親吻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