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難過

洪月娥和譚敏敏走到沙發邊,正準備招呼她坐下,一轉身才發現她的臉上佈滿了淚水。

“你…你這是怎麼啦?”洪月娥震驚了。譚敏敏雖說不是女強人,但她陪林涉走南到北多年,八面玲瓏的只有她羨慕的份,何時見過這貴夫人中的楷模皺過眉頭,“到底出了什麼事,你別隻顧得哭,說話啊!”

“月娥…”譚敏敏擡起頭苦着臉難受的說:“月娥,我後悔了…”短短的幾個字就像一根稻草,瞬間壓塌了這位豁達爽利的女人。

“後悔什麼?”洪月娥小心翼翼的問。

“我後悔…沒有聽你的,我…不該生下他的……”說着說着譚女士大哭起來,聲音大的連正在休息的莊之強都驚動了,只是礙於晚輩的顏面,莊老裝作不知罷了。

洪月娥曉得姐們口中的他是指林末,只是:“林末是我這輩子見過的最聰明的小孩,人說曹子建七步成詩,你們家林末是兩個曹子建也比不了的。”

“聰明有什麼用。”譚敏敏低低的說:“你不知道,他從沒喊我一聲媽……”

“不會吧?”洪月娥不信的問:“他都怎麼稱呼你?”

“高興就是小譚女士,不高興就是譚敏敏,你說,你說我這是圖的什麼啊?”譚敏敏越想越難過。

“兒女都是債。”家家有本難唸的經,這讓她怎麼說呢。想起以往,洪月娥忍不住嘆氣:“讓你別生,你非得要生,爲了他遭多大的罪,要他……”洪月娥剛想說要他幹嘛,一擡頭才發現林末正從樓上慢慢的下來,也不知道他聽去多少。

譚敏敏見姐們的話音戛然而止,順着她的眼光看去,這一看,譚女士登時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只見林末抿着小嘴,面龐嚴肅的向她走來,譚敏敏想辯解的話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後悔生下我?”林末目光灼灼的盯着面前的人。

“我…我…不是……”譚敏敏想去拉林末,但一對上他那咄咄逼人的眸子手又縮了回來,一時間很是尷尬。

莊重想打圓場,被林末淡淡的一瞟,腳手同時僵在住了。

林末盯着無聲流淚的女人,好半晌心中長嘆一聲,慢吞吞的走近譚敏敏,伸出小手抹掉她臉上的淚水,低聲說:“媽,別哭了。”

此話一出,譚敏敏的哭聲果然止住了,只是不敢置信的問:“你,剛纔叫我…再叫一聲?”

“回家,別在這裡丟人現眼!”教主頓時暴走了。

被一聲媽叫的眉開眼笑的譚敏敏可不管這些,見小孩害羞了,起身跑到林末身邊,扛起他就往家裡奔。

洪月娥看着搖搖晃晃的大門,喃喃道:“這個譚敏敏啊,也難怪小林末不給她臉。”忍不住對莊重說:“明兒見到小林末告訴他,以後還別叫她媽,急死譚敏敏!”

她本以爲林末真是個狼心狗肺的玩意,誰知,到頭來是譚女士太沒有當媽的樣子,才導致孩子對她沒大沒小的稱呼。

別說洪月娥誤會,即使莊重也有點懷疑林末,剛剛他還在思索着如果林末真的無心,他要慢慢疏遠他。而現在只要一想到他連好朋友的表裡不一都沒看出來,就一陣自責。

莊重見時間不早了,便說:“媽,你讓傭人多做一些好吃的,我給末末帶去。”

“對!”聽到兒子的話,洪月娥纔想到忘記交代廚房今兒要吃什麼,“這個譚敏敏真是害人不淺!”

譚女士害的可不止洪月娥忘記做早飯,她扛着林末跑到家,沒把林末放下就去踹家人的房門。

林老揉着發酸的眼睛走出來,看到兒媳婦滿眼興奮的盯着他,登時睡意全無,試探的問:“小譚,你是不是生病了?”

“你纔有病!”譚敏敏話一出口,聽到耳邊的笑聲立刻膽縮了,見公爹不贊同的皺眉,忙補救道:“爸,爸,那個林末管我叫媽了。”

“不叫媽你也是她娘!”林展鵬可不打算就此糊弄過去,問道:“來說說我怎麼有病了?”

“爸,那個,我還要做飯!”譚敏敏把林末往公爹懷裡一扔,都沒容林老開口拔起腿就跑,渾然忘記此時的家中已滿是飄香。

“小林末,你這聲媽叫的真不容易啊。”林老抱着林末好笑的問:“有這麼爲難嗎?”如果林末真像他猜的那樣,是萬年生靈之類的,那他還真爲難。

所以,林末看到林老眼中的戲謔,只是翻了翻白眼。見林涉正下樓,就高聲道:“爸爸,早上好!”

