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刺眼的名字
次日週六，寧畢書和穆善明早上七點多就起了牀。因爲昨晚上睡了個素的，所以早上起來感覺精神很好。洗漱過後，拿上充滿電的手機，便早早出了門。
吃過早飯，寧畢書給狄國鋒打了一個電話。隨即就把穆善明送到X州公安衙門的單位門口，和狄國鋒碰上了頭。寧畢書沒有跟着一起進去，連一眼都不想再多看宋仙仙那個傻逼。目送穆善明和狄國鋒走進局子的大門後，他便轉頭就坐上同一輛出租車，直奔養老院。
二十來分鐘後，他就到了養老院門口。
寧畢書哐哐敲響養老院大門，門邊門衛室裡的保安，不情不願地走出來，張嘴就抱怨寧畢書來得太早，還不戴口罩。
寧畢書懶得跟他多說，只叫保安加了個X信，然後給他發了200塊紅包。
保安當即眉開眼笑，什麼口罩的話都不說了。
甚至都沒讓寧畢書登記，就讓這撒幣童子上了樓。
不一會兒，寧畢書上樓找到院長。
那院長早就聽聞寧大公子賺了兩個億，現在網上坐擁粉絲百萬，頓時滿臉熱情，“前幾天好多人來看你爸，你怎麼也不早跟我說黃主任是你家親戚……”
寧畢書淡淡微笑，被院長親自領到三樓的單間。
推門而入，寧國強還在裡面睡着，院長又忙解釋：“早上叫你爸起來吃飯，他不肯起。”
“沒事。”寧畢書淡淡點頭，走到寧國強身邊，輕聲喚道，“爸。”
睡得正香的寧國強，迷迷糊糊地睜開眼，一看到寧畢書，一下子就清醒了。
“嗚~你怎麼……”他中風的半邊臉不受控制，一說話就漏風流口水。
雖然但是……
寧畢書看到寧國強這個樣子，腦子裡還是不由自主，跳出一句臺詞：“就這個樣子，治好了也是浪費湯藥。”
“別激動，別激動。”寧畢書在寧國強被子上拍了拍。
然後環顧四周，只見這屋子裡，堆滿了各種這兩天“好心人”們送來的慰問禮品。
什麼六個核彈、老太子牛奶的，看得寧畢書一臉頭大。
投石問路，先看看我家的反應是吧？
“院長。”
“啊？”
“我不打算讓我爸住這裡了。”寧畢書直言道。
院長頓時一驚，很冤屈道：“爲什麼啊？我這裡不好嗎？你爸爸住這邊單間的，一個月只要三千塊，很便宜了！我們這裡的阿姨，幹活又勤快又小心，對老人都很有愛心的！”
“不是這個問題。”寧畢書道，“我想送我爸去雪山養老院。”
院長一聽，一下子就沒脾氣了。
雪山養老院是X州這邊最好的療養中心，沒有之一。
配套設施是按三甲醫院來的。
而且山裡環境非常好。
還有24小時的專車直通市人民醫院。
市裡不少幹部退休後，就算沒有病的，也喜歡去那邊住一段時間。雪山養老院旁還有一個專門的老年活動中心，經常有一羣處級退休佬在那邊組團吹牛逼。
可以說對X州的老頭而言，雪山養老院就是養老聖地。
那都不是你有錢就能住的——當然，這些都是坊間小老頭們一廂情願的對雪山養老院的拔高，實際上，有錢當然踏馬的能住啊！
只不過是有錢人家裡的老頭，一般鮮有中風後不能動的，人家往往是剛出現一點症狀，就會受到最好的治療，頂多個把星期就能重新活蹦亂跳，所以壓根兒不需要去雪山做長期療養。
而像寧畢書這樣的家庭，即便雪山養老院向他們開放，那高額且長期的費用，也不是他們所能承擔的。在雪山養老院住一個月的錢，差不多能頂普通養老院半年。
所以收入高的家庭用不上，收入不足的家庭頂不住。
最後日漸淪落成老幹部聚集地，也就一點都不足爲奇了。
院長自然也知道那地方的牛逼。
不過以寧畢書傳聞中“好幾個億”的身家，這點花銷，自然不值一提。
她也只能嘆口氣，詢問道：“今天就走嗎？”
“我先找人問問。”寧畢書拿起手機，坐在寧國強牀邊，給張龍打了個電話。
張龍那頭也還在睡懶覺。
不過一看到電話號碼，瞬間就清醒了，“老闆！什麼事？”
寧畢書道：“幫我問一下，雪山養老院那邊還有沒有牀位，有的話馬上訂下來，再幫我叫一輛救護車，我今天要把我爸送過去。”
“雪山養老院是吧？行，行，我馬上問問。”張龍麻利地把電話一掛。
昨天下午纔回來，這才休息了一晚上，又得出門了。
他老婆不高興道：“怎麼這麼忙啊？”
張龍道：“廢話！你當我一年二三十萬是白撿的啊？”
