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慕汐話音剛落,大堂裡頓時陷入了一片寧靜之中,簡直落針可聞。
鄭少雲幾人是覺得十分意外,而澹臺婧卻是完完全全被這個好消息給砸暈了。
她呆呆地看着柳慕汐,良久才反應過來,既激動又忐忑地問道:“柳姑娘,你……你真的是凌真人的弟子?”
見柳慕汐點頭承認,澹臺婧展開了眉頭,臉上露出開心的微笑,彷彿一直被烏雲籠罩的天空中,終於射出來一縷陽光,驅走了籠罩在他們頭頂上的黑暗。但是下一刻,她的眼淚卻毫無預兆地流了下來,哽咽着泣不能言。
“師妹,李姑娘是凌真人的弟子,這是天大的好事呀,你哭什麼?”柯柏見狀,不由輕聲勸慰道。
澹臺婧卻搖了搖頭,哽咽着道:“我……只是太高興了……”
澹臺婧雖然是五雷盟弟子,但是,她卻是出身於中興府的澹臺世家。中興府雖然是五雷盟治下的一府,卻是與紫宵劍派的紫辰府相毗鄰。
而五雷盟對中興府,因爲距離太遠的緣故,管制並不是那麼強,再加上中興府地廣人稀,物產不豐,也沒有出過什麼絕世天才,五雷盟漸漸地便不怎麼放在心上了,所以,中興府便成了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這就給了澹臺家發展的機會,直到如今,偌大的一箇中興府,也只有澹臺世家一家獨大了,彷彿一個獨立的小王國一般。
澹臺世家是大家族,勾心鬥角自然少不了。
澹臺婧和他的弟弟澹臺曜,是澹臺家主前妻所出,與後來的這位夫人卻是沒有什麼干係。俗話說,有了後孃,就有了後爹,澹臺婧和澹臺曜沒少受到繼母的刁難和陷害,直到澹臺婧成了五雷盟的真傳弟子,她那位繼母纔不敢這麼明目張膽的陷害他們姐弟倆。
姐弟倆從小相依爲命,感情非常好。可惜,澹臺曜的資質比不上他的姐姐,並未被五雷盟收爲弟子。
而她的弟弟本身也不想離開家族,畢竟,他是嫡長子,將來還要繼承澹臺家,如何能將家主之位便宜了別人。
隨着繼母所出的那位弟弟越來越大,她對他們姐弟倆也越來越沒有耐心。直到弟弟修煉走火入魔後,澹臺婧才發現,原來弟弟竟然早就中了毒,甚至已經侵入他的經脈骨髓,五臟六腑,這次走火入魔,便是毒發引起的。若非這次澹臺婧恰逢被指派去紫宵劍派,路過中興府時,回家了一趟,她的弟弟恐怕已經被人給害死了。
但是,即便如此,弟弟已經沒有走出死亡的陰影,這都是拜她那位好繼母所賜。
這次,她將自己帶來的一些人留在澹臺府照顧弟弟,並對她那位繼母直言,如果她弟弟死了,她會讓她的兒子和女兒給弟弟陪葬。
她本來是想要求助普濟觀的神醫,但是,時間卻來不及。知道普濟觀的人也會來,便想守株待兔,碰碰語氣,看看能不能碰到普濟觀的夢竹仙子。
其實,她自己心裡清楚,這個機會十分渺茫。
然而,天無絕人之路。
命運雖然沒有將夢竹仙子送到她身邊,卻送來了凌真人的真傳弟子。雖然她還不知道柳慕汐的醫術到底如何,但是能被凌着呢人看中收徒,就可以看出來,她並不簡單,至少也不會比夢竹仙子差多少,她豈能不開心,不欣喜若狂?
澹臺婧擦了擦眼淚,有些不好意思地向柳慕汐笑道:“讓柳姑娘見笑了。乍聽聞姑娘竟是凌真人高足,我一時激動難耐,這才如此會失態,請柳姑娘千萬不要見怪。”
柳慕汐微微搖頭,諒解地笑道:“澹臺姑娘與令弟感情深厚,又如此愛護弟弟,我羨慕佩服還來不及呢,又如何會責怪你呢?”
