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周努力眨了眨眼,終於把眼裡的慌亂去掉了,很快地,他臉上的紅暈也在他的強行壓制之下消失了。
劉櫻低下了頭,感覺心在撲通撲通地跳,根本無法控制。之前她雖然和沈永明在一起過,可在一起的時間只有一個月,劉櫻比較保守,因此兩人只是進展到拉拉小手的地步。嘴對嘴接吻,這可是頭一遭!劉櫻害羞了!她臉皮薄,加上第一次和異性嘴對嘴,還是在衆目睽睽之下!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她都紅着臉,低着頭,一言不發。
小週一直是冷冷的,當他從慌亂中恢復過來之後,便又變回一向淡漠的樣子。
張老闆眉眼帶笑,意味深長地說道:“好了好了,笑過之後趕緊幹活!要豔遇的等着,回去了有的是機會。可不能因爲美人誤事!”他話音剛落,那邊又是一陣笑聲。
劉櫻的臉更紅了,頭垂得更低了。小周掃了一眼低着頭的劉櫻,彷彿想到什麼,便皺起眉頭,若有所思。
衆人笑了一陣,便又開始專心往上打洞了。打了一陣,一人便驚呼道:“老大,上面果然是空的!”
張老闆聞言連忙走過去,小何早拿着強光手電筒往上照了。張老闆擡頭看去,見上方被挖了一個拳頭大小的孔,孔上方像被一塊木質的東西蓋着,較高的老許拿了一根杆子往上捅,木質的東西被捅得鬆動起來。
周先生走到小孔下方,擠開一個人往上看,見真的是木質建築,嘴裡便喃喃地道:“不可能啊,這怎麼可能!”
與周先生的難以置信不同,其他的人都興奮起來,他們幹活更有幹勁,更加賣力了!上方還有一層墓室這個猜測激勵着他們。
劉櫻臉紅未消,因此還是保持原來的動作,低着頭不做聲。
小周彷彿早猜到一樣,既沒有跑過去圍觀,也沒有露出別的表情,仍然是那副淡淡的樣子,低頭玩着手機遊戲。只是他這次玩的是對對碰,而不是之前的俄羅斯方塊。
過了不知道多久,等劉櫻覺得自己臉上的熱度退下去之後,洞已經挖好了。
劉櫻走過去,見往上的洞泥土都挖乾淨了,但上方被一塊木板擋住。
張老闆叫人拿了木杆子往上捅,想把那木板捅開。可是捅了一陣,木板還未捅開,倒是泥沙刷刷地往下掉。
張老闆沒有辦法,他想了想,如此這般地吩咐了衆人一番。小何機靈,一溜煙地跑去行李堆裡翻了翻,翻出一把鋒利的尖刀及條形的鋸子
這邊的其中幾個人蹲下,把較高的老許頂起來,接着小何把尖刀遞給老許。老許用刀往上捅,企圖捅開個口子。可是那木板頗爲結實,最後輪流換了好幾次人才把木板割開了個口子。接下來的就簡單了,把鋸子從那割開的口子伸進去,然後輪流換着人在上面拉鋸。過了好一陣,木板終於被鋸開個和往上通的洞差不多大小的洞。
衆人把身手敏捷的耗子率先舉了上去,耗子把蠟燭遞上去,發現蠟燭閃了一下,繼續燃燒,於是放心地爬上去。耗子上去之後,衆人又把照明的物資都遞上去。耗子在上面打開強光手電周圍照了照,吃驚地道:“這是個墓室,比下面的大。”衆人聽了更興奮了,忙又把另一個身材瘦小的叫做阿亮的推上去,接着下面的人擡,上面的人拉,忙活了一陣,所有的人都上了去。
衆人上了第二層墓室,把一部分照明工具打開,每個人都帶上頭燈。整個墓室一片亮堂。這是一個比下面那層墓室更大的墓室,地板是由方格子的木板一片一片地拼起來的,地板上有規律地放着陶器精美的陶器。
劉櫻之前低着頭害羞,弄得脖子痠痛,上到二層之後,便不時地擡頭活動脖子。接着她發現了不對勁,墓室頂部一片漆黑,根本看不到上方是什麼!他們不是說,這個墓室頂部離地面很近的嗎?
想了想,劉櫻說道:“張老闆,爲什麼上面沒有看到墓頂的?”
張老闆一行聽到劉櫻的話,便都下意識地擡頭,這一擡頭,便都愣了。的確,上面沒有墓頂,只能看到幽深的黑暗。
大家都帶着頭燈,頭燈射出的光線向上延伸,直到光線消失處,都看不到上面是什麼,看不到盡頭是什麼!
小周拿起一個強光手電筒往上照,強光手電筒的光照範圍更遠,但是仍然看不到頂。
張老闆問道:“老周,這是怎麼回事?”
老周看看頭頂的黑暗,又看看手中的書,半天說不出話來。
“小周,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張老闆又問小周。
“不知道!”小周淡淡地答道。
他們幾乎爬到這裡方圓幾裡最高的山的山頂了,雖然沒到山頂,但距離山頂只有二三十米。按照正常情況,從墓裡往上挖,很快便能把墓室挖穿,然後是挖穿山體,看到天空。現在看起來,他們是在一個大山腹裡,山腹高度不明,但是肉眼看不到頭,劉櫻估計,這肯定得有好幾百米高度!
莫非,這就是鬼打牆?
