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厚不知道劉茂林局長怎麼會發這樣大的火,平日裡給周興龍當保護傘,錦陽縣公安系統除了他何厚還有張副局長,有些事情大人物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過且過,只要不鬧得過份,誰都知道該怎麼辦。
雖然被他拘來的青年看上去似乎是有錢人的模樣,在錦陽的地頭就是老虎來了也得給地頭蛇讓路,有幾個錢在高度集中的權力面前一無是處。國人有權就有錢,有錢就有權的觀念根深蒂固,金錢給權力開道,兩者相輔相成,何厚在看到劉局黑着臉進來的時候就意識到踢到了鐵板。
劉茂林局長不知道哪一個纔是沈浪,方國威書記打來電話時聲色俱厲,如果被何厚抓到局裡的人出了差錯,深知方書記脾氣的劉振剛已經有些頭疼。
方正剛卻咬着牙,額頭上滿是汗水,剛毅的面孔有着成熟與滄桑的烙印,他身邊的沈浪穿着休閒裝束,充滿憤怒的臉顯得過於年輕。劉茂林誤以爲方書記提到的沈浪就是方正剛,讓他額頭上的汗嚇了一跳,急走幾步關切的問道:“沈先生吧!你還好吧!”
何厚卻被嚇了一跳,劉茂林局長如此和顏悅色的對方正剛說話,那代表着什麼,額頭上不自覺中就冒出了冷汗。
沈浪冷冷的看着何厚:“這位.警官案件還沒調查清楚就動人打人,辦案手段還真不一般。”
何厚聽了沈浪的話後如做針氈,.知道剛纔的舉動已經把對方徹底得罪,在劉茂林局長面前不揭他的短纔怪,又沒法解釋剛纔發生的事,心裡懊惱着,怎麼就不派副隊長去辦這件案子,非要親自去賣好,想到進來時吩咐手下人強迫把徐佳帶到音樂戰國覈對那裡的損失情況,後背上的衣服已經溼透了,只盼望周興龍不要太過份,不然可要有好戲上演,無論事情怎樣發展,他都要背上責任。
劉茂林黑着臉瞪了何厚一眼,.這時候何厚已經沒有心思去思考劉茂林眼裡的怒火,只想着該如何善後。
把沈浪與方正剛請出審訊室,劉茂林已經知道剛.才認錯了人,雖然方國威書記沒有仔細說明沈浪的身份,想來也是極爲重要的人物,不然方國威也不會以命令的吻讓他立刻處理,只是沈浪的年輕太過讓他意外了。
沈浪見徐佳並沒有在警局裡,剛纔被何厚帶回來.的時候看到徐佳也跟進來,難道光天白日之下他們還敢亂來不成,極度不安的問道:“我朋友呢?她不是跟進來的嗎?”
劉茂林疑惑的看着何厚,他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何厚見劉茂林盯着他,心裡發虛,吱唔着說道:“剛纔...那個...”
“人到底在哪?”沈.浪心裡發冷,沒想到何厚竟然渾蛋到極點,恨不得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劉茂林也意識到有什麼不妥,怒聲問道:“何厚,到底怎麼回事。”
何厚臉上的汗水順着臉頰流下來,來不及用手摸一下,咬着牙道:“音樂戰國那有點損失,我讓人送那女的去核對損失......”
