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翠兒還是不明白,還要再問,被五娘拍了一下頭,“有心思琢磨這個,不如去有空去打聽一下那天的那些人都怎麼處置的。”
打聽事,是翠兒最喜歡做的事了。
果然不負衆望,翠兒將消息打聽來了。
秦嬤嬤這邊不用說了,有了五孃的話,便有恃無恐的將香玲賣到了百花樓,得了五兩銀錢,她一年的月例銀子也不過四兩八錢而已。
對於香玲的處置,林秦氏隻字未提。
那邊偷東西的香草,被關了幾天之後,倒被放了出來,沒事人似的依然在林秦氏的院中做事。
崔嬤嬤也依然如以前一般趾高氣昂。
就連被杖責了的緞兒也沒有攆出去,反而與阿生定下了日子。
一切就如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
氣的翠兒不行!
五娘聽說後只是一笑,似乎並沒有放在心上。
一場風波過後,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只是劉姨娘與五娘之間的關係似乎發生了變化,五娘對林秦氏也更加的不放在眼裡了。
除了定時的問安,五娘沒事便呆在憶秋園中抄經練字。
秋去冬來,在憶秋園中的家槐葉子落盡的時候,京都迎來了入冬以來的第一場雪。
雪下得雖然不大,不過伴着北風而來,打在人的臉上也是冰涼沁骨。
往年這個時候,林家都會辦個賞雪茶會之類的,宴請京都有身份的貴婦小姐來家中賞雪。
不過今年沒有這個功夫了,外放的林鴻天竟超擢爲從三品的太府寺卿。
自從林鴻九被免去了輔國大將軍之職,林家的黴事就接二連三的出現,如今總算是時來運轉了。
林家上下,不免都喜形見於色。
唯獨林秦氏的臉上越發的愁雲密佈了,因爲林家的老太君——謝老太太不日便隨林鴻天返京了。
此次返京與往年又不同,往年都是過完年就走的,今年確是要常住了。
謝老太太對自己的這個大兒媳婦,向來不怎麼待見,厭她爲人處世的心氣,不然也不會跟着自己外放的二兒子去京外生活了。
林秦氏心裡氣堵,又不敢明着表現出來,所以總是接二連三的小病小恙不斷。
家裡的一應的大小事務便暫由劉姨娘代爲處置,讓二孃、三娘從旁協助。
五娘聽說此事後,心裡不禁感到好笑,爲了對付自己,林秦氏都捨得將管家大權交出來了,真是下了血本啦。
是時候去拜訪一下劉姨娘了!
五娘瞅了一個陰冷的大風之天,帶着帶着翠兒去了杏林苑。
劉姨娘一見是五娘,皮笑肉不笑的說道:“什麼風把五娘子吹到我這賤地來了。”
“我是來恭賀姨娘的,姨娘要有喜事了。”五娘對劉姨娘的冷淡不以爲意。
劉姨娘輕笑道:“我有何喜啊?”
“太太讓姨娘管家,豈不是喜事一樁!”
“不過是暫時的,有什麼可喜的!”劉姨娘收斂了臉上的笑,她以爲五娘是來巴結的。
五娘輕輕一笑:“劉姨娘可知若沒有我當日的一句話,這管家之事可落不到姨娘的頭上。姨娘若想長長久久的管家,五娘倒是可以相幫。”
劉姨娘狐疑的看着五娘,“你爲什麼幫我?”
“這個姨娘不必知道,我只問姨娘的喪子之仇可還報!”
五娘說出這句話後,劉姨娘不禁渾身一顫,想起自己那還沒出世便被林秦氏害死的孩子,她手裡的錦帕都快攪碎了,半晌方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我與林秦氏勢不兩立。”
五娘要的就是這句話。
五娘將自己的想法告訴了劉姨娘,劉姨娘聽了滿是不解。
五娘一笑:“姨娘只管照我說的做就是了,五娘保證能幫姨娘出了這口氣。”
五娘從劉姨娘的杏林苑出來的時候,風已經停了,本來陰陰的天上,也露出了半個太陽。
不管是誰當家,憶秋園都是被遺忘的角落,這是林家的常態!
近來就連五娘用的筆墨等物都不能按時供應了,每次翠兒去要都會惹一肚子氣回來,要來的東西不是太陳不能用的,就是磨得脫了毛的。
這雖是些小事,可是也給五娘帶來諸多不便。
五娘不欲在這些小事上與他們計較,可是總得想個長久的法子才行。
她正在翻騰首飾盒子,看有什麼東西可以暫解燃眉之急,只見翠兒急急的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的回道:“主子,不好了,聽人說他們要聽了翠兒的回話,正在東里間做厚棉衣的盧氏,忙的跑到五孃的房裡,問道:“到底怎麼回事?他們憑的什麼,這可是老爺分給我的院子。”
五娘沉吟一會兒說道:“你沒聽見說是爲了什麼嗎?”
翠兒平復一下自己的氣息,道:“好像是說爲了二太太他們回京的事。”
“沒說讓我們搬到哪裡嗎?讓我們讓出憶秋園,總得給我們安置其他地方吧。”
面上五娘一副對劉姨娘恨之入骨的樣子,她對翠兒說道:“隨我去劉姨娘那裡一趟,我倒要問問,有什麼理由,必須是我們搬出去!”
盧氏見五娘氣極,心裡又犯了嘀咕,拉着她說道:“慧娘,要不你別去了,怎麼不能湊合到老太太回來。”
五娘聽了盧氏的話,無奈的一笑。
盧氏總是將希望寄託到老太太身上,怎麼也不想想,就算是老太太能夠爲他們撐腰,也要自己先爭氣才行啊。
不過這話,五娘沒有說,只回身道:“姨娘放心,我自有分寸!”
說着便出了門,翠兒趕緊拿了斗篷與昭君帽跟上。
他們剛剛的走到憶秋園的大門外,便遠遠的看見了劉姨娘她們,朝憶秋園的方向踏雪而來。
劉姨娘披着一件棗紅色哆??嘏?紓??鎩4?鏌凰??拇蠛煊鶘炊放瘢?謖飭鵒6話愕乃匕資瀾紓?緣酶褳庋蘩鱸?邸?p
五娘停住腳站在憶秋園的門口,靜靜的等着她們。
翠兒將半舊的淺紫色綢緞斗篷披在了五孃的身上,又給她戴上了嵌了白色兔毛的同色昭君帽,霞兒在一旁爲她撐起了一把青綢油傘,映着白皚皚的雪,五娘就如清麗的九秋之菊一般。
本來她的容貌就極佳,這遠遠望去竟像是畫中的人兒。
不一會兒劉姨娘等走到了五孃的近前,三娘不無酸意的笑道:“五妹出脫的真是越來越讓人妒忌了,瞧瞧這身段,這小臉,這氣派,讓外人見了,誰會以爲是個庶女啊,竟像個大家嫡女一般。”
五娘聽了三孃的話不動聲色的一笑,既沒有向任何人行禮,也沒有請她們進去坐,只是仰臉含笑說道:“姨娘與諸位姐姐都是管家的大忙人,今天是什麼風把你們都吹到我這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