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孟宇坤是被一杯涼水潑醒的。
他睜開眼,眼前是周皇后猙獰的臉。
“是你?”
明明蘇湘菲和周皇后長的幾乎一模一樣,可就這麼一眼,孟宇坤便認出面前女子就是周皇后。
因爲,這個女人的眼裡,有太多的野心。
“你終於醒了。”
周皇后坐在孟宇坤的對面,手在面前的大水缸中撥弄着,“本宮可是都等累了呢。”
孟宇坤習慣性的動身,卻發現自己被束縛在一個十字木架上,雙手被鐵鏈束縛,掛在上方。
他打量着周身的環境,意外的發展自己正身處在一個陰暗的地牢裡。
“啪。”
辮子在水缸中一泡,抽打在了孟宇坤的身上。孟宇坤擡眼,靜靜的看向顯得有些憤怒的周皇后。
“本宮在與你說話,啞了麼?”
孟宇坤冷笑一聲,“此時此刻,你想讓我說什麼,是求饒,還是謾罵?”
此時,孟宇坤心中唯一的疑惑是周皇后這樣明目張膽的把他關進暗室,難道就不怕宮裡大亂麼?眼下週國已經亂了,這對於周皇后來說的確是一個動手的好機會,但同時風險也是並存的。
周國百姓向來就不喜歡強取豪奪,所以周國曆來的皇帝皆是順其自然登機而上的。周皇后可以協助阿古力奪取那個位置不假,可她難道就不怕民心所背,在那個位置上坐不安穩麼?
周皇后聽了孟宇坤的問話,卻是饒有興趣的坐回原位,仔細的起察起孟宇坤的表情起來,“看來你在爲誰會坐下那個位置憂慮呢。”
孟宇坤順勢點頭,“沒錯,我的確好奇你們明目張膽的將我抓進此處,是怎麼想的。難道你們就不怕周國不穩,反而讓大溫有機可乘麼?”
“既然本宮能把你抓來此處,就定是有道理的。”
主動提起此事的周皇后在引起孟宇坤興趣之後突然又轉開了話題。她低頭看着自己手中的鞭子,莫名的笑着,“今日來我不是與你來聊閒天的,我是來替我的中兒報仇的!”
周皇后眸光漸冷,寒着臉起身往孟宇坤的方向走着。
不知道是不是因爲錯覺,凝視着孟宇坤時,周皇后彷彿是看到了自己的兒子。冰涼的眸中漸漸凝起了暖意,她的手輕輕拂在孟宇坤的臉頰之上,似是在喃喃低語,“中兒,母妃好想你啊。”
孟宇坤皺眉偏開腦袋,不欲與周皇后親近。即使他知道配合周皇后可以讓他接下來的時間過的好一些,可是既然從一開始就已經站在對立面上,就沒必要再去想什麼討好合作。
“皇后娘娘還是看清楚的好,您的兒子已經死了,在半年前就已經死了。”
孟宇坤冷笑的打斷周皇后的哀思,眸中,脣邊皆帶着諷刺之意,“孟宇中以下犯上,已經被父皇親自下旨賜死了。”
“死”字讓周皇后猛的從哀思中清醒。她迷茫的睜開眼,手用力的
在眼前揉了揉,“對……對,是你是你慫恿你父皇殺了我的中兒,是你,是你!”
周皇后從虛幻的回憶中驚醒,抓緊手中的鞭子對着孟宇坤便狠狠的抽了下去。孟宇坤之前無意之中飲下了阿古力爲他特質的藥酒,眼下渾身乏力,全身皆是使不上一點力氣。
那藥酒中也不知道放了什麼,周皇后一鞭揮下,竟讓孟宇坤覺得痛苦翻倍。習武之人經常受傷,對於疼痛之感,孟宇坤也早就已經屏蔽了,眼下他卻痛的有些說不出話來。
額頭上是大滴大滴的淚珠滾過,孟宇坤瞳孔放大,面色蒼白。反觀周皇后,卻是愜意的捏着鞭子,問道,“孟宇坤,你招不招?”
“招何?本宮周國太子殿下,就算犯了什麼嚴重的事情,似乎也輪不到您知道被父皇打入冷宮的一個娘娘來審問吧?”
“你!好一個牙尖嘴利的孟宇坤啊,你不就是仗着你父皇對你諸多寵愛麼?可惜啊,周皇昨日就駕崩了。”
周皇后看出孟宇坤的似是在等待救援,無情的就打斷了他的等待。
“你說什麼?”