說完,她頓了一下,又問道:“不過在這之前,我那些師弟和師妹們……”
澹臺婧不能她說完,就立即說道:“這件事不過是個誤會,柳姑娘放心,我立即就讓人放了他們。”
柳慕汐還未回答,就聽到一個尖利的聲音道:“我呸!你想放了我,我還不應呢!我馬可欣可是普濟觀太上長老的孫女,你一句話就想把我打發了,你想的美!”
馬可欣本來已經被五雷盟的名聲嚇破了膽,此時,見到澹臺婧等人對柳慕汐這麼恭敬,又有求於普濟觀,剛剛纔被打下去的囂張氣焰,自然又慢慢的回來了。
澹臺婧聽到這話,眼中閃過一絲冷厲。但是,想到自己還有求於柳慕汐,爲了自己的弟弟的性命,她也只能暫且忍氣吞聲了。
可她忍氣吞聲,並不代表別人會如此。
宋世然便看不過慣她小人得志的樣子,冷冷道:“好,你既然不想走,那就別走了。到時候,再通知讓你的祖父,讓他親自來五雷盟接你,也不知道,到時候究竟是你丟臉,還是我們丟臉?”
馬可欣聞言簡直又氣又怕,但是,看到安坐在一旁的柳慕汐,心中又有了幾分底氣,大喊道:“你們敢!你們得罪了我,還想讓我師姐爲你們診治,簡直是癡心妄想!柳師姐,你也看到他們是什麼態度了,你可千萬別答應替他們,我看他們死了也是活該!”
“你給我住口!”柳慕汐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馬師妹,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你若多說一句,你信不信我直接把你扔出去?”
馬可欣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有些不明白她爲什麼會呵斥自己。
她知道自己跟柳慕汐關係不好,但是再怎麼不好,他們也是同門,所以,就算柳慕汐如何不喜歡她,她也會站在自己這一邊。可她現在,爲何又要對自己怒目而視?
柳慕汐見到馬可欣那副蠢樣,心裡一陣膈應。像這種只知道給門派抹黑的人,就該徹底攆出門派纔是。
對於武者來說,容貌真的不太重要。
馬可欣雖然不漂亮,但也絕對不醜。只要她勤奮修煉,將來成爲一代強者,大家都會尊敬她,誰又會關心她的容貌啊?
可她呢,卻偏偏拿着自己的長相不放,但凡看到一個漂亮的女人,就小心眼發作,嫉恨比人。
這世上長得不漂亮的人多了,也沒見有人像她這麼惹人嫌棄,只知道怨天尤其,拈酸吃醋,卻不知道充實自己。若非看在她祖父是太上長老的份上,就她這種心性,根本就別想摸到普濟觀的門。
柳慕汐不願意再去管她,只認真地對澹臺婧說道:“澹臺姑娘,如果馬師妹得罪了你,該怎麼罰就怎麼罰,我們普濟觀絕對不會包庇任何犯事之人。只是,其他被馬師妹連累的師兄弟們,卻要請澹臺仙子高擡貴手了。”
“這……”澹臺婧有些爲難,她倒是不怕馬可欣或者她的祖父,她只是擔心柳慕汐會對她有意見。
柳慕汐看出她的擔憂,道:“你不必顧慮我,救死扶傷,是我們醫者的本分,我不會因此就放下我的病人不管的。無論如何,你弟弟的病,我救定了。”
澹臺婧聞言,眼睛看向柳慕汐的眼神不由更加柔和了許多,隱隱還帶着一絲欣賞和感激。
她厭惡地看了已經呆住的馬可欣一眼,皺了下眉頭,說道:“算了,不過一件小事罷了,沒必要因爲她,而壞了我們兩派之間的和氣。”
柳慕汐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纏,就對自從進了客棧後,就一直很老實的吳靈兒道:“吳師妹,你先送幾位師弟、師妹們回客棧吧,等夢竹師姐醒了,你告訴她,我沒事,讓她不要擔心。還有,將這件事的經過告訴蘇師兄,看他如何處置!”
