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凝覺得安在天不許她和齊永來往有些蠻橫,齊永雖然是高官的兒子,但文質彬彬的,爲人處事也沒有絲毫驕橫,她還想讓安在天和他多接觸,在禮儀方面多跟他學習學習呢,但是拿回了戒指的她心情大好,只要安在天對她是真心的就好,至於其他方面,都可以忽略不計。
兩人互相作了讓步,然後就去了遊樂場、風景區等地方遊玩,輕鬆愉快的時光一般都過得很快,不知不覺已經是日落西山、到了傍晚時分。
“真的很想時間就此停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莊凝頭枕在臂彎上,對着天上的藍天白雲輕聲道。
躺在她身邊的安在天嘴裡吐出一根青草,起身把莊凝從柔軟的草坪上拉了起來,“別說胡話了,以後這樣的日子我們有很多。”
是啊,有很多。看着走在前面的安在天,莊凝嘴角露出一絲動人的微笑,她的選擇不會有錯的,讓柳依依的詛咒見鬼去吧。
齊永進首飾店本來是打算給他新認識的一個秘密小情人買項鍊的,沒想到會碰到莊凝,更加讓他沒想到的是居然還會讓他遇上他的剋星安在天,這混蛋不按常理出牌,採取的都是一些極端的手段,他難道忘了,他也是瓷器,華貴無比,未來的路是一片康莊大道。
齊永不明白安在天,其實他從沒有采取魚死網破的極端手段,每一次出手,他都是看準了對手的弱點才行動的,對於他的前途,他也是十分在意的。
遇到了安在天,齊永的心情很糟糕,心情糟糕之下他也就沒有心思給他的小情人買什麼金銀首飾了,小情人見他什麼都沒帶的進房,礙於他的身份,嘴上不敢說什麼,但是辦事的時候明顯沒有了以往的熱情,齊永只好草草的收兵,在公司裡呆了一個下午,然後意興闌珊的回家。
家裡齊繼峰正在喝茶看報,看到齊永垂頭喪氣的回來,齊繼峰放下報紙沒好氣的問,“又到哪兒鬼混去了,我不是叫你這幾天老老實實待在家裡,哪兒都不去的嗎?”
“爸,我在公司。”齊永小聲的辯解,自從他買房變相的給達明集團道歉後,圈子裡的人就對他敬而遠之,就連喬偉,約他出來他也推說事忙,齊永就算想鬼混,也找不到人和他一起。
看到兒子的可憐樣,齊繼峰心一軟,嘆了口氣道,“莊和明去省裡是板上釘釘的事,他走之後市委書記這個位置就空了出來,很多人都在盯着這個位置,爸也沒把握一定就能夠當上,所以在這個節骨眼上,你絕不能給我添亂。”
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齊永當然也希望自家老頭子的官位能夠越大越好,現在那些圈子裡的人瞧不起他,等他爸更上一層樓後,那些人肯定會爭先恐後的巴結他,想到這兒,齊永認真的點點頭,“爸,我明白。”
齊繼峰滿意的笑了,他這個兒子沒什麼優點,但還算比較聽話。
“張達明的小兒子夠狠、也夠狡猾的,這次是爸看走了眼,以爲只要有喬偉給你出謀劃策,就能夠讓他乖乖的屈服,誰想到他是在扮豬吃虎,以前他乾的那些混賬事估計都是他的僞裝,呵呵呵,張達明的好兒子啊。”齊繼峰溫和的笑着,伸手拿起了茶杯。
“爸,從小到大我還沒吃過這麼大的虧,賠錢不算,還要買房道歉,難道我們就這樣算了?”提到安在天,齊永是又氣又怕,之所以有現在的落魄樣,還不全是拜安在天所賜。
齊繼峰輕輕的吹了口杯子裡的茶葉,然後他神秘的笑了笑,“不會就這麼算的,不用我們動手,也會有人想對付他。”
“是誰,不會是莊和明吧,我早上看見莊凝好像在和那小子吵架。”齊永興奮的兩眼放光,如果是莊和明想爲他的女兒出口氣,那安在天的麻煩就大了。
齊繼峰喝了一口茶,慢慢的搖了搖頭,“莊和明老謀深算,他是不會把私人感情帶進他的工作中去的,我找過周進了,向他打招呼的是莊凝,不是莊和明。那小丫頭,差點把我誤導了。”
“不是莊和明,那還有誰想對付他,能夠把他擺平嗎?”齊永又想起了安在天擱在他脖子上的刀,安在天的兇狠、狡猾不是一般人所那對付的,就連黑道出身的喬偉,也在他面前折戟沉沙。
齊繼峰知道兒子的擔心,放下茶杯,食指在茶几上敲了一下,眯起雙眼道,“那個人是青年才俊,也只有他,才能間接的幫我們出口氣。呵呵呵,一山難容二虎,堅固的堡壘往往是從內部突破的,張達明、他該老淚縱橫了。”
齊繼峰沒有說那個人是誰,但他話裡透出的信息再清楚不過了,能夠當得起青年才俊這四個字的,整個華海市十個手指頭都能夠數得出來,而一山難容二虎、堡壘從內部突破,講的無非是張家的人並不像外界的人看起來那樣和睦。
符合這些條件的人,只有一個,那就是張放,華海市公認的青年才俊、張家的大少爺、張放。
父親的話從來沒有錯過,他說張家兄弟倆會窩裡鬥,那肯定是不會錯了,無論最後誰勝誰敗,張達明的確都該老淚縱橫,想到這兒,齊永心中的鬱悶一掃而空,頓時眉開眼笑起來。
張放心神不寧的回到家,傭人恭敬的叫他“大少爺”他也充耳不聞,這些狀況平時是絕不會出現在他的身上的,他給人的感覺永遠是精力充沛,和煦如春天的微風,所以當晚餐時張達明看到他精神恍惚的樣,就不放心的問,“你是不是生病了,要不要叫張醫生過來看看?”