何厚的話還沒說完,沈浪已經向樓下衝去,劉茂林命令道:“快跟上去,出了事老子讓你們好看。”
劉茂林忍不住暴了粗口,雖然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也從何厚的表情裡和沈浪的舉動看出了端倪。
幾個聯防員魚貫跟在後面,其中一名聯防員眼尖,看到放到案卷上的車鑰匙,隨手抓過來,那是他們從徐佳手裡扣下來的。
沈浪內心的急迫無法形容,衝下樓去去開停在那裡的奧迪車車門,用力拽了一下卻沒有拽動,想起鑰匙在徐佳手裡。這時候跟着下來的那名聯防員把鑰匙遞過來,沈浪按動開啓,拉門進去,方正剛與徐茂林也緊跟進去。
何厚沒敢上車,看到沈浪啓動奧迪車,劉茂林也跟上去,已經有些傻眼了,轉身向不遠處的警車跑過去,拉開門,看到跟進來的幾名警察,何厚的腦筋纔開始轉動,指着最後進來的那名聯防員道:“快給周少打電話,就說劉局去了。”
何厚只盼望周興龍別玩過火,把希望寄託在這個電話上面。等到車啓動,剛剛開到門口,就看到錦陽縣一號小車徐徐過來,要向這裡捌進來。雖然是黑天,藉着車前燈能看到縣委書記方國威坐在右側位子上。
已經是**點鐘,縣委書記開車到縣局來,何厚不知道方書記爲什麼選擇這時候過來,他連想都不敢想要把方書記同剛纔的案件聯繫起來,剛要把車開出去,就看到方書記的司機搖下車窗,衝他招了招手。
沈浪連闖了兩個紅燈,幸好夜晚車輛並不多,沒有造成什麼渾亂。看到沈浪像要冒出火來的雙眼,劉茂林忍着沒有問出來,方正剛小聲的解釋了幾句,劉茂林這才知道原委。雖然也知道周興龍有些劣跡,卻不曾想到他會如此膽大妄爲。
音樂戰國裡,朱允康看到兩個青皮把徐佳拖到後面的包廂裡,周大少的脾氣他是瞭解的,上個月就是在那間包廂裡,周興龍通過誘惑強迫一名良家**順從了他。那名**的丈夫是縣委大院的一名副科級幹部,好像是財務上出了些問題求到周興龍頭上,周興龍見他妻子長得風流,背地裡通過手段把人家老婆上了,朱允康深知周興龍在錦陽的能量。
不明白老六與趙鵬發哪門子神經怎麼會忽然幫着外人與周興龍起了爭執,心裡有些氣憤,指揮着服務生們收拾狼藉的舞廳,想着一會在到醫院看望兩個人,醞釀着怎麼同周興龍解釋剛纔的事。
這時候沈浪幾個人闖了進來,朱允康嚇了一跳,不知道沈浪怎麼會忽然出現,想到周興龍正在包廂裡乾的好事着實嚇了一跳。
沈浪衝過來,一把拽住朱允康的脖領,像要殺人一般,“周興龍呢?他人在哪。”
幾名服務生見老闆被人抓着脖領,認出是剛剛不久在這裡鬧事的那個年輕人,想要衝過來,看到虎視耽耽的方正剛,都有些發怵。
朱允康也是混子出身,哪裡怕這個。看到劉茂林局長也跟過來,心思轉得極快,意識到有些不對頭,衝着劉茂林道:“劉局長,您看這!”
劉茂林認得朱允康,雖然沒有交往,也知道他是錦陽縣城有頭臉的人,皺着眉頭問道:“周興龍在哪?”
