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街角,一眼就看到甬道深處沈彬像勇士般護在孫燕身前,兩隻碩大的拳頭滿天揮舞,像發飈的獅子般發出怒吼。孫燕被他護在身後,正扯着嗓子喊叫,聲音傳得老遠。
沈彬人高馬大,與沈浪雖是姑表親卻不似沈浪文靜秀氣,而是壯實得跟只小老虎似的,身前的三個青皮流氓和他打在一起,絲毫沒有佔到上風。
孫燕的喊叫聲在深夜傳得極遠,刺激着三個青皮的神經。一時沒有放倒沈彬,三個人便有些焦急,其中一個大聲罵道:“X你媽的,敗家老孃們,叫你媽啊!黑子,動刀子,給這王八蛋放血。”
沈浪轉到捌角就聽到青皮流氓惱羞成怒放出的狠話,心裡就是‘咯噔’一下,心臟猛烈的跳動,暗叫一聲“不好”。
哪裡會想到沈彬和孫燕會遇到真正的流氓,可千萬不要傷到沈彬,沈浪暗自祈禱,快速衝進甬道,急中生智大聲喊道:“我是警察,快把手裡的兇器放下”盼望這一嗓子能驚退幾個青皮。
“啊!沈彬”孫燕刺耳的尖叫聲在沈浪衝過來的時候突兀的響起,沈浪的心就是一沉,用盡全身力氣向前方衝去。
就見孫燕用手捂着沈彬的胳膊,鮮血從她白淨纖細的指縫裡涌了出來。
三個青皮流氓心神被奪,見有人衝過來,又喊着“警察到了”,哪裡還敢停留。三個人平日兇悍慣了,放在一起也沒有放倒沈彬,心裡生出了狠勁,連刀子也亮了出來,匆忙之中用刀劃破了沈彬的胳膊後,迅速消失在黑夜裡。
孫燕帶着哭腔,滿眼的關切神情,問着沈彬是否有事。
沈浪來到沈彬身前,見刀子劃破的只是沈彬的胳膊,一顆心纔算放到肚裡。
此刻孫燕悽悽切切的捂着沈彬的傷口,另外一隻手挎在沈彬的臂彎裡,上半身緊貼在沈彬的身上,那雙漂亮的眼晴裡滿是關切。
沈彬則嘿嘿地笑着。哪裡有受傷地覺悟。怕是此刻身上在多出幾個口子。只要孫燕往他身上這麼一貼。他也會沒事人一般。沈浪只能無語。善意地提示着:“還是先到醫院把傷口處理一下。然後報警。怎麼也得讓那三個傢伙付出點代價。”
此時邵兵也趕了過來。卓依婷跟在他地身後。緊張地看了沈浪一眼。見他並沒有受傷。心裡就是一寬。這才把注意力集中到沈彬受傷地胳膊上。
孫燕地喊叫已經驚動了附近地居民。演出已經結束。從劇場裡出來地觀衆。也被喊叫聲驚動。也不知是誰報了警。因爲有市委市政府地領導觀看演出。附近有維持秩序地警察。幾個人從甬道出來時警察已經趕了過來。
爲首地警官四十多歲。面色嚴峻。一過來就問道“發生了什麼事。”
見沈彬胳膊上不斷流出鮮血。警官不由皺起眉頭。爲了維護劇場觀衆出入有秩有序。寬城市局出動了大量警力。在他們眼底下出現治安問題。如果傳到領導耳裡。無疑會給他們地工作摸黑。
警官不由黑着臉訓斥道:“你們幾個怎麼搞地。大半夜地搞什麼妖娥子。還有你。身上地傷是怎麼回事?”警官聲色俱厲。指着沈彬胳膊上地傷口責問。
孫燕何曾見過這樣的陣勢,不由的害怕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向沈彬身上靠去,豐腴的胸部緊貼在沈彬的胳膊上。