他老婆嘟嘟嘴，就不吭聲了。
張龍這個收入水平，在普通人裡頭，已經算很不錯了。
她好多大學同學，畢業這麼多年也沒到這個薪資水平。
而張龍只是個職高畢業的。
能傍上大老闆的大腿，屬實已經非常不易。
不然她也不會選擇“下嫁”……
張龍麻利地翻身下牀，不到十分鐘，就收拾乾淨、穿戴整齊出了門。
寧畢書這邊，就靜靜地在房間裡坐着。
約莫半小時後，一輛救護車就開到了養老院門口。
張龍匆匆帶着司機和幫工，從車裡下來。三個人隨即小跑到樓上，一進房間，張龍見滿屋子東西，就忙着問寧畢書：“老闆，老爺子還有什麼東西要收拾嗎？”
“不用，除了人以外，什麼都不用帶。”寧畢書淡淡一句，什麼也沒收拾，就讓張龍和另外兩個人，把寧國強連人帶被窩，風風火火打包抱了下去。
放到擔架車上，推進了車裡。
寧畢書隨即跟院長交代一句，剩下的手續晚點過來辦，就跟着張龍上了車。
救護車一路飛馳。
不一會兒就開到了X州市中心內部，唯一的一座海拔超過200米的山上。
沿着盤山公路開了十幾分鍾，沿途經過兩座寺廟、一座道館外加一間三星級賓館後，順路開到了養老院門前。
張龍下了車，馬上進去把值班醫生喊了出來。
不到半個小時，寧國強就成了這裡的新住戶。
寧畢書則被醫生喊進辦公室，聽他報賬道：“我們這邊呢，牀位費是不貴的，一個月就3000塊，然後康復治療的話，一個月需要另外加3000，伙食費是每個月按這個級別標準，有ABC三種，最貴的是每個月3000塊，一天100塊伙食，便宜點的，就是每天80和每天……”
“就按最貴的。”寧畢書淡淡笑道，“還有別的嗎？”
“還有就是護理費了。”醫生道，“我們這邊是不提供護理的，阿姨需要你們自己找。你也可以去外面看一下，外面曬太陽那些，都是在這邊幹了很久的老阿姨。都是按天收費，你可以自己跟他們談價格。另外還有其他一些額外零散的費用，比方額外的保暖供電或者平時小感冒之類的治療費，這個就要看具體情況……”
“好。”寧畢書點點頭問，“我現在就繳費嗎？”
“可以。”醫生道，“或者充值也行，我們這邊有自己的APP，你充值進去，每個月10號我們會自動扣款，明細什麼的，都會顯示在軟件上面。”
寧畢書也沒二話，當即掃了個貼在醫生桌上的二維碼，把軟件下了下來。
又隨口打趣：“醫生，你怎麼好像還兼職當行政似的？”
醫生淡淡笑道：“這邊很閒的，一年也沒幾個真的病人住進來。一般都是退休幹部過來修養，山頂上還有個小溫泉旅館呢，你現在也可以去體驗一下啊，簡直人滿爲患。那些老頭子，比我這個當醫生的還有活力。”
寧畢書聽得呵呵笑，下好軟件後，直接充了十萬塊。
醫生打開電腦後臺看了眼，再轉頭看看寧畢書，不由一笑：“老闆，你這個實力……你家老爺子怎麼會搞成這樣的？”
“別說了，遇到庸醫了。”寧畢書直接吐槽。
醫生這下不敢再多問，不過還是一臉好心地打聽：“老爺子中風多久了？”
“兩年多吧。”寧畢書道，“之前一直在家裡照顧。”
“哦……”醫生想了想，建議道，“兩年多，應該還是有一點機會，可以康復的。要不要我給你介紹一下，現在就可以過來。” 寧畢書聞言，稍稍猶豫兩秒，立馬就點頭道：“可以，反正今天有時間。”
“好！我現在就給他們打電話！”醫生急忙拿起手機。
寧畢書則不緊不慢，走出辦公室，走到一處能眺望山下的平臺。
這個平臺的視線極好。
俯瞰山下，山下一整個街區，都能盡收眼底。
平臺旁邊，還有一羣看年紀也就三十來歲的女人，正在曬着太陽，悠閒地說說笑笑。
寧畢書估摸着，她們應該就是醫生嘴裡的護工了。
他轉頭對張龍道：“龍哥，去問一下她們，一天要多少錢。”
張龍點點頭，上前打聽了幾句。回過身，就告訴寧畢書道：“最便宜的要一天200塊，只做白天班，早上9點到晚上8點。全天的要一天350塊，而且做6休1，休息的那天也要拿錢。休息天代班的人，你要另外付錢。”
寧畢書不由道：“這麼牛逼？”
張龍道：“她們說自己有護理證。”
“草……”寧畢書笑了笑，扭頭朝那羣女的看了眼。
