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明媚。
已經是春天,雖然外面還有些冷,但屋內基本已經沒有寒氣了,這又是特別對內的高級病房,就算穿着單衣也不冷。
房間的花瓶裡插着一支粉色的桃花,外面的柳樹抽出新芽,韓烈裹着被子撅着嘴,白皙的皮膚粉紅的脣長長的睫毛尖尖的下巴,雖然早已和正太、幼稚、粉嫩這樣的詞彙扯不上關係了,但此時的韓烈還是會讓人想到天使之類的字眼。
屁的天使!
陳光宇頓時想到了一切,立刻面孔就漲的通紅,還連在他身上的儀器立刻發出嘀嘀的警報,先前那護士連忙轉過身:“先生,先生,請冷靜!冷靜!”
陳光宇捂着自己的胸口咬牙切齒,他也在對自己說冷靜,今夕不比往日,他的這個身體那叫一個脆弱,他好不容易重生了,仇還沒報帳還沒算改操的人還沒操,怎麼也不能再把自己氣死了!
“你還要幫我找烈陽呢。”烈陽在他的腦海深處輕飄飄的遞來一句,“你答應過我的。”
陳光宇沒有說話,只是更用力的捂着自己的胸口,這邊護士在幫他平穩着情緒,那邊醫生急匆匆的趕了過來,一大堆人這個量血壓那個坎心電圖,那叫一個嘈雜,沉睡中的韓烈終於被驚醒了。
韓大少爺這一覺睡得香甜啊,從小到大,韓烈可以說是第一次體驗到了什麼叫睡眠。這種感覺對他來說實在是太新鮮太奇特太美好了,因此被驚醒的他也格外憤怒:“閉嘴!”
韓大少爺從小發慣了號令,這一聲呵斥,那氣勢端的叫一個老練霸道,正在忙碌中的醫生護士不由得手一停,齊齊的向他這邊看來,大家的動作太一致,也就留下了一個空隙,於是他終於看到了陳光宇。
應該說在昨天之前,陳光宇都沒有怎麼進入韓大少爺的法眼的,但現在韓大少爺知道了自己的好眠和眼前這個人有着絕對的關係,因此他難得的對外人撥付了一點關心:“你又怎麼了?”
“……他又被你氣到了。”
這是烈陽在陳光宇腦中幽幽的回答,而陳光宇的臉,更紅了,那邊的機器幾乎是猙獰的叫了起來。
又是一陣的兵荒馬亂,應該說幸虧現在的陳光宇不是原裝的,現在的陳光宇再怎麼說也是當了十幾年的大哥大,從小從磨難中歷練過來的,就算他性格一向粗暴,脾氣一向不好,現在又被放到了這麼一個身體上,但他到底是一個成年人,到底是經歷過風雨的,所以他雖然飽經摧殘,但最後還是堅強的挺了過來。
不過他這挺的也着實爲難了點,醫生後來對馬揚道:“陳先生先天體弱,心律過緩,雖然平時沒有大恙,但要忌焦忌燥,少嗔怒少興奮,以休養靜養爲主,否則……”
這醫生知道韓烈不好惹,因此特別用了文雅的說法,但馬揚知道他這是在暗示:“你們沒事少惹這姓陳的吧,他雖然看起來好好的,但身子差着呢,一個弄不好就會嗝屁!”
陳光宇嗝屁不要緊,但他要嗝屁了,韓烈豈不是又要失眠了?因此他之後就苦口婆心的對自家少爺道:“這陳光宇從小就身體不好,少爺你以後就讓着他點吧。”
韓烈擡了下眼皮:“我哪裡有不讓他?”
“……那您以後和他說話……您知道,他小孩子家家的,總是會多想的。”
韓烈皺起了眉,他自小睡不好,不管他原本是什麼天性,反正幾十年下來那已經養成了一副怪脾氣,別說別人了,就算是對老太爺,他也是想什麼說什麼,當然,他知道老人家是真心對自己好,他又是自小在老人家身邊長大的,那說話自然不同,可要讓他違背自己的心意……韓大少爺還真沒這麼委屈過!
“少爺,他身體真不好,弄不好,就要死了!”
韓烈的眉皺的更緊了,陳光宇活着等於睡眠,陳光宇死了等於失眠,在一瞬間,韓大少爺就有了決斷:“我知道了。”
他雖然這麼說了,但那口氣實在不能令馬揚放心,但是他也不好多說什麼,只有從側面道:“陳光宇的生平很簡單,自幼身體不好,幾乎和外面沒有什麼接觸,就是性格有些狹隘,據瞭解,連他爹媽都不敢對他說重話。”
過去他們對陳光宇不怎麼放在心上,以後這人就要躺到韓烈的牀上了,那當然要好好的查查了。查出的結果不是那麼令人滿意——這身體、這性格都太不適合呆在韓烈身邊了,不過總算家世清白,好好的磨合的話應該是能磨合好的……吧……
想到未來的情景,馬揚就有些頭疼,韓烈揚了下眉:“你說他過去不怎麼和外面接觸?”