沈浪知道中國的警察隊伍真正懂得文明執法還是多年以後的事,此時不用說是一名正式的警察,就算是一名農村派出所裡的聯防員也敢對普通民衆吆五喝六,連忙踏前一步解釋道:“警察同志,我們看完了演出後遇見了流氓,是不是先讓他到醫院處理一下傷口。”沈浪指着沈彬。
警官就有些不悅,皺着眉頭道:“我問你話了嗎?”警官訓斥了沈浪一句後就指着有些害怕的孫燕道:“你來說。”
孫燕本就有些緊張,此刻還沒有從剛纔的那場驚嚇裡緩過神來,被警察這麼一喝,眼淚立刻就流了下來。
沈彬見孫燕被嚇哭,頓時就來了氣。與孫燕接觸以來,還是首次與她如此親密接觸,渾然不覺得傷口上的疼痛,心裡竟隱隱感謝那幾個流氓。此刻見孫燕被警察嚇哭,心頭怒火就起,張口就道:“我們遇見流氓,你們警察不去抓人,嚇唬她幹嗎?”沈彬的語氣極不客氣,警官的臉上就有些陰沉。
身側的年輕警察見沈彬頂撞頭頭,立刻上前喝斥道:“小子,你老實點,在沒調查清楚之前,誰能排除你沒有嫌疑。”
沈浪怕沈彬在次頂撞那名警官,到時有理也變成沒理。連忙上前一步擋在沈彬前面,笑着道:“警察同志,您別生氣,我們這麼多人都在這裡,事情的經過我們每個人都見到了,調查一下不就清楚了嗎!他人受了傷,是不是先送醫院。”
卓依婷聽了半天,也對那名警官的惡劣態度有些不滿,走到沈浪旁邊隨聲附和道:“是啊,我們都看到了,還是先送醫院在調查的好。”
警官就看了卓依婷一眼,先是皺眉,心裡想着誰家的姑娘大半夜不回家,在這裡和幾個不三不四的小子混在一起,剛要出口訓斥幾句,就發現似乎在哪裡見過卓依婷。
“咦!你不是卓秘書長家的婷婷嗎?”警官驚訝道,認出面前的女孩正是市政府秘書長卓恩鴻的千金。“你們”警官指着沈浪幾人,不知道卓依婷和沈浪幾人是什麼關係,態度明顯改變過來。
“你認得我?”卓依婷就有些不好意思,面前的警官她沒有一點印像。
警官就呵呵笑道:“你是不認得我的,去年你考上遼東大學時,我可是喝過你的喜酒的。我是市局刑偵科的趙連友,卓秘書長我們還是很熟的。”
趙連友是市局刑偵科的科長,行政級別隸屬正科,今晚出勤維持這裡的治安,沒想到會碰到卓恩鴻的女兒。在級別上他和卓恩鴻跟本不是一個檔次上的,說是熟悉,也只不過是討好的說法。
此刻知道受傷的年輕人與卓依婷相識,連忙吩咐身邊的年輕警察:“快叫人把警車開過來,先送他去醫院處理一下。”然後對沈浪幾人道:“你們配合小週一下,做個筆錄。”
趙連友的態度和剛纔相比判若兩人,沈浪倒不以爲奇,但是孫燕、沈彬、邵兵幾人卻面面相覷,彼此用眼神無聲的交流。
“婷婷啊!卓秘書長還在這裡指揮演出的收尾工作,要不要送你到那裡,這天已經不早了,一會我叫輛車送你和秘書長一起回去。”趙連友獻着殷勤,儘量彌補剛纔給卓依婷留下的不良印像。
“我爸還沒走啊,他知道我和朋友在一起。這樣吧,麻煩趙叔告訴我爸,就說我朋友被幾個流氓傷了,我陪他們到醫院去看看,一會就回去。”
“好好好,讓小周開車送你們去。”趙連友求之不得,有這麼個和秘書長接觸的機會他自然樂於奉承,連忙叫上小周,也就是剛纔那名年輕警察去取警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