“是,師姐。”吳靈兒複雜地看了她一眼,到底還是恭順地應下來,帶着一臉呆愣的馬可欣,以及衆位同門師弟、師妹們離開了。
“柳姑娘,我們換個地方細說吧!”澹臺婧說道。
“好!”這大堂的確不是一個說話的地方。
於是,一行人就移步到了後院,在花園裡的涼亭重新坐下了下來,整個客棧都已經被五雷盟包下,所以並無外人。隨後,有五雷盟的僕人送上了瓜果、茶水和點心。
澹臺婧將馬可欣跟自己的衝突,十分詳細的說了一遍。就算柳慕汐說不計較她扣押普濟觀弟子的事情,她也不能裝作一點事都沒有,道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尤其是在這種有求於人的情況下。
柳慕汐聽完這件事的始末之後,一點都不覺得意外。
那馬可欣就是個惹事精,尤其是見到澹臺婧如此漂亮,她能看得順眼纔怪。因爲在山上有太上長老的庇護,她如何橫行霸道慣了,沒有人跟她計較。可是到了外面,她還不改一改性子,早晚出事。
所以,面對澹臺婧的自責和歉意,柳慕汐表示她完全不必如此,因爲這一切都是馬可欣自找的,怪不得別人。
將這件事徹底揭過去之後,兩人這才相視一笑,心裡都輕鬆了幾分。相交起來,也比較自然了,而不是彼此在心中插了一根刺。
澹臺婧纔開始講弟弟的病情,說到傷心處,竟是幾次落淚。到最後,她更是眼中含淚地求道:“柳姑娘,你是凌仙子高足,醫術高超,請你一定要治好我的弟弟。如果你能治好她,便是要了我這條命,我也願意。”
說完,竟是向柳慕汐跪了下去。
“澹臺姑娘,你這是做什麼?”柳慕汐連忙扶住了澹臺婧,不讓她跪下去,“我既然說了會救你弟弟,那就一定會救,你真的不需要這樣。”
澹臺婧這才作罷。
鄭少雲說道:“救人如救火,不知道柳姑娘方不方便跟我們一起去一趟中興府?”
“怎麼?柳姑娘莫非不太方便?”柯柏見到柳慕汐微微蹙眉,不由插嘴問道,臉色已經有點難看了。如果柳姑娘不去,又談何治病?莫非她剛纔都是在欺騙他們不成?
柳慕汐微微搖頭道:“沒有什麼不方便,救人最重要。不過,我還要做些準備,不知道時間來不來得及。”
澹臺婧聽到柳慕汐答應會去,心中高興萬分,此時聽到她的話,急忙喜笑顏開地道:“來得及,來得及。柳姑娘不用着急,從這裡到澹臺家,還不到兩天的路程,若是再快一些,一天一夜就能到了。柳姑娘今天好好準備一下,等我們明日再出發不遲。”
澹臺婧本就是從家裡而來,今天才達到此處,也不過用了一天半的時間而已。他們回程肯定要快一些,弟弟能夠夠支撐五天,足夠撐到他們回去了。
“好,既然如此,那就這麼定了。”
柳慕汐告辭之後,就回到了他們所在的那家客棧。
回去時,已經是傍晚了。
柳慕汐在三樓樓梯口碰到了蘇沐彥和夏城壁,兩人見到她回來,臉上均是一喜。
夏城壁對她微微點了點頭,就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蘇沐彥卻是走了過來,問道:“柳師妹,你沒事吧?他們沒有爲難你把?我剛回來就聽吳師妹說了這件事,我跟夏師兄正要去找你呢!”
柳慕汐臉上露出一個微笑,道:“我沒事,讓師兄擔心了。對了,夢竹師姐醒了嗎?”
蘇沐彥臉上閃過一絲擔憂和好奇,道:“還沒呢!夢竹師姐怎麼喝醉了?倒真是是嚇了我一跳,這一點也不像是她會做的事情。難不成,她聽進去了你的那番話?”
“不然還能怎麼樣?放心吧!師姐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堅強。”柳慕汐跟蘇沐彥一邊走一邊說道。
“對了,師妹,那五雷盟究竟是怎麼回事?爲什麼會扣押我們普濟觀的人?他們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裡吧?”蘇沐彥突然用冰冷的語氣說道。
走到房門前,柳慕汐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看着蘇沐彥道:“這不過是個誤會。這件事我等會兒再跟你詳說,在這之前,我必須得跟師兄說一說馬師妹的事。”
“馬師妹?馬師妹怎麼了?”蘇沐彥有些詫異地問道。
柳慕汐冷笑道:“看來,吳師妹並沒有告訴你呢!”