朱允康不知道怎麼會驚動劉局,知道這件事是躲不過去了,硬着着皮道:“劉局長可是稀客,您可是頭一次來音樂戰國,只是這裡......”朱允康指着有些狼藉的舞廳,不久前的那場打鬥破壞性還真不小。
沈浪哪裡有工夫聽他胡扯,咆哮道:“周興龍那王八蛋在哪。”
方正剛逐個把包廂門踹開。朱允康急道:“劉局長你看,這是幹什麼.....”沈浪的手始終拽着他的脖領沒有放手,見朱允康不肯說出周興龍在哪,沈浪狠狠一拳砸向他的小腹,朱允康一下子彎下腰,臉上瞬間見了汗。一拳打在心口窩,那是誰也受不了的。
沈浪丟下朱允康,衝到距離他最近的一名服務生身前,那名服務生長得小了心,像小雞一樣被沈浪提起來:“說,周興龍在哪?不說,我弄死你。”沈浪咬牙切齒的喝道。沈浪怕徐佳出事,已經不管三七二十一。
那名服務生被沈浪的兇狠嚇到了,臉色蒼白指着二樓道:“在...在二0八?。”
“上面。”沈浪丟下服務生,衝方正剛喊道。方正剛已經聽到了服務生說的話,與沈浪快速向樓上跑去。
兩人衝到二0八門口,沈浪一腳踹開門,裡面發生的一幕差點沒把沈浪氣瘋。
周興龍正把徐佳橫壓在沙發上,讓她的雙腿不能亂動,兩個青皮用扒下來的衣服捆住徐佳的雙手,把她固定住。
徐佳上半身的衣服已經被兌得差不多,只剩下乳罩沒有被扒下來,小半個**露在外面。下身的褲子被褪到膝蓋處,周興龍正用一隻手去拉徐佳的底褲,另一手去解自已的腰帶。
沒想到會有人這時候闖進來壞他的好事,還沒來得急拉下徐佳的內褲,手停在她的腰間,看着沈浪與方正剛闖進來。
沈浪怒火中燒,發瘋了般的衝去,一拳打在周興龍的臉上,能感覺到他鼻骨斷裂的聲音,接着一腳踹向周興龍的褲檔,趁他嚎叫的時候,一把抓起他的頭髮狠狠向地上撞去,一下,兩下......
兩個青皮反應過來,都是跟阿明渾的,平日裡都是爭強好鬥的主,看着周興龍讓沈浪揪住頭髮沒命的往地上撞,都要過來拼命。方正剛見到徐佳的樣子,內心的憤怒絲毫不比沈浪差多少。當初小雨做手術時,都是徐佳幫前跑後,沈浪是他一家的恩人,徐佳也要算半個恩人,方正剛把他們兩個都當成自己生命的一部份,看到這樣的場景,男人的血氣早就衝上來。兩個青皮還沒衝過去幫周興龍,就被方正剛幾下放倒。
方正剛出手沒有絲毫保留,兩個青皮瞬間就被他放倒在地,跟上來的劉茂林能聽到那兩名青皮骨頭斷裂的聲音和撕心的哀嚎。
急忙上前攔住沈浪,周興龍的頭部已經與地面親密接觸十幾下,人已經軟了,劉茂林生怕弄出人命。
沈浪也發泄夠了。脫下外套,把幾乎全裸的徐佳包裹起來。看着她眼裡流着眼淚,那種絕望的神情尤如刀割裂了他的心一般讓他疼痛不止。
徐佳的身子沒有動,手臂這時候軟軟的垂在地上,剛纔進來的時候還能看到她略微掙扎,這時候只是有些抽搐。
沈浪把徐佳抱起來橫放在沙發上。劉茂林抓起其中一名青皮的頭髮,把他的臉搬過來問道:“你們給她吃什麼了?”
那名青皮胳膊讓方正剛打斷,又被抓起頭髮,見劉茂林臉色陰沉,內心害怕:“周少給她吃了助興的藥......”
沈浪聽他說完,心裡恨意難消。抓起桌上的酒瓶衝着周興龍的腦袋砸過去,酒瓶破裂,啤酒混雜着玻璃碎片淌了一地,剛纔還在嚎叫的周興龍一下子沒了聲音。
劉茂林嚇了一跳,心想:這小子還真敢下手。
朱允康跑上來,被眼前的一切嚇呆了。劉茂林喝道:“還不快叫救護車。”朱允康反應過來疊疊撞撞的跑下去,一下小心撞到正往上走的幾個人身上。
朱允康隱隱的看到其中一名威嚴的男子,好像有些眼熟,沒來得急細想,等到他打完電話,這纔想起,剛纔上去的那個人不正是錦陽縣的縣委書記方國威嗎,一下子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