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回到林珉那裡,林末才問:“你剛纔是怎麼回事?”
“我想回米國。”莊重吭吭唧唧的說:“有點想家了。”
林末無語的瞪他一眼,“那邊是咱們暫居的地方,家在京城。”
莊重可不管這麼些,在高譚市沒人逼着他練字,學那永遠畫不好的畫;早上想睡到幾點就睡到幾點,也不用擔心長輩們不喜......
林末看到無論自己怎樣說,他就一個勁的要回去,臉色頓時難看了。一旁的林沭見侄子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好笑的問:“小寶在這邊不習慣吧?”
肯定的語氣讓莊重擡起頭,見自己被看穿了,喃喃道:“不是的。”接下來無論林沭怎麼問,莊重就是不吭聲,嘴比蚌殼閉的還要嚴實。
他這樣,任教主有通天的本事也使不出來,當天下午就飛回高譚市了。一下飛機,沒有外人了,林末開始算總賬了,“莊莊,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咱們有一個多月沒回來了,房子裡都有黴味了。”說着就打開窗戶,心情好的和巴黎時判若兩人。
見他裝傻充愣,林末怒了,“莊莊!\";
莊重笑嘻嘻的摟着他的脖子,“只是看到婧姐回她的新房,就想到了咱們自己的家。”
不同於紫荊園中的莊家和林家大宅,此處是隻屬於他和林末的小窩。
林末怎麼也想不到是這個原因,也看不出他有沒有說謊,“莊莊,你真被我寵壞了。”明明答應大姐在巴黎多待兩天的。
“所以,我就是你的責任。”說出這話莊重笑的更加肆意了。
“我看是負擔還差不多。”多日來積壓的公務不允許林末繼續談情說愛,見莊重沒事就回了書房。只是他剛關上書房的門,樓下的電梯門打開了。
莊重見金鳴四人大咧咧的坐在樓下啃西瓜,好奇的問:“你們怎麼知道我們回來了?\";他還打算喵一會兒呢。
“公子,金少這幾天見天的過來。”正在倒茶的林艮說。
“怎麼?影片撲了?”喝着鮮榨的西瓜汁,莊重頗有幸災樂禍的問。
金鳴見他這樣掐死他的心都有,“莊小寶,要不要我提醒你,這部影片你男人投了一半的資金。”
“我知道啊。”莊重毫不在意的說:“末末告訴我,得失之心莫要太重,像這種一兩千萬的投資就當玩票。”
“滾!”一向標榜着貴公子的鐘茌忍不住爆粗了,“你特麼的是不是剛吃過藥?”一臉惡趣味到底是鬧哪樣。
心情很好的莊重直接把貴公子無視個徹底,等炸毛的鐘茌消停了才問:“你們天天來我家做什麼?”
“給你送錢。”金鳴說完冷哼一聲,“只是,沒想到財大氣粗的莊少爺看不上眼。”
“我就是看不上!”莊重頓了頓,才說:“反正錢是末末的。”
一句話憋得金鳴無力反駁,誰要是敢昧下林末的一兩銀子,那就做好傾家蕩產的準備吧。莊小寶就是看出這一點,纔敢這樣說。
一旁的周武看到莊重臉上的得意,萬分想念他們初見時,害羞靦腆的莊小寶。先前還以爲是林末把莊重拐歪了,如今看來,傲慢無禮的林末纔是那最可愛的人。
“小寶啊,你這德性你家末末造嗎?”鍾茌真的好奇。
可惜,鍾茌註定又要失望了。“我是什麼樣的人,末末比我自己還清楚。”
“說出這話你也不嫌寒磣。”金鳴白他一眼說:“小心林末以後遇到個更好的。”
“這你們儘管放心,我不是那最好的,卻是最適合末末的。”莊重說着揚起笑臉,“就是你們一個個三婚四婚,我們也不會分開。”
“莊小寶,你的嘴可以再毒一點。”金鳴看到莊重身後的兩位美女,深吸一口氣,纔沒有做出衝動的事——一腳把對面的人踹飛。
“好了,不同你們瞎扯了。”莊重見好就收,話鋒一轉,“這次影片票房是多少?”
“咦,你不知道?”一直啃西瓜的藥引稀奇了。
“我們剛到家,鞋都沒換呢。”說着莊重似笑非笑的看向四人,“讓我猜猜,過四了?”
“你真不知道?”金鳴不信,見林艮點頭,“那你怎麼知道過四?”
“影片宣傳很到位,又打出《大明星》這個噱頭,當時估算着票房可能到三,要真三了,你們會來我們家蹲守?”