張醫生醫術高明,是張家高薪聘請的私人醫生,張放聽到父親的問話,放飛的思緒收了回來,他並沒有表現得驚慌失措,搖頭微笑道,“沒事,我正在考慮花園一期的工程,畢竟這是公司成立以來最大的一個項目,容不得半點閃失。”
花園工程由張放一手負責,從投標中地、再到現在的開工建設,裡面牽扯到了無數的金錢和人力,可以說傾盡了達明集團的所有,一旦成功了,那張家就不再是華海市首富,而是省城首富,如果失敗了,那張家就會面臨破產的危險。張放說他在爲這個操心,合情合理。
“你辦事,我放心,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整個投資方案我也看了,挑不出任何毛病,不會有事的。”張達明對着張放道,語氣十分篤定。
張放又笑了笑,低頭吃了口飯,擡起頭的時候眼角的餘光看到莊凝夾了塊魚肉放進了安在天的碗裡,而安在天側過身好像在莊凝耳邊說了什麼,不一會兒,莊凝的臉上就出現了溫婉的笑容。
那笑容是如此的美麗,讓人驚豔,然而落在張放眼裡,卻是那麼的刺眼,莊凝的笑容本該爲他綻放纔對,什麼時候輪到他那個不成器的弟弟了。聽傭人說,她們今天出去玩了一整天,莊凝現在神采奕奕、精神煥發,應該是玩得很開心吧。
一想到這兒,張放就覺得食難下嚥,吃什麼都不是滋味。
像完成任務那樣吃乾淨了碗裡的飯,張放放下碗筷,起身對餐桌前的張達明等人說了聲“我飽了”,然後就轉身上了二樓。
張達明看着大兒子的背影一個拐彎消失在樓梯口,暗歎一聲,都已成定局了,你還是放不開啊。
到了二樓,張放並沒有直接去臥室,而是找了一個相對偏僻的角落,拿出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電話“嘟嘟嘟”響了幾聲後就通了,可是張放卻握着手機,嘴巴緊閉。
“唉,你還是沒有下定主意啊。”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張放握着手機,終於慢慢的張開嘴,“爸,他是我兄弟,按你說的做,那我不是在殺我的兄弟嗎?”
能夠讓張放叫爸的,除了張達明之外,剩下的就只有他的岳父,公司第二大股東曲永,曲永“嘿嘿嘿”冷笑,不屑的道,“成王敗寇,李世民當初不也是殺了他的兄弟和哥哥才上位的,這纔開啓了大唐盛世,後人怎麼歌頌他的,一代明君,張放,大丈夫不能心軟,否則成不了大事。”
“可我父親警告過我,如果我一旦做出傷害我弟弟的事,我將一無所有。”
“你父親,哼,他現在越來越器重你的弟弟了,底下的員工自從你弟弟爲那個叫什麼劉曉月的爭取到了利益,也開始一邊倒的支持他,要不是董事會裡有我們這幾個老傢伙撐住局面,以趙雅爲首的新興勢力恐怕也會放鞭炮迎接你弟弟進董事局,長此以往,你弟弟必將逐步取代你的地位。你現在和他講手足之情,等到他入主董事局,他就未必把你當哥哥了。”
“我父親已經開始讓他管理零售業那一塊了,和我所管的房地產不起衝突。我想,我們還是可以和平共處的。”張放聲音沙啞的道,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冷酷無情,那都是用來對付外人的,張克和他血脈相連,無論如何,他都下不了決心除掉他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