可想而知,林涉被這毫無預警的一聲爸嚇得差點滾下樓。隨後出來的林涉和林瑋見林涉這麼狼狽,頓時大笑起來,一時間林家的飯廳裡瀰漫了歡聲笑語。

也是從這美好的一天開始,教主大神走進了屬於他的教室,正式學習爲人之道。

有時候時間真的不禁算計,由於林家爹媽只同意節假日的時候林末纔可以爬上莊重牀,所以,就在林末每天算計着爬牀的時候,兩年的時間一晃而過了。

在這兩年間,莊林兩家發生了許多事情。首先林展鵬因爲年齡的原因逐步把手中的東西交給了林涉,他不再管理公司的事務,但林家的攤子鋪的實在太大,林老一時也不得閒。

莊之強照樣做他的影業國際的老總,卻因爲早年大肆整合,很多蛀蟲被他踢走,業務不斷往外拓展的莊老相對的卻很清閒。

在此間林婧、莊仁和莊麗高中畢業後相繼到了國外鍛鍊。這兩年的時間一過,掐指一算小教主五週歲了。五歲的小教主如果只看他的身高,絕對有八歲。

莊重再次聽到林末在他面前顯擺,“莊莊,明年我就和你一樣高了,譚女士說,那時候我就可以和你在一個班級裡讀書啦。”

“末末,我不得不告訴你,明年我就讀初中啦。”莊重難得看到林末這小孩模樣,也跟着搖頭晃腦的笑了笑。

“不可能吧?”果然,教主大人罵娘了。“你沒有騙我?”林末懷疑的盯着莊重。

“末末,暑假結束我讀五年級你讀三年級,你說呢?”這裡可沒什麼六年級之說。莊重微微彎下腰,伸手捏了捏林末的小白臉,笑的好不得意。

林末看着在烈日下分外張揚的笑臉,憤憤地說:“你放心,這次你絕對甩不掉我!”

“末末,你想幹嘛?”莊重警惕的看向他。

林末剛想說什麼,見周武和金鳴往這邊跑來,便對莊重撇撇嘴道:“晚上睡覺的時候再告訴你。”

“林末,你都多大了還跟着莊重睡?”機械業金家的幼子金鳴鄙視的打量着比他矮一頭的小孩。

“我是沒有你大。”對上比他大六歲的人,教主大人輸人不輸陣,眼皮微微一動,悠悠的說:“所以,纔不會調戲小姑娘。”

“你這,你這什麼意思?”金鳴直覺後背發涼,再一想到林末才五歲。“莊重,是不是你說的?”除了他,也不可能有別人。

“金鳴,你別亂咬。”林末見不得外人對他家小孩高聲說話,伸手把莊重拽到身邊,冷笑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林末,信不信我揍你?”要說他金鳴這輩子最討厭的人是誰,除了長相精緻,智商唬人的林末,再也沒有旁人。

每每聽到林家小末科科滿分,林家小末如何孝順,比如雨天的時候扶着林沭下車,金鳴真想告訴被惡魔矇騙的老人們,林末就是個混蛋。

因爲,只有混蛋纔會威脅小夥伴,纔會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林末看向頭頂上的拳頭,繼續不要命的挑釁道:“莊莊,你想看他被我打得哭爹喊娘嗎?”

“末末…”莊重眼見金鳴的胳膊被周武拽住,無奈的說:“你別逗他了。”

“莊重,你會不會說人話?”金鳴瞠目結舌的瞪向莊重,“你居然認爲,我不是這小屁孩的對手?”

“你還真不是他的對手。”實話很傷人,但是,想到過會兒他還要看他們踢足球,要是金鳴缺胳膊斷腿,踢球的時候連個守門員都沒,那哪兒成呢。

“我今兒還就不信了。”金鳴猛甩掉周武的手,大步走到林末跟前手還沒碰到他,人已經被周武無情的拽開了。

莊重知道小孩的手段有多重,也知道他被衆人溺愛的有些無法無天,就說:“末末,天氣這麼熱,咱們回家吧?”說着就要牽林末的小手。

“別動!”林末瞪了莊重一眼,才轉過頭去看金鳴,“周武,你鬆開,今兒要不讓他嚐嚐小爺的厲害,他就不知道花兒爲什麼那樣紅(≧▽≦)/。”

“我看看哪個小爺?”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大佬們一出院門,就聽到林末那肆意的話。

“爺爺?”莊重聽到熟悉的聲音直覺不好,轉過身,果然看到林老和幾位老爺子正似笑非笑的向他們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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