“那你怎麼不猜五?”鍾茌好奇了。
“這部影片的後勁不足啊。”其實,莊重想說,就這低俗喜劇,票房破三已是好運降臨了。
幾個門外漢不懂什麼後勁,但是看到莊重自信滿滿的樣子,就想到,難怪林末爲了莊重成立電影公司,就這精準的估算,不入這一行那纔是演藝圈的損失。
林末一下樓就聽到莊重在忽悠幾人,聽他遊說幾人趁熱打鐵,再投資一部電影,忙說:“莊莊,這事你少攙和。”
“怎麼了?”金鳴不明所以的問。
“打去年聖誕節到現在,我們投資的兩部電影硬是在大片雲集的影視城殺出一條血路,你讓外人怎麼看?”林末反問。
“那是咱們運氣好,碰到了好的劇本。”鍾茌接到。
“嗤,一次兩次的幸運,你見過三次四次的好運嗎?”莊重這時也回過味了。
“其實....\";金鳴吞吞吐吐的說,“其實,說不準下部電影會貼錢.....”
“我從不做賠本的生意。”淡淡的話語一出,客廳裡一默。
好半晌金鳴才找回自己的聲音,“製作《大明星》的時候你不是說,不知道票房如何嗎?”
“是呀。所以我纔沒有花大力氣宣傳,即便貼錢進去就當交學費,現在可不一樣。”他不允許。
金鳴想問有什麼不一樣,驀然林末公司裡的幾個簽約藝人和一些工作人員,暗暗向周武幾人遞個眼色,“林末,你那末時代分咱們一成?”
“一成多少?”林末直接問。
“五百萬,你看?”
“公司股份我打算保留百分之六十,其餘的用來獎勵優秀員工。”這些員工自然包穀演員。
“這....”金鳴犯難了,林末打定主意能讓其改變的只有莊重,但是一摻和到生意上,莊小寶絕不多嘴。讓他們放棄林末這個績優股放棄末時代這塊大餅,心裡怎麼都不舒坦。
看他這樣猶豫,鍾茌說:“要不就零點五。”
“回頭和林乾一塊去辦理手續。”
聽到這話莊重一愣,三千萬的註冊資金這就回來了三分之二,怎麼可能呢。
“有什麼不可能。”林末笑看着呆滯的人,“他們幾個可不是冤大頭。”即便想借機討好他,也不會用這種辦法,真正的商人從來是公私分開。
莊重看着前面的車子,“末末,你算得上金鳴的老闆了,怎麼讓他們請客?”
“公子,你有所不知,金少爺他們天天過來,就是想第一時間見到你們,然後表達他們的感謝。”
“可不是感謝我。”末時代雖說在他名下,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晚飯回來後兩人就洗洗睡了,沒過幾天就投入到學習之中,不過,投入的人從來只有莊重一個。
有事情做的時候,時間過的總是特別快,轉眼到了十二月,在這期間莊仁和莊麗各自成家了,他們結婚時兩人都回去了,只不過沒有露面,以致於莊家的親戚對莊小寶和他的未婚夫更爲好奇。
話說回來,神隱三個多月的林末此時終於準備再出手。派人做完市場調研,林末選中了一部家庭喜劇。
影片講述的是一對搞科研的教授養育着三個性格迥異的子女,大女兒老成,二兒子脫線,三女兒鬼馬,但是三個孩子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就是智商在他們父母之上。
因爲父母是在研究所裡工作,家中書房裡擺滿了數據,這個五口家庭從沒有請過家政人員,大女兒滿十歲後就擔起照顧弟妹,督促時常工作忘我的父母吃飯。
是人都有情緒,何況是一位花季少女,在一次妹妹闖禍叫家長,大女兒被妹妹的班主任劈頭蓋臉教育一頓後,老成的姑娘立馬不幹了。
這樣的結果是父母差點餓暈在書房,脫線的兒子錯把芥末當做牙膏,明明兩種物體相隔甚遠,也不知他是如何把廚房當作洗漱間的,鬼馬的小女兒沒人管教如同脫了線的馬駒,直到她差點把房子點燃,無良的父母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在這期間大女兒也備受煎熬,看到父母一臉菜色,很是心疼,看到弟弟辣的鼻涕一把淚一把,差點跟着哭了,但是想起過往,硬是忍了下來。
認識到錯誤的父母就開始反思,雖然對照顧子女這活不熟練,但是還是拿出做研究是的毅力,終於把家恢復了正常,老成的大女兒也有了少女該有的活潑。
莊重看到影片名《寶貝之家》,仔細回想了一下,是部沒聽說過的影片,放下之後就說:“末末,我想請同學來家聚聚?”
“可以在外面,我訂酒店。”
“末末,他們指明要來咱們家呢。”想到熱情的同學,雖然不可能有上下鋪的兄弟,莊重一樣珍惜這友誼。
“什麼時候?”