“怎麼了?”蘇沐彥問道。
柳慕汐道:“今天馬師妹他們之所以跟五雷盟發生衝突,完全是因爲馬師妹在自作自受,怪不得別人。”
說着,便將馬師妹如何挑釁、辱罵澹臺婧,如何跟澹臺婧針鋒相對的事情,甚至攛掇着諸位同門,圍攻五雷盟弟子的事情說了一遍。聽得蘇沐彥是了,冷汗淋漓。
他是知道五雷盟有多難纏,多護短的,馬師妹的做法,簡直就是自尋死路。何況,她也知道澹臺婧這個人,絕對算是心狠手辣的主,落到她手裡,不被剝層皮就休想出來。
“他們怎麼會放棄教訓馬師妹?”想到馬可欣雖然有些精神萎靡,但是並沒有傷痕,蘇沐彥疑惑道。
柳慕汐嘴角勾起一絲冷漠地弧度,看着他道:“因爲他們想讓我替他們的親人治病,他們有求於我,自然不好再爲難馬可欣。”
“你答應了?”蘇沐彥道。
“不答應又能如何?難道要我眼睜睜地看着同門被困不管嗎?”柳慕汐眯了下眼睛道。
蘇沐彥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涌上來的怒火,對柳慕汐道:“這件事我會告訴師父的,讓師父明天就下令,將馬可欣送走。”
柳慕汐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我們可沒時間,整天替她收拾亂攤子。”
“他們要求你什麼時候去治病?”蘇沐彥問道。
“明天!”
“什麼,明天?!”蘇沐彥大吃一驚,“這怎麼可以?你明明知道那件事的嚴重性,怎能在這個時候離開?”
柳慕汐苦笑一聲,道:“我知道我不該這時候離開,可是那人的病實在是拖不得了。而且,現在夢竹師姐已經有了防備,總不會傻傻地被人欺負、欺騙。你放心,這件事情了結後,會盡快追上你們的,只希望蘇師兄能夠多多看顧一下夢竹師姐了。”
蘇沐彥聽這話,也只能作罷,只是心裡越發痛恨起馬可欣來,心裡打定主意明早一定要將她送走。
兩人分別後,柳慕汐推門進了房間,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可收拾的東西並不多,她的東西都在儲物戒指裡,唯一的一個包袱也不過是掩人耳目,裝着兩身衣裳,一些銀子和一些日常用品罷了。
柳慕汐拿出自己那套,師父特意讓人爲自己打造的銀針,看了一會兒,又鄭重地將它放了起來,這次,說不得就要用它大展神威了。
晚上大家一起用餐時,夢竹仙子終於醒了,除了眼睛帶了一點血絲外,其他倒也看不出什麼不同來。
而馬可欣也已經恢復了正常,只是看向柳慕汐的眼神帶着一絲畏懼的閃躲,不敢與她對視,想必,她已經對柳慕汐有了陰影了。
用過晚飯後,柳慕汐向清一真人告知了,自己要暫且離開的事。
清一真人沒有多問就答應了,柳慕汐是要去救人,救人如救火,是半點等不得的。何況,柳慕汐這次出來時爲了歷練,早點出去歷練也沒什麼關係。
倒是,夢竹仙子多問了幾句,柳慕汐將事情大概地給她說了一下,並表示,她自己一定趕過去的。
說實話,柳慕汐最放不下的就是夢竹仙子了,如果可以,她真的一點都不想離開,而這一切,幾乎都是馬可欣造成的。
如果夢竹師姐發生了什麼意外,她一定不會原諒馬可欣的。
蘇沐彥動作很快,馬可欣做的事情已經傳到了清一真人的耳朵裡,清一真人也不願意馬克西在這裡添亂,便同意了蘇沐彥的提議,將馬可欣立刻回山,一同回去的還有兩個與馬可欣交好的男弟子。
馬可欣死活不肯,甚至還想撒潑耍賴,但是被清一真人一個眼神給鎮壓了。
次日,馬可欣一早便灰溜溜地離開了。
柳慕汐也準備上路了,不止是她,清一真人等人也要啓程了,只不過,這次他們要走的方向卻是截然相反。
等柳慕汐下樓的時候,澹臺婧等人早就在客棧下面等着了。
這次澹臺婧一行人也分成了兩組。澹臺婧和宋世然一起回澹臺家,鄭少雲以及柯柏則是率領衆位弟子一起去紫宵劍派。
吃過早飯,跟衆人道別後,柳慕汐與澹臺婧一行人策馬急行了一天一夜,總算在次日上午,到達了澹臺府。
看着眼前這座巍峨宏大的大門,澹臺婧的臉上露出一絲激動,喃喃道:“小弟,姐姐來救你了。”
但隨即,她就皺了下眉頭。
因爲,此時,澹臺家的大門竟然拿緊緊地關閉着,守門護衛見到澹臺婧後,不但不主動開門,眼中甚至還露出一絲慌亂,讓澹臺婧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你們磨蹭什麼,還不快給我開門?”澹臺婧壓下心中的那意思慌亂,狠狠呵斥道。
“大小姐……我們……”守門護衛結結巴巴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我讓你們開門!”澹臺婧臉色早已鐵青,失態地向他們怒吼道,隨即又氣極反笑道:“好好好,你們不開門,我自來開!我倒要看看,你們到有什麼事情在瞞着我?”