然後自己走過去，隨便挑了一挑，便叫出兩個人道：“你，還有你，一天三百塊，全天班，兩個人輪班，你一天、她一天，從今天開始算，每十天結算一次，幹不幹？”
兩個長得還挺白淨的女人，互相看了看，一個馬上開口：“全天是三百五！”
寧畢書直接擺手，又轉頭問另一個：“你呢？幹不幹？”
“我……”那女的猶猶豫豫。
寧畢書直接轉身，吩咐張龍道：“今天去人才市場找兩個回來……”
話沒說完，身後立馬一通叫喚。
不光是被寧畢書挑出的兩個，其他人也都趕緊出聲。
“做！做！”
“老闆！我可以做！”
“三百吧！三百就三百！”
“老闆，全天班，一天一換也休息不過來的，你要找三個人輪換才行的啊！”
“去你的！怎麼做不過來！”
“老闆，我一個人就行！”
寧畢書轉頭看看，咧嘴一笑，對張龍道：“龍哥，挑兩個，以後你跟他們直接對接。”
“誒！好！”張龍急忙點頭。
照顧老爺子，這差事可不一般吶！
赤木剛憲說得好：誰掌握了老頭，誰就掌握了比賽！
寧畢書吩咐完，就扔下張龍面對一羣嗷嗷叫的女人，轉頭回辦公室了。
走回辦公室，那醫生忙對寧畢書道：“寧總，人馬上就過來。”
寧畢書點點頭，問道：“是什麼醫院的專家嗎？”
醫生道：“以前是XX醫院的，後來去私立醫院上班了。不過你放心，這個團隊絕對不是亂搞錢的，X州有很多領導，這個神經系統、心腦血管問題，都是找他們做治療和康復。”
寧畢書道：“那這麼忙，顧得過來嗎？”
醫生回答道：“寧總，康復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主治醫生不會天天過來，不過會定期過來做康復進度的檢查，調整方案。一般會留一個年輕點的醫生，每天過來專門負責治療。”
寧畢書點點頭，又問：“那費用呢？”
醫生道：“正常就是一年三十萬，以他們的專業水平，要是一年之內沒有進展，那第二年也就……”他搖搖頭。
寧畢書瞭然地輕輕點頭，“試試吧。”
醫生道：“是啊，就是試一試，圖個心安嘛。不過老爺子確實是可惜了，如果能早一年過來的話，康復的可能性還是非常大的。”
寧畢書沒有吭聲。
早一年……
他要重生到一年前，就不好說，又會是另一番怎樣的情況了。最起碼來說，一年前這個世界到底都發生了什麼，他現在就完全一點也想不起來……
而且洮洮可能大概率也遇不上了。
穆善明、陳婷婷也都不好說……
雖然自己也不是說就離不開她們，可緣分這東西……
很玄妙啊。
眼下這個局面，雖然對寧國強不利，對寧畢書自己而言，卻好像已經是最好的情況。
目前已經足夠穩定。
他也完全可以放開手腳，來繼續做一些別的事情。
所以……
犧牲爹一個，幸福兒一生……
沒毛病！！
大孝子心裡想着，這時張龍領着兩個護工走了進來，跟寧畢書彙報道：“老闆，就她倆了，這個叫姚青梅，這個叫褚倩倩。”
寧畢書看看這倆護工的樣子，別說張龍還挺會挑。
長得結結實實，模樣也端正。
“行。”寧畢書一點頭。
兩個護工頓時喜笑顏開。
“老闆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把阿公照顧好的！”
“我們很有經驗的，不信你問潘醫生！”
“不用了，不要爲難潘醫生。”寧畢書對醫生笑道，“行就行，不行就換掉。”
潘醫生笑而不語。
兩個護工又急忙辯解。
“不會的！”
“我們……”
寧畢書擺擺手，“行了，你們自己商量一下怎麼排班，錢怎麼給，跟我們龍哥商量清楚就可以了。先出去吧。”
姚青梅和褚倩倩見老闆趕人，也就只好悻悻地，跟着張龍出去了。
辦公室裡安靜下來，寧畢書也沒和潘醫生沒話找話。
他打開剛剛下的那個APP，隨意地翻了翻這東西的官方說明。
說巧不巧，劃到下面，就冷不丁看到一個熟悉到簡直刺眼的名字。
開發人：黃道賢。
嚯……！寧畢書搖了搖頭。
人吶，還是得靠自己啊……
不然自己沒本事，身邊有再多助力，也照樣一個都蹭不上。
1級英雄使不動10級裝備。
等你滿級了，那些神裝就自動跳出來了。
你想不要，都還不行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