“聖誕節前夕。”
林末儘管不樂意,依舊吩咐林艮到時候準備酒水。到了那一天下午,已經放假的林末也沒有處理公司的事務,按照莊重的要求早早的在樓下等着接客。
就在教主大人無聊的看電視的時候,莊重伴着七八個男女走了進來。做好飯菜的林艮他們也早已躲了出去,林末只能親自招待來賓。
此時林末眉眼漸開,沒了先前的孩子氣,雖然看着年少,一羣人也沒有想到他才十三週歲。
因爲他常常接莊重上下學,莊重的同學也都知道是他男票,其中兩位大大咧咧的男孩調侃幾句,教主大人矜貴的笑笑,一衆男女突然不敢信口開河了。
林末雖然懶於應付,可又不想見莊重丟面子,就主動同一位東方人扯了幾句,發現他來自棒子國,自覺愛國的人表示無趣了。“莊莊,我先上去了。”
莊重想他在這裡同學也放不開手腳,乾脆的點點頭。果然,等他一直,豪爽的托馬斯就問:“莊,林真是你男人?”
“這還有假。”莊重笑遞給他一杯紅酒。
托馬斯卻對他面前的酒瓶直了眼,要是他沒認錯,這瓶酒至少值上萬元,他到高級會所當服務員的時候有幸看到一次。
看似粗俗的托馬斯粗中有細,卻又難得的直白,與其相交更不用擔心其背後捅刀,林末就是看到衆人之中有幾個心性不錯的,才放心留下莊重獨自應對。
但是,和這樣托馬斯這樣的交往,還是有些麻煩的。比如,他看清楚客廳的大小,想到樓上還有一層,對着室內電梯問:“莊,你家房子很貴吧?”
“不知道。”
聽到他說房子是林末的媽媽買的,其中三位女子和一位男士的臉色一變,恭維道:“伯母真好。”
“阿姨很好!”聽到不止一人誇未來婆婆,莊重臉上的笑容愈大了。“你們餓了嗎,要不先用飯?”他說的飯自是米飯和華夏的特色。
“林呢?”托馬斯問。
“他現在不餓。”莊重笑笑說。
對於純爺們托馬斯來說,不餓就是不餓。轉而問:“你男人家中是不是特有錢?”說着還指着牆角邊的家務機器人。
只看他的表情莊重就知他純屬好奇,發現其中幾位的眼神一亮,失望的暗自搖頭。“還好吧。”
模棱兩可的回頭沒讓別人滿意,托馬斯得到答案就不在意了。想到莊重從沒在學校裡吹噓過,看他家中的擺設雖然奢華,但不仔細卻看不出來,明白他極低調的人,爺們滿意了。
其實托馬斯在問之前也有想過,據說豪門子弟眼高於頂,他還考慮要不要疏遠這位難得投機的同學。看到餐桌上自己只在電視裡見過的美食,指着中間的湯碗好奇的問:“那是什麼?”
“文思豆腐。”
“豆腐?”托馬斯以爲聽錯了,不信的問:“白白嫩嫩的豆腐?”
“是的,綠色的生菜,紅色的是火腿,還有竹筍和香菇.....不介意嚐嚐看?”莊重邀請道。
礙於多人不會用筷子,衆人面前不但放了刀和叉,還有勺子。在徵得他同意後,莊重就給他盛了半碗。
托馬斯喝了一口,還沒嚐出什麼味,嘴裡的東西就滑進腸道內。莊重見他臉色一變,忙問:“不好吃?”
“唔....”托馬斯邊搖頭邊把剩下的喝完,接着拇指一豎,“莊,絕了!”
“有這麼好?”他這一說,莊重不信了。
“你們華夏有句話怎麼說,豬八戒吞人蔘果,我現在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同來的幾人清楚托馬斯不屑溜鬚拍馬,一時間湯碗裡的勺子成了衆人爭奪的對象。
托馬斯看到面前花紅柳綠的一堆,也不知該吃哪一樣,瞧見莊重面前的魚像花朵,又見上面紅紅火火的,用勺子挖一塊,酸酸甜甜稀罕死漢子了。“莊,這個是什麼?”
“糖醋魚。”說着見魚肚子少了一半,好笑道:“這菜在華夏很常見。”
“我是米國人。”托馬斯早爲自己的貪食找好理由,“這個又是什麼?”看着叉子上的晶瑩肉片,“感覺像豬肉?”