話音剛落,這兩名護衛已經被她一掌掀翻,口吐鮮血,身體僵硬,竟是活不了了。
儘管如此,澹臺婧的臉色依舊很冷,就好像是千年沒化的寒冰一般。
不只是澹臺婧神色鐵青,就連宋世然和柳慕汐,都有種不好的預感。三人,連馬兒都沒下,直接就這麼硬闖了進去。
然而,三人剛剛進了院子,就聽到一聲極具威嚴的聲音傳來:“站住!何人膽敢私闖澹臺府?”
澹臺婧聞言,臉色不由微微一變,向前方不遠處望去。
下一刻,前院裡突然出現了一名四五十歲的中年男子,長相威武,不怒而威,看着三人的表情十分不善。
澹臺婧看着這個男人,眼中閃過一絲極強烈的憤慨之情,她冷笑一聲,咬牙切齒地說道:“耿叔,莫非連你都要攔我嘛?你難道忘了,你以前是誰的奴才了嗎?”
耿叔聽了,卻只是面無表情地道:“不管我之前是誰的奴才,但我現在是家主的人,只聽從家主的命令,你擅闖澹臺府,我卻是不能輕易饒過你!”
“哈哈哈……”澹臺婧聞言,不由哈哈大笑起來,甚至笑出了眼淚,看的柳慕汐和宋世然都十分心酸。
澹臺婧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了下來,擦了擦笑出來的眼淚,一臉悲憤的說道:“耿叔,看在你曾經照顧過我們姐弟的份上,我最後稱你一聲耿叔。我想知道,爲什麼你會背叛我?我娘對你恩重如山,不但給你起了名字叫耿忠,還讓你學武。臨終前,將我們姐弟託付給你照顧,你就是這麼照顧我們的?弟弟中了毒,那毒是你下的吧?否則,弟弟那麼謹慎的人,又怎麼會中毒這麼久還不自知?必定是身邊有人背叛了他!”
耿忠的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但更多的卻是懊惱,他看着澹臺婧鄙視的眼神,沉聲道:“沒錯,曜少爺的毒,的確是我下的。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我爲什麼不能爲了自己的前程,背叛你們?你的母親是對我有過恩情,但是,我照顧了你們姐弟十幾年,也算是補償過了,我不欠她什麼。如今,我只是效忠了家主而已,並沒有效忠新夫人,也不算背叛了你們,就算夫人知道了,也不會責怪我,我這樣做有什麼錯?”
澹臺婧聞言,卻冷笑一聲道:“你自己忘恩負義就罷了,少在這裡光面堂皇的找藉口,強詞奪理。你效忠那個男人,跟效忠新夫人有什麼區別?誰不知道那個男人對那個女人言聽計從?若是母親知道你如此吃裡扒外,怕是會永遠後悔曾經救過你。”
耿忠臉色一變,索性完全死撕掉了僞善的面具,連裝都不屑裝了,“澹臺婧,無論如何,你今天都不能進去,澹臺府,早已經不是你的家了。”
“哼,是嗎?”澹臺婧冷笑一聲,突然從馬背上飛躍而起,宛如一隻兇狠的雄鷹伸出了利爪,狠狠地抓向耿忠的頭顱。
耿忠見狀吃了一驚,連忙閃身避開,雖然避開了危險,但整個人卻依舊被澹臺婧強大的掌風打地趔趄了幾步,幾乎站立不穩。
耿忠驚恐地看向已經飛回到馬背上的澹臺婧。
澹臺婧冷冷笑道:“你雖然也是後天頂峰的修爲,但你也是剛剛晉級不久吧?境界還不穩呢,就敢不自量力的上前阻攔我,簡直就是在找死!”