“我們裝的狗血在哪個袋子裡?”耗子的聲音響起。
老許和其餘幾個人聽了忙低頭翻找起來,不一會兒便找到一條管子,裡面的血不知道怎麼保持的,仍然是液體。耗子拿起管子,便斜向上噴起來。
劉櫻看出來了,那管子類似農村以前用的噴農藥的一種裝置,靠擠壓把裡面的水或者液體噴出來。
大家都眼巴巴地看着,只見液體被噴上半空,然後由於慣性又掉下來。而上方的黑色空間,不見任何改變。
張老闆看了看墓室周圍,說道:“這裡很不對勁,我們小心點。別管頭頂怎麼樣了,我們去拿了東西趕緊走人!”他說完就示意大家向前走。
大家左看看又看看,都不敢先踏出第一步。
小周彎腰撿起幾塊破碎的陶片,往前方扔出去,只聽得嗖嗖嗖幾聲,一陣利箭紛紛從兩側射出。如果剛纔有人走進去,肯定被射成了篩子。
衆人紛紛彎腰撿起地上的碎陶片扔出去,只聽得嗖嗖嗖的一陣聲音過後,便沒了動靜。大家心裡不放心,於是再扔陶片,牆上也不再有利箭射出來。
耗子和張老闆交換了一下眼光,便率先踏出去。他走了幾步,也沒有其他機關被髮動,於是衆人放下心來,紛紛往前走。
“啊——”一聲尖叫響起,接着便是“啪”的一聲木板關閉的聲音。
衆人大驚,都看向聲音發出處,那裡沒有任何異象,只是原來走在邊上的阿亮不見了!
站在阿亮旁邊的老許額頭冒出了冷汗,他蹲下來,伸手拍了拍旁邊的一格木板。“咚咚咚”,木板下面是空的。老許擡頭看了大家一眼,額上的汗更多了。他從伸後掏出一把小斧頭,用力砍像木板,砍了幾下,木板被砍開一個大口子。老許低頭看向木板被砍開的口子,頭燈的光線直射進去。
大家都不做聲,等老許說話。氣氛非常壓抑,劉櫻手心冒汗,嚇得伸手去車旁邊小周的衣袖。
“老許,怎麼樣,看得到人嗎?”張老闆有點顫抖的聲音傳來。
“沒,沒有!下,下面很黑,看不到盡頭。”老許的聲音變得非常乾澀。
“我們根本聽不到阿亮掉在地上的聲音,估計下面應該很深很深。”耗子道,他還算鎮定。
周先生的額上也見了汗,他道:“這不像周墓,周墓從來沒有出現過這種陷阱。太邪門了,我們趕緊拿了東西走吧!”
張老闆想了想,便同意了。於是衆人每走一個格子之前,都要先敲敲,不是空的纔敢踩上去。等到他們到達放棺槨的門口,已經過去了很長一段時間。
在側室門口,就能看得到棺槨了。勝利在望,衆人卻絲毫不敢放鬆,站在門口,照例往裡面扔東西,沒發現有利箭射出。側室的地板是正常的泥土,倒省去了敲木板這一步。
耗子吸了吸口氣,第一個踏出去。沒有機關,於是他又走了幾步,仍然沒有問題。張老闆等放下心來,便都往前走。劉櫻被剛纔的狀況嚇壞了,一直抓着小周的衣袖。小周保持一貫的淡漠,沒有揮開她的手,也不理她。
張老闆走到棺槨那裡,讓幾個人打開棺槨,然後從棺槨拿出一個漆黑匣子及好幾塊玉器。衆人都眼冒精光,但都沒有上去搶。
張老闆着迷地把黑色匣子拿起來,彷彿整個人都沉浸在匣子裡,他的手輕輕地撫摸着那匣子,彷彿在撫摸自己的情人。
“老大,怎麼樣?”小何興奮地問道。
張老闆這次彷彿才驚醒過來,他咳了一聲,道:“除了小周和劉姑娘,其餘的人都是一直跟我乾的,素知我向來大方。這些玉器,周先生兩件,其餘的便一人分一件罷。至於小周,我們之前有協議,因此我就不分給你什麼了。小姑娘,你不是我們團隊的,反而是我救了你。所以很抱歉這些東西我也不能分給你。”
他一邊說一邊側頭,視線依次移到說話所指的人的臉上。他的話說完,耗子他們便圍在一起分玉器。
小周神色未變,沒有說什麼。最後他把眼光投向身旁的劉櫻,眸光晦澀難明。
劉櫻點點頭,說道:“我知道。反而是我還要給你點鮮血。”
張老闆笑道:“哈哈,小姑娘不錯!說話算話。我現在就需要你的鮮血了,你過來吧!”
劉櫻聽了,便走向張老闆。這時其他人已經分好玉器了,聽了張老闆的話,便又圍攏過來,隔開了小周。
張老闆拿出小刀,用刀去劃劉櫻的手腕動脈,劉櫻嚇了一跳,一邊躲開一邊叫道:“你不是說只要一點血嗎?爲什麼要劃開我的手腕動脈?劃開我的手指頭就夠了啊!”
“手指頭的血比較少,手腕動脈的血多,流得比較快。這樣你會少受些痛苦。”張老闆道。
劉櫻將信將疑,最終還是伸出左手去讓張老闆劃開自己手腕的動脈。張老闆一劃,血馬上就噴了出來,噴在黑色的匣子上。
只見那黑色的匣子吸了血,彷彿活過來一樣,開始震動起來。說時遲那時快,黑匣子突然跳起來,緊緊地吸在劉櫻的手腕上。劉櫻覺得自己的血被黑匣子吸得很急,連忙伸手甩動,可是怎麼也甩不掉,那匣子就像有生命一邊,緊緊地吸附在她的手腕上。
就在劉櫻甩動手的這短短一瞬間,她便覺得失血過量開始頭暈,她心中大驚失色,嚇得大叫道:“救命啊!救命啊——小周,小周,救我!”她知道,自己被騙了,這次可能被騙去的是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