孟宇坤身軀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周皇后,就好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事情,“不……不可能的,父皇明明還有兩日的時間的……”
看着孟宇坤失魂落魄的模樣,周皇后的心中升起一抹暢快之意。她將鞭子用力往地上一甩,隔着地上揚起的灰土笑的痛快,“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因爲那個男人是我親手殺死的!既然他對我不義,我有何須還惦記着當年的情意?!孟宇坤,我殺的他,是我親手掐死的他!哈哈哈……”
笑着笑着,女子的眼裡突然流出淚來,“活該……是他活該啊……”
鞭子像雨點一般的抽在孟宇坤的身上。周皇后這般,不知道是在發泄自己的情緒還是在純粹的懲罰孟宇坤讓她失去了自己的兒子。
“孟宇坤,都怪你,你如果不出現的話,我們又怎麼會成了這樣??”
幾鞭之下,孟宇坤已經被周皇后打的血肉模糊。孟宇坤還沉浸在周皇離世的消息當中,身心的雙重打擊之下孟宇坤的精神有些恍惚。
突然,周皇后扔下了鞭子,吃力的從水缸後頭往孟宇坤的面前推着一張桌子,“來人,來人!”
雖然看不清桌子上頭放了什麼,可是孟宇坤卻直覺不是什麼好東西。周皇后一聲令下,從地牢外頭進來了兩個身穿太監服的公公。
見到周皇后如此吃力的模樣,兩位公公立馬上前幫忙。如此,孟宇坤總算看清桌子上頭擺的是一排各式各樣的小刀。似乎是想到什麼,孟宇坤突然在木架子上掙扎起來。
兩個太監幫助周皇后將那約摸有一人寬大的桌子搬到孟宇坤面前後,問道,“娘娘,請問還有什麼吩咐嗎?”
周皇后點點頭,伸手指着孟宇坤說道,“就按照你們內監局的規定,將他閹了。”
中兒所受的痛,她一定要再孟宇坤身上加倍奉還。終了,周
皇后又添加了一句,“記住了,要閹割的徹底。”
……
睡夢中的如玉突然睜開眼睛,捂着心口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她的手習慣性的摸向了身旁,入手卻是一片冰涼。
這個時辰了,也不知道溫其在幹什麼,會不會跟自己一樣正孤獨一人,睡不安穩?
胸口處,心跳的很快,彭彭的就似要跳出心臟了一般。如玉的手緊緊的按在胸口,怎麼突然,那麼心慌呢……
算了,不睡了。勉強躺着,只會更加心煩。
如玉手扶在腰上,靠在牀榻板上坐了起來,對着門外呼喊道,“春巧,春巧你在麼?”
如玉喚了幾聲,外頭皆是安安靜靜的沒有一點回聲。這丫頭,如今是越來越懶了,今日明明輪到她守夜了,又跑到哪裡去了?
如玉伸手將牀幔捲起,趿拉着牀邊繡花鞋便往親屏風處走去。反正再睡也是睡不着了,還不如干脆的披着一件外衣準備出去走走。
月色醉人,夜色朦朧,寂靜的夜晚格外的迷人。大溫的夜晚與周國的不同,大溫·溼冷,那股寒意就似長眼一般往人的骨頭縫裡鑽着,而周國的冷就在表面,不過讓人覺得這麼的難受。
在夜晚的小徑中走的時間久了,溼意帶着春日的寒冷將如玉身上吹的冰涼,如玉漸漸便覺得冷了起來。她攏着身上的衣衫,走的極慢。肚子裡的萬棋似也是感受到母親的不安,也不住的踢起如玉的肚子來。
走着走着,如玉一時沒有注意到地上的一顆石子。從上方踏過之時,如玉的腳下一滑重心不穩跌坐在了地上。
“嘶……”
如玉的手緊緊抓着身邊的灌木叢,這才讓她沒有一下摔的厲害。剛開始,如玉還沒有明顯感覺。直到她扶着灌木叢站起之時,才覺得身下一陣鑽心的疼痛。
如玉下意識的捂着肚子,面色蒼白的嚇人。
一陣接着一陣的痛感自身下傳來,站直後如玉能夠明顯感覺出又什麼東西正從身下流出。那種黏·膩的溼·感讓她很快就知道是羊水破了。
如玉扶着灌木從,趁着身下的痛感還不至於痛的她走不動路之時轉身便往弄玉閣走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一定要讓孩子沒事。
平日裡走起很短的一段路,在如玉今日走來分外的長。黑暗的路上,有什麼東西滴了一路……
越走,如玉身上的力氣便消耗的越快。在即將到弄玉閣之時,如玉明顯到萬棋在往身下墜,墜的她渾身沒有力氣。終於,如玉還是腿下一軟一下摔在了地上。
這一次,如玉再也沒有力氣站起,春巧的屋子近在咫尺,可是對於如玉來說卻遠如天涯。她伸着手,想去敲身前的屋門,可是卻是枉然。
“春巧……春巧……”
如玉側躺在地上,聲音小如蚊蠅,但不難聽出她的聲音中帶着強烈的求生的渴望。緊閉的屋門在如玉眼前晃着晃着,一個成了兩個,兩個成了四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