“是的,不過這道菜叫回鍋肉。”莊重見幾人很稀奇,就把桌上上的菜輪番解釋一番,聽的托馬斯嘆氣道:“莊,你的祖國很神奇。”他真想見見那所謂的一百零八道美食。
這時一直想插嘴的棒子國同學老實了,聽莊重一席話,才發現自己無知。想到自己國家,不是辣白菜就是酸豆角酸蘿蔔,要不是蒸土豆水煮青菜。難不成這就是大國的威儀,連吃的都這麼講究,一時間都忘記了來此處的初衷。
直到時針敲過十,托馬斯一行還不捨得起身。躲了半天的林艮卻回來了,看到客廳中的熱鬧,想要轉身出去已經晚了。
莊重說他是林末的姐姐,也沒人懷疑,畢竟同姓林,衆人也沒想到老實的莊重會騙人。
在林艮客氣的說做些夜宵,剛要移動的衆人又坐定了,最後每人帶着一包點心走時還說,“莊重,我們下次還來找你玩哈。”
林末見他的臉比黃蓮還要苦,一時笑得直打滾。“莊莊,你同學太好玩了。”
“給我倒水去。”莊重啞着嗓子說。
“你可真能耐啊。”林末想到先前的一幕幕,又忍不住樂了,“講吃食能說三個小時不待打嗝的,小生佩服,佩服!”
“你還敢說。”莊重眉頭一豎,“要不是他們拐着彎打聽你的家世,我用的着苦口婆心的歪樓嗎。”
“所以,莊莊最厲害了。”說着勾着他的脖子就是一吻,“作爲獎勵,告訴你一個好消息。”
“不稀罕。”洗好澡出來,翻身躺到牀上,溼漉漉的頭髮留林末打理。
“那我也要說。”林末笑呵呵的幫他吹着頭髮,“《寶貝之家》五天後開拍,這部電影由你監製,怎麼樣?“
“什麼?”莊重激動的坐起來,“怎麼這麼快?”
“公司雖然初立,但是名氣不小。”聽林乾說,影視城投資圈聽說末時代準備拍新片,好些無聊的筒子們已經開始下注,壓末時代再造黑馬的人不少。
這樣一來,導演選角的時候,一幫新人和有才卻沒機會出名的演員,都跑到《寶貝之家》試鏡現場。結果,導演只用了三天時間,就確定了四位主角,只剩下脫下的少年正在尋找中。
即便聽到林末說選角意外順利,莊重也沒有想過攬接下監製的工作。
對教主來說,有位不會掩飾自己情緒的愛人,比什麼都好。這不,一見他猶豫,頗爲無力的說:“莊莊,快過春節了,接下來半個月我要天天開會,你不會讓我飛到影視城爲新片把關吧?”
莊重想到先前兩部電影的製作時間,的確趕上林末空閒,“你派個人幫幫我,”
“我捨不得你累着。”林末說着把人摟在懷中,“睡吧。”今兒一通真把莊重累着了,他的話音剛落,人就迷糊了。
就在兩人好眠的時候,回去的七人除了吃的盡興的托馬斯,都輾轉難眠。
托馬斯的室友見他突然坐起來,關切的問:“怎麼了?”
“我去散步。”說着跳下牀。
室友一看,媽呀,凌晨一點了,這貨不會夢遊吧。忙拉住他:“你散什麼步,半夜裡誰不睡覺。”
“可是我睡不着。”
“怎麼了?”室友好奇了。
“撐得難受。”接着把事情解釋一通,他的室友剛好是華夏人,只不過是導演系的,聽到他說的南湯北菜,就知道那位同胞家庭條件不是一般的好,不然誰能把東南西北各風味做齊活了。
不過,聽托馬斯話裡的意思,同胞顯然不想讓別人知道他的特別,室友筒子便裝無知了,可另外幾人顯然不這樣想。
好在學校已經放假了,過些同學就該把這段插曲忘掉了,莊重這麼一想就不擔心幾位同學亂說帶着興奮的心情去了劇組。
可他高興的太早了,千不該萬不該準備二十四道菜六個湯,雖然都是些尋常菜色,卻吃得七人咬斷了舌頭,回到學校是什麼什麼不對味。不知何時,就傳出林末的家世非比尋常。
當莊重知道禍端是飯菜時,不禁頭林末感慨,助理太能賢惠,他亞歷山大。不過,這些都是後話。
莊重來到劇組後,導演知道他是大老闆,便恭敬的把他請到了正在搭建的劇組。看到導演親自給他把椅子,莊重的眉頭一跳,好險沒端住。
其實,這也是林末推他出面的原因。在米國,認識他們的人之中,知道他們關係的除了林末的屬下就是和《大明星》的導演要好的幾人,這些清楚人林末背後的力量,都不敢亂語。所以,劇組人員一看導演彎腰,對莊重表示出十二分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