“是。”
“那這就有點不太對了吧,那姓宋的和那個什麼白老爲什麼都說他眼力好?”
“哦,關於這一點我也查了,他好像是和白老先接觸,因爲白老的關係纔會被宋先生所知道,看血沁珠子那次應該是他們第一次見面,宋先生對他的推崇更多的也應該是因爲白老。至於白老早先是不是還和他有過什麼接觸……還要再查。”
陳光宇過去足不出戶,朋友沒有,同學那裡也基本沒什麼印象,鄰居那邊對他也不過是體弱多病,要說他的社會關係,那真說不出個什麼所以然。
馬揚做事細膩,當然也從陳家人那裡下手了。但陳家夫婦雖然是普通夫妻,但對大兒子向來寶貝,一聽那話音裡有打聽陳光宇的意思那立刻就有了警惕,雖然他們並不知道大兒子有什麼好打聽的,但本能的排斥着。
陳四海那邊倒是好突破,但自從郝陽事件和奧迪車事件後,陳光宇在自己的弟弟面前就蒙上了一層神秘的色彩。這個年齡,正是能YY的時候,陳光宇足不出戶但卻能認識郝陽那樣的大哥,並能和白老那樣的有錢人結交……
也就是陳光宇過去那形象太不怎麼樣了,否則陳四海非要以爲自家大哥是什麼秘密組織的成員特工領袖……起碼那也要是開城地下黨的!所以在被人探聽的時候,陳四海的語氣裡總帶了一份神秘的色彩,弄的馬揚也不好辨別了。
相比起來,白老那邊好像更容易突破,但白老的交友面實在太廣了,誰也說不清他到底是什麼時候認識的陳光宇,他們彷彿是才認識的,但又彷彿認識很長時間了——看他們在那面鏡子上的配合啊!
馬揚和韓烈對古玩玉器的認識都不怎麼足夠,陳光宇認識白老,那從白老那裡學到一些知識實在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至於要練出這樣的眼力,到底要看多少的東西,要掌握多少的知識他們都沒什麼清楚的認識。
韓烈更從宋正陽那裡聽說這東西很講究天分,此時也就理所應當的認爲陳光宇在這方面很有天分,因爲睡的好了,他還難得的聯想了一下:“果然上帝給人關了一扇門,總會留下一扇窗戶的。”
“就是有一點……”
馬揚沉吟的開口,韓烈道:“什麼?”
“陳光宇和宋先生早先的情人一個名字……”
韓烈莫名其妙:“同名同姓的多了,那有什麼關係?”
馬揚沉默不語,想着措辭。韓烈畢竟不傻,過去他是因爲常年睡不着心情鬱悶,今天他睡好了心情開朗也就樂意多想想,但是他這一想,臉就黑了:“如果姓宋的這麼不識擡舉,那就算了。”
“少爺……”
馬揚有些頭疼的看着他,韓烈道:“陳光宇對我來說是最重要的。”
……幸虧宋先生不在,否則這個陳光宇就要和那個陳光宇作伴了。馬揚在心裡默默的吐糟,但是他也要承認,宋正陽就算再重要還真比不上陳光宇。
於是,當陳光宇再一次醒來,面對的就是笑眯眯的馬揚,這一次他沒有迷惘,幾乎在清醒的第一時間就擺出了防備的姿態。馬揚在心中暗歎了一口氣,臉上的笑意更濃了:“小陳醒了,感覺怎麼樣?”
“……還好。”
“那就好那就好,小陳你這身體過去在家裡老受苦了吧。”
“還好。”
“哈哈哈,小陳你真是個好孩子,我知道,這久病啊,是最傷人的,過去脾氣多麼好的,因爲經常生病就變得有些古怪,小陳你還能這麼開朗外向真不容易。”
陳光宇沒有接腔,烈陽在他腦中道:“你這叫開朗外向嗎?開朗好像不是這麼解釋的啊,我有看字典,那應該是……”
“你給我閉嘴!”
“嚶……”
陳光宇暗暗的咬了一下後糟牙,馬揚以爲自己說錯了話了,連忙道:“小陳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也不和你繞圈子了,兩個公務員的指標,你和你弟弟都會被指進公務員系統!”
作者有話要說:七點鐘起來開始碼,總算是碼出來了,明天星期天,俺的休息日,所以……咳咳,就沒有更新了- -
本來是不想說的,但因爲有影響,還是說一下吧,昨天才和人分手,實在不想就這麼在家坐着了,趁着明天休息,想去投奔另外一個城市的閨蜜,所以這兩章的留言不能回了,鞠躬感謝大家- -
這一章就不算賬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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