“怎麼會這樣?我修煉了幾十年的功夫,比你足足高了一個境界,怎麼還不如你這麼個黃毛丫頭?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耿忠實在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在澹臺婧手中吃虧。
宋世然此時冷哼一聲道:“沒有什麼不可能!你以爲境界就能代表一切了嗎?你以爲我們五雷盟一流門派的名頭是叫着好聽嗎?你以爲我們五雷盟的真傳弟子,連你一個區區下賤的奴僕都對付不了嗎?呵呵,如果你真這麼認爲,我只能說,那你還真不是一般的蠢。”
“這不可能!”耿忠的眼中閃過絕望和駭然,他的自信心已經被澹臺婧一招摧毀了。他覺得自己好像選了一條最錯誤的路,卻又不甘心就這麼認命。
澹臺婧小臉上滿是絕情,她一伸手,手中突然彈出一個黑豆般的東西,下一刻,只聽“砰”地一聲巨響,耿忠站立的地方,突然炸開,耿忠本人更是被炸地四分五裂,散落在院子中,再也看不出一點完好的肉。
柳慕汐見狀,瞳孔猛一收縮,倒吸了一口冷氣。
她早就聽說過五雷盟的雷震子厲害,沒想到,竟然如此令人震撼。不過是個糖豆大小的東西,竟然有那麼大的威力,後天頂峰的強者,就這麼輕易地被炸了一個死無全屍。
“我們走吧!”澹臺婧說了一聲,率先騎馬往前小跑而去。
柳慕汐和宋世然也跟了上去。
因爲這一生巨響,澹臺府的幾乎所有人都知道大小姐回來了,嚇了一大跳的同時,不免開始恐慌起來。
他們以前雖然都知道大小姐是五雷盟的弟子,一開始的確很敬畏,但是,漸漸的,隨着家主和夫人的洗腦,他們就覺得大小姐也沒什麼了不起的了。而且,每當大小姐回來,也都沒表現出什麼特別的地方,他們也就不怎麼當回事了,態度上也就怠慢了起來。
如今,見到大小姐大發神威,這纔想起五雷盟的可怕之處,又豈能不兩股戰戰,膽顫心驚?
其實,不只是這些下人護衛們怕了,就連澹臺婧的繼母刁夫人,也是一陣心悸和懼怕。
“老爺,大小姐竟然真的殺進來了,這可怎生是好?她一定會殺了妾身的。”刁夫人一臉蒼白的嚶嚶哭泣道。
她雖然已經是半老徐娘,甚至生了兩個兒女,但是,她的容貌卻依舊年輕、美麗,楚楚可憐,所以,纔會讓家主澹臺朔對她如此癡情不改。
澹臺朔愛憐地將她摟在懷中,安慰道:“夫人別怕,只要有我在,就絕對不會讓那個逆女傷你一根毫毛。”
刁夫人心安了些,但卻依舊紅着眼睛道:“可是,大小姐那麼疼愛二少爺,如果知道二少爺不行了,大小姐又豈會善罷甘休?她一定會將二少爺的死賴到我的身上的,說不定還會讓我的明兒和月兒爲他陪葬,嗚嗚,夫君,妾身該怎麼辦纔好?大小姐身後可是背靠着五雷盟這座大山,我們怎麼得罪的起?”
“有我護着你,她就不敢動你!我是她父親,我生她養他,難道她還敢用她的身份來壓我不成?同理,你是她的母親,她絕對不敢動你半根手指頭,否則,便是忤逆,便是不孝,我便再也不認她這個女兒。”澹臺朔強硬地說道。
“真的嗎?夫君您捨得?”刁夫人一臉幽怨地問道。
“有什麼不捨得的?有這種不知道尊敬母親的女兒,要來何用?”澹臺朔毫不在意地說道。
“我的確會尊敬母親,但我只會尊敬我的親生母親,而不是這個蛇蠍心腸的賤人!”澹臺婧帶着殺意的聲音,從門外傳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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